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的哥伦比亚大学郝基斯院长告诉我,他曾经作过一首打油诗当做他的座右铭:
天下疾病多,数也数不了。
有的可以救,有的治不好。
如果还有救,就该把药找。
要是没法治,干脆就忘了。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曾经访问过好几个美国有名的生意人。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大多数都能接受那些无可避免的事实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他们不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在过大的压力之下被压垮的。下面就是几个很好的例子。
创设了遍及全国的潘氏连锁商店的潘尼告诉我:“哪怕我所有的钱都赔光了,我也不会忧虑,因为我看不出忧虑可以让我得到什么。我尽我可能地把工作做好,至于结果就要看老天爷了。”
亨利·福特也告诉我一句类似的话。“碰到我没办法处理的事情。”他说,“我就让它们自己去解决。”
当我问克莱斯勒公司的总经理凯勒先生,他如何避免忧虑的时候,他回答说:“要是我碰到很棘手的情况,只要想得出办法解决的,我就去做。要是干不成的,我就干脆把它忘了。我从来不为未来担心,因为,没有人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影响未来的因素太多了,也没有人能说这些影响都从何而来,所以何必为它们担心呢?”如果你说凯勒是个哲学家,他一定会觉得非常困窘,他只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人。可是他的意思,正和十九世纪以前,罗马的大哲学家依匹托塔士的理论差不多。“快乐之道无他,”依匹托塔士告诉罗马人,“就是对我们的意志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要去忧虑。”
莎拉·班哈特可以算是最懂得怎么去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的女人了。五十年来,她一直是四大州剧院里独一无二的皇后——是全世界观众最喜爱的一位女演员。后来,她在71岁那一年破产了——所有的钱都损失了——而她的医生、巴黎的波基教授告诉她必须把腿锯断。事情是这样的,她在横渡大西洋的时候碰到暴风雨,摔倒在甲板上,使她的腿伤得很重,她染上了静脉炎、腿痉挛,医生觉得她的腿一定要锯掉。这位医生有点怕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脾气很坏的莎拉。然而,当他告诉她的时候,他科不敢相信,莎拉看了他一阵子,然后很平静地说:“如果非这样不可的话,那只好这样了。”这就是命运。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的儿子站在一边哭。她朝他挥了下手,高高兴兴地说:“不要走开,我马上就回来。”
在去手术室的路上,她一直背着她演出过的一出戏里的一幕。有人问她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提起她自己的精神,她说:“不是的,是要让医生和护士们高兴,他们受的压力可大得很呢。”
手术完成、健康恢复之后,莎拉·班哈特还继续地环游世界,使她的观众又为她疯迷了7年。
“当我们不再反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之后,”受尔西·麦可密克在《读者文摘》的一篇文章里说,“我们就能节省下精力,创造出一个更丰富的生活。”
没有人能有足够的情感和精力,既抗拒不可避免的事实,又创造一个新的生活。你只能在这两个中间选择一样,你可以在生活中那些无可避免的暴风雨之下弯下身子,或者你可以因抗拒它们而被摧折。
我在密苏里州我自己的农场上就看过这样的事情。我在农场上种了几十棵树,起先它们长得非常快,然后一阵冰雹下下来,每一根细小的树枝上都堆满了一层重重的冰。这些树枝在重压下并没有顺从地弯下来,却很骄傲地反抗着,终于在沉重的压力下折断了——然后不得不被毁掉。它们不像北方的树木那样聪明;我曾经在加拿大看过长达好几百里的常青树林,从来没有看见一棵柏树或是一株松树被冰或冰雹压垮。这些常青树知道怎么去顺从,怎么弯垂下它们的枝条,怎么适应那些不可避免的情况。
日本的柔道大师教他们的学生“要像杨柳一样的柔顺,不要像橡树一样的挺立”。
你知道你汽车的轮胎为什么能在路上支持那么久,忍受得了那么多的颠簸吗?起初,制造轮胎的人想要制造一种轮胎,能够抗拒路上的颠簸,结果轮胎不久就被切成了碎条;然后他们做出一种轮胎来,可以吸收路上所碰到的各种压力,这样的轮胎可以“接受一切”。如果我们在多难的人生旅途上,也能够承受所有的挫折和颠簸的话,我们就能够活得更长久,能享受更顺利的旅程。
