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之师所向披靡意军在埃及和利比亚作战失败后,希特勒为保住北非,专门成立了非洲军,派曾在法国统帅法西斯德国的非洲军团“魔鬼之师”的埃尔温·隆美尔将军任军长来到北非,协助意大利人作战。
隆美尔是德国符腾堡人,1891年11月15日生于海登海姆。1910年,他作为士官生参加了步兵。1912年学业结束后,被任命为一名下级军官。他的教官们说,隆美尔身材虽小,沉默寡言,但机警灵敏,头脑清楚。1914年,他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因两次受伤而获得最高级的铁十字勋章和战功勋章。战争结束后,他先后担任过少校营长、威纳·诺伊施塔德军事学院的上校院长等职。
1938年10月,在德军占领苏台德区期间,希特勒任命他为陆军警卫营长,负责保卫“元首”的个人安全。
隆美尔当时并不是纳粹党员,后来也没有加入纳粹党。希特勒之所以对他感兴趣,其主要原因是他写了一本关于步兵战术的书。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他在波兰战役中任“元首”行营的司令官,其后担任第15军第7装甲师司令官,在法国战役中,战功赫赫,他的这一师是越过松姆河、沿着塞纳河直指鲁昂的尖兵,曾席卷法军左翼,并在圣梵勒利附近俘获了大批英、法部队。
这是1941年2月隆美尔在的黎波里检阅德国非洲军团。也是这一师最先冲至英吉利海峡,并在英国最后一批军队刚刚撤退后就进入瑟堡。
现在,他来到了利比亚。
下午,隆美尔乘一架“亨克尔”轰炸机对的黎波里周围实施现场侦察。
从机舱里,隆美尔发现港口的东边有一条由沙子构成的高坟地带。他顿时有了主意:就在这里,利用这一天然屏障来阻截敌军车辆。
回到的黎波里后,他给德国拍了一份电报:“我已抵达目的地。我们将在锡尔特进行战斗,我已乘机至该地区勘察过地形。”
第二天早上11点钟,隆美尔和意军驻北非总司令加里波等上将在政府议会大楼前举行了军事检阅,一队队德国士兵身着新式热带军服,头戴钢盔,在灼热的阳光下雄赳赳地走过阅兵台。隆美尔向士兵致敬,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说:“我们将向尼罗河推进,一旦局势出现合适的转机,就把这一地区重新夺过来。”乐队奏起了德国和意大利国歌,随后,轰隆的坦克声震动了整个利比亚首都,士兵们径直向东驱车而去。这是一支专业化的精锐部队。
几天过后,第5轻装甲师的主力第5坦克团在的黎波里登陆。威武的德国坦克轰鸣着滚过利比亚的首都。坦克的数量似乎总是没完没了。
这是隆美尔为迷惑英军而想出的一条诡计。为了对付英国的侦察,他命令部下用木头和纸板做了几百辆坦克,有些做得十分逼真,其余的是把原来的沃尔克式卡车装饰了一番。卡车和摩托车在这些“坦克”之间绕来绕去,而真正的坦克,为了避开敌机拍照,早已井井有条地转动着履带开过了沙漠。
隆美尔命令琼汉尼斯·施特莱彻将军指挥的第5装甲师从锡尔特出发,沿着海岸向东进行探索。一路上,竟然没有发现英军的任何踪影。3月4日,隆美尔的部队轻而易举地到达了埃尔蒙格塔。
隆美尔开始感到十分迷惑。英军在哪里呢?
此时,英国的第7装甲师在2月底已调回埃及去休整,接替的是新调来的、没有经验的第2装甲师一部分;第6澳大利亚师已派往希腊,而接替它的第9师在装备和训练方面都不充分;奥康纳也在休假,由一个初出茅庐的司令官代替。
3月31日,施特莱彻攻占了布雷加港。
4月2日,第5装甲师攻占了阿杰达比亚。此时,第5装甲师只有一个装甲团、两个机枪营、两个侦察营、3个炮兵连和一个高射炮营。
隆美尔意识到英国人已开始了一次从昔兰尼加这个鳞茎状半岛的总撤退。
阿杰达比亚是直接通向这个半岛的许多条道路的起点,要不要继续向前推进呢?
片刻,隆美尔态度坚决地下令道:“命令部队立即准备跨过昔兰尼加。”
昔兰尼加是个差不多草木不生的地方。因此看不到日光阴影下的风景。杰布尔阿卡达是个荒芜的断裂山区,由几道山谷把它劈开,白色或红色的沙粒常常席卷这些山谷,阻碍一切植物的生长。这里只有贫瘠的沙石和阿拉伯人的帐篷、羊群和骆驼。机械的力量在沙漠上几乎完全受限制。在图卜鲁克周围,看不到一个居民的踪影,甚至连矮小可怜的松树也很稀少,多刺的灌木赤裸裸地挣扎着,屈服于上苍的意旨。
4月4日黄昏时分,只习惯在欧洲柏油路上轻松行驶的驾驶员们一个接一个地撇开坚固的维亚比尔比西公路,向东插进了荒凉的沙漠。在此后的整整一个星期,隆美尔的小股部队艰难地跋涉在这片沙漠之中,穿行在闪烁跳跃的热浪里。正午的太阳使干燥的空气上升到华氏120度,更有甚者,夜晚的冷空气竟能在一小时内使气温降到零度,还有沙漠里的青蛇、蝎子和令人讨厌的苍蝇大军。而赛过这一切的最危险的敌人则是在那令人痛苦的干渴之后,突然刮来的沙漠风暴。风暴开始时只是一小点古怪的旋风在灌木丛之间旋转,转瞬就变成时速70英里的狂飙,搅起几百万吨滚烫、细小的沙粒,铺天盖地地卷过沙漠。这种风暴会一连持续好几天,细小的沙粒能渗进一切东西里去。
风沙遮住了挡风玻璃,切断了人的视线。
为了掌握部下的行动,隆美尔每天乘容克52式运输机或轻型斯托奇飞机在沙漠上空来回巡视,督促部队加速前进。对那些迷了路的人,一经他发现,就指给他们正确的方向。他两次误入敌阵,把敌军当作自己的部队。
4月8日,施特莱彻的坦克攻占了梅尼奇要塞。
同一天,古斯塔夫·波纳斯上校的第8机枪营攻占了德尔纳。
英军理查德·奥康纳将军的汽车由于误入敌阵,将军本人被俘。
这时,波斯纳的部队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他报告说,他们每一挺机枪都只剩了最后一条子弹带,但隆美尔却变得冷酷无情,命令波斯纳立即继续沿公路向东挺进,目标是图卜鲁克。
隆美尔赢得了这次出其不意的进攻,他恐怕一直没有想到其成功的原因是什么。他与德国最高统帅部的全部秘密通讯一直是用艾尼格马密码传送的。纳粹的密码专家一直认为这种密码绝对安全,敌人是无法破译的。隆美尔用这种密码将电文拍往罗马,然后再用电话传送到希特勒的大本营。
然而,在遥远的一个英国小乡村里,英国人安装了一种更为先进的设备,它有一座房子那么大,能够将艾尼格马的秘密信号破译出来。再把它传送给予隆美尔对峙的英军指挥官。
