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鸡块,掷地有声地吐着骨头;一边吹嘘自己妈妈的厨艺,全然忽略了我这个厨师对赞美的需求。蓦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赵悠悠地叹息:“好久没吃我妈做的饭了……”餐桌上一片寂静。
晚饭后,兄弟几个或长或短地都给家里打了电话,老疙瘩刚刚充值的手机又没钱了。
我没有打电话。夜里,我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妈妈做的鸡块的味道,却总是被他们辗转反侧的声音打断思路。
我知道,大家都在怀念妈妈做的鸡。
小时候放学轻轻推开家门,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用疲倦的双眼望去,饭桌上总有一桌可口的饭菜装满母亲满满的爱意在静静地等着我。它就像一条小溪一点点进入我的心灵,流淌着,流淌着,慢慢冲洗掉那些疲惫与忧伤。
一口一口享受着这满载爱意的饭菜,想象着母亲每天怎样精心准备,怎样一点点灌注她心中所有的爱,直到再也装不下!那甜甜的滋味在口中微微荡漾。我仿佛看见母亲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嘴角还泛起一丝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那样静谧,那样安详,那样端庄,那样温和。
现在,长大了的我走出家门,走向远方,吃不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即使尝遍所有的山珍海味也没有母亲亲手做的饭香。于是,我们在思索,这里面到底少了哪种味道?思念母亲时,恍然大悟,这里面少的是母亲浓浓的爱。于是,更加想念母亲做的简单的饭菜。血色母爱罗莎琳是一位13岁的少女,由于幼年丧父,家境贫困,常受到许多人的歧视和欺侮。她性格孤僻,胆小羞怯。看到女儿性格目益封闭,母亲索菲娅心里很难受,总想做些什么让女儿快乐起来。
年2月下旬的一天,索菲娅因受到公司的表彰而被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她打算带女儿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滑雪俱乐部的老板佐勒先生看见她们母女俩都穿着银灰色的羽绒服,担心万一发生事故,救援人员难以发现她们的身影,就劝她们换服装,但由于换服装要交纳一笔费用,索菲娅谢绝了佐勒先生的好意。
滑雪者只能在固定的地段活动,不能擅自偏离路线,否则容易迷路或遭遇雪崩、棕熊等意外危险。母女俩滑雪技巧并不好,但她们依然很快乐地在雪地里滑行、打滚、唱歌,不知不觉偏离了安全雪道。当她们准备返回时才惊恐地发现,她们迷路了索菲娅开始心慌起来,她和罗莎琳大声呼喊救助,却不知较大的声响,能引起可怕的雪崩。突然,罗莎琳感觉雪地在轻微地颤抖,同时一种如汽车引擎般轰鸣的声音从雪坡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索菲娅马上冲女儿大叫:“糟糕!我们碰上了该死的雪崩!”几分钟后,狂暴的雪崩将躲在岩石后的母女俩盖住了。
罗莎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过来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正要张嘴叫喊,大团的雪粒就挤进了她的口中,把她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因为担心雪水融化进肺部而导致呼吸衰竭,罗莎琳不敢张嘴叫喊,她只是拼命地用手指刨开自己身体四周的雪,以使自己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随着空间的拓展,罗莎琳感觉呼吸顾畅了一些。接着,她开始呼喊母亲,但从口腔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极其嘶哑和难听,然而,她还是听到了回音。原来,索菲娅就躺在离女儿不到一英尺远的地方。罗莎琳奋力向右挪动身体,然后,艰难地伸出右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刨雪,终于,她握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虽然母女俩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和身体,但能够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已使罗莎琳的心踏实了许多。
