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好久不见,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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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都说冰是睡着的水,你便是我心中的火(2)

我心里发冷,如果说梁景生只是和秦子阳认识也就罢了,为什么和萧洛他们几个似乎也很熟,完全不像是点头之交。

疑惑在心里放再久也只能是疑惑,不如亲自去弄明白,只是我刚刚下的决心又开始动摇。

梁景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最后点了点头。

“既然小锦都这么说了,就过去坐坐,也挺长时间没见他们几个了。”他说,声音依旧温和。随即穿过舞池向着里面的包间走去。

每次和这伙人在一起都会让我吃惊,这次也不例外,来过这家夜店几次了,还从来不知道这里有这么豪华的单包。

刚开了门就看到秦子阳坐在左边,手中搂着一个美女,丰胸肥臀,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我自动地坐在了另一边,离他最远的地方,梁景生坐在了我左边,阻断了秦子阳那火辣辣的注视。

饶起云他们几个都认识我,上次我是跟着秦子阳来的,作为他的女伴,这次我是跟着梁景生来的,作为他的女朋友,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然而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心照不宣,这个词也许不够恰当,确切地说,他们压根就不当一回事,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而萧洛身边的女人也不是上次那个清清纯纯却极为漂亮的女孩,而是一个顺直长发穿着白色短身裙的日本留学生,他似乎偏好学生。

“阿生你也忒不够义气了,回来了竟然先找女人而不是哥们,要不是子阳说了我们都不知道。”说话的是上次一个劲儿地让我脱衣服的那个长相秀气的男人。

梁景生只是笑,也不解释。

“来,喝酒喝酒。咱们哥几个好几年都没凑全了,今儿真是不容易啊,怎么也得喝个不醉不归。”

梁景生摆摆手,“最近胃不好,医生不让喝太多。”

说到胃我突然想到了秦子阳,上次在香港时他疼得都要晕过去了,这次却依然端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了下去。那酒是烈酒,他们似乎从来都只喝烈酒。

“子阳,你也少喝点,从刚刚来这就不停地喝。”

“我没事。”

“你那胃……”饶起云刚要说,就被秦子阳一个眼神刹住,他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一直到最后我也没听出个端倪,他们只是聊着以前那些事儿,偶尔说说女人,再就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其中属秦子阳喝得最多,我原本指望他们看到我跟着梁景生时露出的诧异没有,责难也没有,那么相对的我想知道的事情更是没有。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出去买。”梁景生就是细心,到这时候还想着我是直奔这儿来的,没吃晚饭。

“我不饿,一会散场了咱俩去吃宵夜吧。”

“好。”他笑着拂开我眼前一缕掉下来的头发,突然,一个酒杯横在了我面前。

“我敬你一杯,上次香港出差多亏了你……”“香港”两个字秦子阳咬得很重,我想到了那个缠绵的吻,还有他抱住我时上下滑动的手,以及那手上源源不断的热力,让我顿时觉得羞愧不已。

“秦少知道的,我对酒精一向过敏。”

他伸到一半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一双眼冒着火一样地看着我。

“呵呵,小锦她不能喝酒,这杯我代她喝了吧。”

“你刚不是还说不能喝的吗?吆,真是出息了啊阿生,出去几年这英雄胆色长了不少,学会要美人不要命了。”一旁有人起着哄。

梁景生不语,仍是笑。他似乎特别爱笑,走到哪儿脸上都挂着一抹无害的笑。他伸出手就要去接秦子阳手中的酒杯,秦子阳不给,捏得死紧,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气氛突然有些诡异。

最后秦子阳一笑,手一松,酒杯就那样掉在了地上,啪嚓一声,碎了,酒洒了一地儿。

整个包间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秦子阳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回去,步伐有些踉跄,可能是喝太多的原因。他一把拉过身旁的女人,就是刚进来时那个被他搂着,胸很大,屁股很大,不笑都满是风情笑起来更是妖冶的女人。他把她拉到腿上,低下头就吻,吻得很缠绵,天翻地覆的那种。

