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日本朝日电视台进行的科学鉴定。
“方老太太”与川岛芳子之DNA鉴定应日本朝日电视台的邀请,王庆祥、李刚、何景方、段续擎、张钰、野崎晃市等课题组成员首途访日,2009年2月11日抵达东京,参与对“方老太太”若干物证执行科学鉴定的计划方案。
阿部由美子小姐系专攻爱新觉罗皇族课题的东京大学博士生,目前在中国人民大学攻读博士课程。她在2000年采访肃亲王第二十一王子宪东时,收集到宪东本人的四根发丝,据此可以提取与川岛芳子一致的DNA原素,用于比对鉴定。同时还希望找到与川岛芳子同父同母的胞妹金默玉(健在)的血样,同样也可做为科学鉴定的原素。
为了提取川岛芳子的指纹或DNA等相关信息,2月11日,王庆祥携带“方老太太”的若干遗物,往访日本朝日电视台鉴定室。其中两幅画作在第二天鉴定时,引起朝日电视台特邀专家的关注。根据运用光线鉴定方式发现两处异点:其一,对“方老太太”所绘“八女浴嬉图”画装裱之下轴为中空;怀疑中空处或藏有物品。经我方同意,在下方左侧开一小口,发现有纸状物,尚未探察是否有字迹、毛发、指纹一类物品。若将其全部开启,则会导致损伤原件,难以作出决定。拟先用微型摄像头,深入木轴,拍摄木轴内部情况。其二,又发现“方老太太”给于景泰之母所绘祝寿画即带仙鹤图案的黑色漆画背面的夹层为贴纸,需要将夹层揭开,看其中是否有“方姥”的指纹或DNA等相关信息。
课题组认为,只要不伤及“八女浴嬉图”上部画面,可以全面打开下轴,或可有新发现,朝日电视台也同意使用先进设备,更加缜密地鉴定带仙鹤图案的黑色漆画,希望能鉴定出结果。
“方老太太”与川岛芳子之指纹鉴定川岛芳子的指纹已有线索,也是阿部由美子小姐从某收藏者手中得到的,而此人则是从川岛浪速家拿到的。其内容是1922年肃亲王去世时,王府众兄妹因第二王子宪德花费肃亲王为复辟事业积存的大量钱财而签名画押极为愤怒,其中也有显的签名和手印,完全可以作为比对原素而做此项指纹鉴定。
开始时试图从川岛芳子的遗物中提取指纹。但据朝日电视台编导后藤华告知,从望远镜等物品上提取指纹已无希望,只能再请专家努力从课题组带来的“方老太太”阅读过的五本书上查验一试。张钰说,“方姥”读书很规矩,又常在夜间,没有用手指沾唾沫的习惯。因为掺杂别人指纹,又年深日久,情况也较复杂,因此找到指纹的希望不大,但大家还是希望能找到状态较好的川岛芳子指纹。
在日本的指纹鉴定后藤华认为科学方面的鉴定,如DNA、指纹等,目前还因为原素不完整而无结果,尚不能说是或不是,一切都有待等科学鉴定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方老太太”与川岛芳子之笔迹鉴定李刚提出课题组对笔迹鉴定的意见,“姥留念”不可能是段连祥所写,因为还有两幅画,一为素描,一为版画,如果是段连祥所写,为什么只在一幅上题写,而其他两幅未写?至于笔迹为“钢性”、非“软性”,我们与日本专家在思维方式上不同。“姥”、“留”、“念”三字,各有说法,而“念”字,下部为“钢性”,不能就认定出自男人之手,我们同意把笔迹区分为“钢性”与“柔性”,却不赞成区分为“男性”和“女性”。“钢性”不一定都是男人所写,何况从整体上看川岛芳子均为“钢性”字迹。使用软笔,就会柔一些,而用钢笔就会硬一些,这也是很自然的。我们认为,对笔迹之鉴定应依据笔划是否相近、相似,如“念”字,上部“人”字左右之笔划,与川岛芳子的笔迹极为相近、相似,只因纸面空间较小,未能全甩开而稍受限制,还是可以认定为川岛芳子的笔迹。
证明“替身”事实之影像鉴定影像鉴定主要是对川岛芳子行刑后,那张躺在门板上的照片与川岛芳子在狱中服刑时的照片做比对。鉴定方法是用电脑将川岛芳子行刑后的照片“立体”化,再做骨骼鉴定。因为骨骼不能变,但也只能证明川岛芳子是否已经死亡,或这是否为“替身”。朝日电视台编导后藤华说,花费百万日元而完成的这一项鉴定已有结果,行刑后躺在门板上的女尸不是川岛芳子之机率为99%。
据后藤华所说,日本专家认为那种用肉眼观察的方式进行影像鉴定是不符合科学要求的,不能有丝毫不确定性。方老太太的唯一图像既是画像,就不可依据其做影像鉴定。虽然逯兴凯和陈良能够认定画像与方老太太“完全一样”亦不可以作为依据。日方对鉴定认并按严格科学方法操作,进行完全符合科学的鉴定,这是令人钦佩的,但也希望能对我方所做的影像鉴定给予尊重。笔者以为,只要日方鉴定部门能对依据“皈依证”照片所绘画像拍摄方老太太照片与川岛芳子是否为同一人给出一个说法即可。至于方老太太的照片是否为画像,是否与本人真貌相符,可从另辟途径确定并依法进行推论。
此外,还拟做其他内容关联鉴定,也就是对一些现有物件能反映出来的内容,与历史上川岛芳子表现出来的喜好、遗风等情景,做出是否存在或递进、或同一的关联鉴定。目前这些鉴定仍在进行之中。