因为索菲娅和罗莎琳的身体并不能自如地活动,所以她们刨雪的进度很缓慢,罗莎琳的十个指头部僵硬麻木了,她还是没有看见一丝亮光,仿佛她们正待在黑暗地狱的最底层。就在罗莎琳快绝望时,她的左手突然触到了一个鸡蛋粗的坚硬东西,凭感觉,她想那应该是一棵长在雪地的小树。
罗莎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母亲,索菲娅惊喜不已,她要女儿用力摇晃树千,如果树干能够摇动,那就说明大雪压得不是太深。罗莎琳照做了,树干能够摇动。
索菲娅又叫她握住树干使劲往上挺直身体,但罗莎琳这样做似乎很困难,已经严重不足的氧气使她稍微一用力就气喘不已、头疼欲裂。然而,罗莎琳知道这也许是她和母亲脱险的唯一途径了,如果再耽搁下去,她们不因缺氧而死,也会冻僵。她使出浑身力气一次次地尝试,终于随着一大片雪“哗啦啦”地掉下来,她看到了亮光。尽管是黑夜,但雪光仍然比较刺眼。罗莎琳艰难地站直身体后,赶紧将母亲从雪堆里刨出来,然后母女俩筋疲力尽地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由于滑雪杆早就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留着雪橇只会增加行走的困难,索菲娅和罗莎琳松开绑带,将套在脚上的雪橇扔掉了。休息了…会儿后,她们决定徒步寻找回滑雪场俱乐部的路。但是,母女俩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缺乏野外生存技巧,她们辨识不了方向,她们这一走就是三十几个小时!白天,索菲娅发现一架直升机在山顶上空飞过,她立即和罗莎琳欣喜若狂地朝飞机挥手、叫喊,然而,由于她们穿的是和雪色差不多的银灰色的衣服,再加上直升机驾驶员担心飞得过低,螺旋桨的气流会引起新的雪崩,所以飞机飞得较高,救援人员没有发现索菲娅和罗莎琳。
又一个寒冷的黑夜降临了。母女俩跌跌撞撞地在深可没膝的雪堆里艰难地跋涉着,饥饿和寒冷的痛苦紧紧纠缠着她们。起初,她们还能够说话,但渐渐地,她们每说一句话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为了保持体力,她们大部分时间只好沉默。困了,她们就相互依偎着在岩石旁打个盹,她们不敢睡着,害怕一睡熟就再也醒不来了。
再一次迎来白天的时候,母女俩又开始了跋涉。走着走着,体力不支的索菲娅一个跟跄栽倒在地上,脑袋碰着了一块埋在雪地里的石头,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一小片雪。索菲娅抓起一把雪抹在受伤的额头上,然后在罗莎琳的搀扶下站起来。突然,她的目光似乎被脚下那一小片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吸引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若有所思,而在极度的疲劳和饥饿中,罗莎琳伏在母亲的腿上进入了梦乡。
罗莎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医生沉痛地告诉罗莎琳,真正救她的其实是她的母亲!索菲娅用岩石切片割断了自己的动脉,然后在血迹中爬了十几米的距离,目的是想让救援直升机在空中能够发现她们的位置,而救援人员正是因为看见了雪地上那道鲜红的长长的血迹才意识到下面有人……在风雪中,母亲尽一切所能来抵挡灾难,她默默地承担着,忍受着艰难与困苦,把安全留给女儿,这染着母亲血迹的雪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几经灾难,她们近乎绝望,母亲依旧给孩子打气,点燃生的希望;当死神逼近时,是母亲用无穷的智慧,用她自己的鲜血将生命诠释为永恒、美丽的神话。
