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了获得利益,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是后来发现我们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遇,慢慢地我们不再希望获利(因为根本就不能获利),这时候我们开始努力减少损失!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协和谬误”。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我们需要考虑远一点,也就是向前展望,倒后推理!需要正确的认识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当我们发现自己不能取胜的时候,必须及早后退。妥协放弃是一个重要谋略,一个不懂进退之道的人早晚要尝到失败的苦头。
骑虎难下的局面
博弈论专家经常将“骑虎难下”的博弈称之为协和谬误。20世纪60年代,英国和法国政府联合投资开发大型超音速客机,即协和飞机。
开发一种新型商用飞机简直可以说是一场豪赌。单是设计一个新引擎的成本就可能高达数亿美元。想开发更新更好的飞机,实际上等于把公司作为赌注押上去。难怪政府会被牵涉进去,竭力要为本国企业谋求更大的市场。
该种飞机机身大、设计豪华并且速度快。但是,英法政府发现:继续投资开发这样的机型,花费会急剧增加,但这样的设计定位能否适应市场还不知道;而停止研制将使以前的投资付诸东流。随着研制工作的深入,他们更是无法作出停止研制工作的决定。协和飞机最终研制成功,但因飞机的缺陷(如耗油大、噪音大、污染严重等等),成本太高,不适合市场竞争,最终被市场淘汰,英法政府为此蒙受很大的损失。在这个研制过程中,如果英法政府能及早放弃飞机的开发工作,会使损失减少,但他们没能做到。
后来,英国和法国航空公司宣布协和飞机退出民航市场,才算是从这个无底洞中脱身。这也是“壮士断腕”的无奈之举。
人们往往会陷入这样的误区:“一项工作的成本越高,对它的后续投入就越多。人们在决定是否继续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仅是看它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而且也过于注意自己是不是已经在这件事情上面有过投入。”
假设你是一家医药公司的总裁,正在进行一个新的止痛药开发项目。据你所知,另外一家医药公司已经开发出了类似的止痛药。通过那家公司止痛药在市场上的销售情况可以预计,如果继续进行这个项目,公司有将近90%的可能性损失500万,有将近10%的可能性盈利2500万。到目前为止,项目刚刚启动,还没花费什么钱。从现阶段到产品真正研制成功能够投放市场还需耗资50万。你会把这个项目坚持下去还是现在放弃?
10%的可能性会盈利2500万,90%的可能会损失500万,而且该项目还没有任何投资。正常人会选择放弃。
让我们再来看下面这道题:你同样是这家医药公司的总裁,对于这个新的止痛药开发项目,你们已经投入了500万元,只要再投50万,产品就可以研制成功、正式上市了。成败的概率与上述案例相同,你会把这个项目坚持下去还是放弃?
除了你已经投入500万之外,第二个问题与前一个问题是完全一样的。既然已经懂得了沉没成本误区,我想你对以上的两道题应该会做出一致的决定。
但是把这两道题分别给老板们做,那些企业老总们绝大多数对第2题的回答是“坚持继续投资”。他们认为已经投了500万,再怎么样也要继续试试看,说不定运气好可以收回这个成本。殊不知,为了这已经沉没的500万,他们将有90%的可能非但收不回原有投资,还会再赔上500万啊。
所以在投资时应该注意:如果发现是一项错误的投资,就应该立刻悬崖勒马,尽早回头,切不可因为顾及沉没成本,错上加错。事实上,这种为了追回沉没成本而继续追加投资导致最终损失更多的例子比比皆是。许多公司在明知项目前景暗淡的情况下,依然苦苦维持该项目,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在该项目上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沉没成本)。
摩托罗拉的铱星项目就是沉没成本谬误的一个典型例子。摩托罗拉为这个项目投入了大量的成本,后来发现这个项目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乐观。可是,公司的决策者一直觉得已经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那么多,不能半途而废,所以仍苦苦支撑。但是后来事实证明这个项目是没有前途的,所以最后摩托罗拉只能忍痛接受了这个事实,彻底结束了铱星项目,并为此损失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和物力。
