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送疲惫不堪的映黎回家,陪沮丧失落的映黎说话,给面色苍白的映黎端水送药,给流泪伤心的映黎送上宽阔的双肩,他几乎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无条件地给了映黎,他总是幻想,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提供给映黎公主般的生活时,就带她远走高飞。
对此,映黎从不表态,虽然她知道小城的人都鄙夷她的出身,可她就是不肯离去。
直到夏念中再次出现,映黎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去的原因。
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夏念中更加英俊潇洒,夏念中和一群充满书香气息的男生女生出现在‘黑色蔷薇’,为他最爱的公主心如庆祝生日。
映黎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来到夏念中面前。
映黎不停地舞蹈,因为期待与夏念中相遇,已经期待近五年,映黎的神情只有痛苦。可惜,夏念中一点也不记得她的样子,依旧和心如谈笑风生。
映黎海水般美丽的眼睛溢满泪水:“夏念中,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谷映黎,我是第一个恭喜你考上大学的女孩,我是第一个爱上你的女孩,我也是第一个跟踪你的女孩,更是等待你五年的女孩,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呢?”
心如气得面色苍白,拂袖而去。
“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夏念中冲映黎凶狠地咆哮,“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他随着心如的身影追出去。
高阳扶住摇摇欲坠的映黎,渐渐握紧拳头。
映黎
第二天,‘黑色蔷薇’走进一个神色黯然的年轻男子,他眼中的痛苦几乎像海水将映黎淹没,他不停地要酒,当映黎的舞跳到一半时,他忽然冲上来,粗鲁地抓住映黎纤细的胳膊:“你赔我心如,你赔我心如!”
高阳敏捷地反扣男子的手腕,映黎静静地看着高阳,莹然的大眼睛透着几乎透明的淡漠:“放开她!”
高阳松手。
映黎俯下身,柔声说:“念中,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夏念中伏在出租车窗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吐,映黎只好把他带回自己的公寓,她没看见,高阳的摩托车一直尾随在后面,这一次映黎房间的灯熄灭时,高阳没有离去,他脚下,是一截一截的烟蒂。
映黎跪下来,温柔地帮助夏念中清理衣物,静静地望着念中痛苦的眼神,她轻轻地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赔我心如!”他翻身压住她,选择以最残忍的方式伤害她。
他永远猜不到映黎的心事,我终于将最完美最纯洁无暇的映黎交给他了。
许久。
夏念中才痛哭出声:“心如死了,昨晚从‘黑色蔷薇’出来后,被摩托车撞死了!”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
夏念中清晨时分离开映黎的公寓,他的心空洞而矛盾,如果不是映黎,心如也不会死。但当昨晚他以最残忍的方式伤害映黎后,他突然发现他对映黎不仅仅是怜爱和不舍,而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那是爱,念中知道他爱上了这个女孩,当他用最极端的方式伤害她时,映黎仰着满是泪痕的俏脸凄楚微笑:“夏念中,你知道吗?从十六岁起,我就疯狂的爱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这么多年我在‘黑色蔷薇’做领舞,就是希望上天给我一个奇迹,让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只要能天天见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哪怕是做贝心如的替身,我也心甘情愿。”
夏念中在那一瞬间泪如雨下,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必须在乎,我必须离开,如果我不走,那我就永远对不起心如。
我不能对不起她!
说完,夏念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是,他知道,他已经对不起心如了,因为他爱上了映黎。
映黎站在百叶窗后,望着念中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濛濛细雨中,她决定永远不说再见,因为她和念中的故事从来没有开始,却已经落幕,浮世中自己自导自演一部爱情悲剧,怪谁呢?
