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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将忧虑从心房中删除

忧虑是一种习惯,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摆脱掉,而消除忧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当你聚精会神地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时,你就可以使自己远离忧虑的困扰。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讲习班上的学员马利安·道格拉斯向我讲述了一个让我终生难忘的经历。他告诉我,他的家里曾连续两次遭受重大灾难。第一次是他疼爱有加的5岁女儿不幸夭折,他和妻子都悲痛欲绝,无法承受这个沉重的打击。然而,更加不幸的是,10个月后,上帝又赐给我们一个女儿,可是她仅仅存活了5天。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痛不欲生,这位父亲告诉我:

那段时间,我茶饭不思,根本无法休息或放松,精神受到致命的打击,信心已经丧失殆尽。在医生的建议下,我开始服用安眠药,可是根本无济于事。

我的身体好像被夹在一把硕大的钳子里,而这把钳子愈夹愈紧。这种悲哀对我身心的摧残,只有与我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不过,我还要感谢上帝,因为我还有一个4岁的儿子,是他教给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法,让我们走出了那段悲伤的日子。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呆坐在那里为自己的生活悲伤难过的时候,他跑过来问我:爸爸,你能不能给我造一只小船?我实在没兴趣去造什么小船,事实上我对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已经失去了兴趣。可是这个小家伙很缠人,无奈之下,我只得依着他。

造那条玩具船花了我大概3个小时的时间,等我把做好的船交到儿子手上时,我才猛然间发现,造船的这3个小时,是我几个月来过得最为放松、平静的时光。

这种放松与平静让我从沉重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令我思考这个问题。几个月来,我第一次去面对自己生活中出现的问题。我发现,当我专心致志地去工作时,就很难再去忧虑了。对我来说,制造那艘玩具船把我从忧虑中解脱出来了,因此,我决定让忙碌的工作占去自己所有的时间。

第二天晚上,我巡视了家里的每个房间,把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列在一张清单上。有许多小东西需要修理:楼梯、窗帘、门把、门锁、漏水的龙头等等,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需要维修的东西竟然如此之多。两个星期之内,我居然列出了242件需要去办的事情的庞大清单。

两年过去了,清单上大部分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我开始充实自己生活的内容,每个星期我拿出两个晚上到纽约市成人教育班学习;积极参加社区组织的一些公益活动,现在我担任一所学校董事会的主席;参加社会上的各种会议,还参加红十字会和其他机构组织的募捐活动。现在,我的生活很充实,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忧虑了。

“没有时间忧虑”这正是丘吉尔在“二战”战事最紧张的关头所说的话,那时他每天工作长达18个小时之久。有人问过他,担负着那么重大的责任是否会感到忧虑时,他回答说:我实在是太忙了,以至于我没有时间忧虑。

查尔斯·柯特林先生在开发汽车自动启动器的时候也碰到过这种情况。柯特林先生一直担任著名的通用汽车公司的副总裁,负责通用汽车的开发工作。可是,当年他却一贫如洗,无奈之下,只好在堆满稻草的谷仓里做实验。为了购买所需要的材料,他把妻子教钢琴所得的1500美元也花掉了,之后又用保险公司的险单作抵押贷了500美元。我问柯特林太太,那段时间是不是非常忧虑?她回答我说:是的,当时我担心得睡不着,然而我先生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一天到晚在实验室里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忧虑。

伟大的科学家巴斯德曾经说过:在图书馆和实验室工作的人,很容易找到内心的平静。为什么呢?因为在那里工作的人,大多都聚精会神地埋头工作,根本不会有闲暇的时间为琐事烦恼。做研究工作的人很少有精神崩溃的,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来享受“奢侈”

为什么只要用“让自己忙碌起来”这种简单的方法,就会把忧虑赶走呢?

因为心理学有一条最基本的定理:一心不能二用。就是说,不论一个人有多聪明,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想两件不同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请靠坐在椅子上闭起双眼,试着同时去想自由女神和你明天早上准备做的事情。你会发现,你只能轮流去想其中的一件事,而不能同时想两件事情。

人的情感也是如此。我们不可能热情洋溢地去做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同时又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忧虑,因为一定的时间段内只能充斥一种情绪。

“二战”时期,心理医生把这个发现应用到军队中,其操作方法非常简单,却创造了心理治疗的奇迹:战争期间,血腥残忍的战争场面使一些人的内心遭受了严重的创伤,从战场上回来的人经常患有“心理精神衰弱症”军医为这些人开出的治疗方案是:让他们一直处在忙碌之中。除了睡觉时间外,让他们每一分钟都在活动,钓鱼、打猎、打球、拍照、种花以及跳舞等,使他们没有空闲去回忆他们所经历的那些血腥的战争。

