凌萍儿背完,石言尘接口道:“是啊,今生不负相思意。宁肯人负我,我绝不负人。可惜人会负我,语未多,情已了啊!”凌萍儿听见石言尘话外之音,疑道:“大哥此话何意?”石言尘反问道:“妹妹说大哥此话何意?”凌萍儿道:“妹妹怎能明白大哥何意?”石言尘投石问路地试探问道:“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还须系铃人来澄清。”石言尘边说边看凌萍儿的眼神,观察凌萍儿的心理变化。石言尘虽然发现凌萍儿眼神的微妙变化,但是也不能肯定凌萍儿就有什么出格行为。而且凌萍儿一再强调:“大哥千万莫起疑心,妹妹此生欠大哥恩情太多太多,怎敢违背大哥?”凌萍儿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石言尘心中疑虑,似乎涣然冰释。
石言尘、凌萍儿分手后,石言尘将电话打给邢小星道:“我姓石的对待凌萍儿可以说是恩重如山,料想凌萍儿不会有愧于我,还请邢女士高抬贵手,不要强涉他人之美。”邢小星道:“正因为石先生对待凌萍儿恩重如山,所以凌萍儿绝对不会轻意承认以愧报恩的行径。还请石先生再去问她,绝对不枉于她。”
又日,石言尘再将凌萍儿约于城西草地,继续根究此事。石言尘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妹妹真的有了过错,提早告诉大哥,彻底改过,大哥一定宽容妹妹。”凌萍儿还是那句“大哥千万莫起疑心,妹妹此生欠大哥恩情太多太多,怎敢违背大哥”。石言尘诈道:“那妹妹给大哥说说,大前天晚上和谁在一起?大哥是知晓的。”凌萍儿听得此句,像被钢针刺了一下,身体微微打颤,辩解道:“大哥问这干么?和谁在一起就能认为和谁不正当啦?今天妹妹和大哥在一起,就认为妹妹和大哥欢爱啦?未免也太牵强,太机械了。告诉大哥吧,妹妹前晚到天人琴行老板卢森宇家去收保险续费了。妹妹和他老婆侯美娟要好,大哥是知道的。”石言尘当然没有理由不信凌萍儿的话,也是以为刚才所问难免过于机械,过于臆断。凌萍儿觉得石言尘再也没有什么疑问,心中也似坦然了。
石言尘虽然没有什么疑问,但是一连三天,还是和凌萍儿纠葛此事,凌萍儿杀鸡抹脖,保证忠于大哥。石言尘最后只能落得一筹莫展,不得不放弃这次极不愉快的根究。
5
直到圣诞节前,十二月二十三日晚上,石言尘又接到邢小星的电话,道:“有些录音和录像,需要石先生欣赏一下,绝对保证石先生喜欢。”石言尘又到新盘旋路口接上邢小星,开车到凤凰山脚下。邢小星拿出一只MP4—DV播放器,让石言尘塞上耳机听录音,尽是他人与凌萍儿性爱的话语和声音,邢小星又打开屏幕,让石言尘观看录像,也是他人与凌萍儿性爱的过程。石言尘是自尊惯了的,哪能受起这般侮辱与玩弄?怒火中烧,热血上涌,差点背过气去。石言尘强忍羞辱,压下心中怒火,道:“邢女士要想如何?”邢小星道:“念石先生还算个人物,你的秘密完全可以替你保守。但是凌萍儿品质败坏,背叛丈夫,背叛情人,放荡不羁,非得让她拿出十万元来赎这些音像,否则交与她老公,让她老公活剥了她的皮。”哎呀,我的妈哟,十万元?惊得石言尘没了声气,哀求道:“凌萍儿也是可怜人,哪有那么多钱?最后还不是要我做大哥的为她出?我也没钱,得向别人去借。还请邢女士手下留情,能够少一点!”邢小星讥笑道:“事到如此,还对一个不要脸的贱货着想,果真痴情。看在石先生赤诚的份上,我替你求个情,看他能否同意?”邢小星说着便拨通一个电话,道:“陈大哥,这个石先生说到头来钱还得他替凌萍儿来出,他也没钱,得向别人去借,能不能少一点!”那个所谓的陈大哥电话里道:“没钱就用车顶。”邢小星挂了电话道:“对不起,石先生,人家不行,也不由我。”石言尘道:“邢女士,能不能让我给你陈大哥打个电话,让我给他说几句话?”邢小星为难道:“我也同情石先生,但我不敢。”石言尘道:“烦邢女士行个方便,告诉他的电话号码,我这儿有一千元钱就算给你的酬谢。”邢小星道:“就是一万元我也不敢,我怕他呢。”