一旦进入骑虎难下的博弈,及早退出是明智之举,然而当局者往往做不到,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这种骑虎难下的博弈经常出现在国家之间,也出现在企业或组织之间,当然个人之间也经常会碰到的。20世纪60年代,美国介入越南就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博弈。赌红了眼的赌徒输了钱还要继续赌下去以希望返本,也是骑虎难下的博弈,其实,赌徒进入赌场开始赌博时,他已经进入了骑虎难下的状态,因为,赌场从概率上讲是肯定输的。
股票市场也经常出现“骑虎难下”的情况:你买进一只股票,股价下跌;于是你又在这个价位买进(股民称此为“摊平”),可是它又下跌……你再次购买的本意是减少损失,可是却越陷越深。
在经济学和商业决策制定过程中会用到“沉没成本”(Sunk cost)的概念,代指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沉没成本常用来和可变成本作比较,可变成本可以被改变,而沉没成本则不能被改变。在微观经济学理论中,做决策时仅需要考虑可变成本。如果同时考虑到沉没成本(这被微观经济学理论认为是错误的),那结论就不是纯粹基于事物的价值做出的。
举例来说,如果你预订了一张电影票,已经付了票款且假设不能退票。此时你付的价钱已经不能收回,就算你不看电影钱也收不回来,电影票的价钱算作你的沉没成本。
当然有时候沉没成本只是价格的一部分。比方说你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骑了几天低价在二手市场卖出。此时原价和你的卖出价中间的差价就是你的沉没成本。而且这种情况下,沉没成本随时间而改变,你留着那辆自行车骑的时间越长,一般来说你的卖出价会越低(折旧)。
大多数经济学家们认为,如果你是理性的,那就不该在做决策时考虑沉没成本。比如在前面提到的看电影的例子中,会有两种可能结果:
付钱后发觉电影不好看,但忍受着看完;
付钱后发觉电影不好看,退场去做别的事情。
两种情况下你都已经付钱,所以应该不考虑这件事情。如果你后悔买票了,那么你当前的决定应该是基于你是否想继续看这部电影,而不是你为这部电影付了多少钱。此时的决定不应该考虑到买票的事,而应该以看免费电影的心态来做判断。经济学家们往往建议选择后者,这样你只是花了点冤枉钱,而选择前者你还要继续受冤枉罪。
我们如果对已经发生的,不可回收的“沉没成本”过分眷恋,就会继续原来的错误,造成更大的损失。对于“沉没成本”这一点,炒股的朋友更容易理解。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由浅至深被套的经历,其原因就在于最初的不甘心。如果在股票发生亏损时能够及时止损,就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越是犹豫不决,沉没成本越来越大,就更不容易做出壮士断腕之举。
很多人对“浪费”资源很担忧害怕,被称为“损失憎恶”。比如说很多人会强迫自己看一场根本不想看的电影,因为他们怕浪费了买票的钱。这有时被叫做“沉没成本谬误”。经济学家们会称这些人的行为“不理智”,因为类似行为低效,基于毫不相关的信息作出决定,错误的分配了资源。
一旦我们遇到骑虎难下的情况,首先要考虑的是及早收手、及时止损,我们必须尽早退出游戏,否则损失将会越来越惨重!
不要“皮洛斯的胜利”
希腊北部一个城邦的国王皮洛斯在公元前280年曾和罗马帝国的军队打过一场恶仗,虽然最终取胜,但同样损失惨重的他却哀叹:“再来这样一次胜利,我就被毁了。”这给西方世界留下一个成语“皮洛斯般的胜利”,意指代价惨重的胜利。
人们都追求胜利,但不是所有胜利都值得追求。所谓“皮洛斯的胜利”指的就是“得不偿失的胜利”。在投入一场战争之前,你必须计算成本与收益的比例。
《孙子兵法》的《作战》篇中,一开始并未探讨战略或战术问题,而是算账——一次军事行动(无论胜败)的成本:“日费千金”的人力、物力投入。
宋代的沈括也算过一笔细账:动用10万军队到远方作战,运送辎重的兵员要占1/3,而后勤补给人员至少需要30万,这样一支部队,最多只能行军16天。3个民夫供应1个士兵,这已经是最大极限了。如果用牲畜运粮,固然负载多而费用少,但牲畜很容易生病死亡,这样连牲畜和驮负的物资都要白白丢弃,所以比起人力运输,利弊各半。
所以,“因粮于敌”(从敌人那里获取给养)就非常重要。通过长途运输一份军粮,可能在路上要消耗好几份。孙子说:“食敌一钟,当我二十钟。”正是这个原因。
现代战争由于交通的便利,可以节省某些成本(如粮食的运输消耗),但是其他方面(如弹药的大量消耗)的花费比古代要昂贵多了,海湾战争中美军发射的一枚导弹动辄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这种高技术战争不是哪个国家都能承受的。
在古代兵法中,有“坚壁清野”,在现代军事史上,也有“焦土政策”,它们的共同点是尽可能减少对方从战争中获得补偿,也就是提高对方的战争成本。当然,实行这一战略,自己的损失也很大,不过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策略。而且,这一行动也是在向对方表明立场:我要和你干到底,为此我宁愿做出任何牺牲,不要指望从我的屈服中获得什么好处。
战争如此,市场竞争如此,甚至我们日常行为也都面临一个成本—效率问题。理想状态当然是以尽可能小的成本,换取尽可能大的效用,但是现实中大多数选择并非理想。
