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忆青曲起胳膊肘,向身后迟莫辰的胸口上顶去,她想让他吃痛,让他放开圈住她的手臂,这种亲密无间的姿势配上他那种禽兽般的话语,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迟莫辰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做出这般举动,在她用力的前一刻,便用比她更大的力气搂住她,童忆青只觉得上半身犹如被铁索禁锢一般,动弹不得,她挣扎着,却又不敢喊出声,怕被外面的迟父迟母听到,只得恨恨的说:“迟莫辰,你当我是玩偶吗?随意抓在手里折磨?以前我是给你面子,想和平分手,可现在看来,你是得寸进尺,既然如此,你等着收离婚协议书吧。”
迟莫辰无所谓的笑笑,修长的手指在童忆青腹部暧昧的画着圈,接着有向上移动的趋势,他咬着童忆青的耳唇,声线磁性悦人,“忆忆,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倔强,不屈从的性格,只不过头脑太简单了而已,你觉得你和我对抗的结果是什么?赢得几率会是多大?当然在写离婚协议的时候,你要把你的母亲,你父亲留给你的家业考虑进去,当初收拾那样一个烂摊子已经花了我很大的精力,才勉强保住,如果转手要你来负责,或许那些你父亲多年来的心血会衰败的更快一些,你说是不是?”
童忆青心里猛地一惊,脑袋里“轰轰”作响,她扭头看向迟莫辰,充满惊慌的目光撞进了他冷冰冰的眼眸里,一股无力感向她袭来,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垂下了头,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
耳边柔软的发丝懒懒的散落下来,垂在脸颊两侧,遮住她的表情,迟莫辰伸手握住她刚才掐他手臂的手,果然凉的彻底,他心底轻叹,用自己手掌的温度试着传递给她,她的手小巧又纤细,皮肤软绵嫩滑,迟莫辰目光里漾出一丝怜惜与心疼,他撩开她脸颊一边的发丝,别在耳后,倾身把她往怀里搂的更紧,似乎想让她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柔和舒适,让人觉得安逸。
许久后,童忆青听见迟莫辰轻轻的说道:“别再谈离婚,我们好好的。”
因为迟父迟母到来的原因,童忆青晚上不得不和迟莫辰睡在一起,以免又被他们两位老人家叫去谈话。
卧室里这张价值不菲的床,是迟莫辰专门从德国定制空运过来的,当时童忆青看着这张床时忍不住的感慨:“真是奢侈啊。”不过这件昂贵的商品很好的发挥了它的价值,舒适弹性的让人躺下就不愿意再起来,一觉睡到天明,前提是没有迟莫辰的骚扰。
只不过床再舒服,童忆青也睡不着了,她背对着迟莫辰躺着,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她闭着双眼,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什么,尽量赶快入睡,可是越是这样逼自己入睡越睡不着。
夜凉如水,朦胧的月光透过白色的窗帘隐隐约约的投下银色的斑斑点点,这样宁静的夜晚让她想到了父亲,那个最疼爱她的亲人。
三年前同样是这样让人觉得安逸的夜晚,父亲为了庆祝她大学毕业,开车带她去郊区的一家农家饭庄吃饭,父女俩高兴,多喝了几杯,童忆青的酒量不敌父亲,只是喝了三杯而已,她就醉的晕头转向了,坐在车上闭着眼睛时跟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童忆青半睡半醒间忽然觉得车身剧烈的晃动,随后她感觉有人倾身抱住了她,强大的撞击感袭来后,她便不醒人事,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周围一片静谧,车身已经被挤压的变了形,从父亲身上一滴一滴流下的血滴在她的脸上,他得身体已经被玻璃扎透,而她被父亲用身体护在怀里却安然无恙。
童忆青叫了无数次“爸爸”,回答她的只是无尽的沉默,柔柔的月光被鲜血染红了,她抱着父亲的尸体嚎啕大哭。
在医院见到母亲时,她抑制不住的想抱住妈妈,想得到母亲的安慰,可换来的却是母亲重重的一记耳光。
她听见母亲对她说:“这场车祸是人为的,有人故意让童家家破人亡,这样公司股份会转低价转让给外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靠山,不要让童家跨了。”
这场事故最后被定义为最简单的交通事故,全部责任归咎于司机酒后驾驶。
而童家所找得靠山,便是迟家二少迟莫辰。
眼泪悄悄的滑入枕巾,童忆青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后的迟莫辰呼吸绵长均匀,似乎是睡着了,童忆青这才动了动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而有些发麻了得身子,只是她刚稍稍的转了下身子,就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臂捞了过去,随后听见迟莫辰玩味的声音:“怎么,睡不着?是不是太久没在一起了,过于兴奋了?”