旁边饶起云他们起着哄,也拉了女伴过来亲热,刚刚那一刹那的尴尬一下子就被抹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就连梁景生也只是笑笑,重新坐了回去,问我一会想去哪里吃宵夜。

我摇摇头,说再想想。

后来大家醉得厉害就散了伙,尤其是秦子阳,似乎连站都站不起来,我们走时他正趴在那个女人的胸脯上,喘着气。

我直接回了家,说有些累,梁景生说饿着对胃不好,就在楼下的面店要了碗面。

吃到一半时,电话响了,我看了眼,是秦子阳的,心里一跳就给按了,抬头看到梁景生,他正把手伸向我的脸蹭掉上面的香菜叶,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去趟洗手间。”

“去吧,我等你。”

到了洗手间,我握着手机,盖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时那熟悉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苏念锦,我在酒吧等你,一直等。”说完就给挂了。

我走出去时,神情有些恍惚,梁景生问我怎么了,我说累了,想回去睡觉。

他拿起外套看着我上了楼,我在楼上窗口看着他的车开走,又望了一会,也不知在望什么,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苏念锦,我在酒吧等你,一直等。”

望着望着,秦子阳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就和那次在香港他替我连喝了几瓶伏特加回去时我问他怎么样,他说没事时一样,一样的低沉,一样的嘶哑,像是被烧干了一样。

想到这儿,我突然就待不住了,拿起外套和手机蹬蹬蹬地下了楼……

当我赶到那儿的时候,秦子阳已经醉死在沙发上,那个妖冶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脸,“喂,秦子阳,醒醒。”

他不动,似是丧失了知觉。我有些气恼,拼命搬动他的身子,但这时候就能感觉到男女的不同,他就像是一头大象,任我怎么搬也搬不起来,倒是把自己累得呼呼直喘。突然,有什么拉了我一把,害得我一下子就栽了下去,身子贴上了他的胸膛,我刚要挣扎,就被他死死地按住,抬起头恰好撞进那双眼中,那哪里是喝醉了酒的人该有的眼睛,分明如同天上的皎月,目光幽深清明。

“你没醉?”我问他,反抗的力量更大了。

“你希望我喝醉?”他不答反问,浓烈的酒气随之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既然没醉,那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我挣扎。

他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用手把我的头往下按,直到和他鼻息相贴,感觉到他像一只猎犬一样嗅着我的脸、我的嘴、我的鼻子、我的脖颈,不只如此,还有濡湿的东西带着炙热感撩拨着我的肌肤,那是秦子阳的舌尖,每过一处都撩起一把火,烧得我全身滚烫,下体似有熊熊烈火往上燎,眼看就要把一切理智焚烧殆尽。

“苏念锦,你真香……”秦子阳似是醉了般轻轻呢喃。

这一声把我拉了回来,神志清明了一些,我忙大声喊,“秦子阳,你放开我!”他却全然不顾,一下子咬住我的耳朵,含住我的耳垂,轻轻舔舐,下体紧紧地贴着我,我整个人就懵了,那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倒真像是喝醉了酒。

好半晌我才缓过神来,用力往上一顶,男人的眉头死死地皱起,手上的力道终于松了开来。趁着这个空当我拼了命地往外跑,但没跑几步就被秦子阳追了上来,一把推倒在墙角,狠狠地顶着我,把我围困在墙壁与他的手臂之间。

“苏念锦,这是第二次。”他低着头,脸色不大好,不知是因为我刚刚那用力的一顶,还是因为他喝了酒,总之话语中透着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秦子阳,你够了没!我不是你的玩偶,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我从来就没玩弄你,至少现在。”他神态自然,甚至带着一股严肃,显得那般义正词严。

“从来?呵呵,秦少,那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找我干吗?你打算让我干吗?”我问他,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我不想让你干什么,苏念锦,我不过就是想让你爱上我,就这么简单。”秦子阳抿着一张嘴,说话的时候眼中放着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气息,格外的摄人心魄。

