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青春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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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妈妈,让我的歌声永远和你作伴。妈妈,有我在陪伴你,就不会孤单。”

天黑到地了,饭菜都摆上了桌,可孙佳星还没回家,妈妈焦急地走来走去。每天傍晚,只有听见女儿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她才会像听到最美的音乐一样安定下来。相反,如果女儿迟归五分钟,她就会坐立不安。

而今天,十个五分钟也早过去了,门外还是悄然无声。莫非,女儿出事了?妈妈再也等不下去了,拔腿就朝外走去。

“妈妈---”

孙佳星听出是妈妈的脚步声,从远处奔跑而来。黑夜里,妈妈看不见女儿脸上那兴奋的光芒,却一把攥住了她的细胳膊,厉声问道:

“你疯哪儿去了?不说实话,妈妈打断你的腿!”

孙佳星从未见妈妈这么凶,一时吓懵了,“哦哦”了半天,也没讲清一句话。妈妈更生气了,把女儿揪回家,准备痛打一顿。

“我,我是学校红十字会会员,跟同学们去慰问残疾人了。我还唱《小草》呢,妈妈,我不骗你,我……”

委屈的泪,从孙佳星的脸上滚落下来。妈妈这才知道误解了女儿。但这次,她没有拥抱女儿,只摇了摇头,说:

“你这孩子,太让妈妈担心了。你小提琴不是拉得很好么?干吗去唱歌?”

这句话让外人听起来有些费解,琴拉得好,怎么就不能唱歌?可是,孙佳星一听就明白了,妈妈正是和从前一样,不愿意让她学唱歌。

值得妈妈欣慰的是,女儿学拉小提琴进步很快。就连音乐学院的一些教授也预言,这孩子将成为一名优秀的小提琴手。但是,孙佳星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小提琴了。

她迷上唱歌。她觉得,自己在唱歌方面的才能,比学拉小提琴还多。

她没学过日语,却用日语为小伙伴们演唱《聪明的一休》。我听说这件事后感到不好理解,问孙佳星有何窍门,她笑眯眯地送给我一张纸,上面写着:

“啊-西del lu-ku sang ho 唉鸡娃啊cayokuda有--kuhi no牛o 娃妈唉dei唉da有kuki-daz那ki izku-有ki 那由deino爸拉kixida有sang ki ul ki na hu ca mu da gong今clo da 今-休 hai- hix那-hi xi 那-da gong 今dan 今clo da 今-wsy hai -hix 那---hi xi那---hi xi 那dao zan hei 心jiao痛娃ge拉-鸡怒 ho鸡那-dong 今dan今-休 dang。”

我看了不禁皱起眉头问:“这是天书呀,谁看得懂?”

“我呀!”孙佳星调皮地指指自己的鼻尖。果然,她对着“天书”,流利地唱出了《聪明一休》。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天才了。想必任何音乐大师也不会读懂的“天书”,竟是这位女孩8岁时的旧作。她靠自己的艺术感应力,借助仅有的一点点拼音和汉字知识,破译了外语歌曲的秘密。

她不但学唱歌,还学作曲呢。一个夏日,她见一些男孩在街上网蜻蜓,觉得很有趣,也想找个网子去网。妈妈告诉她,蜻蜓吃蚊子,是益虫,别伤害它。她听了,顿时为那些落网的蜻蜓伤心起来。她编了一段词,并按照自己喜欢的调子唱起来:

小蜻蜓小蜻蜓飞呀飞飞呀飞 小弟弟要捉它妈妈说:“不要捉。”

“为什麽?为什麽?”

“因为它是捕捉蚊子的小英雄!”

妈妈听了觉得挺有味的,随手替女儿记了下来,并加了个歌名《小蜻蜓》。后来,这首歌曲在《岭南音乐》杂志上正式发表了。

然而,妈妈仍不支持她学唱歌。

那一年,妈妈生病住进了医院。8岁的孙佳星头一回离开妈妈,她开始自己安排自己的干活。每天放学回来,先做完作业,然后练习唱歌,也练练小提琴。

她非常想念妈妈,有时不知不觉地唱起了关于妈妈的歌。一次,被文工团的一位阿姨听到了,她惊奇地说:

“孙佳星,你能多唱几首么?我给你录下来送到医院去,你妈妈准会高兴的!”

“妈妈真的会高兴么?”

孙佳星瞪大了眼睛,她是多么希望妈妈喜欢她的歌啊!

几天后,她带着借来的小录音机来到了医院,笑着对妈妈说:

“妈妈,我给您送止痛药来了。”

妈妈一愣,看着女儿熟练地打开录音机,随着磁带的迅速转动,一首首美妙的歌儿在病房里响起:

妈妈,我多么地喜欢,

我回到您的身边。

我唱着歌向您倾诉,

这是我最美好的一天。

妈妈,让我的歌声永远和您作伴,

妈妈,有我在陪伴您,就不会孤单。

我献上最美的祝愿,

我唱着热情的语言。

是您那深厚的恩情,

始终给我温暖。

妈妈,您就是最美的歌儿在我心中回旋。

生命的源泉,

我永远热爱您呀,永远,永远。

听完这首歌,妈妈先是吃惊,后是激动,接着就抱紧女儿流下热泪。同病房的病人们也全被感动得哭了。

这首歌是意大利影片《妈妈》的插曲,属于难度较大的艺术歌曲。想不到,女儿唱得既准确,又有感情。她是什么时候练的呢?妈妈边擦泪,边回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孙佳星的歌声,深深地感染了病人们,也吸引了医生,他们甚至请求转录呢。不几天,一家音像出版社也闻讯赶来,导演一边听,一边流泪,说这孩子的感觉好。他们还正式决定要为这位无名的女孩录制歌曲磁带。

那些天,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犹豫了。女儿本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小提琴手,可如果登上歌坛这块是非之地,谁敢想后果如何呢?但假若孩子真有这份才气,扼杀在家长手里,岂不是罪过!佳星啊,佳星,你既然酷爱唱歌就唱吧,妈妈不再阻拦你了。为了你的自由和幸福,妈妈可以忍受一切。

孙佳星一点儿没想到,她慰问妈妈的几首歌儿,竟引起这么多重要变化。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著名的小歌星。当时,她无疑是高兴的,因为她终于为自己争得了唱歌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