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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迁之徙之:陇南历史上的民族人口大迁徙(2)

晋泰始六年(公元270年),河西鲜卑秃发树机能掀起了反对晋朝的斗争,起义军占领凉州,斗争持续近十年。(《晋书·武帝纪》、《晋书·秃发乌孤载记》)参加这次起义的便有氐人。《晋书·贾充传》说:“及氐羌反叛,时帝深以为虑”。侍中任恺因进说,请贾充镇关中。晋武帝乃下诏:“秦凉二境,比年屡败,胡虏纵暴,百姓荼毒。遂使异类煽动,害及中州。”遂以贾充为使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

秦、凉二州是氐族集中的地区,他们曾参加了秃发树机能领导的“氐羌反叛”。

泰始七年(公元271年),南匈奴右贤王刘猛也起兵反晋,晋朝派何桢进讨。何桢利用匈奴内部的矛盾,使刘猛的左都督李恪杀死刘猛而降。

元康四年(公元294年),入居并州的上党匈奴人郝散,因不满晋朝的统治,又掀起了反晋的斗争。郝散同年被晋冯翊都尉所杀。(《晋书·匈奴传》、《资治通鉴·卷八二·晋元康四年》)

元康六年(公元296年)夏,郝散的弟弟度元为其兄复仇,联合冯翊、北地二郡间的马兰羌和卢水胡共同起兵,杀北地太守张损,并打败冯翊太守欧阳建。这场起义,直接引起了以氐人齐万年为首的关中各族人民大起义。(《晋书·匈奴传》、《资治通鉴·卷八二·晋元康六年》)

杨茂搜避齐万年之乱·率部落四千余家还保仇池

晋惠帝元康六年(公元296年),秋八月,秦、雍氐、羌悉叛,推氐帅齐万年假号称帝,围泾阳。十二月,杨茂搜避齐万年之乱,自略阳(今甘肃秦安县境陇城)率部落四千余家还保仇池,自号辅国将军、右贤王,建立仇池政权。(《晋书·惠帝纪》、《宋史·氐胡传》)

毛深、左腾逐阴平太守王鉴·降成汉

永嘉六年(公元312年)秋八月,阴平太守王鉴粗暴,郡民毛深、左腾等逐出之,毛、左相率降成汉李雄,晋民尽入蜀,氐、羌为杨茂搜所有。(《华阳国志》、《晋书·怀帝记》)

东晋:-

十六国:汉(前赵)赵(后赵)时期

西晋末年的各族大起义,动摇了晋朝的基础。一些少数民族的上层分子乘机起兵,建立割据政权。公元316年,晋愍帝于长安出降刘曜,西晋灭亡。次年,司马睿在建康(今南京)重建政权,史称东晋。而北方,从公元304年始,就进入十六国的时期。

汉(前赵)赵(后赵)时期,氐人的迁徙、活动十分频繁。关中诸氐豪多归附于汉赵政权的统治之下。

《晋书·刘元海载记》说,汉嘉平四年(公元314年),刘聪大定百官,完善政治制度,又置“单于左右辅,各主六夷十万落,万落置一都尉”。胡三省注六夷说,“盖胡、羯,鲜卑、氏、羌、巴蛮,或曰乌丸,非巴蛮也”。归附汉国的氐人对残存的西晋是极大的打击,史载:“汉兵覆关中,氐、羌掠陇右,雍、秦之民,死者什八九。”(《资治通鉴·卷九零·晋建武元年》)反映了氐人在覆灭西晋王朝中的作用。

氐羌十余万落反汉

汉麟嘉二年(公元317年),汉国内讧,刘粲诬刘乂谋反,于是派王沈、靳准收捕氏、羌酋长十余人,悬首高吊,烧铁灼目,逼自诬与刘乂同谋。刘乂本是氐酋单征之女的儿子,又为大单子,氐、羌等各少数民族首领归他统领,因此刘粲等任意用刑,逼氐、羌酋长自诬,以达到除掉刘乂的目的。后,刘粲杀刘乂,坑其土众—万多人,平阳街巷为之一空,“氐、羌叛者十余万落”。这说明,在汉赵政权之下,氐族酋帅只是处于附庸的地位。(《晋书·刘聪载记》)

