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不好,我不应该有犹疑,就是只晃过这种念头都不好,于是下班后我特意绕到大商场名牌专柜买了一件性感睡衣,豹纹的,穿上之后对着镜子自己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连我苏念锦穿上这豹纹睡衣都显得风情无限,颇有些性感的味道。
“景生,帮我把那个水杯递过来一下。”说着,我有意无意地低下胸,露出靠这个姿势强硬挤出来的深邃乳沟。他的目光顿了一秒,就若无其事地将杯子递给了我,还嘱咐我水有点热,过阵子再喝。
我有些气恼,却并不放弃,仍旧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晃,一直晃到梁景生把放在电视新闻上的目光移向我。
“小锦,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他问,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到我身上。
“梁景生,咱们现在是在热恋当中吧?”
他点头。
“以结婚为前提的?”
他顿了一下,却仍是点头。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感觉都还不错?”我继续问。
他今天过来时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没有镜片的那种,我想是为了遮住他锐利的目光。
他推了推眼镜,“相处得很融洽。”
“那为什么你不想要我,甚至连一次那样的冲动都没有?”我道,不给自己留后路。
他愣了一下,眼睛暗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缓步走到我面前,低声道:“你很在意?”
我发现他这样看我时,我竟然无法直视,只好侧过头,呵呵地笑了下,“没有的事儿,我就闹着玩的,你看你的新闻吧,我去洗碗。”
话还没落,梁景生一下把我抱了起来,直奔卧室而去……
“啊——”因为太过突然,我本能地叫了一下,稳住身子缓过神时已经被男人整个压在了大床上,他的脸就在我的上方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我要吻了。”话落,他撤开一只手拿掉眼镜放向一旁,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我下意识地把双手放在胸前抵住,和他隔开点距离,我俩却依然离得很近,腿压着腿,下体抵着下体,腹部因为两个身体相贴的热力像是着了火。
他开始吻我,浅浅的,不像秦子阳那样凶猛、激烈,像是水,轻轻柔柔,和风细雨。他的嘴唇很软,带着凉意轻轻地刮过我的脸颊、我的眼睑,然后落到我的唇上,一切都有条不紊,由缓到急,由浅入深。但我却觉得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不过身体已经自己开始抵抗,比我的主观意识更快一步做出了防备,放在胸口始终没有撤开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使力地往外推他。
梁景生顿了一下,眼神却是更加晦暗难辨,但他并没有强求,而是撑起身子,看着我。
“小锦,我要开始了……”
那天我们到底没有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因为我的全身都在颤抖,都在强烈地排斥和抗拒。后来,他看着我说:“小锦,你的身体不肯接受我,你的心还没在我这,不过不要紧,总有一天会的。”
然后他对我更好,好到让所有人都嫉妒,好到我觉得庆幸,庆幸在心中那朵罂粟开放之前遇见了他。
那天是梁景生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于是假意告诉他今天老同学聚会,必须参加。他仍是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发,说他有业务要谈,估计会回来得晚些,不过让我完事还是给他打电话,他开车去接我。我笑着说好。
下了班,我直奔蛋糕店挑了一个水果蛋糕,买了蜡烛,用几个月攒下来的钱给他买了一条CK的皮带和一套高档西装,又炒了几个他最爱吃的菜,放到卧室里——我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说是在卧室里吃饭、吹蜡烛有着别样的情调,因为够小,够温馨。
一切弄得差不多时,我静静地在屋子里等着。没过多久,门开了,我笑了笑,站了起来,准备在一瞬间给他个惊喜,但熟悉的声音却让我住了脚步。
“阿生,你对苏念锦是认真的?”秦子阳声音仍旧低沉,说话依然是不咸不淡。
“你说呢?”
“那件事你还恨着?”我似乎能想象出他蹙眉的样子
“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对她好是为了向我报复?”
