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不是吗?”他有些漫不经心,手指慢慢落在她腹部上。他没记错的话,这几天正好是她的危险期。只要他们日日在一起,很快她就会怀上他的孩子吧。
他已经期待了许久。
他们的孩子,无论像她还是像他,一定很漂亮也很可爱。
如果有些事情无法避免,至少有个孩子,可以让她眷念不舍。
凤君华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动,抬头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
笑意又重新绽放在唇边,他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眼神迷醉而神情暧昧。
“这个时候,除了你,我还能想什么?或者说,你希望在我怀里的时候我还有时间想其他?夫人,你怎么对自己的魅力一点没有信心?”
她瞪着他,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却觉得她这个样子十分可爱,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
“时间不早了,睡吧。”
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云墨没睡,他低头看着她的睡颜,来之前他去了一趟雪山。
“她的劫难将至。”
这是天机子急召他去雪山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心中一沉,“可有办法化解?”
天机子低着头,看着面前冰棺里沉睡的莫千影,眼神里深深叹息和无奈,摇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之你要记得,时刻在她身边,别让她一个人。万一……我担心……”
他面色逐渐沉凝,“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能让她一个人,大劫将至,他怎能不陪在她身边?
十六年前已经错过一次,他因此悔恨了十二年,怎能让历史重演。
所以,青鸾,别怕,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痛苦。
兰城。
当沐轻寒一身便装出现在楚诗韵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只怔怔的看着他,失了言语。彼时她因为重伤,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而虚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憔悴。
沐轻寒眼神里鲜见的露出浅浅心疼和愧疚。
他走过去,坐在她床边,握住她枯瘦如柴的手。
“诗韵,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睁大眼睛,呐呐的看着他。他本就是个温和的人,又因为对她怀抱愧疚之心,所以两人之间相处的时候他向来都十分温柔。然而今日,他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楚诗韵觉得,或许是自己伤重,脑子有些不清醒了吧,否则如何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呢?这个世上,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得到他不掺杂丝毫杂质的温柔?
“陛下,兰城危险,您龙体为重,怎么来这里了?还是……”
“诗韵。”
沐轻寒打断她,眼神温和,慢慢渗出坚定的光。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楚诗韵又是一呆,心在激越的跳动,彷徨而不可置信,又并有一丝期待的渴望已久而不敢所求的欣喜。
他在说什么?他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承诺么?就像当年她入宫,他说会给予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却不能给她情爱。他做到了,给予她无人可比的尊贵身份,给予她全心的信任,除却男女之情。
如今,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去想,时间太久,期待得太久,等的太久,已经逐渐习惯一个人黑暗的夜晚抱着冰凉的被子入眠。再多的奢求,只会变成更冰冷的刀剑,刺穿她的心,原本脆弱不堪的心脏会再一次翻倍的疼痛。
沐轻寒看懂了她眼底隐隐的凄惶苍凉,甚至盖住了最初的淡淡喜悦亮光。
他眸光一紧,心中愧疚越发浓重。
“诗韵,对不起。从前我以为尽可能给你我所能给予的一切就能弥补你,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多离谱。”他手指拂过她耳鬓发丝,声音越发轻柔。
“你是我的妻,不是交易品,不是工具,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天底下我可以负任何人,唯独不能负了你。”
“陛下!”
楚诗韵惊叫出声,却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欣喜。或许是因为无数次期待落空,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在孤独的角落里舔舐伤口。所以咋然听到这番话,她更多的是惶然和不可置信。
“您……”
沐轻寒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却越发怜惜,他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也许我现在依旧不能给予你最想要的,但至少我能承诺你。只要你愿意,永远都会是我的妻。”
楚诗韵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眼眶含泪,怔怔的看着他,现在还觉得有如梦中。
他不会抛弃她了么?他不再说留她清白之身让她日后还可再嫁他人的话了么?他终于……可以接纳她了么?
“别叫陛下。”沐轻寒轻声道:“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陛下了。”
尚在迷梦中的楚诗韵立即惊醒过来,震惊的看着他。
“陛下,您这话什么意思?”
沐轻寒却只是淡淡微笑,将她耳鬓的发丝拢至而后。笑意敛了几分,郑重道:“诗韵,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着我么?”
“当然愿意。”楚诗韵想也没想的就回答,而后忧虑道:“陛下,您怎么了?今日怎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有,您怎么突然来了兰城?您离了朝堂,朝政谁处理?还有,素颜快生产了,您怎么不陪着她……”
“诗韵。”
沐轻寒打断她絮絮叨叨的询问,语气却没有半点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