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捡到一个金发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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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邻居如果你不是鬼,那就交个朋友吧!

一大早,文粲就被田平南挖起来了。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答应你!”文粲说:

“我居然会逃学……我……”

“你别一直唠叨好吗?”田平南骂道:

“少爷我都已经开我老爸新的奔驰车(当然是偷开的)来接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田平南仔细地操控着方向盘,文粲从来没看过田平南这么认真开车,看来那件事对他的影响果然很严重。

“我一定是疯了!”文粲叫道:

“我忘都忘不掉那件事了还来答应你这种事!我还逃学!没有生病也不是失恋……我逃学!……”

“闭嘴!快到了!别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叨絮!”

车子经过最后一道岗哨,漂亮的别墅群出现在眼前。

“哇!好漂亮的房子啊!”

文粲发出一声赞叹。

“好了!别那么悠闲,你不是来玩的,可别忘了今天的目的。”

田平南如临大敌、紧张兮兮地说。

“房子好大……”文粲看得两眼发直,以为置身在外国。

“逃学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奉献了两大盒进口香烟,问了邻居的园丁,园丁说是有一个金发老外在每个星期二来教他们夫人弹钢琴。要查看也只能这个时间啊!幸好今天我家都没人……”

说是邻居,可是中间隔着那将近两百坪的花园,距离还挺远的!

“我有望远镜。”

田平南扯着文粲的领子往他自己的房间跑去。他指着大树后的那一栋别墅说:

“看!就是那个房间!”

他丢给文粲一只小的望远镜,自己架起超豪华的长筒望远镜。文粲在心里狐疑,这公子哥儿到底都用这望远镜做啥事啊?他蹙一下眉,拿起小望远镜便对着窗外看。

“……什么也看不到啊!”

看了一会儿,文粲不确定地说。

“笨蛋土瓜!你拿反了!”

“哦?”

文粲本来想问“土瓜”是哪一种水果,不过将望远镜反过来,才架到眼眶上便忘了问,因为他紧接着大叫出来:

“我……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了?”

田平南也迅速调准他的望远镜焦距,紧张地问。

“我看到钢琴了!”

“我咧……”

田平南差点就要起身踹文粲一腿,可是文粲接着又说:

“我看到了!钢琴上有一只手,不!是一双手!”

“开始弹了吧?”

他们两个人都很紧张,既担心自己遗漏了某一个片段,又害怕看见他们一直不肯面对的东西!

钢琴上那双白晰修长的手优雅地移动着,他们听见了隐隐约约传来的曲子。

“……弹得很好嘛!好像在听古典钢琴CD……嗯!是什么曲子?嗯……蛮好听的嘛……嗯……”文粲问。

“你少土了行不行!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啦!”

由于那个钢琴室位置比文粲他们所在的地方低,所以他们看到的角度是钢琴的俯视侧面。院子里那棵菩提树叶茂盛,遮掩了一部分屋内的景致。

文粲转了一下镜头,看见钢琴边有座华美的法式贵妃椅,好像还有个小茶几什么的。

看到这,突然琴声没了,他和田平南都吓一跳,将镜头又转回钢琴上。

有一双涂着紫色指甲油的手压在弹着琴的手上,一下子两双手都自钢琴上消失了。

“不见了?”

文粲吸了一口气。

“不会发现我们了吧?”田平南眼睛离开望远镜,紧张地对文粲说。

“嗯……我想不是!”文粲的语气有点尴尬,说:

“你看钢琴左边的贵妃椅……”

文粲将望远镜拿下来,红着脸看田平南。

原来——一对男女在椅子上拥吻起来了。

“啊?怎么搞的?”田平南说。

透过望远镜,田平南看见那个女的热情地吻着那个金发男人的嘴唇,并且那细白的手已经探进男人的胸口游移着。‘

看到这里,田平南已经将自己的首要任务忘记了,看得津津有味。

女人将那金发男子压在椅子上,并且仍然吻着对方的唇,一方面解开自己的衣服。

田平南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可是那个男的却好像对女人说了什么,轻轻推开女人,突然女人向田平南的窗子望过来,田平南吓一跳,大叫:

“她发现了!”

