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小心卑微而热烈的情,在这无法预知的未来变得孱弱。面对曾心心念念的你,我无法面不改色的看着你牵起她人的手走进礼堂,对着主宣誓,掷地有声的语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我亦无法为自己作嫁衣裳,幸福的做他人的新娘。无无法改变的是你,也是我。
所以,
我许你一世繁华的安好,后离别。
自此,你不在时我的予,而我只是我自己,小小的,狐狸。
一地残梅
小镇很平常,青石板路从小镇的一头延伸到另一头。
一到冬天,腊梅树就沿青石板两侧的木板房门前,绽出花蕾。腊月里,所有的腊梅就开了,小巷里就飘着梅香。梅香很近,又很远,像一个女子的思念。
平儿来的时候,腊梅树葱嫩水绿。
那天,一场小雨,把腊梅树点染成深绿,烟雨朦胧的。平儿找到学校,学校门前,两树腊梅,叶尖挂着晶莹的水珠。平儿站在校门口,正要张嘴,绿色烟雨中,走出来一个男子。
男子打量平儿,问她是不是来应聘的。随着平儿的轻声回答,男子上前,热情地接过平儿手中的行李,说,欢迎,欢迎。并自我介绍说,他是校长。
看完平儿的简历,校长抬起脸,微笑着叫平儿留下,教五年级。校长还说,学校小,就不用试讲了。
平儿就红了脸问,我可以教一年级吗?问的时候,眼光就飘向了窗外的腊梅花。校长随了目光,笑着,你也喜欢腊梅?原来我们学校有一位老师,最喜欢用腊梅做书签,书教得挺好的,不过,现在不在这儿教了,女人要他下海,闹得天翻地覆的。平儿就哦了一声,侧过头,轻声问,真的?
校长嗯了一声,说,他走了,我们学校才招老师的,也好,他教的正好是一年级,你就去吧。平儿拿了教科书和本子,在一年级教室的门前一站,眼光停在了前排一位男孩的身上。孩子很瘦小,平儿用眼光心痛地抚摸了他几下,接着,平儿就知道了男孩叫李来生。
平儿喜欢腊梅,常常带了孩子在腊梅树下讲课。一树腊梅,满园花香,来生的小脸在梅树下映着阳光,平儿就会走神。哦,那些梅花树下的日子,这时的平儿,总会不由自主地抚摸一下来生的脸。
这天,平儿批改语文作业,目光停在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上:老师,我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爸爸还说,离婚。你能去我家,劝劝吗?平儿熟悉这字体,是来生的字,翻到本子的封面一看,果真是来生的。平儿抬起脸,眼光越过窗台,停在了窗外的梅树上。
来生的家不远,就在学校对面,平儿宿舍的窗对着来生家的门,平儿喜欢站在窗前。
平儿牵着来生的手,跨过青石路,站在了梅枝下。随着来生的呼唤,一位男子从门里钻出来。爸爸,这是我们的老师。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平儿忙低下了头,有几朵梅花掉在了她的头上,微微地颤动。
谁来了?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来生的爸爸忙说,屋里坐。回头朝屋里喊,来生娘,给何老师倒茶。一个女人从插满梅枝的大花瓶后闪出来,手上拿着一枝梅花,见是平儿,忙放下手中的花,拖过一把椅子,请平儿坐。来生就牵了父亲的手,站在女人的旁边,笑得很甜,一幅活脱脱的合家欢照。平儿的目光投过去,心颤了一下,棒了茶杯,朝梅花走去,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一碰,梅朵就颤颤地往下落,满地零乱。来生娘看见,忙过来,招呼平儿,坐呀,一只脚踩在梅朵上,平儿就觉得自己的心痛起来。她回转身,说,我回去了。
怎么来了就要走?