但是,隆美尔恰恰多次违背由艾尼格马电码发给他的命令。4月初,英国人从破译的电文中得知,德国统帅部下达给隆美尔的命令是固守班加西,他们设想隆美尔肯定会执行这一命令。没想到隆美尔违背希特勒的命令,一路凶猛进发,所以,当隆美尔突然出现在英军面前时,英军一触即溃。
这就是德军取胜的一个偶然因素。
德军迅速向前推进,直逼图卜鲁克城下。
英军形势危急。
图卜鲁克遇阻
图卜鲁克仅仅是昔兰尼加的一个海湾,但它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它封锁着32英里长的海岸公路,迫使隆美尔的给养运输队不得不向前开往埃及边境,然后再绕过一条长50英里且情况变幻莫测的小道。这座小城像一个楔子,插在德军的背后,德军要想向埃及推进,必须先拔掉这个楔子。
英军中东总司令韦维尔也深知图卜鲁克的重要性。他下令据守图卜鲁克的部队要誓死守住图卜鲁克,决不允许产生撤退的念头。
图卜鲁克坚固的防御工事是意大利人留下来的。意大利士兵在撤退之前,曾沿着这条30英里长的环形防线设计和修建了138个互相连接的战术据点。据点的坦克壕、射击壕的所有通道全用木头覆盖,上面铺上了一层薄沙作为掩盖,内部还修筑了反坦克炮掩体和机枪壕。这些据点在完工时与地面被铺成一个水平,进攻者只有到了跟前才能发现。
驻守图卜鲁克的共有3万余人,其主力是刚从昔兰尼加撤退下来的澳大利亚第7师。
隆美尔决定要攻下图卜鲁克。
一辆美军的装甲车与隆美尔非洲军团交火。按照隆美尔的命令,波斯纳的机枪营继续迅速向前推进。4月10日到达了距离图卜鲁克只有11英里的地方。波斯纳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力图把它的闪电部队再向前推进两千码,可这里势不可挡的反坦克炮和机枪封锁了整个路面。德军伤亡重大,士兵们只得跳进现有的小掩体内,等待着重型火炮的支援。
4月10日,太阳升起。
隆美尔驱车来到第154装甲师师长海因里希·冯·普里特威兹少将的帐篷前,他大声嚷嚷要查清为什么向图卜鲁克发起的进攻停顿了下来。“英国人正在逃跑。”他怒气冲冲地对普里特威兹说。
普里特威兹困惑地红着脸。他的第15装甲师昨天刚到非洲。听到隆美尔的指责后,他抓起手枪,就冲出了帐篷。意大利将军施维林把自己的小轿车和司机借给他,看着他飞也似地开下公路,朝图卜鲁克开去。
他驶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地带。惊惶的机枪手们看到插着将军三角旗的小轿车从后面追过他们,最靠近公路的一个机枪组士兵尖叫着警告说:“停车!停车!”
普里特威兹在飞驶的汽车里站起身来向后高喊着:“跟我来,前进!敌人正在逃跑!”
就在这一瞬间,一发反坦克炮弹猛然落进他的小车里,把他整个地撕裂开来。
指挥所里,隆美尔得到普里特威兹阵亡的消息后,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冲出指挥所,驱车奔向图卜鲁克。
他来到图卜鲁克的南边,叉开两条粗壮的大腿,紧握着蔡斯望远镜,凝视着图卜鲁克,脸被非洲的太阳晒得起了水泡。
隆美尔的心情十分恼怒,第5装甲师师长施特莱彻常常以燃料不足为借口,拒绝进攻。望着图卜鲁克,他的热血就会上涌,同时,对施特莱彻的恼火也越加旺盛。
11日,他命令施特莱彻发起进攻。施特莱彻派波纳斯疲惫不堪的第8机枪营从南线出击,奥尔布雷奇的全部可用坦克,大约20辆,在右翼平行推进。
据空军当时的侦察,英军正从海上撤离图卜鲁克。
隆美尔命令道:“你们必须快速行动,否则澳洲袋鼠就要跑光了。”
下午4点45分,德军坦克滚滚前进,第8机枪营紧跟在坦克后面向前冲去……
突然英军的炮火在前边组成了一道火网,德军坦克掉转车头,飞快地向后跑去,把波纳斯的第8机枪营扔在了后边,在英军火力的阻拦下,第8机枪营无法后撤。
翌日,4月12日,一场猛烈的沙漠风暴开始了。隆美尔命令利用风暴作掩护,在下午3点半钟组织一次新突袭。然而就在发起突袭之前,风暴减小,装甲师师长施特莱彻问他是否停止进攻,隆美尔的回答是照旧进行。
但攻击的结果仍旧同前一次一样。下午6时,坦克团指挥官奥尔布雷克回来报告说,他的坦克无法突破敌人的防线,并且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从战斗开始时的161辆坦克,减少到不足40辆。71辆最新的3型坦克,现在仅剩9辆。
13日深夜,波纳斯的第8机枪营奉隆美尔之命再次发起攻击,为坦克团在拂晓前的进攻筑起了一个桥头堡,但结果却被英军尽数砍倒,500名士兵中,只有116人在夜间逃脱,机枪营指挥官古斯塔夫·波纳斯和他手下的许多士兵阵亡了。
隆美尔愤怒至极但又茫然不知所措,他暴跳如雷地命令施特莱彻下午4时再次发起进攻。但施特莱彻拒绝了。
围攻图卜鲁克的失败使隆美尔的威信骤然下降,士兵中开始有人反对隆美尔了,认为隆美尔宁愿毁掉大批优秀士兵,也不肯做好适当的准备再发起进攻。
为此,隆美尔去看望了遭到重创的第8机枪营的残部,鼓励他们说:“只要大家再接再厉,我们很快就将到达开罗。”
“战斧”计划夭折
英军中东总司令韦维尔上将近日来连连遭到统帅部的指责,自隆美尔进入非洲以来,英军接连败北,引起了国会议员们的责问。作为中东总司令,他感到有必要实施反击,把那只“沙漠之狐”赶回图卜鲁克以西去。
他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丘吉尔,丘吉尔连声说好,并将此命名为“战斧”,意指要用斧子狠狠地砍断伸入埃及的狐狸之爪。
经过精心准备后,6月15日,英军的部队沿着河岸平原和高原向前开进。
当英军冲至德军阵地前沿时,已经整整等了一夜的德军立即实施了反击。
在灼热的高温和令人窒息的尘雾中,双方的士兵进行了残忍的拼杀。
英军的“马蒂尔达”坦克吼叫着冲进敌阵。德军的重机枪子弹和37毫米的反坦克炮弹像雨点般射向英军的坦克,但丝毫不起作用。
德军没有任何办法对付这种坦克。
英军的坦克继续向前冲去。
一门门反坦克炮,一挺挺机枪在履带的碾动中成为粉末。
隆美尔在情急中想起了88毫米高射炮,何不用它来试一试呢?
