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像不行,弄得像黑社会收保护费。那说:陆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情。
这样更不行,太矫情。
就在我纠结到不行,眼看陆年的面孔越来越近时,洛晓的突然出现,让我一下子慌了手脚。
没见到洛晓前,我很讨厌那种见了毛毛虫就哭,男生碰一下就拼命大叫的女生。更受不了她们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谁喜欢谁,谁家有钱谁爱臭美的八婆行为。
可洛晓让我彻底改变了对柔弱女生的看法。
我说周童怎么办?如果我是男生我也会喜欢洛晓那样的女生。她就像天边的一朵白云,那样轻那样透明,更像歌词中写的那样: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周童耳朵里塞着耳机,声音大到像要飞机轰炸,信在那儿声嘶力竭地唱着“爱到沸腾才精彩”,说你知不知道,鲜花往往不属于赏花的人,而属于牛粪。
那你能告诉我,我是鲜花呢还是你是牛粪?
周童摘了耳机,嘴巴张了几张,最后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型后停在那里,用一种不确定的眼神望我。
我说的不对么?难道我说了什么让他难以消化的外星球话?不管怎样,周童没有像以往那样自信到不行地说:薛小冉你是我周童的,谁也抢不走夺不去的媳妇儿!
他只是望我,用怯怯的,不确定的眼神。
五、
如果不是洛晓,我想我会很大声地告诉陆年我喜欢你,管他什么周童贾童董童。
如果不是周童,我想我会上去甩洛晓一巴掌,告诉她什么叫做人。
我只是那样傻傻地站着,周童像一台冒着蒸汽的老式火车,一口接一口吁着白气,说薛小冉你手机为什么不在服务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很没良心地回嘴:谁知道你担心谁呢!周童便气结。
我总有办法让周童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大概这就是不爱一个人的做法。因为不在意,所以肆无忌惮。
彼时,我特别想肆无忌惮地上去搧眼前这个叫洛晓的女生一大嘴巴,我紧握的右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可周童突然煞白的面孔让我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周童很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说薛小冉你个害人精,都赖你让我跑这么急,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揍扁你!说着扬了扬手。
我说你搧你搧啊!可能认识我这么久以来,周童从未见过如此发疯的我,我像一头斗红了眼的小牛,在周童的面前横冲直撞。周童不停地躲闪,直到无处可躲后,我的脸终于倔强地碰触到周童的手,下一秒里,有不断的泪珠落了下来。
所有人愣在那里,周童的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歉疚,由远而近的陆年眼里有那么一丝的询问和怜惜,只有洛晓假惺惺地上来关切地问:小冉你没事吧?
我狠狠甩开洛晓的手,我发誓没有故意推她,可她还是看似很痛苦地蹲在地上,陆年眼里的怜惜一下子跑到洛晓那里。
我轻轻地转身,听陆年千回百转的声音自身后急急响起。
洛晓。洛晓。
六、
我知道洛晓是故意的,我也知道陆年其实是有那么点儿喜欢我的。
周末清扫,轮到我负责四楼走廊玻璃,周童说总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发现他的重要性。是的,我原谅了周童,原谅了本就不属于他的错。
所有人都看出我眼神中的秘密,只有周童不停地道歉。说小冉是我不好是我错,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惹你生气好不好?
我恨自己。周童有什么不好,我薛小冉又何德何能让他这样对我。也许只要我从内心深处接受他也不是没有可能爱上他。
可我为什么还想赌一赌?于是,理直气壮地拨通了周童宿舍电话。
限你五分钟内必须出现在高一?三班门前,不然格杀勿论!不等对方说话,我啪一声扣了电话。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有些后怕。你说我怎么就那么不知死活地认定,接电话的人会是周童或陆年,如果来的不是他们,而是其他不相干的人我该如何收场?
挂了电话,我开始在心里嘀咕,如果五分钟内出现的人是周童我认命,如果是陆年我就一辈子跟他走,不管洛晓警告我的话是真是假。
可生活不是电视剧,我在心底将陆年的名字默念了三百回,睁开眼看到的仍是周童的面孔。我闭上眼再睁开,还是周童。
那一瞬,我知道我真的真的不能爱上周童。哪怕他陪伴了我大半个学生时代,哪怕是众多女生求也求不来的幸福,哪怕我知道他是值得翻越千山万水去找寻的人。
可我,还是扔下周童,一个人逃了出去。细碎的阳光透过明晃晃的玻璃,将周童忧伤的面孔切割的四分五裂。我在这一片明亮中,悲伤得不能自已。
七、
我只是难过,难过周童为什么喜欢我,如果不是我,他会像所有长相俊朗成绩出色的男孩子一样,高高在上,千呼万唤。可偏偏是我,我能给他一切,却给不了心。
我不知该往哪里去,哪里都让我无处可逃,我可以视自己的心不见,可以让周童怨恨,可洛晓的那些话,在周童几欲唤住我最终却变成伤痛后,我不能不去想。
所以,我任自己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让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慢慢成片滴落在灰白的水泥地上。
我想不是我思维出现停顿,就是出现了幻听。不然,在这别说兔子不拉屎,连根兔子毛都难找的地方,陆年的声音怎会那样轻柔又担忧的响起。
他说小冉怎么办?怎么办?