“工作疗法”是当代心理学上所用的术语,就是把工作当作治病的药。这种方法自古就有,早在公元前500年,古希腊的医生就已经采用它了。在本杰明·富兰克林时代,费城教友会的教徒也曾使用过这种办法。1774年有人去参观费城教友会的疗养院时,发现那些精神病人正忙着纺纱织布,这使参观者感到非常吃惊。他认为这些精神病人正在遭受摧残,被强迫劳动。后来教友会的负责人向他解释说,让病人参加一些轻松的劳动,会有利于他们病情的好转,因为工作能使他们的情绪安静下来。

著名诗人享利·朗费罗在痛失娇妻后几乎发疯,后来他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一天,朗费罗年轻的妻子点蜡烛时,不小心把衣服烧着了而大叫起来,当朗费罗把妻子送到医院抢救时,她终因烧伤过度无法医治而死去了。

那段时间,朗费罗痛不欲生,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然而,幸好他有3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料。他只好把悲痛放在一边,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抚养他的3个孩子。他带孩子们出去散步,给他们讲故事,和他们一起嬉戏玩耍。他还把这段父子之间的感情生活经历写成《与孩子们在一起》一诗,同时,他还翻译了文艺复兴之父但丁的不朽作品《神曲》这些忙碌的工作使他毫无闲暇,同时也使他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重新恢复了思想的平静。

正如作家丁尔生在最好的朋友亚瑟·哈兰去世的时候所说的:我一定要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否则我就会因绝望而烦恼。

对大多数人而言,只要专心于自己的工作,哪怕是忙得团团转,我们的精神上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可是,下班之后,一旦我们有了自由可以支配的闲暇时光,忧虑这个恶魔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这时候,我们就开始想,我们的生活中有哪些成就,我的生活是不是过于单调,上司今天说的那句话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或者,我的头发是否开始秃了……

无事可做的时候,我们的大脑通常会一片空白。但凡懂点物理知识的人都知道,自然界中不可能存在真空状态。我们看到的电灯泡内部也只是理论上的真空,一旦灯泡被打破,空气就会一拥而入。

当你的大脑空闲下来时,就会有东西急于进去填补空白。那通常是些什么东西呢?是你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因为忧虑、恐惧、憎恨、嫉妒、羡慕等情绪具有巨大的能量,它们是不受我们思想所控制的。一旦有机会,它们就会冲进我们的脑海,占据有利位置,而把所有的平静和快乐情绪统统驱赶出去。

詹姆斯·默尔是哥伦比亚师范学院教育学教授,他在这方面有独到的见解:忧虑对你危害性最大的时候,不是在你有所行动的时候,而是在你一天紧张而忙碌的工作结束以后。这时你的思维开始混乱,让各种奇怪的想法从你脑海中经过,使你把每一个细小的错误都加以夸大变形。这个时候,你的思想就像一辆没有装货的空车,到处横冲直撞,直至把自己也撞成碎片。消除忧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忙于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当然,并不是只有大学教授才会明白这个道理,普通人也能做得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从纽约前往密苏里农场时,在餐车上遇到一对芝加哥的夫妇,其中,太太是一位家庭主妇。她向我讲述了自己是如何消除忧虑的,那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去做一些有价值的工作。

这位太太告诉我,她的儿子在珍珠港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参加了陆军。她每天都在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儿子现在在哪里?他会不会有危险?他是否正在前线?他受伤了没有?他不会已经牺牲了吧?

我问她,后来是怎么克服忧虑的呢?她回答说:

我总是找一些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首先,我把家里的女佣给辞退了,自己承担起全部的家务,好让自己忙个不停,可是这也没有什么效果。因为我做家务时基本上是按部就班的,对所有的家务都了如指掌,完全不用想。所以我一边铺床、洗碟子,一边还是不停地为儿子担忧。我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份新的工作,一份使我从早到晚整个身心都忙碌不停的工作。于是,我到一个大型百货公司去做售货员。

情况马上有了改观,我发现自己被顾客围着,他们不停地问我价钱、尺寸、颜色等问题,让我一秒钟也停不下来,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到了晚上,我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双脚休息一下。所以,每天一吃完晚饭,我就躺到床上,很快就能入睡。这样一来,我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去忧虑了。

这位家庭主妇的经历,正如约翰·考尔·波斯在《遗忘痛苦的艺术》一书中说的:当人们能够聚精会神工作时所产生的镇定精神,有利于人们获得舒适的安全感以及内心的平静和喜悦。

奥莎·汉逊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女探险家之一,你可能读过她的自传《我的冒险经历》她是一位真正具有冒险精神的女人。她也曾经历了一段令人揪心的往事,后来,她向我讲述了自己是怎样从忧虑和悲伤中解脱出来的。

在奥莎·汉逊15岁的时候,马丁·汉逊娶她为妻,然后他们离开堪萨斯州的查那提镇,来到婆罗洲的原始森林生活。25年来,她与丈夫一起周游世界,并将在亚洲和非洲逐渐绝迹的野生动物拍成纪录片。

9年前他们回到美国到处做巡回演讲,向人们放映他们的纪录片。一次,当他们坐飞机从丹佛城飞往西岸时,飞机撞了山,她丈夫当场身亡。医生们给奥莎会诊,说她永远不能再下床了。可是,3个月后,奥莎却坐在轮椅上,又开始在公众面前发表演讲了。据统计,那段时间她坐在轮椅上进行了1000多次演讲。