如果我们不吸收这些,而去反抗生命中遇到的挫折的话,我们会碰到什么样的事情呢?答案非常的简单,我们就会产生一连串内在的矛盾,我们就会忧虑、紧张、急躁和神经质。
如果我们再进一步,抛弃现实世界的不快,退缩到一个我们自己所虚构的梦幻世界里,那么我们就会精神错乱了。
在战时,成千成万心怀恐惧的士兵,只有两种选择,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事实,或在压力之下崩溃。让我们举个例子,说的是威廉·卡赛流斯的事。下面就是他在纽约成人教育班上所说的一个得奖的故事:
“我在加入海岸防卫队后不久,就被派到大西洋这边最可怕的一个单位。他们叫我管炸药。想想看,我——一个卖小饼干的店员,居然成了管炸药的人!光是想到站在几千几万吨TNT顶上,就把一个卖饼干的店员的骨髓都吓得冻住了。我只接受了两天的训练,而我所学到的东西让我内心更充满了恐惧。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情形。那天又黑又冷,还下着雾,我奉命到新泽西州的卡文角露码头。
“我奉命负责船上的第五号舱,得和5个码头工人一起工作。他们身强力壮,可是对炸药却一无所知。他们正将重两千到四千磅的炸弹往船上装,每一个炸弹都包含一吨的TNT,足够把那条老船炸得粉碎。我们用两条铁索把炸弹吊到船上,我不停地对自己说:万一有一条铁索滑溜了,或者是断了,噢,我的妈呀!我可真害怕极了。我浑身颤抖,嘴里发干,两个膝盖发软,心跳得很厉害。可是我不能跑开,那样子就是逃亡,不但我会丢脸,我的父母也会丢脸,而且我可能因为逃亡而被枪毙。我不能跑,只能留下来。我一直看着那些码头工人毫不在乎地把炸弹搬来搬去,心想船随时都会被炸掉。在我担惊受怕、紧张了一个多钟点之后,我终于开始运用我的普通常识。我跟自己好好地谈了谈,我说:‘你听着,就算你被炸了,又怎么样?你反正也没有什么感觉了。这种死法倒痛快得很,总比死于癌症要好得多。不要做傻瓜,你不可能永远活着,这件工作不能不做,否则要被枪毙,所以你还不如做得开朗点。’
“我这样跟自己讲了几个钟点,然后开始觉得轻松了些。最后,我克服了我的忧虑和恐惧,让我自己接受了那不可避免的情况。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段经历,现在每逢我要为一些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忧虑的时候,我就耸下肩膀说:‘忘了吧。’”
好极了,让我们欢呼三声,再为这位卖饼干的店员多欢呼一声。
“对必然的事,且轻快地去承受。”这几句话是在耶稣基督出生前399年说的。但是在这个充满忧虑的世界,今天的人比以往更需要这几句话:“对必然的事,且轻快地去承受。”
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第四个规则是:
适应不可避免的情况。
使忧虑“到此为止”
如果我们以生活来付忧虑的代价,付得太多的话,我们就是傻子。
我真希望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学会了把这种“到此为止”的限制,用在我的缺乏耐心、我的脾气、我的自我适应的欲望、我的悔恨和所有精神和情感的压力上。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要抓住每一个可能会摧毁我思想平静的情况呢?为什么不会对自己说:“这件事情只值得担这么一点点心——不能再去多管”呢?……
100年前的一个夜晚,当一只鸟沿着华邓湖畔的林子鸣叫的时候,梭罗用鹅毛笔蘸着他自己做的墨水,在他的日记里写道:“一件事物的代价,也就是我称之为生活的总值,需要当场交换,或在最后付出。”
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说:如果我们以生活的一部分来付出代价,而付出得太多了的话,我们就是傻子。这也正是吉尔伯和苏里文的悲哀:他们知道如何创作出快乐的歌词和歌谱,可是完全不知道如何在生活中寻找快乐。他们写过很多使世人非常喜悦的轻歌剧,却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只不过为了一张地毯的价钱,他们却争吵了好多年。
获得心理平静的最大秘密之一——要有正确的价值观念。而我也相信,我们的忧虑有50%可以立刻消除,只要我们能够定出一种个人的标准来——就是和我们的生活比较起来,什么样的事情才值得的标准。
所以,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下面是第五条规则:
任何时候,我们想拿出钱来买的东西和生活比较起来不算好的话,让我们先停下来,用下面3个问题问问自己:
1.我现在正在担心的问题,到底和我自己有什么样的关系?
