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带着枯藤的遗体,又来到了大漠,把他永远安放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地方。沙漠里才是枯藤的故乡。本以为一段岁月就这么过去,可这位姑娘她一直念叨在身旁。她终日坐在树下,一点都没有离去。最后她也死了,化成了一支纯净的莲花,开在老树旁,永远的鲜艳,永远的绽放。永远的开着。一年又一年,从未凋谢。
这里是怎样一处神奇的力量,感动与爱情的光环。也许只有这处才是爱情的沃土,在不毛之地里依旧会有向上的阳光。距离拉远了两个人的距离,原来时光却贴在心上,让这两个人永远温暖。
风依旧肆虐,可这两位****里走过故事的人,也许已没有了任何留恋。也许只想把自己渲染成亘古的爱,生生世世的传唱下去。
也许,我只是在讲一段故事,一段关于枯藤的故事。
枯藤也知道这是一段故事,但他知道她永远都会在,永远都会。那是一支莲。
我们已经爱到不能再爱
流年终究不堪细数,开到茶蘼即花事了,这是夏天里最后的一朵花,这也是一种残忍的现实,我们路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到那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终结。
——题记
2009年8月,车会记住秀的每一个笑容,就像他在冷清的夜晚,数着一朵朵绽开的烟花,那被安称之为寂寞之火的烟花。
我是车,生活在安徽,每天骑着单车在学校与家的路上晃荡,通往学校的那一条路上,满是香樟,高大的香樟遮住了天空的骄阳,泛滥的白光打在香樟树上,透过树叶缝的间隙砸到行人的身上,而我就是骑着单车往返于这一条两边长满香樟的的马路,阳光打的一地的流质像是这个夏天遗留下的烙印,在炙热的燃烧。
今年我18岁,我收到了很多礼物,这一堆的礼物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在想怎么载他们回家,而我却忘记了,没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我喜欢的女孩叫秀,她有着明媚的笑容和飘逸的长发,学习很好却经常逃课,每天晚自习她都会坐我的单车去回家,这时安会背着吉他,跟在我们后面,我的单车骑的很慢,所以不会丢失安。
秀说:为什么安老是跟我们隔一段距离走。
因为这样我们会有安全感,他可以保护我们,不让我们受伤害。
有时候我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但是我却想着这么去保护别人,但是安不一样,他是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人。
那时候我们都很快乐,漫天星斗的夜晚下面,总是会传来甜美的笑声和明亮的口哨,可这些,已经被时光绽裂成一瓣一瓣美丽的花,那上面有我们曾经的桀骜的身影与笑容,它们在我们眼前飞快的流逝,像是高山瀑布的一泻千里,快的来不及眨眼。
2010年秋天,我为了秀打了一个女人,当天,秀蹲在墙角哭泣,安在一旁冷目的看着那个女人,我在不停的安慰秀,可她的眼泪像是不妥协的马蹄莲在哗哗的绽放,那个女人嘴里狠狠的说要打电话给哥哥。
黄昏被无限拉长,我骑着单车载着秀,安依旧是紧跟在后面,我跟安的脸上都有淤青,秀的眼眶很是通红,我跟安一并揍了10个男人,当时秀在一旁叫我们不要这样,可是不这样的话,我们会被揍死。
2010年6月,我跟安被学校开除。
7月,我背着吉他和安在札幌的火车站边里听着那金属爆发出的声音,太阳光还是那样无情的的泛滥,沉重的铁轨碰撞声,像是一把黄沙淹没了我跟安,这时天空飘起了雨滴,潮热的雨点打在我们脸上,好似我们在暗哑的抽泣。
这时候,我会想起秀,然后深深难过,深深的疼痛,但我的脸上没有一点泪水只是眼眶在温和的潮湿,我想我是应该好好的哭一下了。
天上飞机的空鸣声,破晓而来,我忽然想起了不悔,那个只为守护自己苹果而努力的女孩,而在这个夏天我们这里却没有苹果卖,我兀突想起她在数着那十几次麻雀从地面升起,数到她暗哑的抽泣,她的哭声像是一只凄美的鸟在鸣叫。
火车飞速的从我跟安的身边掠过,我恍惚的想起秀飘逸的长发跟身上薰衣草香水的味道,此时我很想打电话给秀,说我跟安来到了札幌,可是手机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我在想我们已经多少天没有回家了,在想秀会不会,还在墙角哽咽的抽泣。
或许我跟安注定漂泊,已经忘了回家的路。
太阳渐渐把脸掩埋起来,一天就要过去了,而我跟安的下一站会是哪里,我跟安原先的目的地是西藏,可是我们越来越发现,原来我们只是两个没有脚的飞鸟,只有不停的翱翔于天际,不得已停下,我们只是一个冷酷的旁观者,因为一旦我们停下来,那时就是坠入黄昏的生命最后的站定。
每天夜晚我都在想,想我,回去后秀会不会开心,或许她会来一句:你终于回来了,不要你在外面晒黑了,就能隐藏你是白痴的事实。我是多么想这句话能在我耳边响起,那时我的思想会恍惚会高兴的抱着秀,埋在他飘逸的长发里抽泣。
我曾经打过电话给秀,那时我跟安在昆明,我在电话里默默不语,秀知道是我,我听见她在电话那边哭泣,我跟她说我在昆明,说我想她了,然后就挂了电话。我在想秀电话的那头的嘟嘟声是不是让她绝望。
2009年12月14日,我跟安来到了西藏,这个充满灵感的地方,我跟安拍了很多照片,大把的照片在手里翻阅,但是我们却想不到该寄给谁,于是我们把那张在拉萨拍的照片,寄给了秀,那张照片上面有好几只破空的鸟,西藏的邮箱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那种耸立带着漂泊的孤独感,我把信封放进了那里,这时天空有几只飞鸟掠过,那道身影很是寂寞,我对安说:我们从家乡出发,我们的终点只是在西藏吗?