石言尘道:“说实话,我也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全凭邢女士行个方便了。之后,四五千元我还是可以凑起,一定给邢女士酬谢。”邢小星犹豫再三道:“其实,我也佩服石先生的为人,就连刚才那个陈大哥陈小雨,也很佩服石先生。那好就五千元吧,我就斗胆告诉你,如果将后有事,石先生可得护着我,我怕!”石言尘道:“绝对没有问题。”邢小星便告诉石言尘陈小雨的电话号码。石言尘将电话拨了过去,道:“陈先生,你好!我姓石,现在和邢女士在一起。”陈小雨冷冰冰地道:“我知道。”然后挂断了电话。石言尘又将电话拨了过去,道:“陈先生,石某也是工薪阶层,确实囊中羞涩,捉襟见肘,没有多少钱,能不能少些儿?”陈小雨道:“没钱,就让凌萍儿自己来出。”石言尘道:“凌萍儿女流一介,更是穷困,这个时候我做大哥的岂能抛弃旧情,于她不顾?”陈小雨道:“那好,鉴你还算个人物,那就八万元行了。”石言尘道:“陈先生,八万元对我来说,还同十万,犹如天文数字啊!”陈小雨道:“掉价的货色,五万总该知足了吧!”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石言尘依然掉价道:“穷丑瞒不了人,也不怕陈先生见笑,就是三万,还得宽容十天半月,要石某去借的。”陈小雨愤恨道:“行,就按你说的,三万元,十天内必须付清。”石言尘低三下四地赔笑道:“谢谢陈先生宽容,谢谢陈先生宽容!”石言尘通完电话,犹如霜煞的茄子,面色青紫,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邢小星安慰道:“石先生和凌萍儿的一切情谊,我都知道,真叫人羡慕。只可惜凌萍儿犯傻,忘恩负义,辜负了先生。”
石言尘回到家中,痛苦万分,怎么也想不通竟被凌萍儿所欺弄,辜负了自己一片苦心。凌晨二时,石言尘只觉肝胆欲裂,五脏俱焚,一腔郁闷急剧膨胀,好似火山即将爆发。石言尘痛不欲生,寝卧不得,正要挣扎下床,一口鲜血毫不迟缓,不容石言尘稍微防护一下,猛然喷洒而出,溅满被褥及身旁窗帘。石言尘急忙用手堵口,一连又是几大口,倾盆而出。刚始,石言尘以为普通呕吐,不大要紧。忽然看看被单,这才发现吐血,意识情形不妙,摇晃身体,急忙呼打急救车。大口鲜血继续喷吐,石言尘几乎无暇说话,不能完成呼救。石言尘鼓足气力,勉强打完电话,手机已被血污,失能关机。石言尘依然大血不止,死神一秒一秒地向石言尘逼近。时间,变得刻不容缓,稍纵即逝。急救车到来的十五分钟,仿佛就是半个世纪,似乎故意慷慨石言尘的生命。
石言尘被送往市第一医院急救。开急救车的大曲师傅,知道石言尘与院长刘一木关系要好,便给刘一木打个电话,道:“刘院长,你那个姓石的朋友吐血不止,现在内二科急救呢。”刘一木一听石言尘吐血急救,赶忙来到内二科,协助主任医师孙天全大夫急救。当然,刘一木是中西医结合的专家。经诊断,石言尘系肝火急剧迸发,门静脉压骤高,导致门静脉血管破裂,引起大出血。因为失血迅猛,临时确定两套治疗方案:首先实行气囊止血法。如果不能,只得剖腔,实行机械止血法。刘一木亲自行术,将气囊管从石言尘鼻孔下入胃腔,施以大型注射器,推动加压,强迫止血。由于刘一木止血心切,加之私心,加压过速,一只气囊暴裂胃腔,仅存一只于胃。刘一木轻声骂道:“妈的,不争气的家伙!”眼下,如达止血目的,必须超倍加压,由单只气囊承担双只气囊功效。刘一木一边下令准备二套方案,一边缓缓充气加压。也算石言尘幸运,单只气囊的体积,远远超过通常双只气囊的体积,可是依然完好无损地承担着双只气囊的止血重任。看来石言尘平常每每救人危难,这一次也是苍天有眼,特意保佑好人。
中心血站站长花琼卉,曾经也是石言尘情友,尽管未能得到石言尘所爱,但是始终崇拜石言尘的洒脱与沉稳,一直是石言尘的好朋友,得知石言尘急需补血,亲自送血过来。石言尘看见曾经的情友,依然真情不减,关爱备至,真是感慨万分。因为石言尘痛楚,现在的自己,反而因情所伤,躺于病榻,成为可怜的病难者,且由旧时情友,戏剧性的来关爱。他担心自己可悲的病因,让人知晓而耻笑!
