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②。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③。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④。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⑤。
①雁门太守行：古乐府曲调名，为《相和歌·瑟调曲》之一。因雁门为北方边远州郡，所以多用来反映征戍之事。
②黑云压城：形容战争形势很紧张。金鳞：指铠甲上金属制的鱼鳞般的甲片。这两句，上句形容敌军围城的严重局势，下句写前去解救危城、讨伐敌军的战士的武勇。
③角：古代军中的号角。燕脂：同“胭脂”。这里形容边塞土地的颜色。崔豹《古今注》：“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故曰紫塞。”
④半卷红旗：指行军途中风力大，卷起红旗，减少阻力，以便快步前进。临：到。易水：源出河北省易县，东流入海。声不起：指鼓声低沉。古代作战，以击鼓指挥战斗。这两句是说，大军到达易水之后，就立即投入战斗。
⑤黄金台：见李白《行路难》(“大道如青天”)注⑦。黄金台上意：指君王的深恩厚意。提携(xié胁)：拿起。玉龙：指宝剑。
中唐以后，藩镇飞扬跋扈，盘踞在河北易水一带的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祖孙三代(王武俊、王士真、王承宗)，拥兵割据了三十九年。李贺的这首诗，就是从削平藩镇维护国家的统一出发，赞颂了将士誓死平叛的决心。全诗短短八句，有声有色地描写了从急行军到战斗的全过程。诗中运用了“黑”、“红”、“金”、“紫”、“胭脂”等色调凝重的字眼，使诗中描绘的景物不仅更加鲜明，而且渲染了战争的气氛，给人一种战斗惨烈的实感，从而突出了出征将士浴血奋战的勇武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