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李阳小腿发颤，声音也是抖着的。
一眨眼的功夫，七个人就只剩下了两个。而死掉的五个人还不是死于僵尸之口，而是死于与主线无关的一次火车事故。
“给我看看你的属性。”冉鸿凡淡然无比。“‘发送’给我，制定一下计划。记得，我要看‘详细属性’，不要拿四围糊弄我。”
李阳不明白怎么个“发送”法，但是不敢违抗他的意思。他只能试着来，默默在心里念叨，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基础信息——
【姓名：李阳】
【职业：无】
【精神力：84（100）没睡好觉】
【智力：76（100）智商平庸】
【耐力：88（100）五百米慢跑都喘气】
【爆发力：79（100）一秒两拳】
【状态：无】
次要信息——
【反射：106（100）挨揍时练的吧？】
【免疫力：83（100）常年邋遢】
【恢复力：78（100）过度挨揍是有反效果的】
特性——
【撒腿就跑（被动）:背对敌人时速度加快百分之五】
【胆小如鼠（被动）：极其容易改变自己的决定】
技能——
【开锁（入门）】【抗打（菜鸟）】【欺骗（菜鸟）】
“能力的等级分为‘菜鸟’、‘入门’、‘登堂’、‘专精’、‘大师’。‘菜鸟’以下则不录入。一百是成年人的平均属性。”冉鸿凡摇摇头。“你真废。”
李阳心里一下腾出一股火气。就算是个小混混，只要是个人，都是有自尊的！
但是没有能力支撑的自尊毫无意义。
“嘿嘿嘿……所以我要活命全靠老大你了啊……我开锁的本事还是有点用的是吧？”他阿谀奉承。
“也许吧。”
现在是早晨，四野里渐渐亮堂起来。
火车看样子是往城里开去的，但是现在他们还身处野外。
“老大，能不能……给我一把武器啊？”
僵尸横行。
恐怖片丧尸片，当然是看过很多了。虽然还没有见到任务里描述的“僵尸”的真面目，但是拿到一把枪总是会多些安全感。
“这个地方没有名字，但是我们一般管它叫‘瓮中界’。”冉鸿凡似乎没有听见他在说话，自顾自地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李阳。“啊……虽然只剩你一个人了，但我还是解释一下吧。”
李阳只能点头。
“瓮中……这是自嘲罢了。说是像‘斗兽场’，实际上更像‘养蛊瓮’。我们不算凶兽，顶多算是虫子。但是，怎么说呢，但是，我们自称‘冒险者’。”
“完成任务，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点；没有任务，仅仅是存活的话，也会给予一千奖励点。奖励点可以让你从‘副本’中带走一些东西，还可以和别的人交易。哈哈，如果只想想这些的话，这里可是天堂！生活里难以想象的奢侈品所需的积分低得惊人。比如一千五百多万一支的奥多拉钻石钢笔，你可以写一个字掰一支；比如八万多的路易十八批萨，你可以掰碎了喂鱼；意大利松露用来煮稀饭，喝一碗倒一碗；买十几辆西尔贝开碰碰车……”
“如果你对奢侈品不感兴趣，那么有没有变强的梦想呢？你还可以从‘副本’里带走神功心法，还可以带走禁咒卷轴，还有什么上古神器、血脉、术法、法宝……你会变的很强大！比什么超人还强，比什么外星巨兽还强，强到一个喷嚏就能毁灭一个星系！”
“从‘副本’中可不止能带走东西，还能带出活物……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甚至精灵、魔兽、半兽人……哎，怎么越来越重口味了……总之，你甚至可以把它带出来陪你。超长期的副本里，和某个副本里的生物日久情深的冒险者不占少数哦。”
“怎么样？”
冉鸿凡回头笑着问。
李阳点头如小鸡琢米。
他当个混混，屈辱了半生，最渴望的就算出人头地，过一过上流人群的生活！
如果在瓮中界能够实现，就算玩命又怎么样？
在小巷中被“大哥”用来发泄，淋着雨，流着血倒在泥水里。发烧，发炎，难道就比死掉轻松吗？
从小就没获得过爱，长大后作为一个“社会的蛀虫”更不要妄想“爱情”。但是，但是难道真的没有想要吗？自欺欺人罢了。
冉鸿凡说得对，这里是“天堂”！
李阳两眼放光，选择性遗忘了已经落在身后的五具尸体。
他们在往城内赶路。
“想获得那些，首先要活下来。想要一把枪吗？”冉鸿凡问。他双手都握着枪。
“嗯嗯！”
