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街道上经常可以看到蒙哥马利的车队。车上挂着三角旗,在摩托警察的护卫下,载着他风驰电掣般地去参加一个又一个会见。
伦敦盟军司令部里,也开始流传,有人看到蒙哥马利叼着一支雪茄,在阿尔及尔的街道上蹒跚游逛。
不管传言是真是假,“蒙哥马利”很快就消失了。詹姆斯又穿上中尉军装,回到了军饷团的出纳桌旁。
詹姆斯已有五个星期没有上班,同事们在背后议论、猜疑。詹姆斯只得忍气吞声。他欣慰的是,完成了一生中最精彩最伟大的一次演出。
王继伟插图
“黑色乐队”的最后一击
希特勒疯狂地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使人民群众陷入灾难的深渊。他的倒行逆施,也激起德军内部一批军官的强烈不满。军官们秘密组织起一个代号为“黑色乐队”的组织:密谋暗杀希特勒。这里讲的就是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黑色乐队”是由一批德军高级军官:奥斯特、杜那尼、施道芬堡等人组成的,他们的目标是暗杀希特勒,成立新政府,以结束战争。为此,他们在暗中与盟国的特工机关联系,并得到了盟国方面的支持。
“黑色乐队”的几次暗杀都功亏一篑。在一次行动失败后,两员干将——谍报局的奥斯特和杜那尼被捕。谍报局局长卡纳里也因被怀疑而撤职。但是“黑色乐队”的暗杀行动并未停止。又一次新的谋杀计划开始实施。实施这项计划的是德军国内驻军副参谋长施道芬堡和助手哈夫登中尉。
施道芬堡是个残疾人,右臂装有假肢,左手没有中指和无名指,左眼已瞎,戴着黑色的眼罩。1944年7月24日,施道芬堡和哈夫登提着一只箱子,登上一架专用飞机。
这架飞机是飞向希特勒大本营——东普鲁士的腊斯登堡的。施道芬堡是“黑色乐队”的头目之一,他认定这次时机的选择非常理想。哈夫登中尉身边的箱子里装着定时炸弹。
3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东普鲁士腊斯登堡的森林边缘,森林深处便是纳粹的狼穴。此时,纳粹统治集团的所有要人都聚于狼穴,等待希特勒的召见。
施道芬堡和哈夫登神情严肃地走向“狼穴”。狼穴里戒备森严,警卫的党卫军严格地搜查进入人员的携带物,包括搜身,随带的武器也一概扣下,方准入内。
施道芬堡决心冒一次险,卫队人员见他是个残疾人,只要他交出手枪,没有检查他携带的箱子。
施道芬堡找到了陆军元帅凯特尔的办公室,向他谈了自己打算向元首报告的要点。凯特尔命令他要简短,因为过一会,墨索里尼将到这里来。
12点半,凯特尔和施道芬堡一起向地图室走去。途中,施道芬堡说忘了拿帽子和皮带,急忙回到凯特尔办公室去取。
施道芬堡迅速打开手提箱,弄破了炸弹引信中的小玻璃管。自此,一种化学剂开始无声无息地腐蚀着引爆撞针的金属丝。
凯特尔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催促施道芬堡快点。施道芬堡拎着箱子快步赶上。
他们进入光线昏暗的地图室。室内挤着20多名高级将领,德军副总参谋长豪辛格正在报告东线形势。希特勒背朝着门,一面听汇报,一面研究地图。
凯特尔上前打断豪辛格的汇报,向希特勒引见施道芬堡。施道芬堡举起残缺的左手向元首行军礼。
希特勒抬起头,目光严厉进朝施道芬堡的黑色眼罩和残缺肢体盯了一眼,说他过一会再听他的汇报。接着,又把头重新回到地图上。
凯特尔走向元首的左边。施道芬堡则走到右边的桌子角上,他把手提箱放在紧靠勃兰特上校的地板上。
施道芬堡对上校说:“我把这东西在这里放一放,去打个电话。”他就转身走出了地图室。
勃兰特开始对手提箱并不在意,后来因为碍脚,随手搬动了二下,将它竖直靠在一张又重又厚的桌子边上。手提箱离希特勒的距离比原来远了一些。
豪辛格还在念他的黯淡报告的最后部分:“集团军不立即撤退,一场灾难……”,当“灾难”一词刚落音进,炸弹爆炸了。桌子炸得粉碎,屋顶塌了下来。
听到爆炸声,施道芬堡以为大功告成,欣喜之余,急欲脱身。他奔出来和哈夫登会合,驾车离开森林。
通过最后一道岗哨时,他们的车被党卫军挡住。施道芬堡走向岗亭给狼穴的情报官莫伦道夫打电话。莫伦道夫也是“黑色乐队”成员,他在电话里命令卫兵放行。
卫兵打开沉重的带电大门,施道芬堡急驶而去。
20分钟后,他们坐在飞机里,正飞越在马苏利安湖群的上空,向柏林返回。
