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嬉皮笑脸道:“我祖上是打渔出生,小的时候也随父亲住过渔船,所以还比较能适应。”现在众人看着张合的目光都透着一股羡慕之意。沮授是彻底没气力了,细声道:“还好这次我们众人都是独自动身,没有牵扯家人,不然平白无故让家人也受这份罪,那更加消停不得。”凌操道:“众位大人再忍耐一下吧!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十日应该可以到达扬州吴郡松江,到时大家就解脱了。”听到还有十日之久,田丰和华歆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这种日子太折磨人了,真到了吴郡,估计众人也只剩半条命了。
田丰提起正经事道:“按照日程来算,主公应该已经获准离开洛阳了,希望主公一路顺顺利利。”沮授接话道:“元皓兄,大可放心,以大公子对灵帝的了解,主公必然安然离开洛阳,不过我想灵帝必然会派人前往冀州调查你我众人出海平贼一事,所以主公应该会被强留在洛阳几日,但是绝无性命之忧。”
田丰点了点头,华歆疑惑道:“我等出海之时,已经安排了那么多的百姓一起观看我等誓师,这些百姓就是最好的人证,再加上冀州现在尚有二十万官军供灵帝接受,所以主公必然可保周全,说不定灵帝看着主公主动献出冀州之地,还有这二十万的官军,赏赐主公一官半职也不为过啊!”听到这里,方悦叹了口气道:“可惜啦!我等辛辛苦苦的招募了这么多的官军,而且三年来一直勤加训练,俨然已经成为精锐,却是如此这般双手奉上,实在令人不甘,若不是沮授先生的妙计,让我等各地抽出精锐,否则这一万的精锐我们都无法带走。”
憋了半天的凌操也开始说话了,凌操道:“要我说,还是元皓先生想的周全,一边让我们抽起精锐,一边又安排招兵,短短半月时间,就将九千毫无训练的民兵不动声色的穿插入冀州各营官军之中,否则我等如此大张旗鼓的带走一万冀州精锐官军,必定惊动灵帝在冀州的眼线。”要说韩馥的这帮手下还真是和睦,你夸我,我夸你的,真是其乐融融。
突然,有小校来报,匆匆忙忙的来到这几个主将的船舱之内道:“启禀各位大人,四号战船发生内斗,有两个伍长和其他兵士们打起来了,现在四号战船已经一片混乱。”众人听了均是骇然,这群兵油子真是会挑时间啊!船舱之中,论官位,沮授最大,所以沮授最先发言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凌操,张合,你们两个身体无恙,先行前去四号战船,阻止私斗,我和元皓待会儿就到。”沮授其实想马上前去的,但是看着自己的状态,真不好意思拖后腿,况且私斗已起,现在又在茫茫大海之上,越早解决争端越是有利,要是造成病变,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此时,四号战船之内,内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有百名士卒倒下。战船在海上航行,船与船之间唯一的通道就是甲板,但是航行之时是不可能驾着甲板的,虽然四号战船与主船相隔不远的,但是愣是花费了凌操和张合半个时辰才赶到四号战船。凌操见众士卒围着两个士卒刀枪相向,忍不住怒吼道:“都给我把兵器放下,这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内斗,有这份气力内斗,就给我加紧的助航去。”凌操所说的助航意指让士兵们去船舱底部踩轮子,三国时期的战船比较落后,还是利用最古老的方式人力驱动,每个战船的船舱底部都是直接与海面相接,战船通过船底的滚轮不停的运转而达到航行的动力。
韩馥入驻冀州之时,凌操便早早的被沮授安排去渤海郡训练水军了,所以在这群兵油子眼中凌操的话就是圣旨,再加上平日里凌操也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人,与这些士卒们吃则同桌,睡则同寝,所以凌操在水军之中威望极高。不过,今天不管用了,因为这个战船之上的士卒都是冀州各军挑出来的精锐,都是马步军出生,没几个认识凌操的,只知道看凌操的甲胄,应该是个将军,但是打到兴头上,谁都没咋待见这位将军。
无视,凌操第一次遭到士兵的无视,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拔出身上佩剑,准备以暴制暴。却不料剑柄被身旁的张合压着。张合道:“凌将军,无需动气,这里就交给我吧!这些兵油子都是各自营中的翘楚,平日里桥横惯了,让我来好好的招待一下他们。”说罢,张合银枪横立,冲入了士卒们圈内,战船并不算宽敞,再加上满地倒下近百名士卒,不过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倒地的士卒都是受了些外伤,并没有人死亡。
张合自打加入韩家阵营以来,还没有正式漏过脸,本来张合之时河间郡的一个校尉,但是沮授突然来了一份文书,让自己前往魏郡邺城出任冀州南营骑兵统帅一职,摸不着头脑的张合无缘无故高升数级,要冀州南营那可是冀州主要驻军之地啊!单论兵力就达八万多人,虽然张合知道自己又能力胜任,但是知遇之恩总还是得报的,所以当沮授暗示张合是否愿意前往扬州之时,张合义无反顾的答应了,有此明主,夫复何求。但是张合仍在寻觅一个表现的机会,刚巧今天遇到了,张合自然不会放过。
说来这个四号战船的士卒,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张合还未动手,便又几个不怕死的冲着张合过来了,张合自是不留情面了,一套枪法舞的虎虎生风,所过之处,四号战船的士卒无一不倒,但是张合也没动真格的,长枪所过之处虽然给士卒们带来了不少的伤痕,而张合明显是留有余地了,伤口都极浅,均是皮外伤而已。
此时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伍长,绕有兴趣的看着张合。其中一人向另一人道:“大哥,这个将军有点本事啊!我要和他切磋切磋,这些虾兵就留给你了。”说罢,这个伍长直接打出一个出口,扑向张合而来,与张合过起招来。伍长也是使枪,两人约莫缠斗了三十回合,仍然没有分出胜负,此时另外一个伍长已经将剩下的围攻士卒全部打趴下了,悠然自得的在后边看着。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凌操在外围看着,越看越心惊,心中叹道:“还好张合拦着自己了,张合的武力远在自己之上,而现下看形势,张合似乎面对这个伍长还是十分的吃力。”后方的沮授和田丰终于赶到了,看着张合正与一个伍长缠斗,而且张合似乎很是吃力,这个形势大为不妙啊!现下方悦和潘凤又吐的四肢无力。
为了保证张合的周全,沮授立即喝止张合停手,沮授向张合的对手道:“你是哪个营的士兵,为何如此生事,以下犯上,你可知是多大罪?”伍长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是冀州北营的一个小伍长,小人名叫颜良,先前你们招我等来说要出海平定海贼,但是这都月余了,仍然不见一个贼寇,而且眼看着战船的行驶方向,明显是往江南而去,根本无意平贼,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我们到底去哪里平贼?”
光听到颜良这两个字,沮授已经心惊肉跳,后面的话完全无视了。沮授惊疑道:“你说啥?你是颜良?”颜良一听,拍了拍胸脯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某家便是颜良。”沮授听完放声大笑,心中那个乐啊!当初韩辉临去洛阳为质前,给他一个名单,让他务必找到这些人,眼下就差颜良、文丑、赵云了,找了三年了,本来已经绝望的心,现在一时又光芒四溅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切皆缘,一切皆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