梁景生突然笑了,不似他以往的温柔如水,那笑带着讽刺,带着尖锐,像是一把刀,扎入人的心中。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不管你怎样想那件事,我问心无愧,关于那一切只能说我很抱歉,但苏念锦……”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势在必得。”
“秦子阳,你越是对她有兴趣我越是要抢夺。这些年了,你拥有一样我就抢一样,我要让你尝尝这种喜欢的东西被从身边抢走的滋味。”梁景生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翩翩俊公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虽然看不见,但那话中的狠辣和怨恨却是让人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那恨是真的入了骨。
“随你便,不过我不会让你。”
“让不让不是你说了算,虽然她的心在你身上,不过我有信心。”
“然后呢?你们在一起?”
“那要看你了,看你秦少是不是还在意。”
我靠在门上,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我能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梁景生他对我好是为了报复秦子阳,他笑着揉我发时的样子,他看到我疼皱着眉的表情,他每天宠溺关切的话语原来都是骗我的,通通都是骗我的。
接着是秦子阳的那张脸,他说,苏念锦,梁景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当时是怎样回答的?我闭上眼用力地想,想到了我那倔强的表情,我说我会幸福,我会和他结婚,然后为他生个孩子,我们会很开心地在一起。
现在好了,他一定是嗤笑的,一定是鄙夷的。
一阵风吹来,卧室里的窗帘上下飘动着,幽幽的月光照了进来,照在那渐渐凉了的菜上,我走过去,静静地点燃烛火,每一根都点得格外认真,然后拿起手机,轻轻按下键。
“聚会散了?”梁景生温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旧如水似锦。
“嗯。”
“在哪呢?我去接你。”他轻快地道。
“你现在往前走,拉开卧室的门……”
梁景生的语气立刻一变,呼吸有些急促,我听到他迅速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但到了门口却突然又停住了。
半晌,门被拉开,他的双眼中蕴藏着极为复杂的光芒。
“小锦,你怎么会在这?”他问,声音异常的沙哑。
“梁景生,祝你生日快乐。”我端着插满蜡烛的蛋糕走向他,笑着递给他,表情没有一丝破绽,然后我看到他痴痴地接过蛋糕,整个人似还没反应过来,他想伸手过来拉我,却被我躲过了,我径直走向秦子阳,抬起头,看着他,一把拉下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秦子阳先是一僵,然后迅速地反客为主,揽住我的腰,与我抵死纠缠着。
我什么也没说,被秦子阳牵着走了出去,我想这样很好,再狠的话都没有行动来得激烈。到了楼下,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了满头是汗的梁景生,想必他是从楼梯飞速奔下来的。他定定地看着我,颤抖地想要拉我的手,却被秦子阳一下子给隔了开来。
“小锦,我……”
我伸出右手挡在他的面前。
“别说了,梁景生,咱们好聚好散吧。”我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我的心很痛,但更多的是羞耻,一种被人玩弄的羞耻。
我这样的眼神似乎真的冻住了他,只见梁景生像一座冰雕一样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却是紧紧地握着双拳。
秦子阳眯了眯眼,没说什么,大手紧紧地包裹住我的,带我走出了那里——曾经以为会幸福的地方。
“想去哪?”
“你家。”我说。
他挑了一下眉,“上车吧。”
一路沉默,到了那套豪华公寓,我下了车,随着他走了进去,洗了个澡,静静地坐在床上。
他手中拿着一瓶有些年代的红酒问我,“来一杯?”
