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至真清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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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因私喋血(3)

扬子刚刚进入病房,瞧见石言尘病容恹恹,躺于病床,一边输液,一边输血,两行眼泪好似溪水,顿时瀑泻而下。不管石言尘身体虚弱,喊一声“大哥”,扑身过去,抱住石言尘失声痛哭道:“这是怎么了呀?大哥!”这个角色,本应是凌萍儿表演的,但是,最近凌萍儿好像很怕石言尘威严面孔,不敢近身。而且扬子不知石言尘与凌萍儿的关系,总以为自己最爱石言尘,因此不顾一切,成了这个场面的主角。

以后,扬子有首《疾于君身·痛于妹心》,以抒心痛:

病容恹恹,冰肢冷面,乍见形骸人似鬼。片时分离,凄厉一声,惊语自天落。仇天霎时戕杀!阎罗索命妹去顶,魂销何处,魄落何处?疾于君身,痛于妹心。泪眼欲血,声嘶欲绝,恨不能骨肉分离,替君喋血,空余好肝肠。

凌萍儿也是立于旁边,伤心垂泪。石言尘看见凌萍儿与扬子同来,心中顿觉宽慰,热泪满眶,道:“没啥,一点小病,过几天就可康复。”凌萍儿怕石言尘身体难以支撑,拉起扬子,提醒道:“小心大哥身体!”

有一护士进来,看到二人哭得痛彻,知道贴心关系,一旁劝道:“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来时,简直就像没命似的,浑身是血,就是脸上毫无血色。”说着插好体温表走了。

扬子道:“天天电话联系,总是关机,哪里知道大哥生病!”石言尘示意一下床头柜,虚弱道:“妹妹,大哥手机坏了,烦妹妹拿去抽空修一下。”扬子拿过手机,装进手包,点头应诺。凌萍儿以为:像这事儿,本应吩咐自己去做,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定位于石言尘情人的位置。而现在石言尘交于扬子,已经证明石言尘对己存有厌心,于是心中好大失望,担心两人缘分已尽。石言尘又道:“钥匙妹妹拿着,最近大哥不能用车,妹妹开着方便一些。”扬子又是点头应诺。石言尘又行交待道:“大哥有病住院,二位妹妹暂且不要告诉别人。”

临走,石言尘安当扬子,道:“大哥想喝稀饭,烦妹妹给大哥烧些。”扬子当然义不容辞。凌萍儿彻底难过了,竟连烧些稀饭的干事也没领到。顷刻之间,凌萍儿似乎重新回到刚刚认识石言尘的自卑时刻,没了一点信念。

扬子、凌萍儿出了病房,先去维修石言尘手机。维修部师傅打开机芯,里边所浸血迹凝结似胶。扬子、凌萍儿看了,心痛得又是一阵抽泣。那师傅看了,道:“机芯完全失灵,已无维修意义,怎么办呢?”扬子道:“那就麻烦这位师傅,用电吹风烘干里边血凝,重新装好吧!”

出了维修部,二人又去手机商城,扬子花四千二百元给石言尘选购一款新手机。二人这才赶往家中,为石言尘烧些稀饭,不在话下。

7

那么,邢小星为何要让石言尘知晓凌萍儿的隐私呢?当然还是缘于那个陈小雨。陈小雨——就是李安和扬子房东的那个陈小雨。他是学过电子通信器材的,当他发现凌萍儿很像自己死去的恋人秋海棠时,便想搞清凌萍儿的行踪,瞧机会接近于她。于是,设法给凌萍儿的手机上安置了长效窃听装置,是光敏的,只要每天见光,便可持续地工作。整整两年时间,陈小雨一直窃听凌萍儿。后来陈小雨发现凌萍儿身边一人,非常能耐,正是石言尘,所以陈小雨一直未敢轻易下手。

直到今年十一月,陈小雨发现凌萍儿为了保险业务,识得一人,正是害死陈小雨恋人的黄全德黄老板。黄老板巧言令色,哄骗凌萍儿。凌萍儿渐渐信任黄老板,眼看就要上当,黄老板得逞在即。陈小雨报仇心切,图谋在黄老板得逞之前,利用凌萍儿,达到报仇雪恨之目的。当然,陈小雨诡计:先得石言尘从身边赶走凌萍儿,扫清利用凌萍儿的障碍,才能肆无忌惮地全盘施行预谋。这才遥控邢小星让石言尘知晓凌萍儿相关隐私,以达到石言尘赶走凌萍儿的目的。有道是不讲不知道,一讲吓一跳。

