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疲惫的政务处理,玄武帝才刚躺上床,没想到今夜的觉睡得是极不安稳。
“报——陛下,庆澜王有事在殿外求见。”
内侍的高唤声惊得玄武帝眉间微皱,刚想斥退,不过想到来者是自己较为宠爱的二儿子,还是起身更衣。
“宣他进殿。”
“宣庆澜王进殿见驾——”
庆澜王接令晋见,隐隐还有痛意的他身形有些变扭的跨入殿中,看着坐在大殿正前方龙椅之上的玄武帝,两步上前突兀的双腿跪地行了个大礼。
“儿臣启庆参见父皇!”
“你这是做什么!”
玄武帝看着身下跪着的墨启庆一愣。就算是大臣见驾都无需跪礼,他这二儿子一来便是下跪磕头是何道理?尊敬?施压?威胁?
帝王多猜忌,尤其那些并非名正言顺,而是经历皇室争斗夺得帝位的帝王,猜忌更甚。而玄武帝,恰恰就是其中一位。不过是礼节的便会,即便是自己心爱的儿子,诸多猜测涌上心头,眉间皱起,淡淡的不悦从心底溢出。
“什么时候启庆对朕如此尊崇,朕倒是不知自己对皇子有如此苛刻!”
淡淡的话语一字一句从玄武帝嘴中咬出,语气看似不过家常之言,却字字诛心。听得墨启庆身形微颤,腰腹的疼痛似乎也因此加剧,脸色越加苍白。可是他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解释讨好,而是将自己的腰弯的更低,整个身子几乎匍匐在地。
“父皇,儿臣不知何处惹得父皇不快,特来赔罪!”
“砰”得一声巨响,玄武帝一掌重重拍击于案,激怒之下气势尽放,手掌都嵌入案几三分。
“你这是何意!”
“儿臣不敢。只是……”
墨启庆抬眸直视,似是感慨万千,眸中含泪,一个起身再跪,对着身前的玄武帝又是一拜。
“只是经历生死过后,儿臣才明白,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珍贵。儿臣最放不下的,也唯有父王!”
不得不说,就凭这份演技和巧言,墨启庆能得到玄武帝的宠爱还是很有几分道理。不过是几滴泪和几句含糊不清的深情相诉,先前还颇为动气的玄武帝与之对视,气顿时尽消,威严的眸中更是带出几分疼宠。一个起身,伸手将他扶起。
“发生了什么?经历生死?”
感到几分不对的玄武帝神色微凝,视线将墨启庆从上至下浑身扫了遍,敏锐的发现他那按着腰腹的手以及本能歪斜的身子。大手冷不丁的向那可疑的腰腹一按,墨启庆的一声闷哼听得他心中一紧。才刚灭下的怒气更为强烈的上涌,只是这一次针对的并非眼前人。
“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
墨启庆苦涩一笑,眼中流入出难忍的屈辱与悲愤:“今日有一武师擅闯庆王府,可悲我堂堂庆王府竟无一人是那小子的敌手,整个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伤便是那是所受。”
“武师强者?连朕派给你的玄卫都不是对手?”玄武帝眸光微转,脸色越发暗沉。
“父皇没有将我庆王府的玄卫收回?”
墨启庆出乎意料的惊叹出声,正在这时,又一声通报在从殿外传来,是他府邸的王总管。王总管接令进府,先是对玄武帝和墨启庆恭敬一拜,随后神色凝重的禀告道。
“王爷,先前在为院子善后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有十人晕倒,其中有两个奴才认得,是王爷曾经说过的大人,现都已安置进客房,怕事情严重特来相告。”
“十人?难道说……怎么可能!”
被王总管带来消息震惊的不单单是墨启庆,玄武帝身形一顿,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大睁,眼底暗影浮动,脸色相当难堪。
“是那个你们所谓的武师干的!”
“父皇,应该不可能。那武师年岁不大,也就和相府的肖浩远差不多。虽然实力不错,但只是因为有幻器在手。那幻器威力极大,就像是射箭般讲什么东西射出攻击,形状小巧,速度甚快,有摧枯拉朽之势,就连我的‘游龙戏水’也一击便灭。不过同时对付十人……还不至于。”
之所以料定肖舒月是武师,不过是因为他先前展现的凌厉伸手,而且可没见他身上有哪闪现幻力的光芒,倒是之后那奇怪的幻器令他记忆犹新。对未知武器的强烈恐惧使得他连肖舒月的实力都没搞清楚,更是本能的看低。这或许是人的劣根性,总不愿意承认自己弱于他人,就算是弱也得找几分理由——比如那未知的幻器。
“难道他还有同伙?”墨启庆猜测道。
“朕随你一同回庆王府看看!”