这一尝试竟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一辆辆马蒂尔达坦克在88毫米高射炮面前转瞬间化为泡沫。坦克专家终于找到了对付“马蒂尔达”坦克的办法。12辆从高原一侧进攻隘口的英军马蒂尔达坦克,有11辆被88毫米高射炮击毁;另有6辆从海岸逼近的马蒂尔达坦克,亦有4辆在阵地前被德军击毁。
“德国非洲军”的士兵在利比亚普兰尼加附近的一历史遗迹旁休息。隆美尔创造了奇迹。战斗结束后,一名被俘的英军少校要求看一看摧毁他坦克的大炮,当88毫米高射炮摆在他面前时,他说:“这太不公平了,竟然用打飞机的高射炮打坦克。”
不知道这一秘密的英军猜测,这是3型和4型坦克发射的一种令人震惊的炮弹。
6月16日,双方的坦克战更加激烈,伤亡人数呈直线上升。
形势对德军不利,因为一比一的拼法,只会耗尽德军的战斗力,而英军的增援部队正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隆美尔坐在指挥所的炮弹箱上,紧锁着眉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脖子的热疮,这是撒哈拉沙漠给予他最好的赏赐。
他站起身,钻出指挥所,望着不远处一条曲折蜿蜒的公路,顿时有了主意。
他返回指挥所,立即电告第15装甲师撤离卡普诺,与第5装甲师平行向南推进,全力打击英军的侧翼。然后,冲向哈勒法亚海岸。他要以此切断英军的退路,解除英军对哈勒法亚隘口的包围。
第5装甲师和第15装甲师接到命令后,立即向前突进,次日清晨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英军始料不及,仓促向南撤退,以避免被歼。
韦维尔将军得知隆美尔从背后向英军发起攻击,英军处境不利时,就亲自赶到战场,但他也无法挽回局势,于是最后放弃了“战斧”行动。
不久,这位连连不走运的将军被撤销了中东总司令之职,改由劳德·奥金莱克继任。
隆美尔却由于战绩辉煌,被提升为上将,此年他才49岁,是德军中最年轻的上将。同时,德国统帅部决定将非洲军升格为非洲军团,统率非洲军和意大利第21军。
隆美尔把进攻图卜鲁克的日期定在11月份。
整个夏天里,北非战场出现了少有的平静。
在隆美尔的催促下,各种给养和援兵开始向北非运来。8月末,一个新编的师来到了班加西,这就是后来的第90轻装甲师,现在隆美尔手下的德国师增加到4个,其中第15和第21装甲师仍由非洲军统辖,第5和第90装甲师归装甲军团直属。
此外,一批有着出色才华的军官也陆续来到了隆美尔的麾下。个头很高,举止文雅的齐格菲尔德·威斯特法尔中校担任了作战部长一职。从苏德战场上来的,有着丰富坦克战经验的弗里兹·拜尔莱因担任了隆美尔军团的主力——非洲军的参谋长。
攻打图卜鲁克的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十字军战士”
自隆美尔出兵非洲以来,英军损失惨重,一些部队被歼,坦克和其他重武器几乎丧失殆尽。北非战役引起了英国首相丘吉尔的重视。丘吉尔认为,丧失北非翼侧阵地非常危险,它可能导致英军被赶出非洲,断送英国的近东作战的一切计划,割裂英国同英联邦其他国家和殖民地的联系。因此,英国不能轻易放弃非洲这块阵地。
英军统帅部指出,北非英军有继续作战的良好条件,既可通过海空协同瘫痪意大利与的黎波里之间的海上运输,破坏德意联军的补给,又可依托图卜鲁克要塞和埃及实施一系列小规模进攻,为尔后反攻创造有利条件。为此,决不能轻易让出非洲。
4月30日,固守图卜鲁克据点的英军粉碎了德意联军新的进攻。在利埃边界,英军于5月15日发起反攻,推进到塞卢姆和卡普措堡。后因德意联军加强抵抗,英军于2天后,撤回进攻出发阵地。6月15日,英军经过周密准备再次发起反攻,企图夺回哈尔法亚隘口和边界工事,以便推到图卜鲁克,解救被围据点。英军向哈尔法亚隘口东南实施迂回,经卡普措堡向北推进。不久,德军第15装甲师在第5轻装甲师的支援下,终于阻止了英军的反攻。
11月17日,利比亚下了一场多年未见的暴风雨。狂风吹起浪涛,砸向海岸。
两艘英国潜艇在暴雨和狂风骇浪中悄悄地浮出水面。这时,海岸上有人用电筒发来信号,表示一切安全,可以登陆。
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潜艇放下了几艘橡皮艇,由于浪高风大,转眼间,大多数橡皮艇被打翻,不少人溺水身亡。剩下的其他人员好不容易才到达海岸。
他们是“雷弗斯敢死队”,英国著名的突击队,队员是由各部队中的佼佼者充任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大部队“探险、炸毁铁路、破坏桥梁;深入敌后、绑架暗杀”。其领导人是雷考克中校。
劳德·奥金莱克自从接任了韦维尔中东战区总司令一职后,一天也没有轻闲过。他时刻想着给隆美尔来一个致命的反击。夏季后,英军的增援部队抵达前线,双方的力量对比出现了变化。
奥金莱克制定了对付隆美尔的“十字军”行动计划。为了在“十字军”行动前使德军群龙无首、打乱敌人的指挥系统,他决定派雷弗斯敢死队去刺杀或俘获隆美尔,切断敌人的通讯联系。
早在一个月以前,英国情报人员阿拉伯丁·E·哈兹尔登在黑夜乘飞机降落在利比亚的沙漠,经过艰苦、危险的侦察,找到了隆美尔的司令部。
此时在暴风雨中,雷考克中校正把幸存下的人员分成三个小组,他本人率领第一组,负责看管放在干涸河道中的弹药和粮食,库克中尉带领第二组,在吉烈尼南方的十字路口,负责切断通讯路线,吉斯少校则率领主力攻击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司令部甘布特。
吉斯少校率领着突击队艰难地向贝达利托里前进,隆美尔的司令部就在那里。深夜十二点半,他们来到了一座普雷菲特拉式的二层楼房前,这里就是隆美尔非洲装甲兵团的指挥部。吉斯下令部队展开,他自己跃过篱笆,跨上台阶,推开房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头戴钢盔,身穿大衣的德国军官,吉斯用冲锋枪逼住他,不让他出声,但是这个德国军官却抓住枪身,与吉斯争夺起来,坎培尔及时赶到,用手枪将德国军官打死。吉斯带领大家继续向里冲去。
