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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避免心智错误 (2)

房间里有40个人,其中两人同一天生日的机率有多高?

事实上,在40个人里找到同一天生日的两个人,机率大约有90%。机率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可能性太多了。这道题目经常用来显示统计学有可能多么反直觉。机率急速上扬,因为任何一组生日都行。

我们的心智在先天上,并不擅于理解随机事件或机率。我们必须训练它们明白随机事件无所不在,以及机率的真实性有多高。一旦严加训练,我们的魔幻记忆工具箱里,就会多了一个强有力的、有助于应付各种现实生活状况的心智工具。

相信随机事件具有某种模式或逻辑,是一种错误的机率思维。所谓的“赌徒谬误”(gambler’s fallacy),是相信偶发事件并非真正“偶发”,反而相信事件必然遵循某种原则。它认为在你掷铜板连续掷出十次正面后,掷出反面的机率便会上扬。已育有五个儿子的夫妻,因为相信生出女儿的机率提高了而决定再次生育,他们就是落入了赌徒谬误。偶发事件的确遵循某种原则,但是是机率原则。知道这些原则的赌徒,是那些确实赢了钱的人(或者借由完全不下注而赢钱)。

风险受到错误理解,因为我们让恐惧扭曲了我们的理解。在热带海滩上的人们害怕涉入海水里,但是被掉落的椰子击毙的机率,是被鲨鱼咬死的15倍。非洲人死于河马攻击的机率,比受到狮子攻击致死的机率高。人们自己在家烧烤汉堡肉所吃的致癌物质,比在货架上买的商品还多。

检验自己的结论

你是否躲避测试自己的结论?

一名妇人走进医师诊所,声称她是个僵尸。

医生试着说服她事情并非如此,说道:“你会走路和说话,不是吗?”

妇人回答:“僵尸也会走路和说话。”

医生又说:“你还会呼吸呢!”

妇人表示:“僵尸也会。”

医生想了想,然后问道:“僵尸会流血吗?”

妇人同情地回答:“不会。”

于是医生说:“好,那么,我打算拿针刺你,让你明白你是错的。”

他插入针筒,让妇人大感惊讶的是,血液开始从她的手臂淌出。她转向医生宣布:“我想我错了——僵尸的确会流血。”

人们有一种自然倾向,只寻找能证实最初结论的“证据”,这叫做“验证偏差”(confirmation bias)。它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潜入你的思维:在寻找资料时询问诱导性的问题;给予支持结论的论据较重的份量;忽视与你的想法抵触或反直觉的事实;以及只记住能加强你的信仰的范例或事件。

某些状况下,我们很自然地检查犯错的可能性,因为我们会得到关于表现好坏的立即回馈。举例而言,大多数体育活动提供分数让人查核实际状况。写作或舞蹈这类问题解决与创意活动,或许不存在客观的衡量标准,也或许,人们就是不愿意寻求诚实的回馈。

因此,我们必须设法替我们的思维取得这样的回馈。我们必须效法成熟的思考者,他们刻意寻找方法反驳自己的结论。如果找到反证之道,那么他们的结论必定失之谬误。如果无可反驳,则可以对自己的结论更具信心。学习站在议题的正反两方进行诘辩,是磨练此种思维方式的好方法。著名的散文家马丁·葛登(Martin Gardner)能在写下自传之后,又以笔名投了一篇关于这本自传的评论。这虽然有点开玩笑的成分,但对于专业的思想家而言,也是用来思索议题两方(甚至是他本人的自传)的好方法。

没有人能说服那名自认为是僵尸的女人,情况其实并非如此。这正是她被判定患了妄想症的原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改变她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患有某种错觉,只是严重程度不同罢了。

爱荷华州洋杉激流市(Cedar Rapids)曾有一名男子,闯入一位21岁妙龄女子的公寓。他觉得自己有机可趁,因而摇醒女子,礼貌地要求发生性关系。她拒绝了,于是男子要求约会。她一样敬谢不敏。为了摆脱男子,她给了他电话号码,并安排一次会面机会。男子在现身“约会”时遭到逮捕。审判期间,他的律师问他:“你真的认为她还想再见到你吗?”男子回答:“我无法肯定,这就是我前来赴约的原因。”

听从于常识

有时候,直接答案——取自常识的答案——比迂回、巧妙而复杂的解决办法更胜一筹。有些人太过聪明,以致于拙于应付日常生活。这道题目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

汤姆独自除草时,需要花2个钟头的时间。弟弟大卫则需4小时才能除完同一片草坪。如果一起除草,所需时间最接近以下哪个答案?

