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黑白分明把暧昧轰成炮灰
我突然变得端庄,不苟言笑。我是说,在林革面前。不轻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不在他的面前猛张飞一样狼吞虎咽,甚至连说话也都节省着字。
林革问:周丹,你不会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吧,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这么吓人?
以往我会拳脚相加,以语言为匕首投枪,可是现在,我只是冲他笑了笑,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吃杯子里的冰激凌。
然后,我说:林革,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
他瞪大眼睛问为什么。这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不是小沈阳,别动不动就问为什么。
他仍不屈不挠,继续问为什么。
我告诉他了,因为我要让爱我的人看见我,你挡在我面前,遮挡了视线。说完,我起身走人。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我扔在奶茶店里。我想他活该。
鸡飞狗跳的日子结束,我们终于过上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生活。就是在网上见了面,他打招呼,我也装作视而不见。
小陶说:你最近在变得深沉。我说:是我越发熟女了。她摇头:不对,你很像少红姨拍红楼,表面玩得很大,内里全是蕾丝花边。
我怀疑小陶的眼睛是X光。我的长鼻子她都看见了。我不要再做说谎的匹诺曹。我跟她挑灯夜聊,我说:林革这王八蛋,难不成让老娘向他求婚?
小陶摇头说“嗯哦嗯哦”,我不明白“嗯哦”是什么,她说:果然笨得跟二师兄的亲戚似的。嗯哦,就是NO。
我没来得及恍然大悟,小陶便做了心理分析师:都怪你们平常太爱喊狼来了,喊多了,彼此都不当真了,你们缺乏郑重且黑白分明的态度。
那晚,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很拉风地站在林革面前,给他下最后通牒:如果爱我,咱俩就领证,如果不爱,咱俩就再不相见。
林革很气人地问:不是蓝颜红颜吗?
颜个屁!我一拳把他的头打成了染料铺子……
醒来,再睡不着。打开电脑,林革竟然在。
我问他在干嘛,他说:有些话想对一个人说,不敢说。
我说,是不是想向喵喵求婚?说嘛,不说白不说。
我的电话哇哇响了起来,他说:周丹,你是不是非把我安排给喵喵你才安心?
我刚想嘴硬,心倒先软了下来,我说林革,我不是篱笆女,我不要车不要房,有房贷有父母拖累我也不在乎,你能考虑考虑我吗?给你十分钟,行,你就滚到我家楼下来,不行,你就从我面前滚开!
(五)
终于这一刻,我们都现了原形
我挂了电话。只一分钟,林革就把电话打过来,他有些哽咽,他说:姑娘,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么吗—我想你死后葬在我家坟地里。
我边哭边骂他,你是什么男人,有理想还做缩头乌龟,我一不小心嫁给别人怎么办?
他说:我祝你幸福,我一直以为你是想嫁帅哥和有钱人的。
那你还不离拜金女远一点儿?
我换衣,穿鞋,往楼下跑,电话一点点发烫,我突然想起:林革,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滚过来吗?
我一抬头,看到系错纽扣的林革。他的手里还握着电话。
这一刻,我们都现了原形。
我不再是假模假式的拜金女,他不再是缩手缩脚的心虚男。弯弯转转,我们打破了暧昧说谎的墙,我接过他的电话打给小陶,我说:O了,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