我们注定漂泊,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我的目的地是前方,前方是我们的终点,因为秋天快到了,我们要见证茶蘼的枯萎。
西藏的天空很干净,只余下那纯粹的湛蓝,偶尔几只飞鸟从天际掠过,我在想,从哪天时,我们开始漂泊,这好像是一个寂寞的圈套,我们只是在拼命的逃跑,路过看过的东西都是残影,我们只是选择了奔跑,而没有去留住那过往的云烟,这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在有种宿命操控我们如同两只飞鸟在不停的飞行。
秀说过:知道为什么安要隔一段距离走在我们后面吗?不是他要给你安全感,是因为他是个漂泊的人,隔一段距离,他才会有安全感而不是你,所以有一天你也会跟着他,在一整条长满香樟树的路上漂泊,因为你的灵魂本就不安定,异常的漂泊。
离开西藏时,我寄给秀一张我跟她在黄山拍的照片,而照片的后面写着:
流年终究不堪细数,开到茶蘼即花事了。
春之恋歌
这个春天充满了喧嚣,安安跟木木还是很干净的扬起嘴角,他们的笑容落拓而明朗,像是飘散的雪花在空中凋零,带着细微的感触跟明媚在这个欢快而伤感的春天里湮灭。
今天是苒薇高中生活的第一天,她和初中的同学在挥手中离别来到这个市里最好的高中,她的书包里装满了,跟以前同学写的信,当她一遍遍翻阅的时候,在想一个班,三年,几万个小时里她们是那么的亲近与友好,但是那么的近距离,却居然写了怎么多信,她甚至觉的这很不可思议,仿佛时光在流离里带着她的掌纹在,迁徙,尖锐,荏苒,谙练的飞逝。
苒薇第一眼看见木木时,她开始恍惚,精致的面庞和明亮的笑容在眼前稍纵即逝的掠过,白色的外套在春天的阳光下变的柔和,像是一条完美的线条,打马似的越过,单车上的身影在落日下的霞晕中消逝。
美女,可以借你手机用一下吗?安安的扬起可以杀死母鸡的笑容,但这对然薇却没用。
我没有手机欸,对不起喽。
最后,他转动了一下身子问另一个女生借手机,敢情那女生是花痴,愣愣的看着他来回晃悠打着自己的手机,他的通话声听起来很亲切。
啊,哈哈哈,你在西藏,什么时候买一个转经筒捎给我,哈哈,还有在那边怎么样啊!