秦、陇氐羌多归附晋王司马保·反刘曜

晋元帝大兴二年(公元319年),刘曜迁都长安,改国号为“赵”。同年,匈奴屠各路多松等起兵于新平、扶风,后归附晋王司马保。司马保使其将杨曼、王连等据陈仓、阴密(今甘肃泾川南),“秦、陇氐羌多归之”,结果皆为刘曜所败。

晋王司马保迁于桑城(今甘肃狄道县南),归附他的氐、羌之众亦跟随到了桑城。(《晋书·刘曜载记》)是岁,略阳氐酋蒲洪降赵,被刘曜封为“率义侯”。

次年(公元320年),巴、氐、羌联合反叛刘曜。当时,赵长水校尉尹东谋反,密结巴人酋帅徐库彭。刘曜杀尹东,并将徐库彭等50余人囚于阿房,以后又全部杀害。“于是巴氐尽叛,推巴归善王句渠知为主,四山羌、氐、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关中大乱,城门昼闭。”刘曜派车骑大将军游子远前往征讨,子远率军次于雍城,降者十余万。又“进军安定,氏羌悉下”,惟句氏宗党5000余家不降,被讨平。(《晋书·刘曜载记》)

从这个事件可以看出,当时关中的氐、羌主要分布在北部的安定郡一带,其人数,据“羌、氐、巴、羯应之者三十余万”,巴入略有5000余户、两万余口来看,除去羯人,氐、羌的人数当在20万口左右。

刘曜数攻氐羌·徙之于长安

由于关中北部及陇山东西分布的氐、羌很多,又时而反叛,对前赵都城长安形成了重大的威胁。因此,刘曜在句渠知事件前后,采取了一系列徙民政策。

据《晋书·刘曜载记》记载:先是,“上郡氐羌十余万落保险不降,酋大虚除权渠自号秦王”。游子远率军进攻,权渠及其子伊余等率众拒战,每战均败,于是投降。子远“分徙伊余兄弟及共部落二十余万口于长安”。

赵光初五年(公元322年),刘曜亲自西征氐、羌。仇池杨难敌据险抵抗,被刘曜前锋击败,杨难敌退守仇池。而“仇池诸氐羌多降于曜”。

接下来,刘曜又征讨杨韬于南安,杨韬降,刘曜“迁韬等及陇右万余户于长安”。次年,刘曜又亲征据陇城反叛的陈安。在此之前,“西州氐羌悉从安”,其中有氐羌酋长杨伯支、姜冲儿等。刘曜败陈安后,“徙秦州大姓杨、姜诸族二千余户于长安。氐羌悉下,并送质任”。光初十一年(公元328年),刘曜又派兵攻打仇池,“弗克,掠三千余户而归”。

刘曜兵“精卒寡少”多是氐羌

光初年间,刘曜经过数次移民,把大量的氐、羌人口迁到了关中的长安一带。其中,从仇池迁来的,基本上都是白马氐羌,当时迁到长安附近的氐、羌总数约有25万口之多。被迁至长安的氏羌民众,大多被扩充收编到了前赵的军队中,《晋书·张轨传》在介绍张茂时说,刘曜兵“精卒寡少,多是氐羌乌合之众”。《晋书·刘曜载记》也说,刘曜于渭城置单于台,“拜大单于,置左右贤王已下,皆以胡、羯、鲜卑、氐、羌豪杰为之”。

前赵刘曜遣刘郎率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掠三千余户而归

晋成帝咸和三年(公元328年)五月,前赵刘曜遣其武卫刘郎率骑三万袭杨难敌于仇池,不克,掠三千余户而归。(《晋书·曜载记》)