和日本专家在朝日电视台的交流互动2009年3月1日,“川岛芳子生死考证”课题组抵达东京,3月2日上午10时,在日本东京朝日电视台会议厅-日方提供的专家交流平台上,课题组成员与日本专家坐在一起,就“方老太太”与川岛芳子是否为同一人这一主题,从人证、物证等多角度进行了交流与探讨。讨论会由朝日电视台编导后藤华主持,出席者以历史学者居多,其中日方有五六人,我方八九人共为十余人,另有朝日电视台的拍摄人员。专题学术讨论开始后,我们特别展示了带到日本的密码箱、“方老太太”遗画、遗物,以及方老太太遗赠李香兰的唱片、唱机等实物证据。
李刚首先介绍课题缘起、进展的来龙去脉和调研最新成果的价值,他侧重谈到考证川岛芳子生死之谜的全过程,又给大家展示了张钰写给小方八郎而被退回的信函原件,说明张钰要完成遗愿的心情是真实的。然后野崎讲话,重点谈他参与考证的若干思考。他认为川岛芳子能逃脱死刑,可能与苏俄和****的共同活动有关。
继而,张钰母女作为当事人与人证,讲述与其亲人一起生活的感受。张钰讲说,‘方姥’的脾气不好,时阴时晴。她教我日本歌曲、跳日本舞蹈,给我讲民间故事,讲述历史、文化、佛教等。‘方姥’平时爱读书,很严厉,如我不听话,她就动手打。还教我写诗,特别对苏州寒山寺的钟声很有兴趣。‘方姥’哄我睡觉时,唱《君之代》。当年院中有树,树上有竿,她一边悠着我一边教我唱,直到日本记者采访我,我才知道这是日本国歌。‘方姥’教唱的蒙古歌,只能唱出几句。
后藤华代表朝日电视台介绍了他们展开科学鉴定的最新发现。
然后日本专家开始提问、质疑或说明,进入了实质性讨论阶段。
出席会议的日本早稻田大学刘杰教授问:川岛芳子在新中国是怎样生活的,”文化大革命“时为什么没有被抓?为什么能在中国的南方和北方自由来往?
王庆祥在日本东京专家交流会上溥仪研究专家王庆祥回答说:“我们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新中国高层或公安部门曾‘保护川岛芳子’,应该是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历史上对她有评价与定位,国民党司法部门判处其死刑并已‘执行’。我们目前只看到她又生活了30年的证据。并未得到涉及政治定位的新证据,如涉及奉系军阀、‘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上海事件和‘七-七’事变等史实,因此,不能随意改变其历史上的政治定位。”王庆祥认为,川岛芳子能逃脱死刑,是国民党因内部矛盾而要利用川岛芳子,没想到这以后很快就碰上政权更迭。新中国建立后,她生活在很偏僻的新立城,不露面,本人没有新活动,不危害社会,无矛盾,隐藏巧妙而成功。从法律上讲是“民不举,官不究”,这使她得以清淡余生,平安谢世。至于每年她夏在长春般若寺,冬往浙江国清寺,有证据能够证明她与当年的般若寺主持澍培法师是老相识,佛门“皈依证”也确实有助于她南来北往。
李刚又从法律角度谈及:“既然对川岛芳子已经执行死刑,司法解决即告终结,国民党的司法法规,在新社会并无继承性。周总理谈到有传闻,但传闻构不成案件,作为学术研究也尚未发现高层或公安部门暗中保护川岛芳子的任何证据。”
何景方进一步指出,澍培法师是长春般若寺1932年建成后第一任主持,其时川岛芳子是“安****司令”,也正“当红”,他们都属于伪满上层人物,应该是有交往的。解放后澍培仍属于德高望众的高僧,1986年圆寂,而五六十年代两人互赠书画、照片也留有充分的证据。澍培是蒙古族人,川岛芳子也是蒙古族儿媳妇,澍培赠给老方太太书画“蒙古姑娘”,应该不是偶然的。这位倓虚和尚的高徒澍培,与日本佛教都属于天台宗宗派,这当然也存在一种内在性的关联。
刘杰教授又特别向段续擎提出一个问题:方姨每年去国清寺,谁提供费用?其生活来源在哪里?段续擎回答说:“方姨自己有些钱,50年代我患败血症,汗毛孔都出血。方姨为我治病花了不少钱。后来就没钱了,1958年至1965年则由于景泰供养。从1965年至1978年这13年里,我们供养她。我每月给她20元,父亲每月给她10元。我父亲是铁路员工,坐火车不花钱,经常去看她。去浙江国清寺的路费也是我帮助筹划的。”
日本早稻田大学山本武利教授又谈到一个情况,据小方八郎本人讲,1947年他获释后,有位名叫西岗太元的日本人自称“代表****”找过他,问能不能把狱中的川岛芳子交给****?李刚回答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了解****的情报工作,我父亲就是特工,精通日语,曾与时任日本共产党主席的野坂参三有交往。作为特工,这种相互渗透的情况很正常,但要找到证据需要进一步深入考察。小方八郎一直给川岛芳子当秘书,审判小方的资料仍存在。当年东北抗联为了生存,使用各种手段,包括接触周保中等,都是可能的,也可以交换资料。”
山本武利教授又谈及新的情况:“我13年前曾在美国档案馆看到有关档案,档案里有一件小方八郎的证言,说他在狱中时有个日本僧人告知他,如果你向共产党投降,共产党就会保护你,当时未加注意。1949年1月至6月的相关档案仍存于华盛顿国立资料馆,当时小方八郎两次向美军司令要求释放川岛芳子。”接着,山本武利教授又提出一个问题:中国的佛教界会不会保护川岛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