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的穿上了她的黑色套装,早有准备的从皮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新丝袜,略显慌乱的穿好。抬头望向房间尽头那机械的挂钟,已是八点十五,一头散乱的乌黑卷发根本来不及梳理,拽起挎包就往外跑。
门阖上的声音扰乱了他的睡眠,他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大手往身边的空位摸去,如料想那样,她走了,每次都是悄悄的离开。不给他机会送她上班。
他坐起身来,被子褪下,露出他保养适宜的六块腹肌。无怪乎每次陆浩明见到了佩佩都会挤眉弄眼的问,有没有把秦炀的裸浴的样子拍下来,因为公司里的美眉总是不相信外表是那般花样的秦美男实则是肌肉猛男,他要用艳照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调侃归调侃,从未真正的付诸实践,因为大家都知道,让佩佩背叛秦炀,不如让世界毁灭来的轻易。
他慢腾腾的穿上放在床沿的衬衣,赤脚走下床来,宾馆的早上格外的冷,尽管空调一直开着但是还是让人骨子里丝丝的有着冷气,踩着柔软的长毛地毯,他拿起了一直搁置在沙发上被冷落一夜的手机。
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几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来自阮苑的短信。
刚刚有些放松的眉头,又紧紧的蹙起。
该死,他竟然忘记了今天答应了阮苑的家庭聚会。
打开通讯录,播出号码,那边传来秘书的声音,他细细的交代秘书去购置一些儿童玩具,还有老人服用的保健品,以及送给阮苑七大姑八大姨的时装包。秘书用笔在记录本上仔细写好,听筒那边仿佛思索了很久,才幽幽的问,“佩佩,你真的什么都不介意么?”
何佩佩原本刻意压抑的面无表情,终于在他的这一问句下瓦解。
嘴角不自然的泛起苦笑,“秦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机,去买这些东西恐怕要花些时间,我怕我现在不出发会来不及。”
那边叹了一口气,可还是松口了,“去吧,挑最贵的买。”
放下了电话,手指还是冰凉的。秦炀今天好奇怪,他和她不是早就有言在先么,人前她只是他的秘书,那他这不合时宜的问句,让她如何回答。
不及细想,她阖上记事本,匆匆的起身去坐电梯,他和阮苑家人的见面,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份子。
待到了她买足了全部礼物,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手提着两大包礼品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公司,肚子里早已是饥肠辘辘。
顾不上累和饿,她仿佛有使不完的精神,闯过一格格的办公间,推开了专属秦炀的白色的大办公间。
迎接她的除了一地刺眼的泛滥阳光,还有一对般配无比的壁人,此刻正亲密无间的喝着香气四溢的拿铁,享用着属于他们二人的私密时刻。
她原本无所顾忌的脚步,立刻僵在了原地,强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理智。
秦炀看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倒是阮苑一脸微笑的迎上来,那张无论何时无论什么角度看起来都大气雍容的一张美丽容颜让佩佩本来就绞痛的胃更加的难过。
“秦炀你也真是的,佩佩怎么说也是你学妹,这种累活你也让她去,你不心疼她我都心疼了。”说着,上来帮佩佩拿着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
佩佩傻傻的看着阮苑,她相信阮苑说的是真心话,因为阮苑永远是个傻大姐的样子,可能是由于有着过人的美丽,可能是由于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永远不知道有些黑暗是寄居在人的骨骼里的。所以,这些年,她和秦炀的来来往往,她连一沫都不知晓。
秦炀坐在阴影里,适时的插话,“苑苑,恁是让你做了老好人,其实,我本来就打算等她回来给她一下午的假,没想到,她这么认真,用了六个多小时替你们家人买东西。”
他用苑苑称呼阮苑,到了她时,他巧妙的用她字拉开了距离,他就是那么吝啬一句佩佩。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待下去,一言不发的把各种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开门,轻轻的走出去。
门扉关上时,她听见阮苑责怪秦炀,“没心没肺的人啊你,不知道人家小女生心细么,替你买了东西倒还嫌人家慢。把人气走了才开心?”
听见他宠溺的笑,她的心立刻如同几千根针同时细细密密的扎在了上面,冷汗随着呼吸沁了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