我们常常谈到成本,但是究竟什么是成本?经济学家的定义是:成本就是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必须放弃的东西。
皮洛斯的胜利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成本观念,下面就是应用问题了。在作决策之前,必须经过“成本估算”:如果得大于失,就值得做;如果得失相抵、甚至得不偿失,就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在军事中,赢得战争(或避免战争)的一个有效策略就是增加对方的战争成本,使其难以坚持,或因为得不偿失而放弃发动战争的愿望。
“田忌赛马”就是一个通过让对手多付代价而获得胜利的例子。田忌的上、中、下三等赛马都比齐王的同等级赛马差,可是在著名军事家孙膑的帮助下,田忌以“下驷对上驷、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的策略,在平均劣势下赢得了对国王的赛马胜利。
为什么能获胜?关键在第一场——也就是输掉的那一场。齐王虽然胜了,但是却付出了巨大的成本——上驷与下驷的实力差距被白白浪费掉了,因此他输掉了后面两场。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则:你支付的成本越大,局面就越不利。
“田忌赛马”的故事,用现代术语来说就是一个典型的博弈问题。实际上,它是通过增加对方的成本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并最终取得胜利的。
围棋上也有类似技巧,任何好的棋手都不希望把棋“走重”,因为这样不但效率低,而且包袱沉重,一块重棋在遭到攻击时是很难办的:苦苦求活吧,难免受到对手的百般盘剥;可干脆放弃又损失太大,所以这种棋往往被称为“愚形”。
拿出一张1元钞票,请大家给这张钞票开价;每次叫价以5分为单位;出价最高者得到这张1元钞票,但出价最高和次高者都要向拍卖人支付相当于出价数目的费用。你打算怎么玩这个游戏?
如果你没想得更远,就很容易上当。你可能这样想:不就是一元钱吗?只要我的出价低于面值,我就赚了,我所能出的最高价是95分,再往上就没有利润空间了,谁还会继续出价呢?
美国耶鲁大学的教授们在课堂实验上,跟毫无疑心的本科生们玩这个游戏,很是赚了一点钱,至少足够在教工俱乐部吃一两次午饭。圈套是这样:开始你参加竞价是为了获得利润,可是后来就变成了避免损失。假定目前的最高叫价是60美分,你叫价55美分,排在第二位。出价最高者铁定赚进40美分,而你却铁定要丢掉55美分。如果你追加竞价,叫出65美分,你就可以和他掉换位置。哪怕领先的叫价达到3.60美元而你的叫价3.55美元排在第二位,这一思路仍然适用。如果你不肯追加10美分,“胜者”就会亏掉2.60美元,而你则要亏掉3.55美元。
这是协和博弈的又一个例子。一旦你处于一个斜坡上并且开始向下滑,你就很难回头。最好不要迈出第一步,除非你知道自己会去到哪里。
假如不幸,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们避免更大的损失?
这个游戏或博弈有一个均衡,即从1美元起拍,且没有人再追加叫价。不过,假如起拍价低于1美元又如何?这样的层层加价可是没完没了,唯一的上限就是你钱包里的数目。至少在你掏空钱包之后竞争不得不停止。这正是我们需要用到这个法则——向前展望、倒后推理的地方。
假定伊莱和约翰是两个学生,现在参加1美元拍卖。每人各揣着2.50美元,而且都知道对方兜里有多少钱。为了简化叙述,我们改以10美分为叫价单位。
从结尾倒推回来,如果伊莱叫了2.50美元,他将赢得这张1美元钞票(同时却亏了1.50美元)。如果他叫了2.40美元,那么约翰只有叫2.50美元才能取胜。因为多花1美元去赢1美元并不划算,如果约翰现在的价位是1.50美元或1.50美元以下,伊莱只要叫2.40美元就能取胜。
如果伊莱叫2.30美元,上述论证照样行得通。约翰不可能指望叫2.40美元就可以取胜,因为伊莱一定会叫2.50美元进行反击。要想击败2.30美元的叫价,约翰必须一直叫到2.50美元。因此,2.30美元的叫价足以击败1.50美元或1.50美元以下的叫价。同样,我们可以证明2.20美元、2.10美元一直到1.60美元的叫价可以取胜。如果伊莱叫了1.60美元,约翰应该预见到伊莱不会放弃,非等到价位升到2.50美元不可。伊莱固然已经铁定损失1美元60美分,不过,再花90美分赢得那张1美元钞票还是合算的。
第一个叫1.60美元的人胜出,因为这一叫价建立了一个承诺,即他一定会坚持到2.50美元。我们在思考的时候,应该将1.60美元和2.50美元的叫价等同起来,视为制胜的叫价。要想击败1.50美元的叫价,只要追叫1.60美元就够了,但任何低于这一数目的叫价都无济于事。这意味着1.50美元可以击败60美分或60美分以下的叫价。其实只要70美分就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一旦有人叫70美分,对他而言,一路坚持到1.60美元而确保取胜是合算的。有了这个承诺,叫价60美分或60美分以下的对手就会觉得继续跟进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