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伍依情。”
凤千袭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好一个依依!”
原来,她当初多少透露了自己的名儿,并非当真为依他,才唤依凤。
“我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你当真啥都依我呢!”
“我没有吗?”她疑惑地反问。
“你有吗?”他失笑,“依依呀依依,你可知,你是这世上最不依我的女子,瞧我为你这性子,吃了多少苦头。”
她怜惜地贴上他心房,像在感受这当中曾藏着多少苦楚:“往后都依你,可好?”
“不好。”他覆上柔荑,迎面深深吻上她,同时逸出,“不必依我,只需爱我——”
“咳、咳咳!”园中传来几声轻咳。
一件暖裘覆上肩头,凤千袭极自然地握住肩上的柔荑,回身给她一记柔笑。
“看看你,气色这么差!早说了别靠太近,你偏要夜夜纵情。”她软声娇哝。
真该听大夫告诫的!看吧,现在她病好了,果然换他病倒了。
“芙蓉帐下死,做鬼也风流呀!”他调笑道,神色暧昧,令她极自然地忆起一连数夜的狂欢情缠……
“你正经些。”她羞红了脸,瞪他一眼。
她愈来愈有人味儿了呢,不再凝霜如冰的面容,多了情绪,无时无刻都让他见着不同的风情。
“没事儿,只是胸口有些闷,过几天就好了。”他真是爱煞了她眉心轻颦,为他忧虑的模样,当然,更爱她软语娇嗔的媚态。
“园子里风大,回房去吧!”她替他拉拢披风,凤千袭顺势将她扯入怀中。
“回房,就肯让我做‘其他’的事了吗?”
“公子!”她没辙地瞪他。
“千袭。”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纠正她了。
“喊惯了,改不过来。”
“也罢,随你了。”她那声“千袭”,也只有在床第之间,极致欢愉时,才会脱口唤出。
何妨呢?至少那销魂蚀骨的呼喊声,只有他听得到,就让他独享珍藏吧!
看过数名大夫,也吃过数帖药,凤千袭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
依情熬了补膳,喂着他吃。
“别忙了,陪我说说话。”凤千袭扣住她忙碌的小手。这几天让她当病猫似的对待,哪儿都去不了,闲在床上都快闷慌了。
伍依情停下手,定定望住他:“你怎么回事?药都没在喝吗?”
他笑笑地轻抚她蹙拢的眉心:“哪里没有?你不都每餐盯着我喝完吗?一口都逃不掉呢!”
话是没错:“可是你——要不要我再另外找个大夫?”
“你已经找了好几个大夫,再找还不都一样?”他轻吻她忧心的面容,“别担心,我没事的。”
“真的不要紧吗?不许骗我!”
谁能想象,眼前这小老太婆似的表现,会是从前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呢?
他愉快地笑了:“骗你做啥?别忘了,我若没命,有人说过要陪我共赴黄泉哩!我哪舍得?”
这话,似是安定了她的心,她松下一口气,舒了眉。
“爹爹——”细细的叫唤声由床的另一方传来,两人同时看去,只见娃娃抱着凤千袭的腿爬来爬去。
“娃娃,别闹爹爹,爹爹要休息。”她伸手将娃娃抱下床。
“爹爹——”那扁着小嘴的怨妇表情,再度惹笑了凤千袭。
这也难怪,他已经好多天没抱娃娃了。
依情将娃娃抱到骚扰不到他的角落,这才回来。
“娃娃会怨死你。”那远远望住他们的眼儿,还真是哀怨。
“让她怨去。”她忙着照顾凤千袭,没空理会那小鬼。
“是吗?你自己回头看看。”
这一瞧,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不晓得娃娃是怎么办到的,她正爬下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踩着不稳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娃娃她——”她震惊地回头看他。
凤千袭了然地握住她的手:“别帮她,让她自己来。”
“好。”她惊喜道,“娃娃,过来——对,就是这样,再走一步。”
一等娃娃靠近,依情开心地抱起她,与他一同分享喜悦:“娃娃好棒!我们的娃娃会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