映黎简单地收拾好行李,打车去机场,她决定去找念中,找寻她今生的最爱。
在离开的路上,出租车与一辆警车擦身而过,她不知道,铁栅栏后的高阳正轻轻地唱歌。
我还来不及做好准备,约定就已经开始作废,都说爱情是一种珍贵……再给我春去秋来一个轮回,你就会在记忆里慢慢消褪……不再想不再想谁是谁非,爱情你并没有谁错谁对……她不知道昨晚的高阳是带着怎样愤怒的心情撞死了心如。
她更不知道,十六岁那年,在黑色蔷薇的门前,高阳说过为了映黎的幸福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与人拼命。
因为,映黎,我爱你。
转角遇到你,却不是爱
一
蔚湘说她讨厌上海的冬天,阴冷的寒风伴随潮湿的让人窒息的空气,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发霉变质,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连的雪已经飘了两天,整个海滨城市一片银装素裹。
那天晚上白煦莫名其妙地约蔚湘去大排档喝啤酒,两人一瓶接一瓶地猛灌,喝的烂醉后,互相看着,静静地,静静地,然后两人相视而笑,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
第二天,蔚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白煦的臂弯里,柔婉恬静的笑容出现在蔚湘清秀的俏脸上,那一刻,她感到幸福降临在她身上,悄然无声,温暖了那个上海冬日的清晨,就当蔚湘沉醉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的时候,她听见白煦急切而深情又带着绝望的呼唤,心蕾,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雪不紧不慢地下着,似蔚湘冰冷的心,那样的悲凉凄美,就这样一点点地升起来,渐渐冷若寒冰。
二
心蕾的婚礼,白煦还是去了,他捧着满满一怀百合花,对心蕾笑着,笑容虚伪而矫情,这种笑容让蔚湘心痛,但却无能为力。
白煦淡淡一笑,这是我女朋友,蔚湘,你应该不陌生。
蔚湘静静地垂下睫毛,许久,她抬起头,将白煦怀里的百合花拿过来塞在心蕾的怀里,挽着白煦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恭喜你,心蕾,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人人羡慕的富太太……心蕾笑得诡异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蔚湘,我们彼此彼此,你的爱情不也如愿以偿地画上完美的句号了吗,说来我也要恭喜你。
蔚湘一时语塞,倒是白煦适时来解围,我和蔚湘已经订婚了,明年六月举行婚礼,你一定要来。
蔚湘惊怔,呆呆地望着白煦,白煦轻轻拥住蔚湘纤柔的肩,笑容温暖如春风,心蕾,要不是你结婚,我还真没有发现我身边有蔚湘这么好的女孩,聪颖,温柔,体贴,是个适合做妻子的女孩。
心蕾秋水盈盈的眼眸有一丝难解的痛苦,许久才轻笑道,那边还有客人,我先过去招呼一下。
白煦一直拥着蔚湘,直到心蕾转身的一瞬间,他松开手,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地说我们回去。
那是蔚湘吃的最短暂最无趣的婚宴,心里百味沉杂,从最开始的欣喜到后来的失落,然后是心痛,到最后则是绝望。
白煦的故作镇定潇洒更加暴露他的言不由衷。在所有物是人非的景象里,他始终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孩还是她,叫心蕾的女孩,始终妖娆如初,他始终无法忘怀,他甚至无情地告诉蔚湘,你不要来我家了,无论你付出多少感情都没用,因为我的爱全部都给了心蕾,我已经爱不起任何人,永远都爱不起任何人,所以,蔚湘,你可以爱很多人,但就不可以爱我。
蔚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上海已经是莺歌燕舞的春天,她想起各大电视台正如火如荼地热播的台湾偶像剧转角遇到爱。
可是她的转角为什么不能遇到爱呢?