如果你用心感受,就会发现总有一把安全伞一直在你的头顶;无论你在哪,它都会永远跟随着你,保护着你,那就是母亲啊!遇到挫折而灰心丧气时,只要抬头看看天空,她的影子仍然会注视着你,于是心中会顿生战胜一切困难的勇气。母爱如粥有这样一位母亲,她每天都和她的儿子聊天,她给他讲一些他小时候的故事:光着屁股在小河里游泳被虾刺伤了屁股,赤着脚丫蹿到树上吃桑葚被毛毛虫咬得浑身疙瘩,林林总总。他都已经忘了的事情,她总是记忆犹新,如数家珍。
她每天总是会利用一大部分时间来给他熬粥。用那种最长最大、颗粒饱满、质地晶莹、略带些翠青色的米粒,一颗一颗精心挑选。如果偶尔一不小心手指沾起了两颗,她会将它们重新放进米堆,重新挑拣。她把那些米洗得很干净,然后放进一只棕色的瓦罐,倒上沉淀过的泉水,用柴火慢慢熬。火不能太猛,否则粥会受热不均匀。她把火儿侍候得温顺而精致,宛若一位恬静娴雅的江南女子。
熬一罐粥,通常要花费两个半小时。她小心翼翼地把粥倒进一只花瓷碗里,一边晃着脑袋,一边对着粥吹气,吹到自己呼吸困难,粥才凉了。她微笑着用汤匙喂给儿子吃,可是儿子闭着眼睛,漠然地拒绝了她。她并不生气,微笑如昔。
第二天,继续拣米、熬粥、吹冷,继续接受拒绝。日复一目,年复一年。她的手指已经变得粗糙而迟钝,她摇晃着的脑袋已经白发丛生,她的气力也大不如从前,往往是粥冷到一半时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必须借助蒲扇来完成下一半的降温。可是儿子依然冷漠地拒绝她。她一直微笑着,始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这种热情与冷漠的对峙持续了8年零73天。第8年零74天,她正和儿子讲着他小时候的故事,儿子突然睁开眼睛,不太清楚地说了声:“妈妈,我要喝粥。”她顿时泪如雨下——那是自从医生宣布他脑死亡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医生说,像他这种情况,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
儿子那天吃到了母亲熬的粥,粥其实并不像她描述的那么好吃,有微微的煳味,而且还带有咸咸的眼泪味道。可想而知,母亲是多么不平静。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三个月之后,就在儿子完全可以生活自理之时,母亲撒手人寰。临走时,她握着儿子的手,笑容安详而从容。儿子在清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母亲的病历,其实早在七年多以前,在儿子昏睡一年之后,不幸又一次降临了这个家庭——母亲被确诊为肝癌晚期。
是什么信念可以支撑一位肝癌晚期的女人与病魔对抗了七年?医生说这是个奇迹。儿子知道,创造奇迹的正是——那可怜而尊贵、平凡却伟大的母亲母亲就像天上的星星,照亮了黑暗的夜空,让光明得以显现。在儿女处于黑暗边缘时,是母亲用爱心照亮了光明之路。
在病魔的黑暗中,儿子就像一只漂泊在汪洋里的小船,没有目标,没有航向。心中充满的只是迷茫和不安。母亲默默注视着,没有抱怨,只是坚持与安慰,用精心挑选的最长最大、颗粒饱满、质地晶莹、略带些翠青色的米粒熬成粥。八年的呵护,母亲用伟大的爱,照亮了儿子黑色的夜空,创造了儿子苏醒的奇迹,而母亲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的病。
亲情浓于水,母爱深似海。母爱的广博包容了我们的错误;母爱的广博教导我们拥有一颗博爱的心。或许正是这份广博的爱,让我们无论怎样付出总显得微薄。是母亲焦灼悠长的呼唤,让儿子整颗心都感动着。原本孤独无助的他,怀着对母亲的留恋,终于迈出了勇敢而坚定的一步。
三袋米
湖北省某县一个特困家庭,儿子刚刚上了小学,父亲却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不幸去世,只留下两间残破不堪的瓦房。当苍白冷清的夕阳滚下山崖,刺骨的北风推着枯黄的草浪起伏摇曳时,娘俩相互搀扶着,用一堆黄土轻轻送走了父亲。
母亲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拉扯着儿子,过着“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的孤寂生活。