4小时

3小时

2小时

1小时

如果你的答案是3小时,请再仔细想想。你选择了两人的平均工作时数,可是为什么两人携手合作,会比其中一人单独除草所花的时间更长呢?两人一起除草,应能比任何一人单独工作更快完成。因此正确答案应该是1小时,起码就以上的选项而言是如此。

可是在真实世界里,1小时未必是正确答案。这就是常识发挥作用的地方。如果汤姆跟大卫只有一台除草机怎么办?如果两人同时除草声音太大了怎么办?如果汤姆跟大卫处不来怎么办?如果两人影响彼此了怎么办?虽说人多好办事,但是经验告诉我们,在某些情况下,人多反而碍手碍脚,让事情窒碍难行。一名修车工人可以修复你的引擎,但是让10个工人修你的车,不见得会修得更快。正如许多生意人学得的经验,投入更多人力不见得能达到更高成就。

思索构想或解决办法的实际运用状况,立刻判断你是否运用了常识。想像自己或其他人将你的构想或解决办法付诸行动,然后看看它是否经得起考验。考虑后果是常识的另一项要素。恼人的、甚至悲惨的后果,可能肇因于看似明智的构想。多伦多市一名男子在他23层高的公寓清洗喂鸟器时,拿一张椅子垫脚。然而,他选用的椅子装有轮子。椅子带着他滑向围栏边,并害他坠楼致死。

重新思考问题

魔幻记忆有时试着一举解决所有问题,或者追求一鸣惊人的解决办法。寻找最佳办法也许有赖于重新思考问题,或者将问题拆解成较容易各个击破的子问题。

假设现在是凌晨两点,你的电话铃响。

“我要点一个大的意大利腊肠比萨,”电话那头的声音如此宣布。

“对不起,”你说,“你打错电话了,”然后挂掉。

三分钟后,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同一个声音,“我要点一个大的意大利腊肠比萨。”

你怒气冲冲地咆哮:“这里不是比萨店!”然后挂掉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又响了。“这里是胖约翰比萨馆吗?”

你一听,猛地挂掉电话,怀疑自己能否再度入睡。

问题很简单,但是你的“解决办法”只有几分钟的效力。你并未认清真正的问题——打电话的人并未拨错号码,而是相信你的电话跟比萨店的电话是同一个号码。告诉他他拨错号码了,无法解决真正的问题。

要拆解一个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提出问题。究竟解决或改善了什么状况?你能将问题分成许多块,而每一块都有自己的解答吗?你能从任何一个子问题中找到瑕疵吗?你是否创造或解决了其他问题?你是否拥有寻求解答所需的足够资讯或知识?根据一般原则,解决两个小问题比解决一个大问题更容易。

离婚父亲的问题提供了一个范例。

一名最近离婚的男子,不甘心只能在周末见到他的孩子,可是他的前妻拥有监护权。这项问题由许多元素或子问题构成:这名男子与前妻的关系;他未获监护权的原因;孩子与母亲以及与父亲的关系;以及在一周当中拜访时,整个流程要怎么安排的问题。这名父亲若能先思考问题的各个环节,解决这项问题也许会显得容易些。举例来说,他也许发现前妻之所以反对他额外探视,是基于一个可以轻易解决的原因,例如他没有规划好如何与孩子共度相处的时间。

就连看似只有单一层面的问题,也能够加以拆解。想想这个状况:

深夜时分,你只身驾驶在漫长而冷清的公路上。你听到奇怪的声音,感觉车子偏向一侧,于是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只轮胎泄了气,而你求救无门,只好从行李箱拿出备胎跟千斤顶,着手换轮胎。夜色深沉,惟一的光源是朦胧的月光和微弱的紧急手电筒。你小心翼翼地拆下轮胎的螺帽,放在轮圈盖上。突然之间,一辆车疾驶而过,把轮圈盖和螺帽吹散了一地。现在,你处在黑暗中,带着一只泄气的轮胎陷于荒郊野外,找不到掉落的螺帽,因此没办法装上备用的轮胎。更惨的是,开始下雨了。你该怎么办?

