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液一滴滴从自己的双腿间慢慢滑落,肖舒月已经不记得自己拿着巾帕洗了多少次,可是每次洗完没多久又会再次出现,最最可恶的是他根本就没找到那所谓的出血点,瞧着自己身下的某处关键部位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难道自己受伤了?肖舒月很肯定自己并没有。在庆王府救人从头至尾都是他在主导,他人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如何受伤?
可是除了受伤,还有其他可能的解释吗?肖舒月嘴角尴尬颤动,不知该如何回答。
夏婷见肖舒月良久未归,不太放心的她瞧了眼床上依旧昏迷的肖舒柔,犹豫片刻还是出门到了肖舒月的客房前。
“咄咄咄咄——”
抬手敲门,门并未打开,只听得屋内肖舒月清冷的声音:“谁啊?”
“肖哥哥,是我。你真的没什么事?”夏婷很是担心。想到先前他衣衫上的血量,伤的似乎不轻,“要不要我……”
“不用,我真的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休息两天就好。这几天姐姐就拜托你了。”
话还没说话,就被屋内的肖舒月给打断,伸手推门又发现这门竟被从内上了锁。夏婷无奈盯着房门半响,薄唇轻咬,也只能自己在外瞎操心。
“那……那好吧。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终究,夏婷还是一转三回头的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心中有事的她才把房门关上,冷不丁感到背脊一冷,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回头,原本该躺在床上的肖舒柔此刻正坐在椅子上,眸光清冷的盯着自己,透射着淡淡的敌意。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她若没记错,应该是中了浩远的计。先前还在庆王府,这一转眼,难道那个所谓的弟弟又把她给卖了?
“姐姐,你醒了?”
夏婷后知后觉的一喜,对于肖舒柔她可不敢怠慢,赶忙端茶倒水递吃的,想留个好印象。
“昏迷了一天一夜,定是渴了也饿了,喝点粥最好了。”
“谁是你姐姐!”
肖舒柔神色微冷,并不领情,一把推开夏婷递上的粥,神色更为戒备的后退两步。在她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与眼前人可从未蒙面,谈不上半点交情,怎么可能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个陌生人好?而且就她的情况,明眼人一看就是麻烦!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个妹妹,这位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姐姐,我……”
夏婷还想解释,只不过肖舒柔没给她半点机会,直接起身走向门口。见夏婷一脸紧张的拦到她身前,冷笑道:“怎么,不能出去?”
“不是的,姐姐!你就这么出去,肖哥哥会担心的!”夏婷急道。
“肖哥哥?还担心?”
听到这个称呼,肖舒柔是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对眼前的夏婷彻底没半点好脸色。抬手就想发动幻力,只可惜体内的药力还没彻底过去,纤手翻动是半点幻力都无。眉间微皱,看着挡在自己的面前的夏婷,也只有干瞪眼的吼道。
“给我让开——”
“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让?万一再出什么事谁负责!”
好言好语的解释不成,夏婷心中也忍不住“噌噌噌”的上火。顿时双手叉腰恢复了自个傲娇的本性,杏眸圆瞪是丝毫不让。再想到肖舒月身上的血迹,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当即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肖哥哥好不容易将你救出来,自己都受了伤,你这做姐姐的怎么能这样无理取闹!你不要命也不要连累其他人好吗!”
“救我?就肖浩远那小人!”
肖舒柔嘴角冷冷勾起,对于夏婷的话是丝毫不信。自知闯不出去,也没硬来,一个转身再次坐回椅子上,看着桌上的食物,满眼尽是讥讽。
“他这又在玩什么把戏?囚禁自己的姐姐还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什么肖浩远?那是谁?”夏婷这回可终于知道问题的根源了,显然眼前这位姐姐似乎把什么搞错了,比如她的肖哥哥……
“不就是你那个肖哥哥?别告诉我你叫的那么亲热,连名字都不知道。”肖舒柔讥讽一笑。
“我的肖哥哥是肖舒月,谁知道那个肖浩远是谁?”夏婷无语解释道。
“你刚刚说什么!”突然间听到个熟悉的名字,肖舒柔生怕自己听岔了,不敢置信的再次确定道,“你刚刚说肖舒月?”
“是啊,姐姐怎么了?”不就是自己弟弟的名字吗?有那么大惊小怪?
夏婷有些疑糊的看着肖舒柔那震惊的神色,十分不解。
“还是说肖哥哥离家时间太久,姐姐不记得了?”
肖舒柔神色一怔,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一点都没听到夏婷之后的话,这脸上是一会喜一会忧,纠结得夏婷是一愣一愣,伸手在她眼前试探的挥了挥,差点吓得自己六神无主。
“姐姐?姐姐?”姐姐不会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是说舒月回来了?救我的人是舒月!”
回归神来的肖舒柔是一把抓住夏婷的手,双目晶亮的看着她,眼中是浓浓的期盼和兴奋。
“那舒月他人呢?”