“给你枪，你射的准吗？不好意思，我只有两把，两把都要用。”冉鸿凡摇摇头。他加快了步伐。“你就不知道自己捡个东西防身吗？火车出轨那里，散了一地钢条；这会儿就算走到这里，一路上地上也有那么多够粗够结实的树枝。你就不知道捡一支吗？”
……
斐竹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墙壁上、地板上、窗台上、床下、书桌后。每一处都被发黑的血迹覆盖。
其实是……狗血。
黑狗血。
虽然口头说要拿童子尿泡咖啡，但是斐竹是受不了尿骚味的。莫说喝下去，洒在屋子里也受不了。太恶心了，说不定反而会吐一大堆“污秽物”。
比起尿骚味，血腥味相比之下要缓和一些。虽然说二者都是招苍蝇的存在。斐竹打出租车去了一趟屠宰场，背了整整一大皮囊狗血回来。
『但是作为无神论者，用黑狗血辟邪本身就很不靠谱了吧？』
『而且……貌似用黑狗血辟邪也没什么用……我怎么感觉到一股寒意呢。』
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又出现了……先前几次事故也有这样的预兆……
“嘀嘀……”手机响起了。斐竹接起电话。
……
“我们分手吧。”
『……』
“您哪位啊？”
对面沉默了一下，忽然愤怒的质问：“斐竹流！你居然这么绝情！我算是看错你了！”
斐竹愣是听懵了。且不说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明明是打电话过来叫分手的，怎么有变成他绝情了啊？
『什么啊……让我想想。既然叫的是“斐竹流”，那么就是改名之前认识的。改名之前从中学开始我就一直告诉别人我叫斐竹，也就是说对方并不是直接而是间接知道的。』
『那么……』
“我是苏于雪啊！你女朋友！”
『大学同学啊……妈的，白推理了。最讨厌差点想明白时忽然公布答案的人了。等等，我……我女朋友？』
斐竹更加懵了。
『我已经单身二十七年还差三年成为大魔法师啊？我有个鬼的女朋友啊！』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另一半，祝你也幸福吧。”
『喂喂关我什么事啊？你没必要特意说出来的你这是在刻意制造都市小说男主角你知道吗？』
“是谁？”
这两个字沙哑又沉重，把电话对面的苏于雪吓了一跳。
——把斐竹也吓了一跳。
他确信自己是闭着嘴巴没说话的，但是他也确切“听”见了自己说出的两个字。
“……是江流集团的俞少爷。”
“哦。”
这个字也是。
过了一两秒见斐竹没有回话，苏于雪挂掉了电话。
正处于莫名其妙中的斐竹忽然脸色涨红，双目喷火。他又是悲哀，又是愤怒，高高举起手机向下砸去。
『已经坏了一台电脑不能再坏一手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想法忽然在心中刷起了屏，一下子驱散了乱七八糟的情绪，斐竹马上双手护住手机，双脚拉开一个马步。右脚刚好抵住墙面，而左脚抵在两百多斤的茶几上。
穿着拖鞋，在光滑的瓷砖上，蹬一下两百多斤的桌子，往往是人平移了一小段。但是此刻手机受的重力不知道变成了何等巨大的数额，斐竹只觉得双手托着的是一尊铁牛，脚下一沉，愣是把桌子蹭了出去，相抵处小腿疼得要命。
忽然手机又恢复正常重量，从铁牛变回鸡蛋，但是手上还保持着刚刚的力道，差点砸向天花板。
还好双手护紧了。
斐竹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擦擦冷汗。
『摔手机然后摔出神秘系统……或者是摔进手游异世界？这种设定？』
他点亮屏保打开锁屏，查看通话记录，却根本没有刚刚的通话。
『什么啊什么啊！这种邪门的事故我要还承受多久啊！』
斐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自首……我要去自首……』
电话还没打通，另一个电话却插了进来。斐竹还没从紧张无比的状态脱离，手一抖就按下了接听。于是正在拨打的电话被取消，转而进入了接听。
“喂？请问是斐竹先生吗？请您快一点来一趟第三医院，您的父母在车祸中受伤了！”
『……』
也许——不，是可以肯定——斐竹已经无力吐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