尽管爆胎似乎是最主要的问题,但还有另一个麻烦:身陷困境、束手无策。因此,你追求的解决办法,将取决于你认为哪一个问题比较紧急。要解决身陷困境的问题,你有几个潜在办法:徒步走到加油站;等待其他驾驶人停车援助;或者不管会对轮子造成多大伤害,驾着一只轮胎泄气的车前往最近的加油站。

如果你认为轮胎泄气是比较急迫的问题,你会想办法装上备胎。在你拆解问题、将注意力转向螺帽之际,一个解决办法浮上心头。你可以从三个完好的轮胎上各拆下一个螺帽,如此一来,三个轮胎至少各有三个螺帽负责固定,而你也取得三个螺帽来安装备胎。这样所能维持的时间,应该足以让你开车寻求援助。

拆解问题的另一种方法,是从答案的角度切入。从答案往前倒推,看看它是否真能解决问题。办法是否真的有效?它是否只是延缓问题,或将问题推到看不见的地方?它能否达成你最初的目标?它是否切中真正的问题?

以下的解决办法,是由一群寻求创投资金的创业家所提议的。你能提出其他潜在答案吗?

·问题:如何保护西岸的房屋不受森林大火侵袭?

创业家提议的解决办法是,以一种防火毛毯覆盖整栋房屋。

·问题:如何与别人分享临终者的告别与遗言?

提议的答案是一种会说话的墓碑——录制遗言,放入嵌在幕石上的微晶片中。

这些提议虽没什么不对(不过他们并未得到资金),然而,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例如在靠近森林的房子上安装特殊的屋瓦,或者将逝者的遗言制成录音带,分送给他的至亲好友。

我们已列举了一些心智错误的案例,这些错误可能会让功能完善的魔幻记忆打了折扣。明白你的魔幻记忆可能犯错,或指引你往错误方向前进,你便能透过监督自己的解决办法或结论,而在错误有机会深植于记忆之前,降低心智错误发生的机率。

避免心智错误训练

1、在笔尖不离开纸面的情况下,一口气以四条直线连接九个圆点。

说明:你可以看出,答案要求你超出想像的框架。简而言之,就是要突破心智界线,不囿于物体的原来功能。

2、以下哪副牌发出的机率较高?

红心A、红心K、红心Q、红心J、红心10。

黑桃A、梅花7、梅花6、红砖Q、黑桃2。

说明:两副牌的机率不相上下。发牌是一种随机事件,因此,你拿到同花顺的机率,跟拿到一无是处的牌一样高。

3、在以下各组事件里,何者致人于死地的机率较高?

气喘—飓风

重感冒—梅毒

洪水—凶杀案

维他命中毒—闪电

糖尿病—自杀

说明:以下数据,指的是每10万人有多少人因它而丧命;答案是否如你所预期?

气喘—920 飓风—44。

重感冒—163 梅毒—200。

洪水—100凶 杀案—9200。

维他命中毒—0.5 闪电—52。

糖尿病—19000 自杀—12000。

你如果错估任何一项数字,可能是因为你的思维受到错误的事实所影响。特殊事件的新闻报导(如飓风),也许误导魔幻记忆以为这些事件比实际状况更频繁。

4、一个小镇有两家医院。在大医院里,每天约有45名婴儿出生,小医院每天则大约接生15名婴儿。大多数人都知道,生男生女的比率是50比50,虽然确切的百分比每天都有变化。有些日子里,出生的女婴比较多,另一些日子里,情况又刚好反过来。根据两家医院的通报,在一整年期间,两家医院都有超过60%的日子,发生出生女婴多于男婴的状况,你认为这段期间里,除了这60%的日子之外,哪家医院通报女婴出生人数较高的天数较多,大医院或小医院?

说明:小医院。由于出生人数较少,小医院较可能出现悖离平均数的日子。大医院每天接生的人数较高,逐日的变动程度就百分比而言会小一点。这经常是造成医疗恐慌的原因之一。假如小镇上有两人同时罹患罕见的癌症,有可能只是统计上的波动和巧合,不是因为水里的有毒物质。

5、你正在进行一项减重计划,以松软的白干酪当午餐。这项计划允许你吃2/3杯干酪的3/4。你可以用数学方式计算确实的份量吗?此外,有什么实际的衡量方法吗?

数学答案:3/4×2/3=6/12=1/2杯

实际答案:将2/3杯干酪倒入圆形模具,切成四等份,拿走其中一份,享用剩余的干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