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①。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②。北极朝廷终不改,西山寇盗莫相侵③。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④。
①客:杜甫自指。万方多难:指国家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日甚一日。
②玉垒:在今四川省茂汶羌族自治县。其东南新保关,为唐代蜀中通往吐蕃的要道。这两句说,锦江一带盎然的春色,已从天地的边际来临,古往今来,风云变幻,就象玉垒山的浮云一样。
③北极:北极星。这里比喻唐王朝。终不改:借北极星在天空固定不变来比喻唐王朝的安全巩固。广德元年(763)十月,吐蕃侵入长安,代宗逃往陕州。后来郭子仪等收复长安,唐王朝转危为安。西山寇盗:指吐蕃统治者。广德元年十二月,吐蕃攻陷松、维等州(在今四川省北部)。
④后主:刘禅。刘备死后,刘禅继位,昏庸无能,宠信宦官,朝政腐败,终于亡国。这里暗含对代宗的讥刺。还:仍。祠庙:成都锦官门外有刘备庙,西为武侯祠,东即后主庙。梁甫吟:古乐府篇名。《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这两句是以登楼所见古迹来抒写感慨。意思是说,象后主那样一个亡国之君,还有祠庙,实为可怜,自己在万方多难之时,只有登楼凭吊感叹而已。
这首诗是杜甫在代宗广德二年(764)春,从阆中回到成都时写的。当时吐蕃不断侵扰,代宗昏聩无能,宠信宦官程元振、鱼朝恩等人,朝政更加腐败,因而杜甫以登楼所见,借刘禅任用宦官黄皓导致亡国的历史教训来抨击时政,讽谏代宗。同时也表达了诗人反对宦官专权,希望各民族和睦相处的愿望;也慨叹自己空怀壮志,流落他乡。全诗由登高而即景抒情,情景交融,寄慨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