“让我爱上你?然后呢?像是扔一块抹布那样把我扔了,或许连那都不如。”

“你太悲观了。”他说,眉梢带着一抹凝重,声音喑哑,带着蛊惑的力量,仿佛真是我把一切想得太过复杂了。

“悲观?不然怎样,秦少,秦总,秦子阳,不然能怎样,你告诉我。"

“你想要什么?”蹙着眉,他想了一会儿,问道。

“名牌手表。”

“好,我买给你。”

“豪华轿车。”

“我给你。”

“房子。”

“只要你喜欢。”

“没有上限的钻石卡。”

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却仍是点头。

“那么,”我顿了下,看着他的眼,直直地望进他的灵魂中去,“婚姻呢?你能给我一辈子吗?你能和我结婚吗?秦子阳,你能吗?”

我看着他半晌不语,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的,笑得眼眶中不知怎么就有了雾气。

“秦子阳,毛主席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耍流氓我不管,就是别耍到我身上来。”说完,我隔开他的双臂就要走,却被他重新拉了回来,双手被扳起,死死地贴着墙壁扣在头顶上。

“那都是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试试怎么知道。”

“抱歉,我对你没有信心,对我自己更没有信心,您还是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够了。”他突然打断我的话,一下吻住我,深深地,像是要把我淹没,手也用力地搂着我,硌得我肋骨都跟着疼。

“苏念锦,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样着迷。”他气息紊乱,因为刚刚那个吻,带着激情,带着情欲,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我没有说话,突然觉得很难过,他说的是着迷,着迷呵,所有的迷恋不过是一阵子的事。跟了他,在物质上自然不会亏待我,有豪宅住着,奔驰开着,到哪都因为秦子阳的庇护而生出光来,但一旦迷恋没了,那些光环也就消失了,到时候呢,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秦子阳,你真自私。”我咬着嘴唇,想要把它咬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痛,痛了也就能保持清醒,心底另一股念头就会消下去。

我甩开他的手就要走,他却说什么也不让,狠狠地抓着我的手腕,我想那上面一定留了一条血痕。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要接,他不让,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我突然挣开他的钳制,一把按了接听键。

“睡了吗?”里面传来梁景生好听的声音。

“没……”

“晚上睡之前喝一杯牛奶,对睡眠有帮助。”梁景生温柔地嘱咐道。

“嗯。”我话没说完,秦子阳一把抢过我的电话就扔在了地上,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里面传来梁景生急切的声音。

“秦子阳,你别太过分了。”我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他有哪点比我好,你就这么待见他?”

“他哪点都比你好。”

“呵呵……”秦子阳突然笑了,笑得很诡异,让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此刻很生气,生气得需要紧紧地握住双拳才能压抑住这股子气愤。

“好,苏念锦,我不拦你,希望你和你的良人能够百年好合。”说完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我虚脱了一般地蹲在地上,捡起电话,却发现通话并没有断,里面还断断续续地有着声响,我不禁把电话贴向耳边喂了一声。

“念锦?”他问。

“嗯,是我。”

“刚……”他刚问了一个字,却又住了话头,没有说完,顿了一下才道:“明天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

“一个会让你惊喜的地方。”

“好,我很期待呢。”我故作轻松地说。

“早点歇息,别太累了。”

“嗯,你也是。”

对方没有说话,却也没挂,隔了几分钟,对面传来一声,“晚安。”

“嗯,晚安。”

……

直到手机中没了声音,我才缓缓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往外走去。到家时已经是半夜,但我怎么也睡不着,不知不觉间走到窗口望出去,发现月色真是皎洁,柔和的光芒从上面洒了下来,缓缓往下望,竟然看到一辆奔驰,黑色的,月光照在上面反着光,车灯灭着,就这样泊在那儿,过了大半个晚上才走。

第二天下班,梁景生过来接我,临上车前,我特意看了看这车。

“看什么呢?”见我没上车,他探出头问道。

“在打量你这车。”说话的工夫我已经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打量得怎么样?”他笑着问,脚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真牛。”我耸肩,“有钱人啊,梁景生,你真是有钱人啊。”

“有钱不好吗?”