来生娘招呼着。我送送,来生的爸爸跟着平儿出来,两个人影在梅花中移动。平儿轻了声,忘记那些梅花吧!来生爸往前一步,拉住了平儿的手,说,平儿,你能忘我们在学校的日子?我要你跟了我。平儿轻轻一用劲,小手从大手中滑落,碰着梅枝,梅朵还是颤颤地往下掉。
哦,不能,平儿的目光落在地面,我只要这样守着你。
平儿疾步往家走,打开门,几步跨到窗前,推开窗,望着来生爸进门的身影,眼睛里笼上了一层雾。
冬去冬来,腊梅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来生考上了重点初中,到县城里读书去了。
这天,窗外,雨淅淅沥沥的,梅花瓣挂了许多水滴,平儿的屋里又飘着饶天亮的《做你的爱人》,平儿听着,听着,眼里起了一层雾。歌声飘出窗外,穿在梅朵间,走进了来生家的门。平儿听完,走出房间。一阵风过来,平儿的头一偏,一树梅枝碰到了头,梅花纷纷坠落,平儿蹲下,看到花心颤颤地浸着雨水。
平儿站起身,走到来生家门前,门紧锁着,梅树滴着雨滴,平儿站了许久。
梅花谢了,来生爸的脚刚踩在梅朵上,邮递员递过一封信,随着信纸从信封中抽出,几朵梅花滑落脚尖。读着温暖的字,来生爸低了头,目光抚摸着梅花,耳朵里全是平儿的声音:我到来生的学校去了,小镇的梅香好近。
来生爸记起来,平儿走的时候,梅花开得好艳,梅香深深浓浓地飘在小巷,《做你的爱人》的歌声也悠悠地响在小巷。
真情像梅花开过
“说爱我!”可米偎在天泽的怀里调皮地撒娇央求着。沉默。“说爱我!”可米坏笑着不罢休。“不,米,原谅我,我只能说,我很喜欢你!”天泽的语气不留丝毫余地。
可米恋爱了,爱得义无返顾,爱得如火如荼。每天她都在心里千遍万遍地描摹天泽的样子,千遍万遍地回味他们相聚的每一个细节,瞧,可米又笑了,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幸福而甜蜜地想着心事。
天泽出差了,可米显得失魂落魄。天泽不高兴可米随便打电话,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想你了算不算重要的事情呢?”可米自言自语着……“算,一定算,对我来讲,想你想到心痛,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下定决心,可米拿起电话熟练地按下了一串号码。
认识天泽纯属偶然,而可米把它看作缘分。
可米是妈妈的娇女儿,平时凡事不操心。这次新房子装修本也不想参与,可妈妈说好女儿,不想把你的美术才华施展施展吗?可米这才动了心。朋友帮忙介绍了一家装潢公司,利用下班时间,可米专程跑了一趟。
一个年青干练的女设计师小王接待了可米。小王热情洋溢的介绍,细致入微的询问,独具见解的设计思路跟可米的想法很合拍,可米满意,事情定下来。
天泽是这个店面的经理,这是在后来的接触中得知的。初相识的那一刻,呵,可米至今想起来还不免觉得自己有点不可思议。相信一见钟情么?如果你现在问可米,她一定不容置疑地向你点头。
那天,小王只是礼节性地引见了一下,是的,再随意不过了,或许只是握握手就应该结束的一瞬间,而可米,竟然心动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人生若只如初见是这般美好,美好得简直如梦如幻。
天泽,说不上英俊但潇洒,说不上博学但健谈,最最重要的,天泽有着优秀男人不可或缺的幽默感。看得出,他的员工对他充满尊重与赏识,他是那种颇有女人缘儿的男人。
那夜,可米失眠了,手里捏着天泽的名片,几欲冲动地想打个电话,但终觉太冒失了,只好作罢。可她抑制不住怦怦跳动的心,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天泽的音容笑貌。可米恼恨自己的一反常态,她在心里暗暗地骂自己没出息。
房子的设计图出来了,可米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与小王交换意见。天泽走过来的时候,可米心跳骤然加快。天泽不过例行公事般过来看看,而可米感受到他近距离的气息,紧张而激动。
或许每个处于恋爱阶段的女子都天真至可爱,勇敢至无畏。可米竟然敢打那个电话约会天泽了!她要把她的悸动她的爱慕她的相思合盘托出,她要他知道,她爱他!
只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天泽始终善意而又不可捉摸地看着可米微笑。可米呢,这个准备好一肚话的傻孩子此时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相对而视,可米觉得一直这样坐下去就已经很好很满足了。“装修设计还满意么?”天泽打破了尴尬。“是的,感谢你们。”可米尽量放松。“你的眼神泄露了你的秘密。”天泽狡黠地一笑。可米腾地一下脸红了,局促不安。“可是……你了解我么?”天泽注视着可米。“不,我不想问,我只想告诉你,我好喜欢你!”说出这句话,可米如释重负。“唉,你这个傻丫头。”天泽轻叹一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米看不到这些,她眼里跳跃着快乐的音符,她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面对面说着话,她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知道了她的感情,想想呵,这是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啊!
那以后,可米总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联系天泽,他想听到他的声音,更想看到他的人,这种渴望啃噬她的整个人整颗心,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有时觉得自己痴情得可怕。而天泽好像一直都很忙,没有过多的时间回复她,也很少出来应约。有时候,可米会在那间咖啡屋等上整整一个下午,她舍不得离开,她怕在自己转身的瞬间与天泽擦肩而过,她怕天泽找不到她,她相信天泽的眼神里有爱的光芒,只是他不说而已。患得患失。可米时而快乐得像只小鸟,时而又惆怅得形容憔悴,这都取决于天泽的态度,热情或是冷漠。
“离我远点好么?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白马王子。”
“抱抱我好么?哪怕只有一次,就在此时。”
可米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想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完成一个瑰丽奇幻的梦。
“说爱我!”
