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的修炼,终究还是能够被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真情流露的宠溺,一个来自内心的微笑给轻易击溃。佩佩大口的吞下一个虾饺,滚当的热度刺激着她的泪腺,她不禁想要咒骂自己,明明是这么敏感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学人家做第三者。
还要成天看见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亲亲我我,自己恨不能找个龟壳永久的去坐个缩头乌龟。
人,总是爱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
正难过着,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上面陈戈的名字如同一个水滴在岩石间不停的翻腾跳跃。
她接起来,那边声音仿佛席卷着热浪忽的扑面而来。“佩佩,你在哪里,秦炀那小子答应我们说是今晚打麻将,可是到现在都没来,给他手机打电话说是关机。我们三缺一呢,高少爷急的都刚才还说要把他剥了皮喂他刚买的藏獒。”
“他去陪阮苑的家人了。”她声音毫无波澜,让人听不出情绪。
倒是陈戈一顿。不知如何接下文。
“那你来也行,或者他晚些时间能来,你就暂且替他一会,你现在在哪里?”高濠甯抢过了陈戈的手机,直接和佩佩对话。
“重庆火锅。”
“站在原地,我十分钟就到。”
她张着嘴刚要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挂上了,只剩下嘀嘀的声音。
高濠甯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与他的身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父亲是军区司令,姥爷更是顶顶有名的某将军,从小到大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所以凡事都是那么独断专横。
果然,她才吃了几口,高濠甯那辆拉风的兰博基尼停在了狭小紧仄的巷口,下来的人一张清秀的脸,实在让人无法与那个成天为非作歹的混世魔王联系在一起。
一上来,高濠甯的一双手就拎住了佩佩的衣领,“何佩佩,我和你说多少次了,胃疼别吃这个辣东西,你有脑子没,能记东西不?”
佩佩脸立刻大红。
“高少,小人知错了,饶小的一命吧。”一副讨饶的样子实在够逗趣,高濠甯笑了。
“去宾馆,我给你要了粥。”
丽璀宾馆二十层,是他们几个的窝点,哪个手痒了要玩牌,一群人就上来开个房间玩通宵,之所以挑这里,无非是看上了它的保密性,它高昂的房费基本已经成了最坚实的安全防护。
“真香。”薏米杏仁粥,让她唇舌生香,喝着仿佛手里的牌也好起来。
陈戈插嘴道,“那是,高少可是最疼你,挑了全城最好的粥店给你点的餐,若不是知道你和秦炀是一对,我还真觉得高濠甯要挖墙脚呢。”
高濠甯拿起手里一个九条,砸在陈戈手上,“就你长得嘴,嬉皮笑脸的到处胡说,要是秦炀在,看你还这副样子。”
可能是冷不丁的听到了他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胃口也立即没了。放下手里的勺子,专心的打开了麻将。
这一专心不要紧,连胡三把,把那三人一通收拾。一直沉声不语的伍廉也有些坐不住了。
高濠甯也有些败下阵来,正思虑应对,看见了手边的粥,舀了一勺就直直的往她嘴里送去,“小姑奶奶你还是喝粥吧,怎么火气大手气也这么好,这是早就预谋要整垮我们啊。”
两个人正闹着,门铃响了,伍廉去开门,看见穿戴正式的秦炀,一件修身的白衬衣金丝包边,愈发显得一张俊脸五官深邃。
“佩佩说你去阮苑家了,我们就没等你,和佩佩玩着呢,这小妮子,连赢三把了。”伍廉笑着说,秦炀听着嘴角也慢慢溢上笑意。“她就是蒙的,平日里没见她打得有多么好。”
两个人说着走进屋里,一拐弯看见了高濠甯和佩佩玩闹一样的互相往对方鼻子里送粥,佩佩一条腿还使坏的踩在高濠甯的右腿上,真个身子几乎是压在了他身上,手里的粥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撒到身上了。
秦炀刚有的笑意,立刻被冷漠取代。
“玩够了就回家去。”秦炀带有磁性的声音如同一颗惊雷在佩佩耳边炸开,手一松,半碗粥洒在了身上地上哪哪都是。
大家知道秦炀的女友是阮苑,而何佩佩充其量是一个他一个情人,可是,佩佩偏生是那种惹人疼爱的女人,偶尔开个不伤大雅的玩笑,她也噙着笑不同你计较,不似阮苑,凡事较真,端的孤傲的架子,素来不和他们有什么交往。
以前秦炀出来玩都会带着佩佩,佩佩唱歌好听,酒量也大,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能合得来。
但是,今日秦炀这番动怒倒是惊到了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