活该石言尘时常在外拈花惹草,关键时刻家人均去外地,身边连个人影也没有!还是后来由刘一木电话告诉他的家人。
应该来说,石言尘这次劫难,在所难免。因其为人和蔼谦诚,一贯受人尊敬,至高无上。却在陈小雨、邢小星眼里,显得多么无颜与掉价!石言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加之石言尘风流倜傥,多人倾慕。恰恰他又洁身自爱,不敢过分放纵行迹。独爱红杏这枝,仅仅出格一个凌萍儿,反而被其所叛。而且那些令人作呕镜头,无疑对其是个莫大的侮辱和致命刺杀。石言尘心想:这几年,自己一直倾心帮助凌萍儿,而凌萍儿置良心于不顾,忘恩负义,自己哪能吞下这口怨气?如不痛心至极,那才咄咄怪事!正因如此,石言尘气大伤身,在所难免。都因过于自尊,事事顺心,少受挫折而致。
6
发生这等大事,难怪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整整一天,扬子都没联系上她的石大哥。看来平安夜并不平安。幸亏没能联系上,如果联系上了,那扬子还不心痛得昏死过去?圣诞节的场面将由谁来应付?扬子心急,多次询问凌萍儿,可否知道石言尘去处?别说石言尘去处,就是石言尘出事凌萍儿也不知晓。她知道石言尘这些天根究自己,心中疑怨,不相联系也是情理之中。
后来,凌萍儿当然知道石言尘出事了。那么凌萍儿是怎么知道的呢?事情还得从石言尘的老同学罗兰兰说起。圣诞节那天,罗兰兰去医院看望亲戚,偶然听说:隔壁病房一位姓石的,前晚吐血,差点丢了性命。罗兰兰似乎觉得,此人很像自己崇拜的老同学石言尘石大哥。经过核实,果然不假,正是老同学石言尘。罗兰兰急忙买来鲜花,看望石言尘。罗兰兰看见石言尘面似黄表,很是伤心地哭泣。和去年一样,同是圣诞节,故事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前些时间,石言尘还在回忆罗兰兰家玩笑罗兰兰的情景呢,现在却让罗兰兰为他而悲伤。石言尘气息微弱,内疚非常,道:“请原谅,大哥对不住兰兰同学!”罗兰兰听得此话,心中更觉怜惜,哭泣得更是伤心,欣慰道:“能有大哥这话,兰兰同学就已知足了!”毕竟罗兰兰对石言尘很有情感,能得到石言尘的歉疚,当然就是最为珍贵的礼物。
二十六日,罗兰兰去大洋保险公司,遇见凌萍儿,道:“你家亲戚石大哥,大前天吐血,差点丢了性命,现在住院,可怜得很啊!你不知道吗?”凌萍儿大惊失色,疑问道:“你说什么?好几天都没联系了,在哪儿住院呢?为何吐血?”罗兰兰道:“不知为何,反正吐血,在市一医院内二科住院呢。”凌萍儿急了,赶快打电话给扬子,扬子正在冉彤办公室,冉彤安排昨天招待客人所费五千一百元,全由公司报销。说是扬子在受伤其间,还到商城处理相关事务,没有耽误一点工作,敬业精神诚然可佳,以资奖励。扬子正在推辞,一听凌萍儿电话,得知石言尘住院情况,不等挂完电话,一把拿过冉彤汽车钥匙,发疯似的冲下楼去。冉彤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喊也喊不住,由她去了。
扬子驱车到大洋保险公司门口接上凌萍儿,直奔市一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