他们看见那间钢琴室猛然拉上窗帘,他们也慌乱地将望远镜整个往橱柜里塞,发出一连串噼啪声,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猛喘气。

过约两分钟吧?他们的电铃声大作,田平南硬着头皮去应门——

正是隔壁的夫人,那漂亮冶艳的脸此时像个夜叉一般,头发凌乱。

她怒气冲冲朝着田平南大骂一顿,田平南原本做贼心虚,忙低下头接受指责,不过女人喋喋不休骂得永无止境似的一长串教训,让田平南火气升上来,他大声回嘴:

“你若不做亏心事,又何必怕人家偷看?最好别想说出去,丢脸的是你!”

隔壁的夫人气白了脸,转身便走了。

“结果……你到底看到那个金发老外没?”

田平南正要进屋内,转身看见文粲自厕所走出来,便朝他问。

“没有,那位夫人一直压着他……所以……只知道是个金发的男人——”

文粲的脸还有点红,那些画面对他来说太刺激了。

“那……现在怎么办?”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谁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文粲先出声,说道:

“平南!送我回学校吧!我觉得今天我们做了蠢事,希望那位夫人不要向你父母告状才好!”

“她不敢!我已经警告过她了。”

“平南!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啊……”

田平南正想回话,但是电铃又响起来了。

“啊?该不会是隔壁的……”

文粲慌了起来,脚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算……算了!不要去应门了!我可不想再看见那个母夜叉的脸!”田平南说。

一会儿电铃又响了两声,他们还是没去开门,等到电铃又响了第三、第四下,田平南不禁气冲冲地骂道:

“这女人到底要于什么啊?”

想了一下便走到大门跟前。

才开了门,他便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要停止了。

前来按门铃的不是刚才的夫人,而是一位金发的青年。

他可能因为等不到人来开门,正想离去。然而,这个青年或许听见开门声,所以慢慢地转过身来。

田平南惨叫一声向屋内退去,正巧撞上走向前来的文粲,两人跌倒在地上。 “不!不——” 田平南惨叫起来。 文粲这时才看见走向他们的金发青年——他叫不出声音来 没错!那张脸!那夜躺在地上满是血污的脸,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田平南说得没错,噩梦跟着到现实来了——

他们叫得声嘶力竭,两个人拼命往里面爬,田平南甚至哭了出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两人才费尽力气将自己藏在客厅沙发的靠垫后瑟缩着。

然后,那个漂亮的亡灵说话了:

“呃?……请问……”

文粲躲在靠垫后,用一只眼睛偷看这个恐怖的人。

“请问……你们怎么了?”

金发青年说了中文。

文粲总算比田平南冷静一点,可是他现在发出的声音,颤抖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我……像鬼吗?”

金发青年欺身而来,他张开双臂,好奇地问。

“你你你……你真的是人吗?”

“你们到底什么事?”

青年走过来,无视他们的惊吓,蹲在他们身边。

“你……你找我们……要干嘛?”文粲问。

青年漂亮的脸笑了一下,盯着文粲和田平南,低声说:

“你们用望远镜在偷看……对不对?”

“……是……很对不起……不……不好意思……”

文粲老实地、用充满歉疚的声音回答,而田平南依然不敢直视这位年轻人。

“你们为什么做?”

青年的语气其实不像是在谴责,不过听在文粲的耳里,可让他羞红了脸。

“……对对……对不起……我们以以以……为……你是……你是……那个人……”

文粲满口忏悔。

“你们认识我吗?”青年有些诧异。

“不……不不不认……认……识……”

青年突然站起身来,这将田平南与文粲吓得往后仰去。青年一脸纳闷说:

“你们为什么怕,难道,林夫人很凶骂你们?”

不轮转的中文听起来让人感觉他还像个小孩子。

“我……我们……怕的人是……是……你……”

文粲口齿不清地说。

“我?为什么?”

漂亮青年无辜地问。

“你为什么走进来?你……”

田平南几乎吼起来。

“你开门,让我进来的!我可以坐下吗?”

青年绕到沙发前坐下去,然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

“这样没办法说话!你们坐过来?”