“给我吧。”我一把接了过来,像是灌水一样地一口猛灌了进去。
酒到了胃里只觉得暖,并不烫,倒是秦子阳俯下来的身子和那吞吐的气息真真地烫了我一把。
“你准备好了?”虽然是问句,但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他用大手扣住我的颈项,对上我的眼,然后开始吻我。
我再次感觉到了身心的震颤,那是梁景生吻我时所没有的。
先是细细的、辗转的吻,然后是猛烈的、汹涌的纠缠……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两个人像是飞起来一样。一吻过后,秦子阳把脸埋在我濡湿的头发里,上面还沾着男性沐浴乳的味道。
床头的灯熄灭了,好似我心中的什么东西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然后那扇门,那扇一直被我死死抵着的门渐渐露出了一条缝儿,有光线从里面射出来,渐渐光芒大涨,终于砰的一声,那扇门开了。
面前是秦子阳的脸,在黑暗中,那朦胧的月色下,变得说不出来的暧昧,他的眼中似有一条欲望的蛇,正在吞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双手撑在我的上方,低下头,对上我的眼,“苏念锦,我说过的,你逃不掉。”
我在他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他闷哼一声,俯下身子,鼻尖对着鼻尖,问:“苏念锦,你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更加狂乱地抓着他的肩头,仰起身子,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激情中,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秦子阳,我不爱你,但,我恨你。”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又问:“你爱我吗?”
“不……爱……”我的声音越来越不坚定,慵懒,性感,甚至带着一丝渴望与莫名的软弱,这是我的声音吗?
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唇,猛然传来的疼痛让我恢复了瞬间的清明。
他却不肯罢休,越发激烈,凶猛……
一整个晚上,一切都好似沦陷在欲望的漩涡中,充斥着淫靡与无边的快感,但是当男人起身去洗澡的那一刻,我转过头,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自己终于还是像那些吸食鸦片的人,抵挡不住罂粟的味道,一步一步靠近,最后呢?
“一起洗吧?”他探出头,轻描淡写地道。
我没吱声,他静默了一会,没说什么,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水流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把身子转向一边,像是一只鸵鸟,深深地把头埋在枕头下面。
“你在干吗?你想把自己憋死?”他迅速地把我捞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亮。”甩开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我轻声道:“亮得我竟然能看到自己这副自甘堕落的身子。”说完我没去看他的表情,径直下了地,向浴室走去。
宽敞明亮的浴室,足以赶上我的家。
我把喷头拿在手上,拼命地冲向自己的身子,还有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觉得舒畅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敲了几下。
“开门。”声音低沉,喑哑。
我关了淋浴,拿过一旁的大浴巾罩在自己身上。
“你家的浴室很大。”
秦子阳被我这句话弄得一愣,不过随即耸了耸肩,“若是喜欢这里,以后这套房子就归你了。”
“不用,太大了,我住不起。”
“那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我立刻摇头,“不,我挺喜欢我自己那房子的,虽然小,但安心。”
“你这是庸人的想法,房子大了,保全设施更好,只会更安全。”
“我指的安心是这儿,”我用手比了比胸口,“而不是你说的那些。”
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不过又压了回去,犹豫了一下最后问道:“你饿了没?”
我摇摇头,“没有。”肚子却不争气地在听到“饿”字后起了条件反射,本能地响了一声。
“走吧,出去吃饭。”
“这大半夜的,哪里还有饭店。”
“你还真是保守的人。夜生活是这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吃的地方有很多,走,我带你去尝尝。”
“等我下,我得换件衣服。”
他没说话,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自然地站着。
我站着那,愣了半天,又看了看他。
“麻烦你转过去一下。”
他玩味地一笑,眉梢嘴角都向上挑着,就这样盯着我看。
看到这种笑,这副不咸不淡慵懒的样子我就觉得有股气从心底往上冒,反正都上过床了,还有什么好羞涩的,手一使劲拉开浴巾,迅速地拿起床上的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但侧面的拉锁却像是和我作对一样,硬是卡住不动。
“我来……”他走了过来,却不是用手,而是用牙咬住那锁头。
他用牙齿把我的拉链一点一点弄了上去,某种柔软的东西不时会落到我侧面的肌肤上,酥酥麻麻的,像是无数只小虫蚁在上面蠕动,然后一股脑地往心里钻,让人战栗起来。
“秦子阳,你闹够了没?”我问,猛然侧了开来。
他耸肩,一本正经地道:“拉好了。”
那天秦子阳带我过了一把夜生活,奢靡的,张扬的,甚至是晦暗的,上面带着一点点潮湿腐烂的味道,但不得不说,是吸引人的。
从那天之后我就跟了秦子阳。
程姗说,这是命,打从秦少盯上你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你准得跟了他。
我不服,说,那梁景生呢?