隔着那样静默的距离里,我忧伤的全世界都要死掉。
说好了不能喜欢你,可还是喜欢了。我明知道你电话里找的人是周童,我还是跟了出来。
我站在那儿,不敢开口。怕一开口,这一切都化为幻影。更不敢提欢喜,欢喜的结局往往是别离。
我只有让脸上的泪越聚越多,白花花的阳光下,陆年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我哭了又笑,笑了再哭。
八、
我说负荆请罪是不是一定要在身上背几根荆条,陆年哭笑不得。说周童此时最想杀的人,应该是他。
周童到底会不会念及兄弟情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既幸福又张皇的与陆年分开后,洛晓的一巴掌让我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她说薛小冉我警告你的话你都忘记了对不对?你宁愿为了自己的幸福也要害死周童是不是?如果你一意孤行,最终的结局你早已知晓。到底放不放手,你最好考虑清楚!
原来被人打一巴掌竟是这样疼,疼到我所有的意识都丧失,只有慵懒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我要找到周童,我必须找到周童!我不能让周童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因为我受到半点闪失。
周童周童你要好好的,你千万不能出事!
等到我跑到差点断气时,周童终于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望着周童微微苍白的脸,怯怯地伸出手,慢慢抚上那熟悉的脸庞时,积郁了那么久那么多和情绪才“哇”一声哭了出来。
我忘了之前的抱歉和担心,仿佛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委屈,趴在周童的肩膀上哭得昏天暗地。
直到哭累了哭到校园里经过的人纷纷侧目,才满怀歉意地对上周童的眼神。
到底还是痛了。
他说小冉我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他说只要你愿意,你便是我的神话。我可以放下所有光环,做一个暗淡无光的人。
周童,爱情不是这个样子。哪怕你可以视而不见,可以为我放弃一切。可我还是摇了头,和你说了对不起。
九、
我说陆年,你和我说说洛晓好不好,到底好不好呢?
陆年那么多笑意的脸上,忽然就有了隐隐的抱歉。
他说小冉,我知道洛晓是我不能回避的事实,可你要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是我宁可与兄弟反目调换宿舍,也不能放弃的感情。
好。陆年。你知道我是那样的在意你,如果你有苦衷,如果你不能说,我便不问。
小冉,我该拿你怎么办?
彼时,有那样温柔的夜色和那样柔软的心境,我便真的以为,我和陆年,是可以终老的。哪怕洛晓的一再告诫,我都可以装作不知。
因为周童是那样完好无损地生活在我面前。他的苍白脸色,只是伤心所致。
等到槐花的香味铺满整个校园时,洛晓都一直没有再出现。
我对自己说,那些告诫那些威胁只是她想让我不敢靠近陆年的谎言。爱有时会让人变得偏执。
像此时的周童。
他说小冉,要么是全部的爱,要么是全部的恨。我没有办法活在这两种感情中间,那样会要了我的命。
我试图安慰,可周童不自觉的一个侧身,我伸到一半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我知道,关于周童的所有记忆到此为止了。
这样也好,这样他就可以再找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样我就可以忘掉洛晓的警告。
她说薛小冉,陆年永远都是我洛晓一个人的!你若靠近,周童的命早晚会搭在你手上!
我想,这一切,都不会成真了吧。
十、
周童真的再也不见,教室里,食堂中,操场上,就真的真的不曾再见他的身影。
我是有过一丝失望,可这失望与陆年带给我的欢乐来比,微不足道。
陆年在女生宿舍楼下用蜡烛摆出小小的心形,然后对着狂吹不止的夜风,面色沮丧,四处用自己的身体挡风。在电话挂断的后一秒又打来,说怎么办小冉,我舍不得挂电话……我犹如生活在云端,四处都是甜蜜的种子,全然不顾洛晓的各种版本传言。
有人说洛晓一个人站在男生宿舍楼下,大叫着陆年的名字。声嘶力竭。
有人说洛晓在没人经过的林荫路拦下一脸伤戚的周童。诡秘异常。
更有人说洛晓是个疯子,天天在宿舍研制白色药丸,分成好多包。
我拉起陆年的手,我们是否会一直不分开。
陆年,多年以后,你是否会想起,你说“是”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坚定和自信。
十一、
我不知道那晚为什么没有关掉电话,为什么就认定了电话中周童虚弱的声音,是失去后不甘心的手段。
那晚,陆年在和我道了八次晚安后,我第一次没有关机。
他说小冉,我在学校外的小酒馆里,似乎快要难过的死掉,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陆年,就算事隔那么久,就算所以人都认为不是我的错,可今时今日我仍清晰无比地记得周童在电话里的声音。
他说小冉求你,来见我一面。
我快速挂了电话,甚至连句拒绝的话都没有。
那晚我做了很多的梦,全是小时候和周童在一起的片断。他骑在树干上,我带领一群小朋友朝他扔石头然后拿跑地上的鞋。自习课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我用钢笔朝老师后背甩墨水后报告是周童干的。模仿他的笔迹给隔壁班的小胖墩写情书,老师发现后周童低着头说是他干的请网开一面。
这些这些,都是成了我以后漫长岁月里,不敢回忆的伤。
那么陆年,关于洛晓的种种你是不是也该摊开来?