柏林国内驻军总部,“黑色乐队”的将军们聚集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腊斯登堡的消息。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3点30分,接到了哈夫登从机场打来的电话。哈夫登兴奋地报告说希特勒已死,一时间将军们群情激昂。
“黑色乐队”的头目、国内驻军副总司令奥尔布里希特,向所有的指挥部发出执行“伐尔克里”的命令:保卫各自的总部和城市;防备党卫军叛乱;柏林军区进驻政府所在地。
奥尔布里希特将军来到国内驻军总司令弗洛姆的办公室。弗洛姆对密谋政变一直犹豫不决。当奥尔布里希特要他下令实施“伐尔克里”计划时,他拿不定主意。
弗洛姆表示,只有当他亲自验证元首希特勒确实已死时,才能采取如此重要的步骤。他当即向腊斯登堡挂长途电话。
接电话的是凯特尔元帅。弗洛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柏林流传着元首已被杀死的耸人听闻的谣言。凯特尔回答说:“确有人行刺元首,但失败了。元首不过受了点轻伤。”
弗洛姆放下话筒,瞪着眼向奥尔布里希特吼道:“元首还活着!不得实施‘伐尔克里’!”奥尔布里希特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5点钟,施道芬堡和哈夫登风尘仆仆地回到总部。焦急万分的将军们一拥而上将他们围住。
将军们急切地想知道希特勒是死是活。施道芬堡汗流浃背地答道:“我亲眼见到的,爆炸时,房子像中一枚15厘米的炮弹,不可能有任何人活着。”
奥尔布里希特把弗洛姆与凯特尔的通话告诉施道芬堡。施道芬堡决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来到弗洛姆的办公室。施道芬堡冷冷地对总司令说:“凯特尔在撒谎,希特勒死了!”奥尔布里希特插嘴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已发出了命令,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
弗洛姆勃然大怒,喊道:“这是犯上!谁发出的命令·”当告诉他是参谋长基乐海姆时,弗洛姆立即宣布逮捕他。
此时,施道芬堡向弗洛姆报告:“将军,元首确实死了,是我放的炸弹!”弗洛姆声嘶力竭地大叫:“行刺已经失败,你必须自杀。你们都被捕了。”
奥尔布里希特见事态已发展到如此地步,果断地说:“将军,你弄错了,应该是我们逮捕你!”几个人一齐动手,缴了弗洛姆的枪,派一名军官将他看押起来。
在腊斯登堡,希特勒正如凯特尔所说,只是受了点轻伤。笨重的桌子支撑保护了他。他恢复得出奇地快,在卫兵的重重保护下,按时到火车站迎接墨索里尼。
希特勒陪同墨索里尼驱车回到狼穴。歇斯底里的希特勒指着爆炸废墟,对墨索里尼说:“领袖,一部邪恶的机器,刚才派人来袭击我。”
希特勒像预言家一样向墨索里尼保证:“一个新的罗马帝国即将出现,尽管目前多灾多难,帝国将千年不衰!”墨索里尼热情地回答:“说得对,元首!上帝有眼……”
在乱哄哄的欢迎茶会上,希特勒发疯似的尖叫着,说天意已表明,他是创造世界历史的伟人;他要对所有的叛徒进行报复。
宣传部长戈培尔是行刺那天在柏林的惟一的纳粹领袖。大约6点钟,他从办公室的窗口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包围了大楼,正在设置机枪阵地和路障。
戈培尔已知道腊斯登堡发生的事。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氰化物放在口袋里以防万一,然后命令助手到外面街上弄清士兵们要干什么。
助手出去后回来报告说,士兵们说,党卫军已暗杀了希特勒,武装部队正在组织新政府,给他们的命令是占领柏林电台和宣传部,对戈培尔进行保护性拘留。
狡猾的戈培尔派助手带着他的邀请信去找武装部队的指挥官雷麦少校,请他到部长办公室讲明目前形势,并说戈培尔希望避免流血。
雷麦少校握着手枪,走进办公室。戈培尔神经紧张,他明白,国家和个人的命运,可能就取决于这次会面了。
戈培尔先发制人,提醒少校对元首立下的誓言。少校以重申誓言作为回答。戈培尔突然说:“元首还活着!”