三
白煦回到大连,他说游走这么多城市,漂泊这么久,唯有美丽的海滨城市大连让他有种心安的感觉,蔚湘没有任何挽留,一个属于另外女子的男人是你用爱情,温情所留不住的,不管你多么用心良苦,甚至不择手段,他都会视而不见,甚至对你的痴狂报以冷笑。
蔚湘继续留在上海做她的末流模特,她一向是不思进取的女孩,对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当然除了白煦,可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因为太过执着而变得隐忍疲惫。
她想,是应该放手了。
既然放弃了,就慢慢改变了许多,也渐渐融入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在向生活妥协的蔚湘已经开始参加一些商业活动,对着陌生男人笑得谄媚而风情,有时,她想爱上白煦应该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好像是上辈子吧。
那日,蔚湘陪伴一个姓高的男人谈生意。推杯换盏间,对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百媚千娇的蔚湘,他佯装微醺,轻拥住蔚湘的纤肩,央求着和她划拳,蔚湘看出他划得屡战屡败,懂得他在给自己寻找可乘之机,蔚湘也不避嫌,风情万种地和那个男人撒娇,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照着蔚湘柔美的娇颜上狠狠摔了一巴掌,蔚湘冷冷一笑,掀起手给对方一个耳光。
女子捂住脸愣在那里,蔚湘双手插在兜里,潇洒离开。
酒店外的广场上,蔚湘扶住巨大的海报放声大哭,那一记耳光,那么响亮,响亮到痛彻心扉,几乎抛出她所有的痛,所有的怨,所有的恨,她就这么绝望地站在广场上,看着岁月的流逝,看着物是人非的一切,守着一段永远没有结果的爱情凄清地哭泣,没有人知道在风尘中堕落的蔚湘一直真心真意地爱着一个男人。
四
再次遇见白煦是在一年后,蔚湘正穿着绣有青花瓷图案的旗袍在绚丽的T台上走秀,露天的广场,寒风肆虐,蔚湘机械地随着音乐在台上走动,一个转身,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站在人群中,英俊如初,只是他脖子上围着一条米色的围巾。
那条米色的围巾是蔚湘亲手织的,用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只是他从没有围过,在他爱心蕾的时候,他一直像防贼似的防着蔚湘,他的爱全部都给了心蕾,却从来没有施舍半分给蔚湘,甚至连感动和怜悯都没有。
蔚湘看着台下的白煦,晶莹的眼泪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掉下,她到底还是没有忘记他,想方设法埋葬所有的记忆,可是他的出现,让她自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就这样全线崩溃。、蔚湘就这么泪眼朦胧地望着白煦,然后就如一只断线的风筝直直地落入人群中,轻飘飘地跌落下去,她听见白煦在她耳畔轻轻地说,心蕾,求你,别离开我,我爱你。
她忽然想起在大一的假面舞会上,白煦拥住带着白兔的面具的蔚湘,轻轻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一直不知道蔚湘偷偷换了和心蕾的面具,在舞会结束的时候,白煦在后面的树林轻轻地吻了带着白兔面具的女孩。
这个从一开始让蔚湘倾心付出的男人,从来都不知道那天和他共舞一夜的女孩是蔚湘,和他在树林拥吻的女孩是蔚湘。
她和白煦在十字路口相遇,却没有演绎转角遇到爱。
白煦抱着一大捧君子兰去医院接蔚湘出院,那是他第一次主动送花给蔚湘,并体贴地为她披上自己的风衣,蔚湘突然觉得上海的冬天也很讨人喜欢。
白煦说,蔚湘和我回大连吧,我在那边买了公寓,蔚湘说,过一段时间吧,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白煦微皱眉头,一脸鄙夷嘲弄,你有什么事,就是陪那些老男人喝酒吃饭,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蔚湘冷笑,海水般美丽的眼睛有种近乎透明的淡漠,是,我的工作是丢人现眼,但我至少光明磊落,不像心蕾只会利用柔弱来骗取男人为她拼死拼活。
白煦的巴掌就这么脆生生地落在蔚湘苍白的丽颜上,将蔚湘刚愈合的伤口毫不留情地硬生生地撕裂,他看到三个人的爱情故事,什么都在改变,只有自己依然卑微如尘埃。
蔚湘约了姓高的客人在五星级大酒店吃饭,她笑得妖娆妩媚,说,我请你看场好戏。
心蕾闯进来的时候,蔚湘正风情万种地和男人喝酒,她笑,心蕾,好久不见。
然后,她静静地看着心蕾后面的白煦,眼底有丝妖娆的雾气,白煦,要来一杯吗?