一位名叫考夫赫尔兰的德国中尉听到枪声刚拔出左轮手枪冲到房门时,德利上士端起汤姆式冲锋枪一阵猛扫,德军中尉应声倒地。
吉斯少校箭步冲上二楼,发现一个房间里有十几个戴着钢盔的德国兵。他端起枪猛扫,身后的坎培尔冲房间的敌人扔了一颗手榴弹,里面的灯一下全灭了。
“撤!”吉斯大喊一声,就在这一刻,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心脏。他一声没哼,就栽倒在地,坎培尔上尉迅速指挥部队撤到屋外,刚到大门口,一名英军误把他们看成德军,一阵猛扫,坎培尔身受重伤。
德利上士弯起腰要把他背走,上尉坚决地拒绝了,他下令德利上士立刻将部队撤离。
这次袭击,德国人只伤亡了4个人,在昔兰尼加的目标都没有受到攻击,唯一受到损失的是一个汽油供应站被炸掉了。除了雷考克中校和一名中士外,英国派去的全部人员都牺牲了。这位上校和中士呆在干涸的河道里,待到“十字军”行动开始后,英国的先头部队才把他们救出来。
至于那栋普雷菲特拉式的二层楼房只不过是隆美尔的临时司令部,一个月前他就将自己的司令部移至了距前线不足100英里的一个四方形的白色小客栈里。突击队员即使在那儿也不可能抓到他,那一天,他的亨克尔飞机在飞回非洲的途中发生了故障,不得不在雅典降落检修。
实施“十字军行动”计划而采取的刺杀隆美尔行动失败了。
德军前线指挥所里。
一份贝达利托里指挥部被袭击的报告迅速地送到了隆美尔手中,隆美尔将军看了一下报告,迷惑地摇了摇头,他弄不明白,英军怎么会选择贝达利托里为袭击目标,难道英军真的相信他隆美尔会呆在200英里外安全的后方指挥部指挥这场战斗?
他唤来军团参谋长,命令野战医院务必全力医治受重伤的英军坎培尔上尉。另外,将吉斯少校同牺牲的德军官兵厚葬在一起。高斯惊讶地望着隆美尔。
隆美尔看了高斯一眼,“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以此鼓励广大官兵养成骑士风度,体现我们的高尚品德。”
几天后,吉斯少校带着一个军人的全部荣誉与隆美尔司令部4名被击毙的德国人肩并着肩地入葬了。
发动反攻
为了将敌人逐出非洲,丘吉尔决定采取代号为“十字军”的行动。英军突破封锁,不断地向北非增兵。坦克团从4个增加到14个,这样就为突击部队提供了4个完整的装甲旅,并从海上运往图卜鲁克一个旅,作为守军突围时与突击部队会师之用。另外,还增派了3个摩托化步兵师。整个北非的部队改名为第8集团军,以中将艾伦·坎宁安爵士为司令,这新的集团军共有两个军,一是戈德温·奥斯汀中将所指挥的第13军,辖有新西兰师,第4印度师,1个步兵坦克旅。二是诺里中将所指挥的第30军,辖有第7装甲师。
盟军发动阿拉曼战役使隆美尔的非洲军损失惨重。隆美尔也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图为隆美尔在研究战术。第2南非师为总预备队。
进攻计划的基本部署是,由第13军牵制边境据点上的敌军,第30军迂回到这些敌人的侧翼,搜索并摧毁隆美尔的装甲部队,然后与图卜鲁克守军会合,图卜鲁克的守军从里向外反攻,与第13军会师。
早在10月份,德国和意大利的情报曾多次提出警告,英军正在埃及增兵。但隆美尔却毫不介意。他向妻子露西保证:“眼下英军还有别的顾虑。”
德国最高统帅部曾做出最后努力,以期改变隆美尔的想法。统帅部指出了英军在非洲日益增长的空中优势,他们要求他考虑是否等到1942年再开始这一行动,但隆美尔的答复是不行。他认为轴心国现在正处于绝对优势,图卜鲁克很可能在两天之内便会投降。
巴斯蒂柯的情报官勒文特里亚少校也认为德军即将发起进攻。11月11日,隆美尔的情报官梅伦辛告诉意大利的联络官:“请转告勒文特里亚少校,他太神经过敏了。”他接着说:“请他不必担心,因为英国人不会发动进攻。”
一份航空照片拍摄了英军在卡塔拉低地以南一个新机场上停放着100多架飞机。另外一些照片也表明,一条起自马特鲁港跨越沙漠直抵前线铁丝网的军用铁路已经建成。
当这些照片送到那时正在罗马休假的隆美尔手中时,隆美尔怒不可遏地将它们全扔在了地板上,大叫道:“我拒绝看这些东西。”
图卜鲁克城外的德军突击部队正在向出击点前进。
“十字军远征”于11月18日打响,数10万英军将士和700多辆坦克向萨卢姆发起了冲击。
天空低沉而又郁闷,坦克履带搅得尘土飞扬,烟雾弥漫。从东面的埃及边境到西面的图卜鲁克城外以南的公路上,到处都是英军的坦克。英军坦克在跨过海岸平原后,艰难地爬上了陡峭的悬崖,然后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淹没了德军的梯形战场。
但是隆美尔仍然认为英军不会立刻发动大规模进攻。当18日清晨,德军的两个侦察营同英军先头部队相遇,一份英军已大举进攻的报告送到了隆美尔手中,他还未相信。
由于情况不明,非洲军司令官克鲁威尔中将决定让第15装甲师处于待命状态,并且将腊芬斯坦的一个装甲****往甘布特以南一个叫甘布萨尔赫的小地方戒备,当他把这些建议告知隆美尔时,隆美尔十分生气,指责克鲁威尔过于紧张,并且不让腊芬斯坦把坦克****往南线。
黄昏时分,施太芬上校率领的德军第5装甲团向南插入甘布萨尔赫,与那里的一个英军装甲旅发生了厮杀、击退了英军的进攻,但是施太芬上校却由于英军的轰炸而身负重伤,失去了一只眼睛和右臂。
后来谁也不会想到,这位为希特勒战争而卖命的军官竟干了一件令全世界大为震惊的事,他把炸弹安放在离希特勒很近的桌子底下,炸弹爆炸了。只因隔了一层厚木板,希特勒没有被炸死。他没有成功,因此事反而葬送了自己和一大批反法西斯军官们的生命,其中包括他的老上级,“沙漠之狐”隆美尔。
19日,英军占领了锡迪-雷日弗高地,这里离隆美尔的后方仅有10英里,德军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这难道真的是大规模进攻吗?