“当然好啊,将来要是嫁给你,我就不愁吃不愁穿,天天在家当少奶奶就好。”

“你啊。”他笑着揉了揉我的头。

“对了阿生,那个……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时是在家吗?”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正在被窝里趴着呢。”他说,没有片刻犹疑。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欣赏起外面的风景来。

直到他说了一声到了,我才转过脸看向前面,是一座庄园,上面写着“梦园”两个大字。

下了车走进里面时我忍不住啧啧惊叹,“想不到T市还有这样一个地儿,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真是太梦幻了!”

梁景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神情专注,傍晚的霞光照在他身上,金灿灿的,似乎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显得格外的亲切美好。

“走,往里面去看看。”

“嗯。”我点头,欢喜地跟着他。

假山、喷泉、玫瑰园、秋千……每一处地方都好似在梦幻中,真应了这个园子的名字——梦园,如梦一般的园子。

“这里真像《一帘幽梦》里费云帆在法国给紫菱弄的那套庄园,原来还真有这样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还有这里怎么这么静,这样大的一个园子不可能是私人的吧?”

“不能说是私人的,应该说是几个人共同投资的,我只是占了其中一份而已。”

“你也有份?”我有些惊讶。

“嗯,不过只是一小份。”他淡然地说。

“一小份那也得是天文数字。”

说完我又四处逛了逛,突然看到远处草绳绑着的秋千,立刻像个野孩子一样奔了过去。

“阿生,你来推我,越高越好。”

好半晌过去了仍没等到回音,我转过身,却看见那样一张脸,依旧儒雅俊秀,但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地绷在一起,总是微微扬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眼神飘渺地望着远处,似在回忆什么,显得很孤寂落寞,还有着淡淡的哀伤。

“景生……”我轻声唤他,唤了几次他才缓过神来,冲我抱歉地一笑,“对不起小锦,我突然想起来我晚上还有个饭局,咱们先回去吧。”

“没事,公事要紧。”我笑呵呵地道,但心里有些诧异,梁景生这样优秀的人什么时候学会找这样蹩脚的理由作为借口了?

那天梁景生走得很急,样子看起来也很怪,说不好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有人突然打折了他的骨头,还是脊梁骨,弄得他张皇失措急急而逃,可是仔细回想却又想不出我到底说了什么,无非就是一句:阿生,你来推我,越高越好。

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瞬息之间就被掩埋,他还是那个梁景生,宠溺我,喜欢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孩子揉一揉,什么事情都替我安排得周到,一切都显得那般有条不紊。

“我说姐妹儿,咋样啊,那谁床上功夫如何?”程珊这家伙最近不知怎么了,一张口就是这种带有颜色的东西,我把它归罪于展子奇,看来他俩的鱼水之欢享受得很High。

“去去去,什么怎么样,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连连挥手,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

“啧啧,别矫情嘛,说说,分享下。看那家伙长得斯斯文文的,我觉得不会比秦少强。”

“边去,思想不纯洁的女人,别和我说这事,你姐姐我纯洁得就像一只大白兔。”

“不会吧,梁景生到现在还没和你那个啊。”说着,她用怪异的眼神上上下下把我扫射了个遍。

“完了,他不是那个不行就是对你没感觉。”她一副替我悲哀的样子。

“你知道啥,人家那是珍惜我,婚前不发生性关系。”

“鬼扯,这都什么年代了,有几个交往到了这份上男的还能挺住的!他要不是圣人就真是对你没兴趣,我就不信你俩这热恋当中,天天泡一起,他对你没什么想法。”

我把给她轰了出去,说她这是满脑子黄色思想,得去好好洗涤洗涤,可是当自己静下来时,心里又不一样了,我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他要是对我有要求我应该会答应吧?

不知为什么,我用的是“应该”“吧”这样的不确定词语,甚至心里还有挣扎、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