十二、
九月的天空总是那样蓝,蓝得没有一丝痕迹。像极了周童小时候偷来给小狗取暖的毛线团。
那时,周童总是从家里偷来各式各样的东西给我捡来的小动物过冬,然后被他妈打得满地找牙。
他说薛小冉,这是你欠我的,要还。
有一天要请他去旋转餐厅吃最高档的菜肴,哪怕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才有18层。
可是周童,你怎么可以那样傻,只是薛小冉三个字便可以让你丢掉所有的警惕,甚至连句疑问都不曾有。
洛晓只是在我毅然决然地离开你后找到你,说这些是薛小冉让我交给你,对哮喘有帮助。你便信以为真。你怎知那些白色粉末足以让一个轻微哮喘患者毙命。
你在我的繁花似锦里,一次次苍白下去。只要你稍稍怀疑一次,结局是不是就不会不同?
陆年第一次那样紧张地望住我,他说小冉这只是意外,你不要怨恨自己,谁都知道这和你没关系。
那么,陆年你能告诉我这又和谁有关系呢?谁呢?
陆年的喉结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已经起了层厚厚的皮。洛晓。
洛晓。如果你不是将洛晓两个字说得如此轻巧,那么也许我不会恨你。起码在那段自欺欺人的时光里,你曾是我爱情失真的影像,是我不敢直视自己真心的借口。
可如今,你怎么能那样淡然无辜地将一切都推到一个曾为你失去做母亲权利的女孩身上。
她说我不后悔,我曾警告过你,如果不是你一味靠近陆年,我不会将陆年给的药丸磨成粉沫。周童一早就看穿一切,他找到陆年,说你对不起的不光是洛晓一个人。
十三、
书上说,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这座城市里再也没有周童的消息,学校在不起眼的地方贴了更不起眼的通告。陆年和洛晓的名字狠狠刺疼了我的眼,上面用隐晦的词语将事情压了下来。一个休学,两个开除,偌大的校园里没人会留意这中间的曲折原委。
可是周童怎么办,你明知道我再也不会轻易将你放弃,明知道我只是怕你那光芒万丈的样子。宁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只有陆年那样的人才会在身边守护自己一辈子。
你明知道!
我只是怕不能一直拥有你。
其实我是知道的,你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因误食药物神志不清,你只是左手有些轻抖,医生说会一辈子。
你还是逃了。不留余地。你不想让我有半点儿的遗憾。
你看,到头来,你想到的人,仍不是自己。
这座城市每天都会有无数的高楼拔地而起,在那么多那么多的高楼中,我多希望一转身便可以遇见你。
可到处没有你。
在电梯上升的时间里,我将自己慢慢蜷成一个越来越小的团。也许,在我将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周童就站在我面前,说薛小冉你欠我的,要还。
木子的故事
(一)
“我要去省城工作了,以后会很少回来的。”
“你去吧,好好的工作,争取再上一层。”
“以后就不能再看到你了。”
“没事的,我们可以打电话的。”
“你会打电话给我吗?”
“我不知道,如果有时间,一定打给你。”
“13年了,我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抱抱你。”
“不要了,提前祝福你一路平安,工作顺利。”
“谢谢,那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不要太累了。”
“我知道的,我会注意的。”
木子傻傻的看着岩石的背影,忽然感动特别的失落,一种莫名其妙的伤痛瞬间涌上了心头,眼泪还是悄悄的流了下来。
木子记得清清楚楚,这是2008年的三月的一个午后,岩石对他说的最后一次话,13年来,他说的话很多很多,木子没有记住一句话。在木子心里,岩石是一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一个男人。
春天的阳光特别的明媚,如同年轻人的笑脸一样的张扬,如同娃娃的笑脸一样可爱,如同老人的笑脸一样沧桑而幸福。木子喜欢这样的季节,不仅因为春暖花开,生机盎然,更因为它有着一个美丽的故事。
(二)
木子是我的好朋友,岩石是木子老公的同学,木子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岩石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魄力的一个公务员。
木子从没有想过去爱任何一个人,她每天除了照顾好孩子,努力的工作,就是傻傻的唱歌读诗,木子的心里只有老公和孩子,因为她知道,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真心爱自己的才是自己的爱人。
木子的家很幸福,她快乐的做事,一直以来,她对朋友热情,对亲人真次真心,对家负责,在她的心里,简单的才是最快乐的,所以她喜欢傻傻的活着,没有任何的烦恼和忧愁。
当忽然有一天,岩石对她说“我爱你”三个字时,木子惊呆了,她傻傻的看着岩石,当岩石去吻她时,她忽然回过神,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岩石惊呀的看着木子,然后红着脸说:“对不起。”就匆匆的走了。
当岩石走后,木字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抱头痛哭起来。
(三)
岩石从此很长时间在也没有看过木子,木子忽然觉得后悔,他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了岩石当了领导,而且权利不小,木子没有太多的喜悦,也没有太多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