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剑山先见师爷和邢显彰同时出手,暗暗称赞,心想这小贼该死,毙了他倒是解气得很,刚才自己没毙了他,只怕是重伤在身,内力不够。不料未见林铁纯倒下,却反而见那两人忽然身子倒飞开去,双双跌得昏天黑地,尤是师爷连喊叫的声音都微弱得很,可见伤得比邢显彰更重,心下只惊骇的暗暗发抖,想师爷乃是武林中稀见的高手,便是自己也胜不了他,为何这林铁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将他打成废人了?难道这林铁纯比这女孩更厉害?竟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不成?正惊诧间,圆德和尚满面疑惑地凑上来悄声道:“难道这小贼竟是个武林高手不成?师爷这招猛虎扑食可是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虽没伤着这小贼,但怎么也不至于连自己都摔倒好几丈远呀,而且王贤侄的剑术也甚是了得,这一剑非旦没要了这小贼的小命,反而是他自己飞跌倒一边叫唤不已!我看这小贼也没使啥劲,还似浑没用力,怎会这样奇怪?难道我们都看走了眼?”白剑山更是一头雾水,好一阵才似做梦一般道:“这……这小贼有没武功我也没看出来,若说这小贼真的武功了得,可师爷再不济也不至连一招都经不起的啊,何况这一招还是他自己击出的,又是突发奔袭,这小贼仅是来得及接招而已,故是我们都没见他用什么高深的内功与师爷过招,师爷这样确是叫我莫名其妙。”说罢想了想又道:“这些年你何曾见过师爷在那些成名武林人物中吃过亏的?”圆德骇异道:“怪就怪在这里啊,若真是这小贼的功夫所致,那……那岂不是一代绝世高手了?我活了半甲子也没见过这等身手呀。”
眼见那邢显彰不住大声嚎叫,白剑山紧走几步,上去细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不由又大是惊骇,朝圆德使了个眼色,叫他也过去查看,圆德忙过来给邢显彰把了会脉,惊骇半晌才低声道:“不好,果然是用内功震断了他的经脉,这……这……”两眼只是惊骇地望着林铁纯。
这时林铁纯望了一眼白诗婷,见她神色感伤,一双动人的眼睛也在凝视自己,脸上挂着泪珠,如雨打桃花般,不由道:“你……你真打算跟我走吗?”婉儿抢着答道:“当然,她刚还我说呢。”白诗婷只是望着林铁纯不吭声。这边白剑山和圆德又在细细查看师爷的伤势,骇然发觉师爷更是成了个废人,全身骨骼都象是散了架,动他一下就见他痛得全身发抖,竟还叫不出声来,唯独脸上的表情才能看出他苦不堪言。两人只是惊颤不已,尤其白剑山暗叫侥幸,刚才自己对他连发三掌,虽未触到他分毫,但自己却毫发无损,可见这小贼居然对自己手下留情。
林铁纯走近白诗婷,悄声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若真的有心跟我,待办完了事我再来接你如何?”白诗婷悄声道:“我是一刻也不愿在待在这里了,跟你去哪都行。”婉儿道:“那我们先走,眼下都快打三更了,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林铁纯沉思一会点头道:“好,那我们走吧。”
眼见白诗婷与林铁纯出走,白剑山急得直叫唤:“婷儿!婷儿!”白诗婷冷冷瞥了一眼父亲,拉着婉儿的手跟在林铁纯身后,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这边众人除了百剑山带着哭音的叫喊,余人均不敢吭声。
林铁纯与白诗婷、婉儿三人下山后,来到洛阳城的街市上,已快子牌时分,四下里一片静寂,街上店铺都已关了门,这洛阳城只有白诗婷熟些,她望着林铁纯道:“眼下这时辰,再加上这种天气,不好找客店住的,我们去城南的悦来客店看看,一来那里掌柜的老板是熟人,二来那里算是城内最大的客店了,房间床位都整洁,住得也舒服些;三来那里通宵都人来人往,不会关门的。”林铁纯和婉儿自然赞同。
不一会三人来到悦来客店,果然灯火通明,里面尚有人围在大堂的火边闲聊,可能是掌柜的已睡了,只有几个伙计在当班,见了三人进来,一伙计迎上来道:“三位客官要住店吧?”白诗婷道打量了他一眼:“有上好的房间吗?”那伙计摇头说没有,这天气行路不便,客人甚多,已没了上房,只有十来个人住的下房,白诗婷道:“你们杨掌柜在吗?就说白家庄白小姐要见她。”那伙计睁大眼睛望了望白诗婷,有些吃惊道:“原来……原来是大东家的小姐来了,小的……小的立即去腾房间。”说罢忙上了楼房。
大堂里有四个大汉围在火边的汉子,年纪三十到四十不等,居然都身佩刀剑,不似寻常商客,而是武林中人,这四人个个神色阴森,言语低沉,并未注意林铁纯三人进来,自顾低声说话,一人叹气道:“唉,这趟镖当真得不偿失,老掌柜伤成这样,也不知大师兄今晚赶得到不?”另一人忧郁道:“大师兄赶来也不济事,除非他果然请了虞美人来,那韦大人或者看在这美人的份上,饶过了我们。”又一人道:“大师兄不是去请一位隐世高人来助我们吗?怎又会去请虞美人了?”先前那人道:“郑师兄,你昨日忙着照顾掌柜的去了,没听到大师哥临走时说的,他说若是请不到那位高人,就请虞美人来,这虞美人幼时是大师兄的外婆带大的。”那郑师兄道:“话是如此说,只是大师兄说的那高人,也就未必真敌得过这帮狗贼,看他们那阵势,似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