恰好就在此时,开罗BBC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用纯正的德语说:“我们英勇的第8集团军,拥有7.5万名装备精良、武器优越的士兵,已经在西部沙漠开始向隆美尔部队发起了总攻,目的在于消灭他的非洲军团。”
隆美尔终于明白了。他关掉收音机,抓起电话筒大叫道:“我是隆美尔,给我接克鲁威尔将军。”
在电话里,隆美尔命令克鲁威尔率领两个装甲师立即沿着敌军装甲部队留下的痕迹,从甘布萨尔赫向北直趋图卜鲁克,夺回锡迪-雷日弗高地。
在接下去的两天里,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坦克战,双方的阵脚彻底地乱了,互相切割成一股股独立的力量。
11月23日下午3时,天下起了毛毛细雨。
克鲁威尔的三个坦克团——阿雷艾特、第8和第5装甲团全速向北,滚滚而进,喷射着穿甲弹和机枪子弹。紧随其后的是满载全副武装的步兵的重型卡车。
英军进行了英勇的狙击。炮弹和子弹呼啸着砸向敌军,炮火和车辆燃烧的浓烟遮黑了地狱般的战场。坦克遭到重创,但剩下的仍然疯狂地继续前进。
步兵团指挥官辛特尔笔直地站立在自己的小汽车和卡车上,车辆在坚硬、潮湿的沙砾上颠簸行驶。
一颗子弹飞来击中了辛特尔的脑袋,他顿时左右摇晃了几下,从车上栽了下去。不一会,他的营指挥官冯·格诺尔曼少校也被直接射向他卡车的子弹命中。德国军官一个接一个地伤亡。仅仅是一名中尉的团部副官承担了全团的指挥任务。
在克鲁威尔代价高昂的蛮力战术下,英军的士气受到了极大打击,下午6时;德军的方块形部队闯入了英军阵地。
隆美尔非常兴奋。他决定孤注一掷,把全部机动兵力集中起来,实施一次猛烈的冲击,直捣英国第8集团军的后方地域,打乱英军的后方补给线,并且瓦解英军的斗志。
11月24日清晨,隆美尔对司令部的人员说:“我将站在非洲军团的前列追击敌人,我今天晚上就回来。”
上午10时,隆美尔惊人的冲击计划开始了。第21装甲师向英军第30军的轴线猛扑过去,紧跟其后的是纽曼·西尔科少将率领的第15装甲师。
德军疯狂的冲击行动使英军惊惶失措,纷纷仓皇向东方逃窜。一时间英军乱作一团,艾伦·坎宁汉中将慌乱中跳上一架轰炸机,从简易机场上仓促起飞。
德军的坦克部队继续向东挺进。
隆美尔仍然笔直地站在敞篷汽车里,寒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
天渐渐暗了下来。敞篷汽车驶过了边境铁丝网进入了埃及。
突然,他的小汽车方向盘在越过一座沙丘时被折断了,发动机也熄火了。
隆美尔从车上跳了下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后面的部队没有跟上,只有他一辆车穿过铁丝网。
“阁下,后面有一辆车驶来,好像是英国车。”高斯参谋长紧张地说道。
“快,躲到车底下去。”隆美尔急促地说。说完,他和高斯迅速地钻到了车底下。
车子驶近了,是一辆英国产的“猛码”车,但车上坐的是非洲军军长克鲁威尔。隆美尔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一看到隆美尔,克鲁威尔十分兴奋,自从战役开始后,他们已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他急忙让隆美尔和高斯上了“猛码”。
在车上,隆美尔兴奋地对克鲁威尔说:“我们的部队打得英军丢盔弃甲,仓皇逃窜,我一直在追击部队的最前列,第一个冲过边境线上的铁丝网,你们是第二个。”
克鲁威尔大吃一惊,他原以为隆美尔和大部队在前面,所以指挥着“猛码”向前猛冲,想不到现在越过边境的只有他们几位非洲军团的高级将领,他的额头立时冒出了冷汗,急忙说:“总司令,这太危险了,我们赶快返回利比亚。”
隆美尔笑了笑,向司机挥了挥手说:“调转车头,回去!”