沉默。
“说爱我!”
“不,米,原谅我,我只能说,我很喜欢你!”
人在走,生活在继续,有些故事注定没有结局。
花嫁
这是一段关于枯藤的故事。
断截了的记忆在地底下埋藏,在冬天凛冽的寒风中体会一丝温暖。只是不巧的时候,遇见了白云和蓝天。仰望了一段之后他就低下头看了看。
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一枝洁白的莲。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长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活着。上面有蓝色的泪滴。枯藤流眼泪了。
难道真的是你吗,这么多年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就一直悄悄守护在我身旁。
“你这样我真的心很疼。”
“选择你不后悔,即使死了也愿意!”
一
一种晾晒于天底下也是灰蒙的状态,为什么是这种感觉。那依旧是向往生命的方向,可为什么永远没有新鲜的活力在酝酿。错过的一段,连枯藤都无法言语,只能用心悄悄诉说忧伤。
从主干中抽出一只手,问候远方她的到来。为什么会刺痛人心,沧桑难倒过了一万年,也不能诉说你我的情与恋。那难道是臂膀吗,给的是依靠,这么多时日,苦了你了。
有几颗蓬松的柔枝,其实在冬天他们已经变的坚强很多了,只是现实这么残酷,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存活人间。难倒生命真的这么残忍,算了,别再徒留悲伤,算了,也许只是一段向往,只想听听枯藤的情殇。
莲感动着,爱一直在我们身边。依偎着枯藤真的很温暖。
二
想起了春天的时候,枯藤那时应该不能叫枯藤的,在这站了这么多年,苦苦的风沙里肆虐飞扬,迎面刺痛每个心上的力量,只有枯藤,那时笑着,他觉得生活本身就是一种美好。再后来,别的那些脆弱的心灵不是搬走了,就是死在了这大漠中的人烟渺茫。
枯藤成了独立坚守的最后一人,他一个人,用枝繁叶茂来对话大自然的力量。他要向时代诉说,他是永远不倒的魂灵,任谁都别想挪动他的半点脚步。其实也就是这么说说,在晚上的时候他还总偷偷光着脚丫子到处游荡,站在那里好辛苦啊,世人都那么看着,枯藤所以也必须向上。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晚上的时候,他就可以踩着流沙,软绵绵的感觉,享受一段幸福的徜徉。他还是一个孩子,飘过的都是爽朗的笑声。坚强和伟大都是别人赋予的,其实他只想做简单的自己。
三
日子就这样过着,有一天她遇见了一位叫丁香的姑娘,那是携着江南水乡的问候,来湿润这每一方圆的土地的天使。枯藤迷上了她,把她牵连成红尘中的向往,他们日久生情,比翼结双。沉醉于欢乐中,时间飞逝的很快。不管飘过多少,都是关于爱情的颂扬。
可是有一天,姑娘想家了。来自异乡土地的人心生会孤独,思念也无处疗伤,枯藤看在心里,为了爱,该怎样守护这人间的梦想。飞沙走石,尘土飞扬,雄浑壮观中也掩饰不了小女子柔弱的情愫。
枯藤犹豫了,该怎样才好。在这里世世不屈的站下去。还是陪着他心爱的姑娘远走他乡。幸福的是选择,从不后悔。在这里已没有了姑娘想要的风景,可是两个人彼此心意相投,枯藤心里明白。爱如果给不了她全部,那还谈什么爱情。
枯藤最终和这位姑娘一同去了江南。梦里的天堂。
四
梦里飞花。
这里有小桥流水,断桥诗章。有杨柳回塘,蝶慕幽香。
枯藤的心里只有她一人,陪着她,默默守候自己的爱情,只要她幸福。
幸福也许不是因为幸福,悲伤却只是因为说错了太多幸福的话语。枯藤在这里受不了潮湿的环境。他的爱也不是一种简单的诉说,他把情交在心上人的手上。所以千百年不变。
有时晚上的时候他其实也想家,想着大漠的辽阔,沉醉于心海里游离出的思想。可她爱着这位姑娘,不想让她受到一丝忧伤。爱她就要给她全部,让她永远幸福。她的幸福与你心心相印。所以他就选择一只陪着。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了,一个人悄悄纠结着自己的痛。有一天倒在了病床上,而且已无药可救。靡靡之极给她心爱的姑娘说:“我爱你,生生世世永远不变!可我想家了,真的想了。”奄奄一息的诉说完之后就走了。
姑娘哭了,泪洗刷这梅雨季节的忧伤,沉重的话语不能留在枝头。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