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温柔地连同她与娃娃一道收纳入怀,“我们也来生一个好不好?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小宝贝。”他一手贴上她小腹,揉抚着:“经过这些时日的恩爱,这儿,说不定已有个小生命了呢!就算没有,咱们今晚再多努力点便是。”
“不好!”她放下娃娃,拍掉他的手,端起喂了一半的补膳,“病没好前安分点,不要乱来,不然我不和你睡了。”
她几时这么有主见了?凤千袭认命地吃光她喂来的汤食。
将空碗往床边随意一摆,她专注地拭着他唇角的汤渍。
胸口一阵闷痛,他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巾帕掩着口,侧过身去重咳几声。
伍依情赶忙拍抚着他的背:“还好吧?”
止住了胸口翻绞的痛楚,他移开巾帕,赫然发现上头的点点殷红……
“公子,你没事吧?”充满忧虑的呼唤飘过耳畔,他下意识将巾帕握入掌内,回身强扯出笑意,不着痕迹地将手往后藏。
“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好差……”小手抚上他苍白的面容,忧惶地印上点点细吻,就在碰着他唇畔时,他别了开去。
她微愕。
“我有点累了,依依,你让我休息好吗?”
“好,那你快躺下,我和娃娃不吵你了。”她不忘替他拉上被褥,关好门。
直到她已远去,凤千袭这才睁开眼,摊开掌内染着怵目血渍的巾帕,深潭般的幽瞳,一片深思——
幽寂深夜,密闭的书房,传来轻浅的对话——
“不行,是吗?”
对方沉默了下。
“我还能活多久?”
“可长可短,端看你闯的是生门还是死门。”
“我懂了。”
“千——”
“不必再说,你知道我的决定。”尽管明知哪一道是生门,他也宁可不进。“这,就是你当初所言的血厄吧?”“也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这血厄,要你们共同去担。”
凤千袭一震:“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我从没说她能置身事外。人的命运,但凭心念运转,并无一定轨迹。她爱上了你,不是吗?若她一生只是依凤,依的也只是身。可,若做回原来的依情,便是依心而生,依情而死,这是她的命。”
原来,她这一生竟是为情所累吗?若早知如此,他当初便不会千方百计地要她来爱他了
“答应我,无论如何,代我保全她。”
一声悠远深长的叹息逸出:“何苦?”
“不苦。”爱她的代价是生命,他情愿;而活下的代价,却得牺牲她,那他宁可去闯那死门。
“你去哪里了?”夜半,睡眼惺忪的伍依情睁开眼,言向刚由外头回来的凤千袭。
“睡不着,到园子里走走。怎么了吗?”他解下外袍,随意打发过去。
“冷。”她朝他张开手。
凤千袭无声一叹,加入另一方空冷的床位,将她迎入怀中,密密呵怜:“好多了吗?”
“唔。”柔嫩脸儿往他颈窝埋,千般依恋。
他闭了下眼,深浓的酸楚揪紧心扉。
这般温存相依的光景,还能维持多久呢?
关上心门,他不愿多想,俯首找到了她的唇,深深缠吮。
怔愣只在瞬间,旋即她便揽住他的颈项,温顺地回应他,难遏的欢欲情潮,瞬间泛滥。
两具火热饥渴的身躯彼此需索,在那双温热大掌的挑弄之下,她急喘、娇吟,忘形地攀附他,空虚的灵魂等待着他的填满……
“我现在后悔了,我要你收回以前的承诺,若我亡,只需为我掉两滴泪便够,不许陪我。”他喃喃自言。
“呃……啊!”她的神魂昏乱,无暇细思他的话。
“答应我,依依。”
她醉眼迷蒙地望住他,迎身攀附,他却退了开来,坚持等待她的回答。
“说好,依依。”
“好。”意乱情迷中,她只能顺着他的话答。
“我信你。”
他不再担虑了,依依一向言出必行,尽管,是用这种方式迫她承诺。
她会活得好好的,再怎么样都还有娃娃相伴,她的心,不会再如从前那般空洞冷寂了,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