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那里,看着天空,那天空很蓝,阳光火热,目中一片茫然,他,是龙天。
在数日前的雨夜里,他已经苏醒,在他苏醒的那一瞬,他依稀还能听到脑海中回荡的那似梦里呼唤他为天儿的微弱声音,一直伴随着他。
当他完全清醒时,也感受到了全身泛起的剧烈痛楚,没有丝毫力气,甚至连抬手都无法做到。
他只能躺在那里,任由雨水落在身上,那雨滴打在其全身的伤口处,痛着痛着,便麻木了,麻木的不仅是他的身,也有他的心。
这些天,他躺在原地,脑中很是迷茫与混乱,他只记得在黑龙峰的半空,因那星空之人的一掌,出现了一个漩涡,将其吸入进去的一刹那,他看到了父亲闭着眼,生死未知的随之而来。
他不知道那漩涡是什么,也不清楚其为何会出现,更不知道如今自己是在那里,但他看着那天空的烈阳,看着四周山峰的陌生,他心中有一个模糊的预感,他应该,不在黑龙峰了。
他不愿相信父亲已经死去,但他明白,父亲的伤势要比自己重很多,那最后的一眼里看到的父亲闭目不动的身影,让龙天不愿去继续想下去。他的心中,有了刺痛,仿佛永远的失去了至亲之人。
“父亲,不会死!”龙天闭上眼,那神色上的哀伤,慢慢的被他隐藏起来,他从小到大,都是在龙傲的庇护下成长,除了进入云天宗,从没有独自一人长久的离开太远,可如今,这四周的陌生,让龙天的心有了孤独的同时,也让他不得不坚强起来。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看不到哀伤,那悲隐藏的很深,在他的心里,外人看不到,他的目光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寒冷。
他挣扎的坐起身子,在那烈阳下,盘膝闭目,默默的运转体内的元力,但这元力刚一流转,立刻化作了剧痛让龙天身子一颤,但他却咬牙没有传出丝毫声音。
他明白,自己的身体在强行突破之后,又进行了连番之战,且最终重伤,已经留下了深深的隐患,这种隐患,如今爆发了。
“帝王之境第一重的四十九条元力长河还在,可没有痊愈前,我能发挥的…”龙天气喘吁吁,抬起右手猛的握拳,剧痛袭来,但他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他已经学会了去承受痛苦。
“大概可以发挥出二十条元力长河的实力,相当于尊者之境半步元力的巅峰,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隐患会越来越大,让我越来越虚弱,直至死亡。”龙天沉默在那剧痛中去运转体内元力长河,渐渐的,当天色暗了下来,当那明月星辰出现之时,龙天抬头望着那一缕缕星光落下,在他的身体外缭绕渐渐钻入体内,去滋养全身。
一夜很快过去,当清晨的阳光洒落大地,把夜里的一些微寒驱散,重新被炙热取代后龙天睁开了眼,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的面色比昨天要好了不少,但却有种虚弱之感浮现,龙天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身体后,轻叹一声。
“若非是我掌握了凝练元力,再加上可以借星光疗伤,怕是这一夜过后,我能发挥出的修为之力,不会还是二十条那个样子可就算是如此,我现在能发挥的修为之力,也只剩下了十八条。
必须要尽快解决这隐患的问题,我需要足够的丹药来调养。”龙天略一沉吟,摸了摸怀中之物,他虽说之前被卷入那虚洞漩涡内,也不知在里面存在了多久,但怀里的几样物品,还在。
一个青留下的储物戒指,一根龙天雄死前拿着的小骨还有那老祖在与他们离别前,给予的一块确认族人安全的兽骨。
除了这些,还有一支骨埙,一个龙傲凝聚图像的碎片,一个有了破损但却没有碎开的小瓶,那里面装着两粒圣元丹。
望着这些物品,龙天拿起那图像的碎片,正是这个碎片,在爆开时从他的脸上划过形成了一道疤痕。
望着此物,龙天闭上眼,许久,他将所有的物品都放入那个储物戒指之中。
收拾完了一切,龙天站起身子,右手揉着眉心,神色露出思索,他现在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必须要事事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
“此地陌生,以我如今的状态,在没有修为完全恢复前,不适合离开这片雨林,这里草木茂密,或许会有我所需的一些草药。”沉吟中,龙天目光一闪,带着始终存在的虚弱,慢慢的下了山,在这连绵的山中与那雨林内,用了数日的时间,谨慎警惕中,全部寻找了一番。
“父亲……不在这里。”数日后,在一条山间小河旁,龙天坐在河边,握着胸口,那里的痛,让他神色里的悲哀,无法隐藏。
半晌之后,龙天用冷漠与平静,埋葬了悲伤,在那小河旁,清洗着身体,看着那河水倒影里自己的面孔,那面孔不再有十九岁依然存在的那一丝稚嫩,而是透着淡淡的岁月痕迹。
“我在那漩涡里,呆了多少年,摸着脸上的图像碎片留下的伤疤,龙天沉默着,将全身都清洗干净,穿上了衣衫,更将头发绑成一束,坐在那河水旁,默默地望着天空。
“那黑袍人拿出的令牌,为何父亲看了后会神色变化,黑袍人的话语里所说的……我们,是那些人……”
“成极虽死,但通过那黑袍人的话语,这场战争的发起,另有含义……”
“父亲身体里最后飞出的那大旗,化作了一片星空,那黑袍人曾失声称呼为外域星空,何为外域……”
“父亲让我记住那片星空,说的到底是什么?”龙天沉默,神色露出复杂,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被改变的星空里,星光组成的身影,那与自己的样子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