那时村里没有电,儿子每天在油灯下书声琅琅,写写画画。母亲拿着针线,轻轻细细地将母爱密密地缝进儿子的衣衫。
日复一目,年复一年。当一张张奖状覆盖了两面斑驳陆离的土墙时,儿子也像春天的翠竹,噌噌地往上长。望着高出自己半头的儿子,母亲眼角的皱纹涨满了笑意。
当满山的树木在黛绿中泛出秋意时,儿子考上了县重点一中。母亲却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干不了农活,有时家里连果腹之粮都没有。那时的一中,学生每月都得带三十斤米给食堂。儿子知道,这些米母亲拿不出,便说:“娘,我不去上学了,我要帮你千农活。”母亲抚摩着儿子的头,疼爱地说:“你有这份心,娘打心眼儿里高兴,但书非读不可。放心,娘既然生了你,就有法子养你,供你读书。你先去学校报名,我随后就去送米。”儿子固执地说“不”,母亲说“快去”,儿子还是说“不”。母亲挥起粗糙的巴掌,结实地甩在儿子的脸上。这是16岁的儿子第一次挨打。
儿子终于上学去。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母亲默默沉思。没多久,县一中的大食堂迎来了姗姗来迟的母亲。她一瘸一拐地挪进门,气喘吁吁地从肩上卸下一袋米。负责掌秤的熊师傅打开袋口,抓起一把米看了看,眉头就锁紧了,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总喜欢占小便宜。你看看,这里有早稻、中稻、晚稻,还有细米,简直把我们食堂当杂米桶了。”这位母亲臊红了脸,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熊师傅见状,没再说什么,把米收下了。母亲又掏出一个小布包,说:“这是5元钱,我儿子这个月的生活费。麻烦你转给他。”熊师傅接过去,摇了摇,里面的钱币叮叮当当,他开玩笑说:“你在街上卖茶叶蛋?”母亲的脸又红了,支吾着道个谢,一瘸一拐地走了。
又一个月初,这位母亲背着一袋米走进食堂。熊师傅照例开袋看米,眉头又锁紧:还是杂色米。他想:“是不是上次没给这位母亲交代清楚?”便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不管什么米,我们都收。但品种要分开,千万不能混在一起,否则,没法煮,煮出的饭也是夹生的。下次还这样,我就不收了。”母亲有些惶恐地请求道:“大师傅,我家的米都是这样的,怎么办?”熊师傅哭笑不得,反问道:“你家一亩田能种出百样米?真好笑。”遭此抢白,母亲不敢吱声,熊师傅也不再理她。
第三个月初,母亲又来了,肩上扛着一袋米,她望着熊师傅,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熊师傅一看米就勃然大怒,用几乎失去理智的口气呵斥:“哎,我说你这个当妈的,怎么顽固不化呀?昨还是杂色米呢?你呀,今天怎么背来的,还怎样背回去!”
母亲似乎早有预料,双膝一弯,跪在熊师傅面前,两行热泪顺着凹陷的眼眶涌出:“大师傅,我跟您实说了吧,这米是我讨……讨饭要来的啊!”熊师傅大吃一惊,眼睛瞪得溜圆,半晌说不出话来。
母亲坐在地上,挽起裤腿,露出一双僵硬变形、肿大成梭形的腿。母亲抹了一把泪,说:“我的风湿病很严重,连走路都困难,更甭说种田了。儿子懂事,要退学帮我,让我一巴掌打到了学校。”
她又向熊师傅解释,她一直瞒着乡亲,更怕儿子知道伤了他的自尊心。每天蒙蒙亮,她就揣着空米袋,拄着棍子到十多里外的村子去讨饭,然后挨到天黑才偷偷摸摸进村。她将讨来的米聚在一起,月初送到学校。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熊师傅早已泪如雨下。他扶起母亲:“好妈妈呀,我马上去告诉校长,要学校给你家捐款。”母亲忙不迭地摇着手,说:“别,别,如果儿知道娘讨饭供他上学,就毁了他的自尊心,影响他读书可不好。大师傅的好意我领了,求你为我保密,切记,切记呀!”
母亲走了,一瘸一拐。
校长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不动声色,以特困生的名义减免了儿子三年的学费与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