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和段续擎谢过了澍培法师之后便离开般若寺。从般若寺回来后,按照经书上的秘方,“方姨”每天都给段续擎用药和食补,半个月以后,段续擎的手癣基本痊愈。澍培法师用庙里医书上的科学方法治好了段续擎的手癣。
1966年于景泰死后,“方姨”让段续擎随父亲去长春般若寺,清澍培法师给于景泰超度亡魂,这是段续擎第二次见到澍培法师。
段续擎第三次见澍培法师时因心情压抑,曾向澍培法师诉说烦恼。大师的谆谆引导使她从失败中重新站立起来,寻找到人生的目标。从此,段续擎一心向佛。
国清寺践查在考证过程中,无论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段续擎陪伴“方姨”的岁月,还是上世纪70年代张钰和“方姥”一起生活的日子,她们娘俩的记忆每年的冬天,“方老太太”都不在新立城住,因为年年冬天,她们娘俩谁都没去过新立城“方姨(姥)”家,都是在夏天。
对这一现象,房东逯兴凯也有同感。冬天方老太太那个院子里都见不到人,所以记忆比较深刻。他回忆:段连祥每次来“方老太太”这里,都要到他们家院里来看看,并与他父亲逯长站唠唠“家常”。有时,也提到“方老太太”过冬的问题。段连祥讲过,在一般情况下“方老太太”就去浙江省的“国清寺”过冬避寒。
对于“方老太太”这一不同于常人的生活习惯,不仅增加了她的神秘性,也引起了大家对“国清寺”这座过去并不熟知的寺庙的关注。
2009年1月16日至20日,王庆祥、何景方与日本朝日电视台编导,联合前往浙江天台山国清寺考察。由于方老太太每年冬天均来浙江国清寺暂住数月,故寄希望于澄清“方居士”为何而来;此地能否遗留有其遗墨或生活痕迹。她的骨灰早在1981年已早由一位国清寺僧人安置,如今是否可能仍被完好保存。
国清寺探察“方居士”冬季生活实态浙江省地处我国亚热带地区,气候温和湿润。国清寺位于浙江东南天台山的南麓,该寺风景幽美,山水秀丽。该寺北倚八桂峰,东靠灵禽、祥云两峰,西依映霞、灵芝两峰,五峰环绕,只在南面有个豁口,为通向天台县城的通道,使古寺深藏幽谷之中,正是御寒避暑的世外桃源,可见其选址和面局很有一番深意。
安养堂八旬僧人克慧大和尚说,他对“方居士”有印象。宋人夏竦曾赋诗赞颂:“穿松渡双涧,宫殿五峰围,小院分寒水,虚楼半落晖。”寺宇依山就势,层叠递高,进山门转直弯,甬道两旁浓荫蔽日,修竹夹道,意境幽美,风光旖旎,不免浮现当年“方居士”来此过冬的求法心境。
在寺内“安养堂”寻访资深老僧,首先会晤法名克慧老僧,年高80岁,1957年在本寺剃度出家,迄今除在1967年3月至9月间因“文革”外,从未离开过国清寺。当问及是否知道“方居士”其人时,他肯定地回答:“我对方居士还有印象。”又问印象如何时,则答称:“此为僧人之间传语,我知晓她是一位女居士。”其次,拜访乘方大和尚,今年78岁,自1961年至今,从未离开过寺院。当询问“方居士”、“秀竹”、“广幸”等名字时,很确定地回答:“方居士”他听说过,“广幸”他也听说过,但“秀竹”之名从未有耳闻。因“广幸”这一法号,曾出现于“方居士”的“日本风情女子浴嬉图”画面,亦曾出现于“秀竹”“敬具”给“小方阁下”的十六字篆文字条,因此“广幸”可能极为“方居士”的法号,或许是“秀竹”的法号。
乘方大和尚说,他对“方居士”和广幸都有印象国清寺住持可明大方丈还从本寺僧人口中了解到一个细节,即寺庙确实对俗家弟子发放过“皈依证”,当居士园寂时其“皈依证”要随同一起火化,凭借“皈依证”居士可以来往于南北寺庙之间,可充当替代“通行证”甚至“户口本”的作用。这均与方老太太当年持有“皈依证”的情况吻合。很想从寺内有关人员索取“皈依证”的样本,均未能如愿以偿。
通过观察和巡访寺庙内来往居士的食宿条件,大致可以觉察到在上世纪50至70年代,女居士完全可能在此留住较长一段时间。又据克慧、乘方两位大和尚讲,寺庙原有房产很多,而僧人并不多,同时庙寺内可种之田地甚多,很希望云游居士来此长住的。“文革”期间寺内和尚大多被赶走,只有十几位僧人坚决未走,成立“国清大队”,外地来此的居士仍然可以留住。