文粲首先站起来,仔细地观察这位年轻人。他喘嘘嘘地、缓缓地绕过来绕过去,仔细盯着他看。

青年的脸就如他所看到的——非常漂亮,金发与蓝眼睛颜色都非常地浅,头发半长不短地留到肩膀以下,眼睛大而深邃。

他的鼻子细而秀挺,嘴唇有点薄,形状漂亮诱人。他穿着浅色格子棉布长袖衬衫,扣子扣至衣领处,衣服穿得十分整齐,看起来其实很体面、很讨人喜欢。就算他长得这么漂亮,文粲一点也不觉得他有脂粉味。

深色却有点泛白的牛仔裤让他的腿看起来显得更为修长,他比文粲和田平南都高上一个头。此时他还穿着文粲家的室内鞋……

总之,除了他漂亮得诡异的外表之外,其它实在没有什么地方不像“人”。

“怎么了?”他摊开双手,满脸不解地说:

“我什么奇怪?”

文粲观察他一会儿,觉得他实在不像是个死人或僵尸,可是还是很害怕,根本不敢靠近他。

这时田平南也冷静多了,粗声地问道:

“你……你在某一夜……去过滨海公路吗?”

“滨海公路?”青年复诵一遍这个地名,忽然恍然大悟笑道:

“So,巧?”

这句话把文粲和田平南又吓得向后退好几步。

那是什么意思?他默认了什么事,对吧?

“啊!我中文说得不好……”

青年其实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还是谎称道:

“我说——我的朋友要带我去滨海公路看海浪——怎么了?”

“哦?”

半懂半不懂他的意思,但文粲与田平南显然松了一口气,田平南问:

“你……你找我们……要干嘛?我刚刚是……偷看了你和那女人在……在……”他清清喉咙,接着说:

“你……是不是要来向我们勒索?”

“什么是……‘乐所’?”青年问。

“就是……就是……”

田平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吼道:

“啊——算了!你找我们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

青年想了一下,说:

“你们要到市区吗?能不能载我?”

“咦?”

“夫人生气,开车走了,我没有办法回去。”青年说。

“哦?因为被我们看到你们在……那个,所以生气吗?”文粲很傻地问。

“也不算是——”青年笑一下,说:

“我叫希斯,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吗?”

“哦?我……我叫文粲,他叫……田平南。”文粲渐渐靠近他。

“你……真的是在教她弹钢琴吗?”

田平南狐疑地看着他问:

“我看得出来,你们一定上过床!”

田平南问到这里,文粲红着脸猛自后面推他一下,试图阻止他继续说。

“上过床?”

青年再复念一遍,仿佛不懂田平南的意思。

“就是……怎么说?对!Make love!知道我的意思吗?Make love!你和她做过了吗?”田平南根本不理拼命扯他衣服的文粲,依然将话问完。

“嗯……”希斯说。

“真的?!”

文粲和田平南不约而同地大叫。

“如果我不听,她就不给钢琴钱。”希斯说:

“今天她要——刚好看到你们在偷看,我就告诉她了——你们救了我,谢谢。”

他笑得好天真。

文粲满脸通红地说:

“如果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不找别的工作?你长得很漂亮,可以去当模特儿,钱不是更好赚?”

“我没工作证,很难找工作,模特儿或店员都不行,警察查。”希斯说。

“是……是吗?”

文粲干笑着,没有再说话。

“像家教之类的……”田平南哼一声:

“冲着你的美貌又可以跟你玩乐,隔壁的夫人应该多付不少钱给你吧?你可以找这种工作啊!”田平南才刚说完,文粲猛扯他的衣服,提醒他话说得太过头了。

“或许吧!”

希斯好像不以为意。

“你不会觉得被占了便宜吗?或是你本来就觉得没什么?”田平南问。

“她很漂亮!”希斯说。

“是很漂亮——可是凶巴巴的!”田平南说。

聊起男生的话题,他们都松懈了不少,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希斯站起来,双手放在裤袋里,看着窗外说:

“你们如果要到市区,请让我搭便车好吗?”

“我们……现在就要走哕!”田平南推文粲一把,说:

“这家伙直嚷嚷我害他逃学。”

“哦?太好了!”