但是到了边境上,司机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缺口。天色漆黑一片,又不敢开灯,好长一段时间只好在铁丝网前绕来绕去。
隆美尔二话不说,来到司机旁,推开司机,亲自把着方向盘。
汽车像一头发狂的野牛在黑夜里横冲直撞,但仍然没有找到缺口,“猛码”车的边上不时地驶过英国的卡车,他们已闯进了英军阵地。
隆美尔干脆将车开到一个沙丘旁,让发动机熄了火。“大家在车上先睡一觉吧,等天亮了再回去。”隆美尔将头往椅背上一靠,轻松地对大家说。
第二天天一亮,隆美尔就发动了引擎,不多时便在铁丝网上找到了缺口,众人都怀着谢天谢地的心情溜回了利比亚。
回师布雷加港
隆美尔向班加西进攻。在11月份的最后几天里,英军渐渐地恢复了过来,从此双方又继续厮杀起来,并且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德军死伤、失踪近4000人,损失坦克142辆;英军损失了814辆坦克和装甲车,127架飞机,9000人被俘。
尽管英军损失重大,但奥金莱克正确地估计到了隆美尔部队的弱点,地中海已被英国舰队控制,至少在近期内,德军无法得到新的补给和增援部队。而英国却有新的部队和后备坦克可以调来作战。因此他决定继续打下去,把边境的第4印度师调往前线,与英国第7装甲师会合,以切断隆美尔的补给线和退路。
隆美尔从无线电和空军侦察中得到一支强大的英军正从南面逼近,决定向西撤退。
4日,他悄悄地削减并撤除了图卜鲁克包围圈以东的装备,拖拉机拖着大炮向西进发。
5日夜晚,担任掩护任务的第90轻装甲师也悄悄退出了阵地。
隆美尔开始向加扎拉退去。他告诉柏林,他计划直接跨过昔兰尼加暂时撤退。
起初,他的将军们和意大利人一样感到迷惑不解。当他将准备撤退的命令于12月4日送到非洲军那里时,克鲁威尔愤怒地回答说,他已经使敌人遭到了重大的损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时撤退。”甘巴拉也大发雷霆。巴斯蒂柯更是怒不可遏,只因为隆美尔不曾事先与他商量。意大利最高统帅部总司令卡瓦利诺认为隆美尔的行动未免操之过急,忽视了日本参战的重大意义,已经有迹象表明英军正把战斗部队从北非转移到远东。
当卡瓦利诺16日飞往利比亚时,意大利的指挥官们向他倾诉了一肚子的委屈。
甘巴拉呜咽着说:“你要知道,隆美尔真是随心所欲地让我们受了多少罪啊!
巴斯蒂柯插嘴道:“他让我足足等了他15分钟?”
卡瓦利诺简短地厉声说:“我们都处在同样的逆境中,你们只好默默地忍受。”
随后,卡瓦利诺亲自拜访了隆美尔,他告诉隆美尔的第一句话是,昔兰尼加的丢失对意大利无疑将是一颗政治炸弹。
隆美尔回敬道:“整个的黎波里塔尼亚的丢失将是一颗更大的炸弹。”
那天晚些时候,卡瓦利诺又一次拜访了隆美尔,要求他将撤退命令收回。
但是隆美尔没有答应。
这一仗对隆美尔来说是十分痛苦的,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撤退。为此,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第21装甲师师长纽曼·西尔科被燃烧弹烧成面目全非,痛苦地永远闭上了双眼。第90轻装甲师的指挥官苏梅曼也在一次英国空军的进攻中阵亡。瘟疫已在沙漠上肆疟,包括克鲁威尔在内的许多官兵都染上了黄疸。现在,他仅仅剩下驻扎在沿萨卢姆前线以及巴迪亚的14万名士兵了。
从阿莱曼向后撤退的德军。非洲军团不撤,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12月8日午夜,撤退正式开始。
11日,隆美尔退到了加扎拉。
德军的撤退十分艰难,卡车和坦克常常陷入泥沼,要用绞车一辆一辆地拖出来。白天,英军的飞机不断地向他们发起进攻。
12月16日,德军又从卜雷加港开始撤退,德国非洲军团和意大利机械化军取道沙漠,意大利步兵师则沿着海滨公路退却。
英军迟迟没有发动追击,第4装甲旅直到第2天下午1时才出发,两小时后,在离哈莱格埃莱巴不到12英里的地方,就停下宿营,同时也为继续前进作后勤准备。18日,他们沿着沙漠道路前进,到梅基利南面的一个地方,但在转向北进时,刚刚错过捉住敌军后撤部队的队尾。
与此同时,第4印度师乘汽车前进,一路逼近海边。19日清晨,占领了德尔纳,但意军的步兵师大部分早已安全通过了咽喉地带。第四印度师企图再往西追击,终因地形复杂和汽油缺乏而放弃了。
28日,第22装甲旅、警卫旅在追击中,不仅没有取得胜利,反而在阿杰达比亚被隆美尔一个反击,损失惨重,第22装甲旅这支英勇善战的英军劲旅损失了60多辆坦克。
1月份,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全部都已脱离“危险区”,撤退到了靠近布雷加港一线上。与此同时,德军的一支6艘舰艇的护航队,偷越过英军的海空军封锁网,给隆美尔运到了一批坦克,潜水艇也送来了10万颗地雷。
这一切对疲惫不堪的非洲军团无疑是打了一针兴奋剂,隆美尔命令部队就地设置防线,同时要求部队立即投入整训,等待时机发起进攻。他自己每天乘坐斯托奇侦察机在前线上空飞来飞去,了解情况。
隆美尔站在布雷加港的海岸上,眺望着广阔的昔兰尼加半岛。
在这里。他牺牲了那么多的将士;在这里,他开始了一生中的第一次退却。
“昔兰尼加,用不了几天,你仍将回到我手中,还有埃及、尼罗河。英国佬,走着瞧吧,看看到底是谁赢得了?”