2.在这件令我忧虑的事情上,我应该在什么地方放下“到此为止”的最低限度——然后把它整个忘掉。
3.我到底应该付这支“哨子”多少钱?我的付出是不是已经超过它的价值呢?
保持你自己的本色
“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古老,”詹姆斯·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普遍。”不愿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
我有一封伊笛丝·阿雷德太太从北卡罗来纳州艾尔山寄来的信。
“我从小就特别敏感而腼腆,”她在信上说,“我的身体一直太胖,而我的一张脸使我看起来比实际上还胖得多。我有一个很古板的母亲,她认为把衣服弄得漂亮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她总是对我说:‘宽衣好穿,窄衣易破。’而她总照这句话来帮我穿衣服。所以我从来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做室外活动,甚至不上体育课。我非常害羞,觉得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完全不讨人喜欢。
“长大之后,我嫁给了一个比我年长好几岁的男人,可是我并没有改变。我丈夫一家人都很好,也充满了自信。他们就是我应该是而不是的那种人。我尽最大的努力要像他们一样,可是我办不到。他们为了使我开朗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令我更退缩到我的壳里去。我变得紧张不安,躲开了所有的朋友,情形坏到甚至怕听到门铃响。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又怕我的丈夫会发现这一点。所以每次当我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我都假装很开心,结果常常做得太过分,事后我会为这个而难过好几天。最后不开心到使我觉得再活下去也没有什么道理了,我开始想自杀。”
出了什么事才改变了这个不快乐的女人的生活?只是一句随口说出的话。
“一句随口说出的话,”阿雷德太太继续写道,“改变了我的整个生活。有一天,我的婆婆正在谈她怎么教育她的几个孩子,她说,‘不管事情怎么样,我总会要求他们保持本色。’……‘保持本色’……就是这句话!在那一刹那之间,我才发现我之所以那么苦恼,就是因为我一直在试着让自己适合于一个并不适合我的模式。
“在一夜之间我整个改变了。我开始保持本色。我试着研究我自己的个性,试着找出我究竟是怎样的人。我研究我的优点,尽我所能去学色彩和服饰上的学问,尽量以能够适合我的方式去穿衣服。我主动地去交朋友,我参加了一个社团组织——开始是一个很小的社团——他们让我参加活动,把我吓坏了。可是我每一次发言,都能增加一点勇气。这事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今天我所有的快乐,却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可能得到的。在教养我自己的孩子时,我也总是把我从痛苦的经验中所学到的结果教给他们:‘不管事情怎么样,总是保持本色。’”
“保持本色的问题,像历史一样古老,”詹姆斯·高登·季尔基博士说,“也像人生一样普遍。”不愿意保持本色,即是很多精神和心理问题的潜在原因。安吉罗·帕屈在幼儿教育方面曾写过13本书和数以千计的文章,他说:“没有人比那些想做其他人,和除他自己以外其他东西的人,更痛苦的了。”
这种希望能做跟自己不一样的人的想法,在好莱坞尤其流行。山姆·伍德是好莱坞最知名的导演之一。他说在他启发一些年轻的演员时,所碰到的最头痛的问题就是这个:要让他们保持本色。他们都想做二流的拉娜·透纳,或者是三流的克拉克·盖博。“这一套观众已经受够了,”山姆·伍德说,“最安全的做法是:要尽快丢开那些装腔作势的人。”
最近我请教素凡石油公司的人事室主任保罗·包延登,来求职的人常犯的最大错误是什么。他应该知道的,因为他曾经和六万多个求职的人面谈过,还写过一本名为《谋职的6种方法》的书。他回答说:“来求职的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保持本色。他们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完全地坦诚,却给你一些他以为你想要的回答。”可是这个做法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没有人要伪君子,也从来没有人愿意收假钞票。
我知道有一位公共汽车驾驶员的女儿就是很辛苦才学到这个教训的。她想当歌星,但不幸的是她长得不好看,嘴巴太大,还长着龅牙。她第一次在新泽西的一家夜总会里公开演唱时,直想用上唇遮住牙齿,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高雅,结果却把自己弄得四不像,这样下去她就注定要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