他漂亮的笑脸又出现了。

文粲与田平南都没有解释——看见希斯为什么那么害怕

不过,希斯心知肚明,而且害他们俩人吓成这样,心里也有一点过意不去。

如果骗他们,他们会觉得比较好过,那他并不介意说些小谎。 去市区的路上,他们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包括聊一些男生间的话题——这是田平南最喜欢的话题。

然而文粲并没有加入讨论,他跟希斯坐在后座,一直盯着希斯的脸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怀疑!

希斯的皮肤光滑细致,像电视里化妆品广告的明星一样,怎么样都很难将他想像成僵尸或死人。

他不知不觉地仔细观察着希斯,没有发现自己盯着人瞧的样子已经到了不顾礼数的地步。

若非田平南警告他说:

“文粲!你快要亲到希斯哕……”——文粲还没发现自己的脸已经靠近得快要贴上去了。

下了高速道路,田平南问:

“要我送你去哪里吗?希斯?”

“嗯——随便!”

“你没有要回你住的地方吗?”

“现在时间太早了,而且……文粲说得对,我或许该找别的工作了。”

“你有女友吗?”田平南突然问。

“嗯?”

“应该有吧?否则——怎么会对漂亮女人的投怀送抱没兴趣?更何况还有钱可拿——”田平南说。

“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女友?……”希斯意有所指地说。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么需要他……

“我载你到我们学校附近吧!那里交通很方便,也有城铁站。我还要在我老爸回去前,将车子开回去冷却,他如果知道我又偷开他的车,铁定打断我的腿!”

到了学区,他将两人放下车,然后对希斯说:

“你不妨留个联络电话给我,我叫爸爸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你可以干的工作。”

“咦?真的?那太好了!什么工作都可以。”

希斯笑着跟文粲借笔,然后在田平南手上写下电话号码。

文粲抓住一个空档,跟田平南说悄悄话。

因为他觉得田平南跟希斯说话时,实在不该那么刻薄——田平南可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他问的问题都是他想知道也很好奇的,根本不是故意刻薄——而且,希斯自己都不介意了,他文粲担心什么?

总之,在说话上头文粲从来没有说赢过,干脆就不说了。

田平南开着车走了后,文粲转头对希斯说:

“那……我要进教室哕!虽然课应该也结束了……”

希斯做个请便的手势。

文粲走了几步,转头看了一下希斯,他还是站在那里。校园里有些学生走来走去,看见他总会将眼光停留在他身上好一会儿……

他真是漂亮极了!

见他站在夕照下复古式建筑的校园里,微风吹得他的金发轻飘飘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美丽的画。文粲心中那片噩梦的颜色已经逐渐淡了。

文粲走进学区大楼二楼的教室,从窗户看出去,希斯还站在原地,只是,有好些学生靠过去跟他说话,看来连男同学都对他感兴趣。 很真实—— 文粲告诉自己,那一夜的事件就当成一场噩梦吧!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并且——这位漂亮得像个天使的人,真是够吸引人的!让他一直站在那里搞不好会造成校园问题。

文粲收拾一下厚重的背包,胡乱再塞些书进去又拿出来,满脑子闹哄哄。他呆了一会儿就往教室外走去,走到了希斯身边,推开那一群围绕在希斯身边的同学,大声说:

“久等了!我们走吧!”

“啊?”

文粲说完,拉着希斯的手臂,突破人群往校外走去,留下一堆呆若木鸡的同学。

“你是不是没地方去啊?希斯?”

离开那些同学后,文粲问。

“嗯?”金发年轻人笑了。

“你住哪里啊?不会穷到露宿街头吧?难道你在这里都没有亲友吗?”文粲边走边说。

“有啊!我有地方住,只是现在太早。”

五点半——一般上班上学的人回家的时间。嫌早?

“你又不是日本人!不像他们下了班不交际应酬会显得自己很不受欢迎……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吗?非要晚一点才回家?”文粲说。

可能是听不懂文粲连珠炮似的话吧,希斯微蹙着秀眉。

文粲硬着头皮努力用英文将刚才的话再说一次.就算是烂英文可能意思差不到哪里去吧?希斯听完高兴地用英文回答:

“你没错!现在去哪里?”

文粲想:也好!这不就是天上掉下来让他将英文学好的好机会吗?他指了一下马路对面的夜市,说:

“那……我们先去吃晚餐吧!再来商量接下来要去哪里。若不介意,也可以到我住的地方去聊天。”

“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