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鸳鸯答应着走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凤姐,李纨才过来,不过眼睛都红红的,象是哭了的模样。两个人过来,给王夫人拜了寿。贾母问:“宝玉宝钗呢?你们怎么眼睛都红了?”李纨支吾着,倒是凤姐道:“昨晚上宝妹妹身上不舒服,也没惊动大家,今早还是不太好,疲累的很,让我在老太太,太太面前告个罪,就不过来了。宝兄弟被朋友叫出去了,走的急也没上来回,一会也就该回来了。老太太放心吧。”王夫人问:“宝丫头找大夫没有?”凤姐道:“不用的,只是有些累罢了,宝妹妹不让找。”“哦。”贾母又道:“你叫人去接迎丫头没有?”
“叫了,只是回来的婆子说,二妹妹不得闲,今天不能回来。改天再回来给老祖宗请安。”话说的没什么破绽,语音却变了,已经带着些哭音了。贾母起疑道:“凤丫头,迎丫头怎么了?病了还是怎么了,你快说呀。”凤姐颤音道:“二妹妹不得闲,改日再过来给老祖宗请安。”这个时候,李纨已经泪流满面了。凤姐虽然说的轻巧,也忍不住落泪。贾母,王夫人看着她们。
李纨实在忍不住了,哭道:“刚刚孙家的婆子来报,说迎春妹妹昨晚就过世了,宝兄弟和琏兄弟已经过孙府了。”慢慢的贾母贾母流下泪来,哭道:“我那苦命的丫头呀……”一下子倒在塌上,竟然晕了过去。大家急忙围过来连喊带叫,一会功夫,贾母醒了过来,放声哭道:“苦命的丫头呀,你才十七岁呀,就这样撇下我这个糟老婆子了……”又指站在一边的邢夫人骂道:“都是你们给选的好女婿,今天打明天骂的,你们怎么就瞎了眼睛,活生生的害死了迎丫头呀……你们一个个的,除了玩就是乐,什么时候真正顾过这个家呀……她才十七岁呀……”贾母哭,满屋子的人都哭了起来。
是呀,大家怎能不伤心,迎春是个善良老实温柔的姑娘。与人为善,与世无争,一心一意的想做个贤妻良母,没想到,成亲刚刚到一年,就走了,怎能不让人伤心。黛玉探春们更是伤心,女孩子怎么就这样命苦呢。晚上,宝玉回来了,他的眼睛已经肿的厉害。他来到了上房,看到贾母等人都在那里,就连宝钗也强打精神坐在那里。宝玉跪在贾母王夫人面前,大家又是一番痛哭。宝玉恨恨的道:“他们孙家简直不是人,是畜生。”原来丧事办的潦草不说,迎春更是没有一件象样的衣服。
没办法,贾琏派人到成衣铺买来装裹衣服,孙家的人又不让给换,直到贾琏宝玉动怒,让兴儿旺儿李贵茗烟等人过去,又把跟着的焦大喊过来,把那些人打跑,叫过来陪嫁过去的丫鬟婆子给迎春换装裹,大家才发现,迎春身上竟然都是伤,新伤压旧伤,伤痕累累,全身竟然没有一块好地方。听了丫鬟们的回报,贾琏宝玉更是愤怒,拽过来孙府的丫鬟婆子先打再问,才知道,头天晚上,孙绍祖又领了个女人回家,半夜三更,让迎春起来给做宵夜,迎春正病着,起来的迟了,那个女人撒娇弄痴的说迎春装病,摆奶奶谱,瞧不起她。孙绍祖就一把将迎春拽下床来,拳打脚踢的,足足有一个时辰,等到他打累了才歇了手,然后领着那个女人走了,两个时辰后,迎春咽了气。天亮了,他们才来报丧,又匆匆忙忙的想糊弄了事。
听了宝玉的话,大家更是伤心。屋子里又是一片哭声。看看天晚了,贾母让大伙都回去,大家都散了,黛玉湘云也默默的走了。宝钗跟到王夫人的屋子,和玉钏等人服侍王夫人躺下。王夫人看看宝钗,叹口气道:“你回去吧,让她们做就行了,你也是六个多月的身子了,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太多,你也没能好好歇着,快回去吧,早点歇着。”
“是。”宝钗答应着出去了。莺儿打着灯笼扶着宝钗回去了。进了屋子,见宝玉已经脱了靴子躺在了床上,在那里歇着。听袭人道:“二奶奶回来!”急忙坐了起来。宝钗进来,宝玉看着她,昔日丰润的宝姐姐如今清瘦了不少,也没有了以前当姑娘时的妩媚,自己不是病就是灾,即使好了也经常不理她,想起来也有些过分。这段时间府里的事情又多,也够她受的。想到此,宝玉道:“宝姐姐,你快些歇息吧,这些天也够你受的。我不打扰你了,我到袭人那里去睡。”宝钗点点头。宝玉出去了。宝钗也觉得自己累的很,就早早的躺下了。不料,到了后半夜,一阵一阵的腹痛让大家慌了神,除了没有惊动贾母,王夫人凤姐还有薛姨妈都赶了来,一直折腾到天亮,宝钗小产了,是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转眼到了新年,由于有元妃薨逝,贾府只是打开宗祠拜了祖宗,没有歌舞也没有请客,大摆宴席等事。对宝玉来说,从没有过如此冷清的年,正月十五也没有猜谜等事。贾府就这样冷冷清清的过了年。
过了元宵佳节,贾政上朝。贾府其他的子侄们虽然不能摆酒宴,不过也各找各的乐趣。贾珍贾琏等人聚在一起喝酒赌钱,王夫人,凤姐,李纨,宝钗等人也陪着贾母斗个纸牌,这时候湘云早被叔叔接回家过年了。
园子里只有黛玉和探春姐妹了,也都在贾母的屋子里取笑逗乐。贾母玩了一会纸牌,始终也没有什么大牌,也就提不起兴致,道:“探丫头,过来,陪你三个嫂子玩一会,我歇歇。”
“是!”探春应道。这个时候,尤氏进来了,笑道:“哟,好热闹,姑娘奶奶们都在这里,老祖宗,有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不喊我哟。”贾母笑道:“就是你好热闹,好了,你来了,就更热闹了。和她们一起玩吧。”
“是。”尤氏答应道。这时候探春起身:“嫂子这里来。”凤姐起身道:“三妹妹,你玩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那些管家媳妇们一会该上来回话了,我得和平儿回屋子,还有些零零碎碎没收拾呢。你好生陪着她们玩。”说着,走出了位置,尤氏坐了下来,取笑道:“怎么我来了,凤丫头就走了,唉,赢不到她的钱了。”说的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