“梁景生那不过是一场美丽而奢华的意外,意外总归是要成为过客的。”
“如果没有他,也许我不会对平静的爱情失望,也许我就不会破釜沉舟跟了秦子阳。”我喃喃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呵呵,不会?若不是梁景生,你早就跟了。梁景生那是够优秀,也不是一般人,要真换个你说的那种平凡的男人,满身汗味,穿着普通,约个会还得想下经费问题,你能看得上?要是搁以前你行,但秦少出现后,你就不行了。”她幽幽地说,一边看看自己的手指甲,上面是新做的彩绘,展子奇拿的钱,他是宠爱程姗到了极点的。
“姐妹儿,不是我说,这买东西时都怕货多看花了眼,选人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秦子阳那派头,十几万跟打水漂似的,西装笔挺,出门司机、大奔跟着,往人群里一站,硬是把别人给压了下去,就算你不打算攀龙附凤,单就这人格魅力,你能抗拒得了?反正给我一百个定力我也定不下来。”
“那展子奇呢?”我问她。
她抬起头,眨了眨眼,没吱声。
我也没再问,吸了一口桌子上的柳橙汁。坐了一会儿,电话响了,是秦子阳的。
“在哪?”
“餐厅。”
“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行。”
“告我地址。”他说,声音沉了下来。
我也不愿意为这事跟他犯上,就直接把地址告诉了他。
“他要过来接你?”程姗问,眼中波光闪动。
“嗯,改天再聚吧。”我付了账,和程珊一起往外走。
秦子阳速度也快,没多久就过来了。我走过去,上了车,远远地看到程姗向我挥手。
“今天晚上钟少回来,大家得聚聚,我先带你去挑几件衣服。”
“我那有,你忘了上次去香港时你给我买的。”我提醒他。
“这离你那有些远。”他说,又看了看我,蹙着眉,“苏念锦,犯不着给我省钱。”
他没头没脑就是这么一句,弄得我一愣,但明显听出那口气不好,我也就没接,不过胸口有些堵得慌,越想越闷。
到了专柜前,我也没看那上面的标签,我怕看了把自己吓到,再也没了底气,索性靠着那憋在胸口的一口气走过去,指着上面那一排排名牌衣服说:“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不要,剩下的几件都给我包起来,还有这一套我特别喜欢,每种颜色的都给我来一件,记住,尺寸是165的。”店员显然被我这气势给弄傻了,愣了几秒转过头看了一眼秦子阳,见他点了头,才忙热情地赞我有眼光,就连原本在柜台算账的主管也走了过来。
“您真是有眼光啊,刚刚那款衣服是我这们这季的主打,COSMO杂志上都有特别推荐,章子怡今年参加颁奖典礼穿的就是这款衣服的设计师做的……”他笑容可掬地说了一通,简直把我夸成了眼光独到、品味一流的名媛。
胸口那些闷气也出了不少,当真拎了一大堆衣服出来时,我有些心虚,不敢去看秦子阳那张脸。
“选好了?”他问,声音不冷不热,倒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劲。
“嗯。”
他点了一下头,带着我上了车,后座椅上全是大袋小袋,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
车子转了一个弯,到了一座公寓前,是市中心的精品房,这个地段的房子都贵得吓死人,是寸金寸土的地儿。
他把车停好走了下来,站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这是哪儿?”我问。
“我家。”
“你家?”我疑惑,“你家不是上次我去的那个地方吗?”
“都是。”
我低头没说话。是啊,依照他的身价,几个房子算什么,那车也是看心情开的,有钱人果然够奢侈。
默默地跟他上了楼。进了屋,发现里面摆了很多化妆品,都是全新没开封的。
“这些你看哪样合适你就用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