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小海鱼,它有一千八百个兄弟姐妹,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出生的,它们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听自己想听的故事。
太阳光直射人海底,正当小鱼们忘乎所以的时候,突然,海面上一团巨大的东西掉人它们中间。这东西无头无尾,越伸越长,撞上它的小鱼,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头破血流。所有的鱼儿,不论大小,都惊慌地四散逃走。海里所有会游会爬的,或者能被水流带动的东西,都看到或听到了这可怕的东西,这条身份不明的大海鳗。它是什么呢?它是无数公里长的海底电缆,人类用它来连接欧美两洲之间的通讯。
所有海洋生物都害怕这个突如其来的天钱怪物,飞鱼、鲂绋急速冲过水面,其他的鱼都钻人海底,鳕鱼和扁鱼吓跑了,几只海参吓得把肠子都吐了出来。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那一千八百个兄弟姐妹都逃散了,只有十多条还呆在一起。几个小时后,恐慌消失了,小鱼们由害怕转为好奇。它们到处望了望,找到了那个把大鱼小鱼都吓坏了的东西。那东西静静地躺在海底,一眼望不到头。
小鱼们产生了弄清这个怪物来历的念头。既然它是从上面下来的,在上面就可以了解到它的有关信息。它们游出海面碰到了一只海豚。那家伙是海里的浪子,是海面上翻筋斗的高手,它必定了解一些信息。小鱼们问它,可是它只想着怎么翻筋斗,什么也没有看见,因此不知怎么回答。
一只海豹游过来,小鱼们向它打听,它知道的事情比海豚多,“许多个夜晚,我躺在一块湿石头上,向陆地望去。几公里以外,有许多很愚笨的动物,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他们是‘人’,你们问起的那种海鳗在他们手里控制着,他们把它从陆地运到船上,带到另外一个遥远的陆地上。他们把它卷成一团,用许多手抓着它,它还是溜走了,钻到水底,躺在那里动不了了。”
“它看上去很瘦!”小鱼说。
“是的,人们不给它饭吃,”海豹说,“不过别担心它很快胖起来。我估计,它就是人类经常谈到的大海怪。”说完,海豹钻人了海底。
“它知道的真不少,口才也不错!”小鱼说,“但愿它说的都是真话!”
“我们游下去调查一下,怎样?”最小的那条鱼提议,“我们还可以听听别的意见!”
“我们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其他的小鱼都这样说,并转身离开了。
“我一个人去!”最小的那条鱼说。
小鱼朝四周望着,游向海底。它从来没有察觉到海底有这么辽阔的世界。鲱鱼成群结队地游着,就像一艘闪光的银船。鲭鱼在后面紧紧跟着,情景十分壮观。水母像一朵花儿随着水而动。海底还长着巨大的水生植物,一丈多高的水草和棕榈形状的树,每片叶子上都附着蚌贝。
小鱼没有游多远,遇到了一条小鲸,它以为鲸要吃它,连忙说,“求求你放了我,我还不够塞牙缝呢。”小鱼说,“我还不想死。活着多愉快呀!”
“你来这儿干什么?这样的地方是你们小鱼来的吗?”鲸问。
小鱼向鲸讲起了有关“大海鳗”的事,说它把海里最大胆的居民都吓坏了。
“哈哈哈!”鲸大笑,“原来我翻身的时候,把我的脊背搔得怪痒的家伙是它呀,我还以为是一根用来做抓痒痒的棍子呢!那东西躺在很远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过去研究研究它?”
鲸鱼向前游去,小鱼在后面跟着。途中,它们遇到了鲨鱼、锯鱼还有海猫,它们也赶来凑热闹,顺便看看大海怪的模样,长长见识。
“它在前面,我看到它了,”鲸喊道,“看它那漂来摆去的样子,太丢人了。”然而那东西不是大海怪,而是一条真的大海鳗正向这边游来。
鲸和几条鱼向这条鳗讲起了新海鳗的事,问它是不是也想去找它。
“要是它比我还长,”海鳗说:“那它准会闯祸的!”
“没错。”有的鱼连忙附和说,“我们大家都受不了。”
它们终于游到了电缆躺着的地方。虽然它看来一动不动,但是它体内有生命、有思想,人类依靠它互相传递信息。
那只健壮的幼鲸来到电缆面前,问道:“你是鱼还是植物?”电缆没有回答,它没有嘴巴,说不出话来,不过,它有思想,从这个国家传向那个国家,成百上千里的路只要一秒钟。
“你是想回答问题呢还是想断成两截?”粗鲁的鲨鱼问,其他的大鱼也跟着起哄。
电缆纹丝不动,它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让它们咬吧,”它想,“那样我就会被打捞上去修理,我的同伴在浅海里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它没有说出来,它有别的事要做。
“咬它,咬它!”海猫、锯鱼和鲸、海鳗等一齐边喊边向电缆冲去。海猫在最前面,正当它张开嘴巴时,锯鱼的锯齿猛地刺进了它的屁股。这是一个大错误,鱼们都失去了信心,向后退去。
所有的海生动物都在看着电缆。有一条鱼说:“如果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至少知道它不是什么就好了。”诚然,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一头海牛游过来,人类称它为雄人鱼或美人鱼。这是一条美人鱼,头上长满了海藻和贝类生物。
“如果你们想学点知识,那么,我正好可以教你们。我是海里最聪明的。你们正在研究的东西,它是上面放下来的,是人类的发明。”
接着,美人鱼还对人类的狡猾作了一番演讲:“他们总是设法抓捕我们,这是他们生活的唯一目的。他们撒网,设陷阱,在钩上放饵食来愚弄我们。那是一种很粗的线,他们以为我们会去咬它,我们才不呢!别去碰那玩意儿。它会一块一块地散开,变成一堆烂泥。一切来自地上的东西都是有毛病的、破损的,一钱不值。”
“一钱不值。”所有的海生物为了取得一致的意见,接受了美人鱼的观点,但小鱼保留个人意见。它认为:“这条长长的东西,说不定是海里最了不起的鱼呢!”
“最了不起!”我们人类同意这个观点,而且我们凭知识能证明这是真的。
这条大海怪是人类智慧的产物,是用高超的技术研制出来放在海底的,它从东方延伸到西方,传递着信息,速度快得像光。它的威力和范围越来越广大,它穿过海洋,绕过地球,不断地发展。这条大海怪在深海底延伸着,鱼和爬虫用头向它撞去,可是它们却不明白它充满了人类的思想,它是海洋世界里最伟大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