当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她回答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悲伤和忧虑。

如果我们不能保持忙碌的状态,而是有时间闲坐在那里,就会有很多被达尔文称之为“胡思乱想”的东西产生,他们就像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一样掏空我们的人生,从而毁掉我们的自制能力。

一旦忙碌起来,人的血液就会加速流动,从而使你的思想变得敏锐起来。保持忙碌的状态,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便宜也是疗效最显著的一种药。

海军上将拜德也发现了这个道理。他在冰雪覆盖的南极小茅屋里独自住了5个月,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一种动物存在。气候极度寒冷,连他的呼出的气都被冻住了。拜德在他的著作《孤寂》一书中,叙述了他在既难熬又可怕的黑暗里所度过的5个月生活。他必须让自己忙个不停,才不至于发疯。他在书中写道:

每天晚上熄灯之前,我就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我为下一步该做什么安排好计划。比如,用一个小时去检查逃生用的隧道,用一个小时去清理那些装燃料的油桶,花一个小时在存储室边挖一个放书的地方,然后花两个小时去维修雪橇……

我用上述工作来打发时间的效果十分有效,它使我产生一种可以适应这里的一切的感觉。如果没有事情可做,日子就会过得没有目的。而没有这些目的,心里就会失去平衡,最后令人精神崩溃。

在我们的生活中,要是为一些事情忧虑的话,不妨用古老的“工作疗法”来缓解我们内心的忧虑。已故的原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李察·科波特在他的《生活的条件》一书中指出:作为一名大夫,当我看到许多被过分的恐惧、迟疑、踌躇等情绪所带来病症困扰的病人,在有序的工作中得以康复,我就会感到无比欣慰。工作带给人们的勇气,就像爱默生所倡导的‘依靠自己’的论点一样。

我认识纽约的一名企业家,他就是用忙碌的工作来赶走那些“胡思乱想”使自己没有时间去烦恼和忧虑。他叫柏尔·朗曼,也是我成人教育班的学员。他克服忧虑的经历非常有意思,让我记忆犹新。下课后,我请他一起去吃夜宵,我们在餐厅里坐到深夜,谈论他的那些经历。下面就是他告诉我的一个故事:

18年前,我因忧虑过度而患上了失眠症。当时我精神非常紧张,常常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内心烦躁不安,我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

我如此忧虑是有原因的。当时我是纽约皇冠水果制品公司的财务经理,我们投资了50万美元用于生产罐装草莓罐头。20年来,我们一直把这种草莓罐头卖给制造冰淇淋的厂商。后来突然有段时间,我们的销售量急剧下降。原来一些大的冰淇淋制造商,像国家奶制品公司之类的,为了降低成本和增加产量,而改去市场上购买桶装草莓。

我们不仅无法将价值50万美元的草莓销售出去,而且根据合同规定,在今后的一年之内,我们还必须继续购买价值100万美元的草莓。我们已经从银行贷了35万美元。这将使我们无法筹集到需要的款项,也无法还清这笔贷款,所以,我感到十分忧虑。

当我赶到公司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工厂,向我们的总经理说明市场上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让他认清我们即将面临破产的命运。但他不肯相信这一切,却把这些问题的全部责任都归罪于纽约公司那些可怜的业务员身上。

经过几天的努力之后,我终于说服他停止生产这种包装草莓,而把新鲜的草莓放到旧金山鲜果市场上去卖。这样能解决我们大部分问题,按说我应该不再忧虑了,可是,我仍然无法做到这一点。忧虑是一种习惯,一旦染上就无法摆脱。

回到纽约之后,我又开始为每一件事担忧。公司从意大利购买的樱桃和在夏威夷购买的凤梨等等,都让我感到十分担心,无法安然入睡。就像我刚刚说过的那样,我简直就快要精神崩溃了。

在绝望中,我换了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结果,我的失眠症消失了,也不再忧虑了。我尽量使自己忙碌,忙到我必须付出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以至于没有时间去忧虑。以前,我每天工作7个小时,现在我开始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我每天清晨8点钟就到办公室,一直忙到半夜。我承担了新的任务,负起新的责任。当我半夜回到家的时候,总是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不久,便进入梦乡。

这样过了差不多有3个月,我终于改掉了忧虑的习惯,重新恢复到每天工作七八个小时的正常情形。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18年,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失眠和忧虑过。

萧伯纳有句话说得很好,他说:让人愁苦的原因就是,有太多的空闲时间来思考自己到底是否快乐。所以没有必要去想它,还是在工作中让自己忙碌起来,你的血液会加速循环,你的思想也会变得更加敏锐。让自己一直忙碌,是世界上治疗忧虑最物美价廉的一剂良药。

要改掉你忧虑的习惯,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让自己忙个不停,因为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才能使人从忧虑的深渊中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