少校大吃一惊,接着明显地变得拿不定主意。戈培尔又说:“现在正是一个历史性时刻了,命运很少赋予一个人这样的机会……现在,我请元首跟你讲话。”
戈培尔先跟希特勒通了话,然后把话筒递给雷麦。现在雷麦得出结论,电话那一端传来的是元首的声音。
就像是命运的故意安排,成千上万的少校从未与希特勒交谈过一句话,而雷麦却与希特勒会过面,几星期前,他得到了元首亲手颁发的一枚勋章。少校一听到声音就立正了。
“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雷麦少校!”希特勒的声音从狼穴传了过来。雷麦笔挺地站着答道:“是的,我的元首!”
雷麦完全接受了希特勒的命令。他向戈培尔敬了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回到大街上,命令士兵们留在原处,但任务是保卫政府所在地,准备逮捕密谋分子。
黄昏降临,除了一些探照灯横扫天空外,柏林城内一片漆黑。雷麦的部队对国内驻军总部发起了进攻。
总部内,一群忠于希特勒的参谋人员趁机迅速冲入办公室,绑架了奥尔布里希特,并打伤了企图夺门而逃的施道芬堡。
弗洛姆重新取得指挥权,全部密谋分子被逮捕。同一时刻,雷麦的部队也冲了进来。
在一座院子里,施道芬堡上校、奥尔布里希特将军、基尔海姆上校和哈夫登中尉站在一辆军用卡车前,面对着行刑队。
在枪响的一瞬间,施道芬堡喊道:“不朽的德国万岁!”枪声响处,4人相继倒下了。
不久,所有“黑色乐队”成员都被处死。战后,联邦德国政府为了纪念他们,宣布7月20日为全国纪念日。他们的英名永存。
(赵希玮插图)
巧窃图式喷气发动机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的飞机制造业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法国谍报机关对此垂涎三尺。他们巧设机关,历尽曲折,终于窃得图—104飞机发动机资料。法国谍报机关的这一成功,对本国的军事和经济发展起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1957年深秋的一天,一架苏制图—104型飞机降落在法国布尔歇机场上。法国航空工业的专家们对这种先进的大型飞机十分眼红。
法国情报局长勒鲁瓦,受命策划一次窃取图—104发动机的行动。但发动机重达几吨,并牢牢地固定在机翼下面,勒鲁瓦找不到下手的途径,十分苦恼。
这天,机会突然来了,勒鲁瓦接到报告说,有一架图—104飞机在布尔歇机场出了故障,是发动机坏了,苏联人正在从国内运送新的发动机来更换旧机。
勒鲁瓦意识到机不可失,立即命令部属密切注视苏联人的行动。几天后又报告说,苏联人将拆卸下来的旧发动机存放在苏联民航仓库里,并未直接送回国内。
苏联人的一切行动都被摄人远焦距镜头里。勒鲁瓦和几名特工人员,反复地仔细地观看胶卷上的每幅照片。
勒鲁瓦接到打人苏民航办公室的间谍的报告:苏联人打算用火车把那玩意儿运回国,目前正在巴黎寻找一家可靠的、运费不太高的搬运公司,以便把它运往中转站。
即刻,一家“国际运输公司”便在巴黎闹市区开张营业了。这家公司以最低的运价,中了苏联民航办公室的标。运货时间确定在一个晚上。
晚上8点钟,勒鲁瓦带领特工科伊东开着“国际运输公司”的大卡车,前往布尔歇机场。他们有意迟到了一会儿,希望苏联人都下班回家,事情好办一些。
不料,两名苏联工作人员,一直等候在那里不走,始终监视着他们用起重机把装着发动机的大箱子吊上卡车。
装上箱子的卡车驶离机场,早由勒鲁瓦布置在路边的一辆雷诺小汽车插到前面开路。还有一辆DS车跟随着卡车断后。
断后的DS车用步话机向勒鲁瓦报告:“俄国佬的一辆雷诺车尾随着我们的车队!”勒鲁瓦命令参加行动的全体特工人员:“注意,按原定方案,甩掉尾巴!”