最后前往本寺住持居室拜见本寺第一僧人可明大方丈,据称外地居士来此留宿,一般多在一周左右,不太可能超过一个月,因此,很可能“方居士”每来国清寺不会一住数月;也许还另有去处。
国清寺探寻“方居士”骨灰踪迹“方老太太”每年到来清寺过冬,她不但很熟悉国清寺,而且尚存在不为人知的关系。“方老太太”1978年死后的骨灰,由于段连祥生前没来得及说明,以致如今下落不明。
当张钰询问其母亲时,也说父亲生前并未做明确交待。或许天缘巧合,张钰的父亲张连举听到她们母女对话后,即接过话茬说:他记得1981年,他从“三线”工厂回四平探亲,正赶上岳父段连祥接待日本朋友,同时,又从国清寺来了一位老僧人,为“方姨”(方居士)去世三年“烧周年”。张连举先是借车帮岳父送走日本客人,第二天又送走国清寺老僧人。国清寺老僧人带走了“方姨”的骨灰。张连举记忆比较深刻的原因是由于岳父段连祥让他借台车送站,但没借到车,只好借了一台跨斗摩托车。在送站途中,摩托车不小心刮碰一个行人,虽未受伤但衣服刮破个口子,对方要求赔钱,岳父段连祥拿出10元钱,但对方嫌少,张连举为了不耽误事,他又从兜里拿出了10元钱才算了事。至于“方老太太”的骨灰是否安葬在国清寺抑或送往日本或其他地方,已无人知晓,有待继续调查考证。
王庆祥、李刚等一行向大方丈了解本寺为僧人、居士和香客存放骨灰及灵牌的场所,希望能找到“方居士”的骨灰。据可明大方丈讲,本寺存放骨灰的“塔院”共有两处,一处为高级别僧人的骨灰存放地,还有历代住持,即大方丈的“肉身”,这是要永久保存的。这处塔院在16公里以外。寺庙近处另有一“塔院”,只存放若干居士和个别香客的骨灰,因对无后人管理或祭祀的骨灰盒一般不可能长久保存,这里的骨灰盒总量并不多,大概有百余盒。其原因主要是:一是僧人一般并不火葬,都想“保留”全尸,就采取土葬方式在寺庙周围山坡上埋葬,往往不留任何标志;二是经历“文革”,大量原存骨灰盒已被清除掉。
至于灵位牌,日本朝日电视台记者发现了在“地藏殿”内收藏有很多灵位牌,于是问询大方丈说:这些灵位牌供奉之人都是在寺庙修建和复建过程中出过力、捐过款、有过各种贡献的人,当进入地藏殿内,直面摆在这里的多行灵位牌,大多是居士的,其中白色灵位牌供奉去世的人,红色灵位牌则供奉在世者,具体情况可以到“佛事登记处”查询。何景方先生曾去查寻,然而被告知:必须要拿出相关凭据来才能查寻,因没有任何登记凭据而被拒绝。有关灵位牌的花名册,塔院存放骨灰的名录等,均已难以查寻,特别是上世纪70年代以前的相关簿、册,均未予以保留。加之,此殿在1980年以后重建,以致与“方居士”等关系不大。
地藏殿门前塔院看护人法方和尚国清寺五峰塔院之塔林存放在此的居士骨灰盒为集中全力找寻“方居士”的骨灰。沿着溪边山径小路来到距寺院不远的五峰塔院,但角门紧锁只好离去,待机再来。
段续擎讲述2000年父亲段连祥因怕来日不多,对她道出“方姨”就是川岛芳子秘密的经过:
2000年,父亲83岁(实为84岁,因回避而说“3”)时问我,还记得方姨吗?我说记得。父亲讲当时说是“亲戚”,其实不是亲戚,她就是川岛芳子,是朋友托我保护她。“朋友”者,乃国民党高官,通融买命,救出她来,又让我找房子。他早年在警察学校读书,结识于景泰和“七叔”秀竹,遂得借用郊区农村的房子。我父负责给她买日用品,送钱送物。
段续擎还介绍说:“‘方姨’怕冷,所以每年六月她来到新立城,到九、十月份又去南方。1958年父亲被‘劳教’,段续擎找方姨报信,方姨说‘不用担心,我帮你办理后续之事’。她还安慰我,又想陪我去辉南看望父亲。但后来她没去,让于景泰去的。我接触方姨24年,她性格好动,一有时间就指导我书法。我养母很敏感,问我‘是不是你爸在外边养了女人’,又说‘你可以观察一下,回来告诉我’。父亲怜爱我,让我别告诉我妈。她睡下后父亲到方姨处,听到方姨喊:‘老弟来了’,父亲答称:‘大姐我来了’。”目前在中国人民大学攻读博士课程的东京大学博士生阿部由美子问:“方姥”是否使用假名?段续擎回答:“我们只知称‘方姨’,不知他还有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