白煦脸色铁青,蔚湘,你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白煦说,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去爱。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蕾怜惜地看着蔚湘,蔚湘,你何苦呢,这样糟蹋自己是报复他,还是报复自己的爱付诸东流,就算白煦对你从没有用过真心,可你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他吗。
蔚湘冷笑,心蕾,你何苦呢,城府如此之深还要装作纯真无辜,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你费劲心思让白煦来上海,无非是想利用他把我带走,离开你丈夫,保住你所谓幸福美满的婚姻,而我这么做,就是要告诉他,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会有疲倦的时候,而这时,只要有金钱就可以买来感情。
我不过想证明,金钱可以买真心,如你一般,为了金钱出卖感情。
心蕾叹息,蔚湘,你还是这样倔强,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倔强让白煦爱上我,你对白煦的爱疯狂到无药可医,你对他的爱不容许有一丝瑕疵,可这样你又得到什么了?
蔚湘轻笑,我是没有得到什么,但我至少知道,白煦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对我连同情都没有,我做的一切让他看来不过是个滑稽的可笑的小丑,我的爱让他当做草屑放在脚底践踏。
蔚湘说,心蕾我们再也不是手足情深的姐妹了,从你欺骗他说带白兔面具的女孩是你的那一刻,我们的友情就结束了,他既然可以利用我为你演一出戏,我也可以利用他做一场秀,其实他对你的情和我一样多,但你们注定不适合,他是一个自私的可怕的男人,他最爱的只有他自己,从始至终,他一直周旋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自认为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所以我适合他,因为我明知道他的自私,还会纯蠢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甘情愿地让他利用。
蔚湘轻笑,目光淡淡的,他之所以不能忘记你,只不过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蔚湘说,我这次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白煦,既然他看我的手机,看我的通话记录,像监视贼一样监视我,那就别怪我心狠。
心蕾顿时脸色苍白,你知道我骗他,一直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知道最适合在一起的人不一定幸福,既然我们的相遇的转角不是爱情,为什么不让你拥有新的人生呢?
血色玫瑰
“呯”的一声枪响,如炸雷,划过黑兮兮的夜空。十几分钟过后,刺耳的警笛呼啸而来,夹杂着惊叫声不绝与耳,寂静的夜晚不再宁静。一个沉沉的身子砰然倒地,一个身影诡异的来至死者的身前,从怀里掏出一只娇艳若滴的红色玫瑰花放在死者的胸前,如鬼魅谍影几个起落便消失于茫茫的夜色里,片刻无影无踪。
狼每一次刺杀,都在死者身上留下一朵红色的玫瑰花,令人费解不可思议。更显极端的阴暗和恐怖,恼人的新闻媒体不时的传来死者的噩耗的消息,令这座城市的人们谈虎色变,不寒而栗。在恐怖和惧怕中煎熬,无疑使人们本已破碎的心灵防线不堪负重,雪上加霜。警察的工作却没有丝毫进展,刺杀依旧继续,侦破工作均是无果而终。
狼是一个敬业的职业杀手。他少言寡语,心冷如雪,这些也许与他的职业有关或者是自己的个性使然。可他却有一个嗜好,每一次行动后都为死者献上一朵红色艳丽的玫瑰花。狼的猎杀组织极端诡异,高深莫测,来的无踪,去留无影。可恨的有些大人们为了操守自己的尊严,哄骗不听话的小娃儿子还编了一句顺口溜:白裙摆摆,黑发丛丛,红色玫瑰,半夜幽灵。狼的组织有一个不成文的信条,就是每个杀手都不准有任何情感在里面,不然就必死无疑,暴尸街头。
一时间,这个城市保镖行业成了热门职业。只要有些身价的资深老板均雇佣打手,少则三五人,多则上百人。可死亡的阴影却一直阴魂不散,随时都从天而降,都以败北而告终,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