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但终究没说出口。
“好,唤依娃。”
得到了共识,两人同时低头。
“娃娃有名字了哦!”凤千袭伸手逗她。
“娃娃,要谢谢爹。”
她那严肃认真的表情,看得凤千袭不禁莞尔:“娃娃还小呢!哪懂这么多?”
依凤困惑地拧眉:“可是她会认人。”
“那是我们娃娃聪明过人啊!”俯下头,却见着他口中那聪明过人的女儿,愈玩愈乐在其中,将他的发玩得纠结成团。
“天——”他要收回那句话,娃娃一点都不聪明,她是混蛋,一个顽皮又不孝的小混蛋!
依凤见状,也倒吸了口气,赶忙退开,却扯得头皮一疼,这才发现,两人的发缠在一块儿了。
本以为他会板起脸来训斥娃娃,谁知,他的反应永远这么出人意料。
“娃娃在为我们结发呢!”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渝;欢娱在今夕,婉及良时。
不知怎地,她本能地想到这句话。
他——会是这个意思吗?
甩甩头,她当是自己多想,他怎可能有这般心思?
“别动,疼着呢!”他似真似假地抱怨。
“噢!”她赶紧设法分开纠缠的发。
凤千袭偏着头,懒懒地靠在她香肩上,看着她十指认真又忙碌地想解开那一团乱。娃娃仍是不改其志,小手作对地抛撩着发玩,努力制造混乱,笑得好生开心。
依凤懊恼不已,又要“拯救灾情”,又要分神制止她:“娃娃,别闹!”
见她手忙脚乱,他闲闲地看着,愉快地笑着,一点帮忙的意愿都没有。
“就这么结着,不好吗?”
“不好!”她闷闷道,彻底对这小魔头投降之余,只得道,“把娃娃抱开!”
“好啊!”他顺手将娃娃往石桌上放,没了阻碍,他更贴近她,鼻尖柔柔地抚蹭她雪嫩的颈子,轻轻浅浅地舔吮撩逗。
她身上的气味好好闻,他喜欢被这股幽淡馨香围绕的感觉。
而她,仍是努力的埋首理清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缠绵”青丝,完全不理会他的举动。
“好了。”顺开了两人的发,她抱来娃娃,训道,“下次不可以了,知不知道!”
凤千袭抿唇。要他说,他反倒鼓励娃娃下次继续。
“娃娃似乎对丝状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她点点头。更正确的说,是对把条理分明的丝线弄乱感兴趣。
“好,那走吧!”他拉了她起身。
“去哪?”她不解。
“到街上逛逛。她爱玩,我们就买把绣线让她玩个够。”
这是宠吗?娃娃喜欢,他就依她,就算是宠,所以公子在宠娃娃?
她发现,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和想法。
那——
突然想起,许多时候,他也总是依她:“这——也是宠?
宠,是喜欢的一种,他,会宠她吗?
默默追随着他,愈来愈多的迷思添上心头,平寂的心湖,挑起涟漪点点。
大街上,人潮往来穿梭,凤千袭回过头,见娃娃又玩起了她的发,他无奈地摇头,温柔地顺了顺被玩乱的发丝。
“我来抱吧。”单手接过娃娃,另一手牵住她,“人多,别走散了。”
他的五指,密密地与她交缠,不知怎地,这样的温存举动,竟教她心头微微一悸。
“瞧,那对小夫妻多恩爱,好教人羡慕呢!”
“可不是吗?男的俊,女的俏,还有他们的孩子,好生清秀,看起来就是很幸福的样子。”
习武之人,听力向来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尽管在嘈杂的街市中,那私语声,仍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她耳中。
夫妻?!
这样的字眼,扣动了她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
原本,他们也可以是夫妻,但她放弃了,而今,他已不再要她。
她不由得要想,如果当初她做的选择不同,那么,今天的情况,会不会真的就像这些人说的那样?
心,有一丝丝的沉重,她不明白,这是不是就叫——悔?
“想什么?依依。”他不知何时松了她的手,买了几样物品往她怀里塞,一边解救落入小魔掌中的发丝,随意抛了把绣线安抚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