不是先前说过,秋海棠始终没有告诉陈小雨自己的死因,要给陈小雨留个美丽的句号吗?怎么又说陈小雨发现凌萍儿认识了害死秋海棠的黄老板?事情当然有个来龙去脉。

今年三月,陈小雨接到一个电话,其人自称姓温,叫温想同,在帮别人搞装潢材料。温想同道:“陈先生,你想知道你的恋人秋海棠是怎么流产致死的吗?”陈小雨一听秋海棠,不由得掠起心中的深切思念,疑惑道:“难道还有其他原因?”温想同道:“当然,准确来讲秋海棠是被人害死的。”陈小雨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大声问道:“是谁?”温想同道:“有个姓黄,名叫黄全德的人知道吗?是个搞装潢的老板。”陈小雨道:“好像听说过,但是从未相遇过。”温想同道:“想认识他吗?”陈小雨道:“我姓陈的恨不得杀了他,为我的海棠报仇啊!”温想同道:“陈先生如是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恋人。”陈小雨道:“你怎么知道?”温想同语出惊人,道:“因为准确来讲在下也是参与者。”陈小雨惊愕道:“什么?到底为什么?”温想同道:“前几年,黄全德在兰州承包一项装潢工程,我和岳兵给他帮工,我搞材料,岳兵搞技术。工程临近结尾,领料员小王突然不干了。那时黄全德又在定宁运作一项工程,当他得知小王不干后,又从定宁带个女孩来,接搞领料。后来我们才知,那个女孩人称秋海棠。秋海棠干了两个多月,工程就结束了。那天,秋海棠来找黄全德要工资,黄全德、岳兵和我三人正在喝酒。黄全德给秋海棠说,过去你我关系挺好,你也挣我不少钱。今天,再陪我和两个弟兄玩玩,立马给你工资。秋海棠不从,说:‘就是工资不要了,也不行!’黄全德骂道:‘你一个做臭婊子的,多几次与少几次究竟会有多大区别?’他一边骂,一边拉住秋海棠的胳膊,吆喝道:‘弟兄们上,弄死她!’然后,趁着酒劲,我们三个一起动手,将秋海棠强奸了。黄全德嫌不过瘾,又强奸了第二次。秋海棠一直反抗,哭骂:‘驴怂,等着吧,我男人会杀了你们!最后秋海棠绝望地喊着‘小雨啊陈小雨,为咱们的孩子做主吧’!我才知道秋海棠的男人叫陈小雨。当时,秋海棠流了好多血。后来,听说秋海棠因为流产,死在黄河岸边,是你看着她死去的。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你的电话,告诉你秋海棠的死因。”陈小雨眼前,仿佛浮现着秋海棠被蹂躏而又反抗无助的情景。陈小雨纵身而起,吼道:“小雨来了!”将电话那边的温想同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哪儿来了?哪儿来了?”陈小雨才觉得幻觉失态,回神大问:“为什么要告诉我?”温想同道:“借刀杀人,借你之手为我报仇。”陈小雨问道:“什么仇?”温想同道:“黄全德欠我料钱不给,反而派人暗中打瞎我的一只眼睛。”陈小雨道:“为何自己不报?”温想同道:“如果我的仇报了,陈小雨孩子的仇谁报?难道秋海棠临死骂言没人来实现?孬种,你看着办,反正我是忍气了!”陈小雨咬牙道:“好,你的仇我也来报。他在哪?”温想同道:“他一直租住在秋水一方后院二楼,那里有他的材料库。瘦高个,经常开辆白色客货五十铃车,很显眼,一见就可认识。”

当下,陈小雨就潜伏于“秋水一方”附近,观察其详。一连四天,陈小雨都没等见黄全德的影子,陈小雨有些怀疑,是不是受骗了?很想就此罢休。但是,陈小雨眼前一直浮现着秋海棠黄河岸边可怜病影。陈小雨告诫自己,一定要等黄全德出现。

又等两天,果然出现一辆白色客货五十铃车。下来一人,瘦高个,想必就是黄全德了。陈小雨?量一下,黄全德高大,而自己矮小,很难一对一取胜。怎么办呢?干脆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暗中取胜,结果性命了事。