长得倒挺漂亮的话怎么那么多,唧唧歪歪的就像个智障儿童一样。苒薇的心里在咕咕的八卦道。
额,这么没电了,大姐,谢谢,反正我也打完了。说完后,他向苒薇这边打了个响哨,最后身影在柔和的春光下慢慢的离散。
而那位大姐,还在哪里站着,宛如一石雕。
哎,等她醒来看看自己的话费时候,她那时候会不会想我知道为什么智障儿童非要看《十万个为什么》了。
老班的样子很和蔼,仿佛带着“我本好人”的气质,当然这种气质实在难寻,苒薇坐在靠窗户的桌子上,因为她最喜欢的下课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天空的蓝像是一幅纯真的画,带着蓝的忧伤与明媚,那种感觉会让人轻松,而她初中三年来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喜欢望着天空,虽然它没有什么,但它蓝的让苒薇轻松。
当看见木木进来的一刹那,苒薇忽然觉的空气在半空冻结,而那种寒冷让人不得呼吸,同样是精致的面庞和明亮的笑容,仿佛凝结固定的画面里,而那画面里仿佛带着一种叫幸福的空气,在蔓延,而这时走进来的安安顿时将画面的美感打破,虽然安安长的很漂亮但是他的样子张扬不羁,桀骜的像只鹰,而不似像木木般的温文尔雅的仿佛带着春风的味道。
苒薇,从来没想过会跟安安木木成为密不可分的朋友,一起吃饭一起做题,一起在上海这个十里洋场喧嚣。
木木跟安安一起坐在苒薇的后面,而苒薇的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因为木木就坐在她的后面。
嗨,美女,原来我们在一个班啊。安安扬起了嘴角,向苒薇打招呼。
还没等苒薇回答,安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抢掉苒薇的话语权。
额,美女你脸红了,不是吧,看到我会脸红。说完还摸着自己漂亮的脸蛋。
苒薇现在的心情就是想问那个呆瓜,是不是要看《十万个为什么》,智力障碍的少年。
安,好了不要欺负女孩子,木木的如丝绒般柔滑的男中音在苒薇的耳尖萦绕,如同天籁之音在它地响起,那种旋律沾着幸福。
安安,收起嬉皮笑脸的面孔从苒薇面前消失,随后站在木木的面前放声的跟他说:
你这个冷的就跟冰棍,硬的就像石头的无聊的青春美少男,我决定下午不带你回家。
请你把主语跟宾语弄清楚,是谁每天带谁回家。木的声音带着质感。
之后,安安,就一直望着木,大概望了十多分钟,说了句:有病。
木卷起的衣袖,顿时教室尘土飞扬。
这个春天给苒薇留下太多的回忆,木木如丝绒般柔滑的男中音,还有安安扬起嘴角那刹那间的桀骜,这些都深深烙在了苒薇的脑海里不可磨灭,不可消失。
苒薇从来没想到,安安木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木木好像不什么喜欢跟安安走在一起,因为安安看见女孩子就打招呼,那副样子在苒薇看来不提有都欠揍了,反正安安不管怎样在苒薇心里他就是脾气特臭,又自以为是,又花痴的一个人。
而令苒薇更加想不通的就是,他们两个太聪明了,木木上课老是在本子上乱画,讲到重点是会做一些笔记,而安安就是一只猪,整天扒在桌子上流口水,醒来时会看一下木木做的笔记,第二堂课有开始睡觉,但是他们每次考试都会拿第一名,不是全班第一名跟第二名,是全校第一名跟第二名,而苒薇书上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上课时从来不疏忽老师讲的每一句话,跟每一个字,而她在这般努力下只进了前十,这种落差让苒薇很是不解,但是内心里海是很佩服他们的。
苒薇,我请你吃鸡块,去不,安安眯着眼睛对苒薇说,这个样子不提多阴险了。
我没钱,不去,不就是你请客,我来付钱吗?你就是一典型的智障儿童。
还没等苒薇说完,安安就掐起了苒薇的脸蛋,丫头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克星啊,我要爆发了,我……我。
安安,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女孩子啊,木木一把夺下安安的手。
喂,木头大傻,我一和这小丫头玩,你就跑来凑热闹,你是不是春心荡漾了,切,白痴。
木木,卷起了衣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瞟向安安。
这孩子,就喜欢被打,唉。苒薇这时候觉的这两个就跟孩子似的,仿佛没有忧愁。
天空的蓝像是一种顽疾。
高考后,安安,木木,苒薇,在一起吃饭喝酒,他们喝的很多,喝到天荒地老,日薄西山。
安安拉着苒薇的手对她。
嫁给我吧,苒薇,知道满。从开学到现在我一直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苒薇被安安的问题跟吓晕了,可他的样子是那么的认真,不似平时的那么嬉戏于玩闹。她深深的望着木木,而木木只是在闷着喝酒。
你说话啊,他要我嫁给他了,我喜欢你三年了,难道你一句话也不说吗?
木木依旧在闷闷的喝酒。
苒薇永远也不会忘记,木木枯萎的那一刻,是那么的凄凉与惨烈,宛如樱花的飘逝与凋零。
在安安与苒薇交往的一个月里,木木从西藏寄来了一封信。
苒薇,我不想说的,真的不想,那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打湿晕开成了一朵花,知道吗?我喜欢你,和安安一样很喜欢你,喜欢你明亮的笑容和可爱的性格,但是我不能跟安安争夺你,以为我不配,对于一个即将死的人我不配拥有爱,你们一定要结婚,要幸福,不然我会不安定的。
苒薇的眼泪打湿了信纸,她嘶哑的抽泣,无助的望着湛蓝的天空,这时候春天已经过去,而泛滥的白光汹涌在整条大街上。
6月25日,苒薇和安安,收到木木的死讯。
木木临终说过:当你濒临死亡了,那么你注定就要放弃些什么,金钱,事业,权利,和爱,那么这样你死后才会安眠,我不想从这个世界带走什么,因为爱我的人太多,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和他们争夺片刻的幸福,所以我注定悄然无声的死去。
后来,苒薇的孩子,就叫着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