童忆青心里不屑的鄙视了一下他,本想反驳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拿开他搭在腰上的手,往边上又挪了挪。
迟莫辰长手长脚的又贴了过来,避开她烫伤的脚面,牢牢的把她锁在了怀里,低声说:“再挪就掉下去了。”
童忆青挣扎:“迟莫辰,跟你睡在一张床上是迫不得已,你别得寸进尺!”
迟莫辰按住她的手脚,声线蛊惑的令人浮想联翩,“嘘,你乖乖的睡觉我什么都不会做,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动下去,我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忆忆,你应该能想象的出我对你有多饥渴。”
身子贴的那么近,隔着睡衣,童忆青自然能感受到他身体传递给她的热度,她不敢再动,嘴上却叫着劲,讽刺道:“每天佳人作陪,精力还那么旺盛,小心年轻气衰,精尽人亡。”
迟莫辰浅笑,“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要是说我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你信不信?”
童忆青叱了一声,“除非你是个太监。”
迟莫辰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忆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我是你老公,你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童忆青冷哼:“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也不例外,好了,我要睡觉了,谢谢勿扰。”说罢便把头埋到了枕头里,闭上眼睛不再去理会迟莫辰。
过了一会,她本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听见他轻贴在她脖颈边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低到即使那么近她也没有听清,最后只化作低低的叹息声,童忆青也没有去追问,意识渐渐模糊了……
“妈妈,你为什么偏要逼我嫁给迟莫辰?我们只见了两次面而已,我对他得印象只停留在报纸上那些花边新闻。”
“为什么?”母亲秦素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面前相当不解的她,吹了吹手里的茶,浅浅的喝了口茶,抬眼说:“因为你的父亲,你父亲留下来的产业,金清不能没有人掌管。”
她依旧困惑,“我们只是求他帮忙打理金清而已,他也答应了啊,再说爸爸和迟叔叔是世交,迟叔叔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够了!”母亲冷声打断她,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她,声音郑重的像是在下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一般,“童忆青,你父亲把他毕生的心血都花在了金清上,最后也因它而死,他留下来的产业必须延续下去,决不能让别人得逞,你身为童家独女,就要担起这个责任,可是你是女孩子,这么大得家业,你承受的起?迟莫辰答应出面,主要是看在你父亲和迟家的交情上,而我们童家就是要你出嫁,这样由他以女婿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来管理金清,”母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要自私。”
童忆青缓缓的低下了头,她觉得肩膀上有一座山一样的重量在压着她,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拳头被紧紧的握紧,指甲陷进掌心里,她多么希望这是个梦,那个从小到大都疼爱她的人,每天在她身边,和她说笑,谈天,可是突然有一天消失了,再也见不到了,从天堂到地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种心痛像是被人用刀戳了千次万次,可是手心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现实残酷的让她无能为力,只有听之任之。
为了父亲,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
又梦见了这个场景,童忆青睁开眼睛,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深藏在她心里的记忆又一次从她的梦里出现,她的婚姻开始只是一场交易,她试图去爱上她的老公,可是却发现他不值得她所爱,她试图去生下他们的孩子,可是终究是掉了,而现在,她想停止这场危机四伏的婚姻,他却不放手,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