石虎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州

后赵太和二年(公元329年)九月,石勒灭前赵,遣石虎进据关陇。当时,“秦陇悉平。氐王蒲洪、羌酋姚弋仲俱降于虎”,石虎表蒲洪监六夷军事,姚弋仲为六夷左都督,“徙氐、羌十五万落于司、冀州”(《资治通鉴·卷九四·晋成帝咸和四年》)。若以每落(户)五人计算,此次石虎所徙的氐羌民众,约有50余万口。

石勒徙秦州夷豪五千余户于雍州

后赵建平元年(公元330年),秦州匈奴人王羌叛石勒,并打败前去镇压的后赵军队。于是,“陇右大扰,氐羌悉叛”。石勒遣石生前往征讨,王羌败奔凉州,石勒“徙秦州夷豪五千余户于雍州”(《晋书·石勒载记》)。这是灭前赵后,后赵第二次大规模迁徙氐,羌。

氐帅蒲洪率两万户降于石虎·石虎徙秦雍民氐十余万户于关东

后赵延熙元年(公元333年),石勒病死,石虎专权,遭到石生等人的反对。石虎进攻长安,后赵内乱。十月,氐帅蒲洪自称雍州刺史,西附张骏。石生被杀,蒲洪又率两万户降于石虎。被封为光烈将军、护氏校尉。蒲洪至长安,劝说石虎徙关中豪杰及氐、羌以实东方。石虎从之,“徙秦、雍民及氐、羌十余万户于关东”(《资治通鉴·卷九五·晋成帝咸和八年》)。

次年十月,石虎派兵征讨石生部将郭权,权死,又徙秦州3万余户于青、并二州。

石虎派王擢攻克武街(下辨)·徙七千余户于雍州

后赵建武十三年(公元347年),石虎派麻秋等西征前凉张氏。先是,“河湟间氐羌十余万落与张璩相首尾”。麻秋惧怕而不敢进军之后,麻秋打败前凉将张瑁,凉枹罕护军李逵率众来降。于是,“自河以南,氐羌皆降”(《晋书·石季龙载记》)。同年,石虎还派王擢攻克武街(即下辨),徙7000余户于雍州。

以上是后赵时,与氐、羌有关的几次较大的迁徙。

后赵统治末年,内部发生了“冉闵之变”。

晋永和六年(公元350年),石虎养子冉闵(又名石闵)起兵杀死石虎子孙数十人,夺取后赵政权,建立魏国,史称冉魏。

“冉闵之变”后,“青、雍、幽、荆州徙户及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还本土”。原来从秦、雍二州徙往关东的氐人,先后由苻洪、苻健率领,回到关中,建立了前秦政权。(《晋书·石季龙载记》)

前秦徙仇池居民于关中·空百顷之地

简文帝咸安元年(公元371年),前秦将苻雅、杨安、王统、徐成及羽林左监朱彤、扬武将军姚苌帅步骑七万伐仇池公杨纂。夏四月戊午,有秦兵至鹫峡,杨纂率众五万拒之。晋梁州刺史杨亮遣督护郭宝率骑千余助杨纂,战于峡中。纂兵大败,死者什三四,郭宝等战死。杨纂收散兵遁还。苻雅进攻仇池,杨统帅武都之众降秦。杨纂惧,面缚出降,苻雅送杨纂于长安。前秦以杨统为平远将军、南秦州刺史,加杨安都督,镇仇池。前秦徙仇池居民于关中,空百顷之地。前仇池国灭亡。(《晋书·苻坚载记·十三》、《资治通鉴·晋纪·二十五》、《宋书·氐胡传》、《魏书·氐传》)这是陇南人口遭受最为严重的一次掠夺。