驾驶卡车的科伊东控制着车速,在前面十字路口的绿灯变黄灯之前到达警戒线,然后在黄灯变红之前的一刹那冲了过去!
DS车在红灯前“嘎”地停住。后面苏联人的雷诺车急了,一个急弯绕过DS车,企图闯红灯抢行,追赶前面的卡车。
忽然,有一辆破旧的小卡车从侧面冲过来,向苏联人的雷诺车撞去,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着可怕的撞击声,让人心惊肉跳。
小卡车的司机从驾驶室冲了出来,看了看损伤情况,就对苏联人大发雷霆:“我是一个废铁商,现在你们把我的谋生工具撞坏了,今后让我靠什么生活啊!”
雷诺车上两名惊魂未定的苏联人又气又急,他们想不顾一切逃离现场继续跟踪,可是那位“废铁商”哪里肯放过,他用身体挡住去路。“你们想溜,我叫警察追捕你们!”
苏联人惊慌失措地掏出钱来,只想尽快摆脱纠缠。“废铁商”不肯罢休,一个劲捶胸顿足地呵斥着:“这样走可不行!还得给我一份证明!”
这个事故,正是勒鲁瓦一手安排的。此刻,勒鲁瓦的卡车已经摆脱了跟踪,全速驶向特里贡空军基地。
卡车一直开进基地的工作室内。几个技术人员跳上车斗,小心翼翼地揭掉了包装箱上的一道道封印,打开了箱子。
大吊车把发动机吊了起来,放到地面上。早等得不耐烦的专家们急忙围了上去。他们像一群饥饿的兀鹫,恨不得把猎物撕成碎片。
这些专家一共拍了数千张照片,画了几百份草图。直到凌晨4点半,发动机才重新组装复原,并照原样装箱贴封了起来。
“国际运输公司”的车队重新开动了,仍由雷诺车打头,DS车断后。为了争取时间,科伊东一路猛踩油门。
在一段沉寂的荒郊公路上,一辆小汽车突然从小路上冲过来。——这个司机起得太早,还没有完全睡醒。大卡车无法避免地撞了上去,把小汽车带出好几十米远。
勒鲁瓦脸色铁青地跳下车来观看,出了车祸不说,这个意外事故很可能打乱整个计划。
前面开路的雷诺车马上返回来。特工人员凶神恶煞般地钻出车门,扑向出事的小车,从车里拖出那个司机。司机竟安然无恙。
几名特工人员一齐动手,把那辆撞烂的小汽车不客气地扔向路旁。司机这才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喊道:“哎,别动我的车,得给我一份警察局的证明。”
一位特工劈头盖脑一顿臭骂:“蠢货!谁叫你跑到公路上来!”另一名特工递给司机一张假名片:“实在对不起,我们有急事。请你照这个号码打个电话吧!”
车队匆匆忙忙地到达中转站。幸亏那两个被“废铁商”缠住的苏联人尚未到达。几个人立即验货装车,迅速办完海关手续。
早晨6时,苏联人来了。勒鲁瓦把他们领进专门车厢,他们草率地查看了一下封印后就放心地走了。
这次情报机关的小小“出击”,使法国的航空工业赢得了10年的时间。而苏联人却一直直蒙在鼓里。
(陈玉先插图)
保密室里的绝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