而此时,英军的后勤补给线延伸了1000多英里,英军的给养正面临着困难。由于太平洋战争的爆发,英军的不少飞机已调往亚洲,无力再进一步向隆美尔发起进攻。
双方在北非出现了对峙的局面。
回马枪
春天来了。
撒哈拉沙漠的褐色地面已被绿色取代,沙漠成了一块由鲜艳的红色、柠檬黄、紫色、丁香花色、绿、橙、紫罗兰色和白色点缀的地毯。
几个月来,隆美尔仍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让柏林、罗马增兵和训练一事上。
他不断地向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陈述非洲军团的困难以及他的宏大计划。
终于,增援部队源源不断地向北非运来。
1300名德国空降兵——曾入侵克里特的老兵——飞来了。
装甲军团的指挥官也作了调整。乔治·冯·俾斯麦少将指挥第21装甲师;古斯塔弗·冯·瓦尔斯特中将指挥第15师。
隆美尔将缴获的英军卡车都作了分配,坦克和战斗装甲车也重新喷上了非洲军的番号——棕榈树和字形图案。
整整一个春天,隆美尔在严格地训练部队。新补充的步兵学会了在烟幕和坦克的掩护下如何向敌军阵地发起进攻;军官学会了如何像坦克炮火观测员那样行动,及时向后方请求炮火援助。
当1942年5月,炎热而又多风暴的日子开始缓慢地吞噬着撒哈拉大地时,隆美尔作好了进攻的准备。
无垠的沙漠上,又将洒满鲜血……
5月12日,在德尔那附近马姆择姆的一所石头建筑里,隆美尔与全体非洲军的高级将领召开了军事会议。
会上,伴随着急促、明快的手势,隆美尔说:“我们将在北面进行佯攻,把英军的装甲部队引诱到那边,然后,我们的全部坦克都迂回到南端,进行侧翼包抄。这一行动将在X日的下午两点钟开始。我军主力将在第二天拂晓从这里出发。”他指着地图的末端说:“主力部队将在X日天黑后开始运动到规定的起点线,晚上9点钟出发。”
随后,他向指挥官布置了他们各自的进攻目标以及发起进攻的时间。
4天后,隆美尔又把计划扼要地告知步兵指挥官们。隆美尔这一次更加详细地部署了他的部队。按照他的部署,克鲁威尔将在前线的北端指挥两个步兵军。佯攻将在X日下午两点开始,也就是说在大白天进攻,并立即插入英军阵地10英里。
“德军一个装甲营和一支缴获的坦克部队将从第21军的防御阵地出击,”隆美尔指着地图上沙漠侧翼的地方,又接着说,“然而只要黄昏一降临,德军的装甲营就撤回加入我军主力装甲部队从这里发起进攻。”
军官们茫然地望着隆美尔。
望着那些迷惑不解的面孔,隆美尔解释说:“为什么要调一支坦克部队参加佯攻呢?其主要目的是迫使敌人放弃装甲部队目前的部署,把它们调到你们两个步兵军的前面,使我们的主攻部队减少压力,快速向敌人纵深突入,占领图卜鲁克。”
5月26日下午2点。
意大利的两个步兵军向加扎拉防线的英军发起攻击。一时枪声大作,炮声震天,喊杀声响彻了整个沙漠上空。漫天的灰尘,遮住了西沉的太阳。
然而发起进攻的仅仅是两个坦克营,那铺天盖地的灰尘是由装着飞机发动机,安着螺旋桨的卡车缓缓地在沙漠上兜圈子搅起的。到了晚上7点钟,阵地上只剩下一个意大利坦克营了,德军的装甲营在晚上7点钟时已经溜走,加入到主攻部队对英军进行迂回的战斗中去了。
晚上8点30分,1万多辆战斗车辆开始向南运动。
隆美尔站在他的敞篷装甲车上,指挥着部队向南侧的沙漠挺进。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轻泻在荒凉的沙漠上,从汽油罐向外闪烁的火舌照亮了道路。
他的左翼是拥有228辆意大利坦克的第20军。
右翼则是非洲军和第90轻装甲师。
凌晨3点钟,隆美尔到达了靠近比尔哈希姆的第一道停留线上,这是一个离图卜鲁克下方40英里的沙漠前哨。这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地迂回绕过了英军的防线,而且没有遇到抵抗。
拂晓,德军从南线向英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这次,德军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第1天战斗结束时,隆美尔仅仅推进到比尔拉发。他已经损失了1/3坦克,第15装甲师的燃料已用光,弹药已耗尽。不是隆美尔大胆地绕加了加扎拉防线,而是他的部队此时却真正陷入了重围。
战场上,英军同德军展开了混战。战场上到处是燃烧的坦克、车辆。尘土蔽住了太阳。德国的空军想支援隆美尔,但却搞不清他们的前沿阵地在那里,德军的俯冲轰炸机常常错误地呼啸在德军坦克和大炮的上空,并用炸弹向他们进行夹击轰炸。
5月28日,非洲军指挥官克鲁威尔中将,坐着斯托奇飞机到前线视察。飞机飞得很低,在英军的一个战术据点,一名英军中尉用机枪发射了一排子弹,竟击中了飞机,克鲁威尔意外地成了英军的俘虏。
5月31日,隆美尔的两位主要助手作战部长威斯特法尔和参谋长高斯都受了重伤。
激烈的战斗在沙漠大地上一直持续着。
6月1日,得到补给的非洲军决定向整个战线最南端的战术据点——比尔哈希姆开刀。
只有拿下比尔哈希姆,隆美尔才能站稳阵脚,赢得主动权。
守卫比尔哈希姆要塞的是自由法国1旅。
这是戴高乐将军的最精锐部队。1940年法国面临灭亡之机,戴高乐将军毅然在伦敦举起了反法西斯的大旗,成立了“自由法国”,招募军队。自由法国第一旅是戴高乐将军创建的法国第一支反法西斯军队。
驻防比尔哈希姆的自由法国第一旅共有4000人,指挥官是比尔·柯宁上校。
战斗于5月30日黎明打响。
德军开始对比尔哈希姆进行了长达2小时的轰击,空中布满了硝烟,酷热使人难以忍受。炮击过后,隆美尔的军队发起了集团冲锋,坦克一次又一次地猛扑法军阵地。
法国士兵们以宽阔的地雷场为屏障,顽强地坚守着阵地、战壕,多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隆美尔看到冲锋失败,决定用空军对比尔哈希姆进行轰炸,先摧毁法军的工事,迫使法军投降。
从6月1日起,德国法西斯的飞机一批接一批像冰雹似地向比尔哈希姆倾泻炸弹。要塞的壕沟和墙壁坍陷了下去,许多士兵被活活地埋在了地下。
但是比尔哈希姆仍然屹立着,由于水管被炸断,要塞内几乎已有数天找不到水,阵地上死去的战友的尸体已经腐烂,发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然而,这些英勇的反法西斯战士没有任何退却的迹象。
为了对付德军的轰炸,英国空军少将坎宁安也把英军“西部沙漠”的战斗机、战斗轰炸机相继调来对付德国的空军,但终因寡不敌众,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隆美尔气得要死,他知道,不拿下比尔哈希姆,他就无法冲向海岸,包围图卜鲁克。于是,他不断地要求空军进行更猛烈的轰炸。