苻坚三原、九峻、武都、汧、雍十五万户于诸方要镇

建元十六年(公元380年)。苻坚族兄苻洛率7万众发和龙(今辽宁朝阳市),将进攻长安,后被讨平。这次事件平息后,苻坚“以关东地广人殷,思所以镇静之”,遂与群臣议于东堂。苻坚说:“凡我族类,支胤弥繁,今欲分三原(今陕西淳化东北)、九峻(今陕西淳化西南)、武都、汧、雍十五万户于诸方要镇,不忘旧德,为磐石之宗,于诸君之意如何?”(《晋书·苻坚载记》)群臣附议。

《通鉴》晋孝武帝太元五年(公元380年)七至八月条,详细记录了此次分徙关中氐户于诸方要镇的情况:

坚以诸氐种类繁滋,秋,七月,分三原、九峻、武都、汧、雍氐十五万户,使诸宗亲各领之,散居方镇,如古诸侯。长乐公丕领氐三干户,以仇池氐酋射声校尉杨膺为征东左司马,九峻氐酋长水校尉齐午为右司马,各领一千五百户,为长乐世卿。……八月,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为平州刺史,镇龙城。中书令梁谠为幽州刺史,镇蓟城。抚军将军毛兴为都督河、秦二州诸军事、河州刺史,镇枹罕。长水校尉王腾为并州刺史,镇晋阳。河、并二州,各配氐户三千。……平原公晖,为都督豫、洛、荆、南兖、东豫、阳六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洛阳。移洛州刺史治丰阳。巨鹿公叡为雍州刺史。各配氐户三千二百。

三原、九峻、武都、汧、雍的氐人,如苻坚所说,拟分往“诸方要镇”的有15万户,那么原有的户数至少当在20万户以上。20万户以上的氐族,每户以5人计,人口当在百万以上。

前秦建立后,氐族与汉、羌、鲜卑等各族共居关中,以及氐族的进一步迁徙,有利于氐人接受较为先进的汉文化,有利于氐、汉民族的融合。

南北朝

杨难当伐蜀·徙雍州流民七千余家回仇池

元嘉十八年(公元441年)冬十月,杨难当为改变仇池所处的困境,率众出师,谋据蜀土。遣建中将军苻冲出东洛,牵制汉中的宋军,宋梁州刺史刘道真击斩苻冲。冬十一月,杨难当亲率主力攻拔葭萌,获宋晋寿太守申坦,进围成都门户涪城(今四川绵阳)。宋巴西太守刘道锡固守,强攻十余日后未能破城,杨难当只好徒雍州流民7000余家返回仇池。(《魏书·氐传》)

北魏将皮豹子收掠武都氐王杨文德妻子、僚属、军资及魏嫁于杨保宗的北魏公主而还

宋元嘉二十五年(公元448年)武都氐王杨文德“阻兵固险”,抗击北魏军,不料,杨文德将领杨高叛变,引魏军入葭芦,杨文德只好弃城南走,“奔于汉中”。杨文德逃到汉中后,被刘宋雍州刺史刘骏押至京师,以战事失利被免官削爵。魏将皮豹子收掠杨文德妻子、僚属、军资及魏嫁于杨保宗的北魏公主而还。公主因曾劝杨保宗反魏而被赐死。魏破杨文德后,将武都郡治由下辨移至白龙江畔之仙陵山,设武都镇。(《宋书·氐胡传》、《魏书·地理志》、《资治通鉴·宋纪七》)

北魏孝文帝斥责吐谷浑主度易侯·令其将所掠宕昌人口、牲畜和财物一律送还

魏太和五年(公元481年),吐谷浑王拾寅死,子度易侯继位。后来,吐谷浑王度易侯进攻宕昌,北魏主赐度易侯锦彩120匹,喻令其将所掠宕昌人口、牲畜和财物一律送还。度易侯从之。(《北史·吐谷浑传》)

武兴国主杨智慧请求率四千户归梁·梁以为东益州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