想到先前好像听到什么受伤的话,肖舒柔脸上的喜色尽收,一时间又全是忧色。
“你说他受了伤?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我……我……”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搞得夏婷很是头大,瞧着肖舒柔眼中的对肖舒月的关切,她又不好意思不回。只是……只是那么多问题她得先回答哪一个?而且肖哥哥的情况她也担心的要命,自己还不清楚呢!
“姐姐,你先冷静些。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先将肖舒柔扶到床上重新躺下,夏婷想了想事情的经过,这才慢慢开口。
“肖哥哥和我也是昨日才刚到玄京,以前只听肖哥哥说以后要来这,却不知这里是他的家。这才进府,就发现姐姐出了事。寻姐姐的时候我和肖哥哥走散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等我赶到时只看到肖哥哥将姐姐从庆王府抱出,再之后就暂时住在了这个酒楼里。”
想到什么,夏婷特意叮嘱道。
“姐姐,为了救姐姐,肖哥哥惊动了皇室之人。最近玄京封城,更是加大了排查搜寻,只为找出肖哥哥。姐姐最近还是就这么待在房内为好,一来养伤,二来也省的惊动他们。”
有时候想什么来什么,夏婷的话刚落,这酒楼大厅就听到了些许不和谐的吵杂声,更是向着楼上的客房而来。
“有没有见过这人!”
一队身着军装的士兵冲进酒楼,一进门边四散而开四处敲敲打打的搜寻。其中一人走到掌柜的跟前,手一抬,一掌临摹的男子画像当即绽开。只见那男子年纪甚轻,眉眼秀气,嘴角还挂着丝若有似无的笑,光看着画像就令人眼前一亮。
“大人,这人难道就是那擅闯庆王府的逆贼?瞧着似乎不太像那种人啊。”一见画像,掌柜的忍不住感慨道。
“要你多嘴!”那士兵眉目一瞪,可没多少耐心,“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人!”
“这人……”掌柜脖子一缩,赶紧拿着画像细瞧,还别说,这么一看感觉还真有几分熟悉,有些不确定道,“似乎见过,好像……”
“在哪见过!快说!”士兵闻言,急道。
“哦,就是我店里的客人!”想起肖舒月几人,掌柜的赶紧指了指楼上的客房,“他们应该还在房内。”
士兵也不问到底哪间房,听到消息视线相对,很有默契的全部冲上楼。看到房门就是一脚踹开,极其粗暴。
夏婷和肖舒柔听到声响一惊,开门一瞧,肖舒柔眸光微转当即上前一步拦到跟前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吗!”
“皇室办案,还不速速让开!”
当前一士兵是直接把刀,挥手就要砍下。倒是后面有一人似认得肖舒柔,赶紧上前将他的刀打落,再对上肖舒柔,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意。
“肖大小姐,您怎么在这?”
“不过是和几个朋友聚聚,难道也不可?”肖舒柔脖颈微抬,傲然相视丝毫不让,“还是说连我相府小姐所在的客房都得搜一番?”
“这……”别人或许不知,可他与庆王府稍稍沾亲带故,可知眼前这位是庆澜王看上之人,以后可很有可能做王妃的。虽然相府不足畏惧,可若是得罪了她,万一……
正当士兵犹豫不决时,楼下的掌柜似乎发现了什么,也跟着跑上楼,指着肖舒柔便道:“就是她!”
“什么?”所有人视线回望,不解的看着掌柜。
“我说那画像里的人不就是这姑娘嘛,怎么就弄了个男人的发髻?”
掌柜说着,还上前又拿着那画像观摩了便,更是啧啧点头。在这对比之下是把肖舒月给忘得一干二净。
“我就说哪里见过,原来是姑娘啊。”
姑娘?姑娘你个头!
士兵一把抢过掌柜手中的画像,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像什么像?男女不分的东西!”
“唰”得再次张开画像,为了让眼前的掌柜能睁大双眼,士兵是将这画像直接放到了肖舒柔的边上比对。
这不比对还好,一比对一惊。
除了一个男装一个女装,画像中的人和肖舒柔还真有七八分像。难道有什么搞错了?
士兵想了想,摇了摇头,很快将这莫名的念头给剔除脑外。
人家可是擅闯庆王府的逆贼,若是肖大小姐,哪用得着擅闯?恐怕庆澜王巴不得直接把这位美人儿给接进府中!
“既然是场误会,肖大小姐请见谅,我们这就走。”
先前是为了那疑似的画中人,此刻既然证明了掌柜所指有问题,不想得罪某女的士兵自然快速退去。
他们却不知,这画可一点没错,谁让画中人是眼前这位的亲弟弟呢?
他们更不知的是,虽然庆澜王对眼前这位美女有意,可惜美女无情,正因为这美人儿,才会惹出之后的一连串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