发生这种大脸事件,玄武帝可不敢怠慢,谁知那武师什么来头,和他们皇室有何恩怨?这今日能擅闯庆王府,明日说不定就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皇宫,满是讥讽的走到朕的面前!
“来人,摆驾庆王府——”
只是玄武帝才刚刚走出大殿,又见一形色匆匆者向自己这跑来,瞧他这一脸的紧张与惶恐,心中是越发烦躁。
这大半夜的到底是怎么了?那么多事!
“皇上——皇上救命啊——”
疾跑进宫的丞相肖郑凯是急得连內侍的通告都等不及,直冲大殿门口。眸光一见那身着黄袍的威武身影,身子一倾直接跪倒在前。
“皇上,臣请皇上能允许太医跟随臣前往相府,救救微臣那可怜的孩子!”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就那么喜欢跪人吗!”玄武帝看着肖郑凯的样子
“皇上,臣就那么一个儿子,若是身死……微臣……”
肖郑凯实在不能想象,要是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他相府会变成何样?那可是他的希望!真正成为人上人翻身做主的希望!而且若是连子嗣都没了,那自己拼斗做小那么多年还有何意义?
“恳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在肖郑凯的眼中,或许也只有肖浩远这一个孩子。
“父皇,浩远是在儿臣的府中所伤,一切都是为了对付那闯府的贼人,还请父皇看在儿臣的面上,让太医前去诊治一番。”
墨启庆见状在旁出言相帮,更是上前两步伸手虚扶身前的肖郑凯。
“相爷,先起身。这么跪着像什么样?父皇仁政,何时让臣子行此大礼?没见父皇不悦吗?”
肖郑凯闻言视线移向一旁的玄武帝,见他面色无异这才敢起身,有些忐忑的低头弯腰候在一侧,等待最终的回音。
“即是因启庆而伤,朕也一同去看看。”玄武帝淡淡开口道。
“谢皇上!”肖郑凯当即大喜。玄武帝若愿意前往,那太医定会带去。
可不是,紧接着玄武帝便宣太医跟随。视线划过墨启庆的腰腹,想起自己儿子的身上也带了伤,那深邃无波的眼眸也少有的露出几分关切。
“启庆,还有你自己的伤,让人太医给瞧瞧。”
“谢父皇。”……
第二日,忽然间整个玄京戒备森严,就连军队也被派出,十人一队在玄京的各条道上交替巡视,墙上是贴满了布告,更是封城十日,暗中玄卫齐出,只为抓出那闯府之人。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
“你还不知道?没看那满大街的布告吗?听说昨日庆王府出了刺客,玄武帝震怒,正在大肆排查呢!”
“就是,而且那相府好像也出了什么大事,昨日是灯火通明,还有人听见凄厉的哭喊。”
“这是相府大少重伤,那浑身是血的寒碜样我可是亲眼所见!”
玄京的异样使得众人不住的谈论猜测,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在某酒楼客房内一脸呆愣的盯着自己的下身,瞧着亵裤上隐隐而出的血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肖哥哥,你怎么了?是担心姐姐?”
在床旁照顾肖舒柔的夏婷见肖舒月神色有异,关心上前。刚才离得远没注意,这走近一瞧,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某人衣摆上那血色的殷红更是看得她心中一紧。
“肖哥哥,你受伤了!”
不做他想,夏婷当即又将自己的丹药一股脑的翻出塞到肖舒月手中,神色紧张满是关切。
“怎么一夜都没说?赶紧吃颗丹药!”
“不……不用。”
推开夏婷的药瓶,总算回神的肖舒月神色是相当怪异,眸光闪烁不定,一脸纠结象。就这么愣愣的坐了半响,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突兀的起身,直直向屋外走去。
“我……我先回房,姐姐就先麻烦你照顾了。”
“嗯,你放心,姐姐我会照顾好的。倒是你……真的没事?”夏婷视线盯着肖舒月下身的血迹,还是不太放心。
“我没事……去去就回。”
肖舒月可不愿多谈,就这么模棱两可的回了句,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房内。再现身已经到了自己之前在酒楼定下的另一间房中,问小二要了盆水,一个待在房内关好门窗,这才再把视线移到下身,惊疑不定的脱去外衣,将自己的裤子解开。
光溜溜的下身经过这么多年,因正常所需的洗漱如厕,不知看过摸过多少遍的肖舒月已不觉尴尬。不就是自己的身子,就算是有那个,又如何?
只是这令自己已经熟悉万分的下身某处,此刻竟然在隐隐淌血,暗红的血液顺腿间而下,那颜色、情景、症状是怎么看怎么熟悉。
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