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听到她死讯的时候,是不是比战长风还要难过。行尸走肉啊,慕晴笑着扬起头把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那股辛辣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燃烧了起来。
拨出那个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慕晴把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仅仅是一个字,慕晴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细细的哭泣声传到了郑然的耳朵里,他静静的听着,一口饮尽手里的红酒,似乎只有醉了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经,只有醉了他才能借着醉意告诉自己,慕晴没死,她还活着,还好好的活在自己身边,只要一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
他已经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酒精对他来说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只有用酒精麻痹自己,他才能和最爱的女人在一起,只有酒精麻痹了自己,他才不会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郑然。”慕晴叫了他的名字,紧接着就听到了电话那头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又做梦了呢晴晴,我又梦见你了,晴晴,我真的好想你,想念你的声音,对不起晴晴……这些日子我只能梦见你的面容,却怎么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手机,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脚下是碎裂的玻璃杯,周围是东倒西歪的酒瓶,屋子里到处都是烟味酒气。
“郑然,你没做梦,我是晴晴,你的晴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郑然的话让慕晴心酸的哽咽了起来,她听着那个男人嘶哑的声音,听着他哭泣的声音,觉得心口都疼了。
她懦弱的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因为太喜欢了啊。
在她觉得要死的那一刻,她脑海里没有战长风的影子,满心,满脑子都是郑然,他笑着的样子,狡猾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冷漠的样子,叫着她名字的样子,耍赖皮的样子……
她早就喜欢上郑然了,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战长风,却不知道有一个叫做郑然的男人就像是毒药一样侵入她的身体,深深的融入到她骨髓里去了,再也丢不开,拔不出来。
“晴晴,怎么办呢?这个梦好真实……真实的我不想再醒过来……”郑然的声音越来越低,至于后来慕晴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
听着那边传来的呼吸声,慕晴擦去脸上的泪水,静静的听着,似乎只是听着他的呼吸她都感觉到了幸福,手机不知何时没有电了,慕晴一直拿着手机,保持着贴在耳边的动作在窗前如同雕塑一般站了一夜。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子里,那个在地上躺了一夜浑身酒气的男人动了动睫毛,他缓缓的睁开眼睛,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他翻了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晴晴,昨天又梦到你了呢。
晴晴,这还是我第一次梦见你的声音,梦见你叫我的名字,那么真实,就像是活着一般。这么多天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晴晴,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呢。
他抱紧了身,体如同深陷进困境的小兽一般无助的悲鸣着。
忽然,他的手动了动,把那只握着手机的大手抬了起来,电话?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闪过,他手忙脚乱的翻开手机,在看到上面那个陌生的号码时,他整个人都颤抖了。
通话时间:1:15:03。
脑海中的记忆如同碎片一般一点都拼凑不起来,郑然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头痛欲裂的双手抱头躺在了地上。
“郑然,你没做梦,我是晴晴,你的晴晴,对不起……”
慕晴那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郑然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躺在地上,憔悴的脸上,那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而后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了一样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他颤抖的手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对方竟然关机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洗漱了一番。
半个小时后,郑然坐上了去B市的飞机。
这个电话号码是B市的,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郑然拿着刚才傅君然给他的地址一颗心早已经飞去了B市,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满怀紧张与期待。
傅君然不会莫名其妙的给他发来个地址,联想到昨夜的那个电话,郑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飞机落地,郑然踏上这片土地之后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曾几何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市长也会这么紧张的去面对什么了,曾几何时那个人人敬畏的市长也变的这么胆小如鼠。
他的一颗心忐忑不已。
出租车飞速的在马路上疾驰着,看着两边倒退的景色,郑然的眼眶微微湿润。
慕晴她……
可能还活着啊。
车子缓缓在酒店门前停下,郑然付了钱刚要下车,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请问,您是不是A市的市长?”
郑然的动作一顿,他没有看司机而是轻声说道:“是前市长。”
他下了车,后面的司机降下了玻璃:“郑市长,虽然我是B市人,但是很敬佩你,你是个好官。我们很多人都喜欢你,不管发生了什么,有很多人支持你!加油!”
郑然转过头,看着司机那张憨厚的笑脸,憔悴的脸上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谢谢。”
他走进了酒店,不再是胆小,反而是挺直了后背。
他是郑然,那么多人喜欢的郑然,就应该昂首挺胸的去面对,而不是犹豫不决。
乘坐电梯,郑然去了十三楼。
1028。
就是这个房间了。
郑然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敲响了房门。
慕晴刚洗完澡,以为是送早餐的人,只是当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时,手里拿着的毛巾毫无预兆的掉落在了地上。
“晴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