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山上一树槐,槐树下面筑高台。早望晚望天天望,盼望红军上山来。”
“不爱金,不爱银,不爱官家有钱人,穷家哥儿爱穷妹,苦男苦女结深情,穷哥穷妹心连心,手拉手儿跟红军。”
“妹十八来哥十九,拿起锄头去挖藕。只要哥心会妹意,要当红军一起走。”
“巴山翠竹根连根,前头砍了后头生,革命就要不怕死,杀了脑壳不怕疼。”
“不要郎的花花轿,要郎去把革命闹;不要郎的绸缎袄,要郎去操刀和枪;不要郎分手把泪掉,要郎胜利归来哈哈笑。”
“月儿弯弯照山梁,日夜都把红军想。红军在时嫌天短,红军走了恨夜长。”
这些是我自小就耳熟能详的流传在我家乡的巴山红色歌谣。作为出生在曾经的川陕革命根据地的我,从记事起就听到无数的红色革命斗争故事,我家的对面就是当年红军进行黄猫垭战役的战场,在我家乡的很多地方至今都保留着当年的红色印迹,甚至身边一些活着的人中就有流落红军、赤卫队员、童子团员、苏维埃政权干部,当然也有曾经与红色政权对着干的反革命和土匪。
传说毕竟是传说,流传于民间的口头传说与历史事实本身肯定有一定的距离。很多年前,我就想弄清楚大巴山一带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就开始收集关于川陕苏区的历史资料,最终我才明白我家乡父老口头上流传的“跑趟子”原来就是田颂尧对红军进行“三路围攻”和刘湘对红军进行“六路围攻”时,当地百姓的两次逃难。历史一页页地翻开,我终于明白我家乡的革命斗争竟然是那样的轰轰烈烈,从川陕革命根据地走出过那么多的红军,长征中红四方面军八万将士来自川陕苏区,而仅仅在十二万人口的旺苍地域就有一万二千人参加了红军。徐向前、李先念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曾在旺苍横刀立马;人民军队历史上最早的最大规模的妇女武装——红军妇女独立师,最早的水兵建制——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直属水兵连,最大建制的红色童子团——少共国际先锋师都在旺苍诞生。“镰刀割断旧乾坤,斧头劈开新世界”,身边的历史原来就是人民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先烈们用青春和热血谱写了惊天动地的英雄篇章。
******在一九三四年一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与人民委员会对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报告》中指出:“川陕苏区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个大区域,川陕苏区有地理上、资源上、战略上和社会条件上的许多优势,川陕苏区是扬子江南北两岸和中国南北两部间苏维埃革命发展的桥梁,川陕苏区在争取苏维埃新中国伟大战斗中具有非常巨大的作用和意义。”
可以这样说,在四川,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历史事件能像红军建立苏区和进行长征这壮丽的交响诗那样,每一个章节,每一个音符,无不发出震撼灵魂的历史回声。而今战火硝烟散去,共和国已经迎来六十华诞。历史正在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远去,弘扬红军精神首先得让后辈知道先烈们在怎样的浴血奋战,让他们知道我们脚下这块土地上曾经的风风雨雨,于是我萌发了写作本书的想法。
为了既清晰地反映川陕根据地革命斗争的历史全貌,又突出作为川陕苏区重要组成部分的旺苍的历史细节,我采取了以区域历史写川陕苏区历史的写法,详细描述红军在旺苍土地上的革命斗争史,全面反映红军在川陕苏区的革命斗争历程。因为,在红军时期,旺苍尚未建县(旺苍于1943年分广元东部正式设县,后并入南江县的一部分),旺苍坝是广元县苏维埃政府所在地,很多的红军将士只知道旺苍坝而没有听说过旺苍县,所以我着重写了红军在旺苍的战斗。以点写面,以区域史写红四方面军入川到抵达陕北和西征的历程,或许可以算是本书较之于其他描写川陕革命根据地历史著述的不同之处,为本书的特点。
写作过程中,我在通(江)南(江)巴(中)和达县等当年川陕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区域,以及当年巴山游击队的战斗区域实地考察过,徒步走过很多红色遗址,接触过少量健在的亲历者,更多地参阅了大量党史著作、党史资料和参加过进攻红军的川军将士写作的文史资料,但限于体例,书中未能一一注明,谨此说明并诚恳致谢。当然书中也有我个人的一些不成熟的观点,一并向专家和读者求证。
谨以此书深切怀念在川陕革命根据地英勇战斗的革命先辈,告慰长眠于川陕红色土地上的革命先烈,他们为建立新中国立下的功勋永垂不朽!
谨以此书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
2009年8月8日于川北红军城旺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