陈小雨又行潜伏十天,摸清黄全德活动规律。发现黄全德早上出门较迟,而且白天不好下手。不过,黄全德晚上回来也晚,并且多时醉酒而归,正是下手好时机。

这日,陈小雨预备一段钢管,筒于袖内。潜伏于黄全德时常停车树丛之后,等待黄全德出现。夜里十一点,黄全德开车回来,正好将车停于陈小雨伏击圈内。陈小雨暗自庆幸:天助我也,海棠啊海棠,小雨哥给你报仇的时机到了。陈小雨只等黄全德下车,然后趁暗背后一钢管就可了事。黄全德刚一下车,陈小雨即刻窜上前去,正在举管刹那,脚下一绊,虽然砸于黄全德头部,但是力度小了许多,给黄全德留了反击之机。黄全德一边用手中皮包抵挡,一边用手中钢质水杯砸向陈小雨。陈小雨一连混打,黄全德多处受伤,两根肋骨也被打断。黄全德边躲边打,陈小雨头面部也是多处受伤。陈小雨见难以立即取胜,又不能恋战,只得抽空逃去。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小雨不满结果,预谋二次报仇。可是黄全德加紧防范,陈小雨很难得手。陈小雨无奈,不得不作从长计议。

有天,陈小雨突然发现:凌萍儿认识了黄全德,一起吃饭,单独会面。黄全德表现出一派老板架势,凌萍儿以为黄全德有钱,可以开展保险业务。黄全德也是满口应承,而且数额不小。黄全德道:“投保这样大数额,当然非得关系特别熟悉了才行。”凌萍儿为能搞到业务,有意频频联系黄全德。黄全德见时机趋于成熟,便向凌萍儿开始表白,道:“大哥很喜欢你,因为你很像大哥一个名叫秋海棠的朋友。”

因为凌萍儿手机上有陈小雨的窃听装置,所以这些话语陈小雨都能听到。当然这话也启发了陈小雨,就是利用凌萍儿来为秋海棠报仇。可是,陈小雨还窃听到石言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果妹妹真的有了过错,提早告诉大哥,彻底改过,大哥一定宽容妹妹”之语,好像没有要赶走凌萍儿的意思,陈小雨似乎难以达到石言尘赶走凌萍儿的预想目的。便是一不做,二不休,临时起意诈笔钱财也好。这就是陈小雨遥控邢小星,让石言尘得知凌萍儿隐私的全盘阴谋所在。真是用心良苦,阴险嘴脸略见一斑!那么邢小星何许人也,为何与陈小雨勾结一起,将后还叙。

8

现在,又行接上石言尘病重住院的故事。

自从扬子、凌萍儿知道石言尘病重住院,随后几天,多亏二人合力照料,让石言尘渡过难关。

有生必有死,孽钱归孽路。一天,石言尘打电话告诉扬子,道:“妹妹将原来叶云冰感谢大哥的两万元拿过来。另外,再借妹妹一万五千元,大哥急用。”别说一万五千元,就是十五万元,扬子也会想法筹措。扬子很快将钱凑齐,拿到医院。扬子当然以为:是石言尘向医院交付治疗费的。可她哪里知道,是石言尘付给陈小雨与邢小星的冤枉钱。一则,石言尘是信义之人,必须兑现承诺。二则,石言尘毕竟爱惜凌萍儿,花钱消灾,为凌萍儿所想。石言尘深知当凌萍儿丈夫张廷涛获悉凌萍儿丑事之后,将会如何对待凌萍儿。因此,无论如何,必须全力保护,维护凌萍儿家庭稳定。

人世间的有些事情啊,有时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尽管超出了伦理,超出了道德,甚至超出了法律,但也确实非常感人,让人扼腕叹息!就说石言尘与凌萍儿相好吧,那是伦理、道德,乃至法律所不允许的。当凌萍儿糊涂犯错,石言尘完全可以借口,一走了事,使自己摆脱干系,做得了无牵挂。可是石言尘“义”字当先,重金稳定他人家庭,不能不说石言尘也是个可赞人物。因为三万五千元,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或许,这就是一个“爱”字的力量。石言尘也曾想过,将陈小雨推向警方,可是如果那样,即便是将陈小雨判刑坐牢,凌萍儿家庭也将随之不保,甚至连将自己的花边韵事一并牵出,绝对的得不偿失。虽然法律规定保障当事人合法权益,为当事人保守秘密,可是实际当中有谁落实呢?甚至,还是绯闻的制造者传播者。石言尘权?利弊,还是选择了以钱平息事态,花钱消灾的稳妥方式。

石言尘电话约来邢小星,趁着病房无人,交割了承诺。邢小星道:“石先生这是何苦呢?她不仁,我不义,谁也不欠谁的。既然凌萍儿自己闯下事端,就让她凌萍儿自己去承担好了,何必石先生自寻烦恼呢?”石言尘道:“这个问题一时半会也难说清楚。要说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要求,麻烦邢女士告诉陈先生一声,希望拿钱后再不要纠缠我们为好。”邢小星应允道:“一定,一定。”

石言尘一经住院,就是一个多月,就让他暂时安心住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