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莫辰驱车回家的途中接到了桑瑶的来电,把车子停在路边,他踟蹰了一会,才接了起来,电话那边的桑瑶声音都有些颤抖。
“莫辰,电视,网络和杂志上都是我们的消息,虽然我的身份还没有被查出来,但楼下全是记者,我……害怕,莫辰……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迟莫辰语气有些淡漠的说:“这些事情我会来处理,如果我现在过去,对你对我都更加不利,你照顾好自己。”
桑瑶似乎带了哭腔的语调说:“莫辰,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昨天晚上……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们……”
迟莫辰打断她的话,“我和你之间的约定,希望你记住,其他的好自为之。”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便挂断了电话。
摘下耳机到旁坐上,倚靠在座位上,想到今天早上被记者堵到的时候,他苦苦一笑,闭上眼慢慢的揉捏着鼻梁骨,刹那间似乎所有的疲倦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来,压得他肩膀都承受不住,一个念头从他得脑海里闪过——难道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第一次感觉所有的思绪都跟断了线索一般,毫无头绪。
到家时,阿姨替他开的门,告诉他迟母和童忆青正在厨房里包饺子,迟父在书房等着他,迟莫辰点点头,并没有先去书房,而是径直向厨房走了过去,还未进去,便听见童忆青孩子般的笑声还有她撒娇似的话语。
“妈妈,您看我包得饺子像不像一个小猫,还有小胡子呢。”
“不像,妈妈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你,白嫩嫩的小脸蛋那么可爱。”
“妈妈,怎么感觉您跟哄小孩似的,我都那么大的人了。”
“在我眼里啊,你和辰辰都只是孩子而已,童童,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迟莫辰的心猛的一跳,他很想听听童忆青怎么回答,却又害怕听到她回答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情绪变得莫名的紧张。
厨房里变得沉默,只能听见擀皮的声音,最后还是迟母打破了平静。
“妈妈不是要让你想起伤心事,只是想让你忘掉以前,重新开始生活,也许你们再有个孩子,会是件好事。”
童忆青的声音比起刚才的轻松,多了些淡然,“妈妈,我不想……”
“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了,我真是有口福啊。”迟莫辰走了进来打断了她继续要说的话,她没抬头,仍是低头擀着手里的饺子皮。
迟莫辰两手懒懒的搭在母亲和妻子的肩膀上,脸上挂着笑容说:“有两个这样对我好的女人,我一定要好好报答的。”边说边在母亲和童忆青脸上各自亲了一口。
他们上次分开前还是在吵架,对于这种突入袭来亲密的举动,童忆青实在是不舒服,拿手背蹭了蹭脸蛋,瞪了迟莫辰一眼,发现他得逞似的挑着眉看着她,因为迟母在,童忆青也不好说什么,拿起漏勺开始煮饺子。
迟母早已习惯了儿子这种玩笑似的话语和动作,也没在意,边继续包着手里的饺子,边笑着说:“出去出去,没看这忙着呢吗,你爸爸在书房等你,臭小子有你好受的。”
迟莫辰看了看童忆青的背影,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妈妈,“知道了母亲大人,我这就去负荆请罪。”
刚推开书房门,一叠报纸便砸到了迟莫辰身上,紧接着是迟父严厉的质问声:“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迟莫辰看也没看扔在地上的报纸,捡起来放到书桌上,“爸爸,是我的疏忽。”
迟父“啪”的一拍桌子,眼眉因为怒气都立了起来,“只是‘疏忽’那么简单?以前那些传闻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没有证据罢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还有照片,你敢说那不是你吗?我把公司交给你时怎么叮嘱你的,要想成就大事,男女问题一定要解决清楚,不要牵扯到太多人,那样会耽误你的,可现在,我听到的全是你的负面消息,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迟莫辰握紧拳头,“爸爸,对不起,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您当时说的话我也记得,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迟父背着手,压了压火气,扫了眼儿子,说:“你和小童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得出,你们之间出了问题,那孩子从来都是什么事情表现在脸上,你当初口口声声的说要娶她,现在怎么闹成这幅模样?如果不想过了,那就分开吧,别耽误人家孩子。”
迟莫辰立在那里,眉头微皱,“爸爸,我们夫妻两个人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希望您谅解。”
迟父不满道:“你这意思是嫌我多事了?你自己做了,就不怕别人说!你……”
“行了行了,饭都好了,出来吃饭吧。”迟母适时推门进来,避免了一场父子争吵,“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好好说,老是吹胡子瞪眼的。”边说边给迟莫辰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迟莫辰看了看正在火头上的父亲,老人家怒气正旺,他解释再多也是无用功,于是便退了出去。
童忆青正在摆放餐具,听见脚步声,头也没回的问道:“是你让爸妈回来的吧。”
迟莫辰双手插在裤袋里,很随意的靠在墙上,看着她仔细放碗的背影,“怎么,有问题?”
