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瑞想了想,含糊其辞地说:“我是奉了家师之命去玉清昭应宫通知他们要预防火灾的,遗憾的是,我去到的时候,已经着火了。”
“为何你师父会知道玉清昭应宫会着火?”
“欸,我师父是相士。”
“嗯,但是这和你师父知道玉清昭应宫会着火有何关系?”
“你……”白君瑞本来想说“你真笨”,但是觉得这样说不妥,转而说道:“你应该会想到,既然我师父是相士,那么他就会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哦!我明白了。”王守规挠着头。
“还有疑问吗?”
“无了。”王守规想了想,说,“那我先出去啦。”
“等等,我还有事请教。”
“何事?”
“请问现是大宋何年何月?”
“天圣七年六月。”王守规答完后疑问道:“你为何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自小跟着师父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四面环海,对于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如果这次不是奉了家师之命,我也不可能来到这里。我也不会碰到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的身世很可怜的。我以前……哎……”白君瑞说的时候,神情装得很忧伤。
王守规见到白君瑞没有说下去,他也不多问,只是向白君瑞投去安慰的眼神。
白君瑞还想继续问问题,可是王守规说他必须要离开了。
王守规的后脚迈出门口,随即门外的人就把门口的门关上锁住。
白君瑞回到榻上,躺下。脑海中想着和王守规的一些对话。
天色已经黑暗,白君瑞所在的房间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一丝光线是在门缝那里。
躺在榻上的白君瑞在想王守规这么主动的和他说话,会不会是想从中套出一些事情,但是看他又不像。他以前看的影视和小说里面所说的太监都是很奸诈的。想到这里,白君瑞忽然很想拉尿。
他起来,摸索着走到门口拍门,并大声叫:“开门呀,我要拉尿。”
门外的人没有反应。
白君瑞继续叫道:“我要拉尿,我要屙尿,我要小便。”
一连叫了几个拉尿的名称,门外的人才有反应,只是叫他不要吵,门依然锁着。
“我要小解。”白君瑞怕他们听不明白,又叫了一个名称。
门还是没有打开,白君瑞刚想继续拍门,门外传来:“阁下稍等。”
白君瑞停下扬起的手,站在门后,等着。
白君瑞的尿越来越急了,快要憋不住了,就在他准备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拉尿的时候,门口的门打开了。
门口进来一个侍从,看起来是个太监,他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一个木桶。他把木桶放到房间里面左边的一个角落处,然后指着木桶对白君瑞说:“小解,在这里。”
这个太监说完,接着便提着灯笼出去,随手把门关上锁住。
白君瑞拉完尿后,觉得浑身无比舒畅。他仿佛明白,原来幸福是很容易就可以拥有的,每次拉完憋得很急的尿后,他就觉得很幸福。这种幸福在他心中是一闪而过,当他想到此时此景,他幸福不起来。
白君瑞又躺回到榻上,脑海想着刚才想的。
“现在是天圣七年……北宋天圣?咦……不就是北宋宋仁宗的时代吗?”白君瑞的脑海中想到了这些。
“玉清昭应宫?大火?”想到这里,白君瑞双手一拍,突然坐起来,兴奋地自言自语:“我想起来啦,原来是历史上著名的天圣大火,记得在我看过的历史书上有过这样的介绍:天圣七年(公元1029)六月,京都开封天降雷雨,电光乱掣,宋真宗举国家之力修建的规模空前的玉清昭应宫内,竟射入一大火团,四处爆裂,霎时间烈焰腾飞,穿透屋顶,大火烈烈轰轰的烧了一夜,竟将三千六百一十间房屋的一座琳宫玉宇,变成了一片瓦砾荒场,只剩得长生、崇寿两座小殿。”
白君瑞自言自语完,又躺了下来,暗暗笑了一下,想“呵呵,原来这团天外之火是和自己有关的。”他转而又想“不过这火虽然是天外来的,但是玉清宫的管理者肯定是要找个替罪羔羊的,不然他们无法交差。难道我就是他们的替罪羔羊。噢no……”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行。该怎么办呢?从这里逃出去?不行,我现在是人生地不熟的,何况外面还有人把守。该怎么办呢?”白君瑞躺在榻上,脑子一片混乱。
“我要静下来,好好想想。”白君瑞又坐了起来,他想要脑子清醒。
“哈哈。”白君瑞忽然自己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他看过的资料中所说的,关于这件事的处理,到最后会有人承担责任的。
白君瑞变得安心了,他再次躺下来,想着关于这个朝代的一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正在和周公玩游戏的白君瑞被一阵开门锁的声音和开门的声音吵醒,他睁开双眼,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的门打开,门外进来一道微亮的光线。
门口处,有两个人快步走进来。
他们身穿皂青色长袍,头戴粗黑色无脚幞头,右手拿着一支木棒。
两人来到榻边,其中一个叫道:“快起来,跟我们走!”
“什么?”睡眼惺忪的白君瑞坐起来。
“跟我们走。”那人又叫一声。
“跟你们走?跟你们去何处?”
“跟我们去开封府。”
“开封府?”白君瑞站起来,有点惊讶道。
“嗯。我们奉了王大人之命,来带你去开封府。”
“王大人?难道是那个王丞相?他们要我去开封府干什么?难道是要审判我?这两人是开封府的衙役?”白君瑞心想。
“快走。别磨蹭。”那人见白君瑞站在那里不动,提高声音叫道。
白君瑞在犹豫着。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那个衙役,把右手的木棒换到左手拿着,冷冷地说:“再不跟我们走,那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了。”
这个衙役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右手五指变成爪子的形状,急速抓向白君瑞的右肩。
白君瑞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发难,他慌忙向左一倾,刚好避开这一抓。可是,就在他避开这一抓的同一时间,他发现有五指正伸向他的左肩。当白君瑞想避开抓向左肩的五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刚才首先说话的那个衙役的右手五指已经用力抓住白君瑞的左肩,白君瑞觉得左肩一阵痛楚。他连忙叫道:“放手,我跟你们走。”
那个差役放开手,冷冷道:“走。”
“走就走。凶什么凶啊?”白君瑞愤愤一句,然后向门口走去。
两个衙役紧跟后面。
白君瑞走到门口,他发现此时已天亮,太阳正从东方升起。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感到莫名的舒畅。
双脚刚跨出门口,门外就有另外两个衙役迎了上来,他们走到白君瑞的前面带路。
四个衙役,两前两后。
白君瑞跨出了这个门口,同时也跨出了他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