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不仅仅是指日清月结拨拉算盘珠子的算账,还指如何在一把算盘上拨拉出能提高经营效率、增加盈利的途径和方法的算账。
做生意离不开算账。自然,这里的算账不仅仅是指日清月结拨拉算盘珠子,还指如何在一把算盘上拨拉出能提高经营效率、增加盈利的途径和方法的算账。不用说,商业运作中,如何准确把握和及时调整购销时机、数量和经营方式,如何降低商品流通费用,合理使用资金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资金效力,这一切都是在精细的计算中实现的。如此说来,十三档算盘进盘出,“丝毫不漏”也是成大事者必备的本事。
一个不懂算计的人,对一笔生意的投入产出比仅仅满足于“估计”“大概”“差不多”就容易对结果的预估产生偏误,甚至成为一笔糊涂账,导致经营的失利。
胡雪岩深谙其道,在步入商界之前,就懂得算计,心中的算盘比谁打得都准。胡雪岩要办钱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熟悉钱庄这一行当,更重要的是他算准了开钱庄不仅是使他能够安身立命的一桩生意,也是他可以大显身手不断开拓的一个稳定长久的财源,实在是大有可为。钱庄之所以大有可为,在胡雪岩看来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当时太平天国运动正闹得火热,小刀会也喧嚣骤起,长江中下游以及湘、闽一带常有战事。兵荒马乱之中市面波动较大,一般的生意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冲击,但对于钱庄来说,市面波动大,银价起落也大,低进高出的机会也就相对较多,银票汇兑进出之间都大有赚头,这就是胡雪岩自己说的,只要看得准,“兑进兑出,两面好赚”第二,此时没有本钱不要紧,胡雪岩料定王有龄外放去做州县只是迟早的问题,他自信即使王有龄仕途不顺,自己也有能力帮他腾达起来。现在只要有个几千两银子把钱庄场面撑起来,等王有龄一放了州县,他的钱庄就可以代理王有龄那个州县的公库,也就是代为料理那个州县的公款往来。按照惯例,代理公库不付利息,等于是白借了公家的银子做自己生意的本钱。
这就是一种算计,一般人在兵荒马乱、市面不稳的年月,大约只会更多地想到如何能稳当一点保住自己已有的饭碗,哪里会想到这市面不稳之中还隐藏着有势可借、有时可乘的发财机会呢?其实,任何一个经济发展时期,特别是商品经济发展时期,金融业总是百业发展的龙头。
自18世纪中叶起,随着西方商业势力的大举入侵,中国一直是西方列强垂涎的大市场,国内商业以及伴随商业发展必然出现的金融业也随之获得发展。据清夏仁虎撰《旧京琐记?卷九?市肆》记载,到19世纪中叶,当时京畿之地已遍布专理银钱汇兑、金融往来的银号、钱铺、票庄、金店,另外布店、酒馆也有兼做银钱存储、兑换并发行钱票的。当时京城金融业以恒和、恒肇等四大恒银号和专理往来汇兑的山西票庄最为著名,京城“居人行使银票”以持四大恒者“为体面”而山西票庄“交游市宦,最为阔绰”当时金融业的兴旺,由此可见一斑。
胡雪岩生活的时代,虽内忧外患、战乱不断,但由于外国资本主义的经济侵略也刺激了中国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东南沿海正是商品经济发达的地区,因此可以说当时是中国由小农经济向近代城市商品经济转型的时期。据史料记载,在已经成为旧中国金融中心的上海,虽然19世纪中后期已经有了英、法、日、美等国开设的银行数十家,但钱庄生意仍然是上海金融、贸易的支柱之一,每年在市面流通的庄票,在二十亿两以上,假如取消钱庄,进出口生意将陷于瘫痪。
无论如何,胡雪岩事业的发展也都证明了他算账功夫的精到。他的钱庄从一开张就显出极旺的势头,王有龄不久也真的就外放了湖州知州,让他如愿以偿得了代理公库的好处,从此他的钱庄也如滚雪球般地发展起来,最终成为他驰骋商界东突西进建立自己庞大经贸“帝国”的基础。
因此,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启示,只有善于算计,才能挣大钱。不善于算计,做什么都是一种盲目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