童忆青没有回头,依旧摆弄着手里的筷子,语气很平静的说:“我们的事情,不要麻烦父母,他们毕竟年岁大了,你我都是成年人,以后该怎么办彼此心里也有数,不要弄到大家脸面都难看。”
迟莫辰冷笑,“我怎么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觉得现在挺好啊。”
童忆青此时已经把碗筷摆放好,转过身,她努力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你不要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迟莫辰,你和桑瑶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还不和我离婚?没了我这个阻碍,你们就可以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媒体前了,比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约会强多了。”
下一刻,迟莫辰突然逼近她,把她抵在餐桌和他之间,眼眸半眯着,虽然唇角挂着笑,那笑意却未到达眼底,周身都散发着冷意,他单手抓过童忆青散落在胸前的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把玩着,倾身在她耳边喃喃细语道:“忆忆,是你把消息给那些记者的吧,你以为我的事情曝光了你就有把柄可以和我谈离婚,和父母交待了是么?你太天真了,这只会让我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多,这样我的新闻标题就会变成‘迟少专心在家陪爱妻’,你不总说我是奸商吗,我这样一个奸商怎么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即使是负面新闻也要变成正面新闻。”
迟父迟母进来厨房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幕,儿子搂着儿媳妇在细声蜜语的咬着耳朵,儿媳妇可能因为娇羞低着头,动作既暧昧又亲密,让人误认为小夫妻俩在说悄悄话,却不知当事人心底是多么心潮澎湃。
迟父干咳了一声,迟莫辰才放开童忆青,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看向父母,笑道:“爸妈坐,我去捞饺子。”
除了童忆青把饺子汤打翻,滚烫的汤水溅在了她的脚面上以外,这顿晚饭总起来说还是比较和谐的。
迟莫辰把她抱到卫生间里,让她坐在水池边沿上,打开凉水一遍遍的冲着那块红肿起来的地方,抬头看着她,即使那样钻心的疼,童忆青硬是咬着唇没有叫出来,就好像在和谁较劲一样。
父母在外面没有进来,迟莫辰把水量调大,手指触摸了下烫伤的地方,看到童忆青嘴唇都快被牙齿咬出血了,他凑近她冷声问道:“童忆青,你这是在自虐吗?”
童忆青扔是缄默不语。
迟莫辰的表情变得更冷了,关上水龙头,直接抱起她进了卧室,出去了一会便提着药箱回来了,门被关上,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迟莫辰正准备替她上药时,童忆青收回脚,说:“我自己来。”
迟莫辰不语,抓过她的脚面用棉签往上涂抹,疼的童忆青倒吸了口冷气,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说:“迟莫辰,你这个变态,你故意弄疼我!”
迟莫辰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一笑,“怎么,知道疼了?你不是挺能忍吗?”
看见他笑的那样得意,童忆青咬牙切齿道:“迟莫辰,用折磨别人的方式来换取乐趣,你的智商到底有多高?”
迟莫辰歪着头想了想,说:“折磨别人倒是没有,我就喜欢折磨你,”他顿了顿,坐到童忆青身后,双臂圈住她,脸埋在她的脖颈出,深吸着她清淡的体香,这种久违的感觉顿时让他觉得舒心,他柔声道:“所以,忆忆,在我没有折磨够你之前,我不能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