空军指挥官冯·瓦尔道的飞机天天呼啸在要塞的上空,到了6月9日,在比尔哈希姆投入支援地面部队作战的飞机达到了1030架次。
6月9日,法军的重炮阵地被摧毁。
6月10日,凯塞林还从希腊和克里特岛调来了几个Ju-88式轰炸机大队参加了对比尔哈希姆的轰炸。
到了6月11日,要塞里已断水三天了,法军伤亡惨重。隆美尔从北线抽出主力部队,在20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冲进了要塞。法国守军除了千余人突围外,2700人走进了德国战俘营。
隆美尔曾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我在非洲哪里都没有碰到过这样顽强的战斗。”对于他这个自称为步兵防御阵地的能手来说,这个要塞的顽强抵抗给他留下了一点苦涩的滋味。
比尔哈希姆的攻占使图卜鲁克大门洞开,并使隆美尔得以腾出兵力对付加扎拉防线了。同时,比尔哈希姆的失守也使英军大为动摇。防守加扎拉战线的英国第50师和第1南非师于14日清晨撤出了加扎拉防线。
6月17日,隆美尔的部队重新占领了锡迪-雷日弗机场,紧紧地包围了图卜鲁克。
隆美尔功成名就图卜鲁克的防御工事最初是意大利人在格拉齐亚的指挥下修建的。围绕着这个要塞,建有许多据点,这些据点都有地下壕沟相通。机关巢和战防炮阵地都伪装得十分巧妙,只有从空中才可以发现它们。这些据点是无法用炮兵火力来直接摧毁的,因为在外表上很难找得到可供瞄准的目标。另外,每一个据点的外面又围绕着一道道防坦克壕和纵深铁丝网。
图卜鲁克要塞的外围,还构筑了几道纵深梯次的防线,这些防线的外面又设立了密集的雷区。
防守图卜鲁克的部队计有:南非第2步兵师、第11印度师警卫旅和第32坦克旅。
隆美尔又一次玩起了花样,他命令装甲部队迅速向东挺进。做出一副要进攻埃及的样子,但到了离巴尔迪亚18英里时,他却命令部队悄悄返回。
防守图卜鲁克的英军看到隆美尔的装甲部队向东挺进后,认为德军是不会攻打图卜鲁克的,因此没有做好准备。
6月20日凌晨5时20分。
1943年3月17日,希特勒把隆美尔召回到纳粹德国最高统帅部,为其颁授了栎树叶钻石勋章。德国第3俯冲轰炸航空团的第1批轰炸机飞向了英军阵地,它们没有遇到英军高射炮或战斗机的抵抗,随即扔下了炸弹。英军阵地立即硝烟四起,炸弹炸开了图卜鲁克要塞东南的铁丝网,在地雷区打开了一条一公里宽的通道。迷眼的沙尘在空中飞扬。德、意步兵趁机顺着这条通道疯狂地向前突击。
接着,由德军第1飞行训练团组成的第2攻击波开始了,Ju-88式飞机猛烈轰炸了德国地面部队前方的英国炮兵阵地。Me-110式飞机又对准英军的机枪阵地和反坦克炮阵地进行了俯冲扫射。
战场上到处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沉积多年的尘土被爆炸的气浪扬上了苍穹,天空中飞舞着失利的岩石和炸弹的碎片。
在令人窒息的灰尘和硝烟中,德军冲进了要塞的外围阵地。
8时差5分,士兵在宽阔的反坦克壕上架起了桥梁,隆美尔的坦克开始隆隆地滚进要塞。
9点多钟,隆美尔驱车来到了反坦克壕边,视察了两个被攻占的地堡。随后,他示意让一名随军记者走近前来,并让他打开录音话筒,隆美尔开始对着送话器向德国广播电台宣告:“今天,”他大声说道,声音在录音盘上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当时战斗仍在他身边紧张地进行,“我的士兵正倾注全力攻打图卜鲁克。”他转脸看到了那些裹着的步兵尸体,这些人大多是刚刚倒下的,接着说:“个别的士兵或许会阵亡,但我们整个民族的胜利却是确定无疑的。”
录音完毕后,一名通讯兵把录音带送往机场,直接用飞机带往柏林,作为当天晚上播放的节目。
晚上8时,图卜鲁克两个最大的堡垒皮拉斯特里诺和索拉诺宣布投降。
德军已基本上控制了图卜鲁克。
6月21日日出时,隆美尔来到了图卜鲁克城内,随着车轮的驱动,隆美尔不禁心潮激荡,感慨万千。几个月来,他的士兵们一直蜷缩在这个恶毒而又满怀敌意的撒哈拉要塞外面,忍受着苍蝇和瘟疫的折磨,抵御着零度以下的气温和灼热的太阳的煎熬,无法抬头,而现在,他就站在这个要塞的中央。
他想起了爱妻和儿子,昨晚的新闻一定会使他们感到非常自豪。
上午9时40分。在图卜鲁克以西4英里的维亚巴尔比亚,第2南非师师长兼图卜鲁克要塞司令克洛普将军向隆美尔呈交了投降书,并说他已经命令停止一切抵抗。
北非胜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纳粹帝国。
一座新落成的桥以隆美尔的名字命名。
电影院天天晚上放映新闻纪录片《隆美尔上将在图卜鲁克》。
从省长到将军都把贺信贺电纷纷寄到维也纳诺伊斯塔特露西的住所。维也纳附近的驻防司令官施特莱西乌斯将军假借希特勒的名义给露西写信:“隆美尔的名字将列入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家的行列!”
露西的住所被鲜花淹没了。
而在1500英里之外的指挥车里,隆美尔正在睡觉。他实在太疲倦了,不能和他的参谋们一块围聚在收音机旁,收听柏林的特别广播。9时45分,隆美尔突然被一名参谋喊醒,这时,喇叭里响着嘹亮的歌声,播音员兴奋地说道:“元首大本营,6月22日。元首晋升非洲装甲军团司令官隆美尔上将为元帅。”
隆美尔兴奋极了,他在给露西的信中说:“对我来说,当上陆军元帅真像做梦一样。”
对一个军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荣誉。在普鲁士,陆军元帅永远也不退休或被解职,他们终身都担任这一职务,并有资格配备秘书、马匹或小汽车,还有专用司机和其他额外津贴。这对曾经征服一个重要的要塞或赢得一场伟大战役胜利的勇士来说,是一种传统的优惠。一旦成为一名陆军元勋,就等于流芳百世了。
图卜鲁克的陷落在埃及和英国本上引起巨大恐慌。丘吉尔说:“这是我在战争时期遭受的最严重的打击,不仅军事上难以接受,而且严重损害了英军的声誉。”
德意联军继续挥师东进,对溃退的英军穷追不舍。6月26日,德意联军包围埃及马特鲁港,28日英军献城投降,6000名守军当了俘虏。6月30日,德意联军逼近阿莱曼附近英军阵地。
7月1~3日,德意实施第1次阿莱曼战役,对英军防御阵地屡攻不克。此后,德意联军因后勤补给困难,油料缺乏,兵力有限,德军第15装甲师只剩下15辆坦克和200名士兵。整个非洲军平均每个装甲师只有50辆坦克,而按规定应是870辆。隆美尔被迫停止进攻,战线相对稳定下来。
隆美尔在非洲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希特勒攻占苏联的决心,但苏联这块骨头不好啃,这使希特勒不仅没实现自己的如意算盘,还因没有及时给隆美尔增添军力军备,而使隆美尔丧失了攻城掠地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