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婉儿喜极而笑,眉梢间红晕滋生,把个王诜看得呆了,忍不住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默默地望着她。司马婉儿被他瞧的芳心兔跳,情波流动,玉面更加绯红了。王诜俯身在她红润的唇上吻了一下,司马婉儿如遭电击,“嘤咛”一声,投进王诜怀里,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感觉。王诜轻拥着走向了卧床,双双倒在了红罗帐内。司马婉儿一阵羞涩,双手按在王诜胸前,刚想推开他,却不料王诜厚实的嘴唇已经封在自己嘴里。
“不……不要。”司马婉儿这一声拒绝无力,刚出口便被阻挡了回去,她情不自禁地环抱着王诜的腰,品尝着这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很快,司马婉儿的外衣被王诜除去了,接着,是她的胸衣、亵裤。当司马婉儿像赤裸的羔羊,暴露在王诜面前时,红罗帐内泛着一片白玉似的光芒。
王诜双目血红,呼吸急促,他迅速地脱着自己的长袍,正要和司马婉儿演绎一场风流床戏。突然,外面有人冷笑道:“督尉大人,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这声冷笑,像冷水一样,泼在王诜的头上。王诜整好衣服,走了出来,看到院中负手站着高俅和两个宫廷侍卫。
王诜知道如今的高俅,已不再是他的下人,说不定以后自己还有多多仰仗之处,于是抱抱手,道:“是高兄弟来了,不知亲临敝院,有什么请教吗?”
高俅道:“督尉大人,我的来意想必你能够猜得到吧,还用直说吗?”
王诜苦笑一声,回头见司马婉儿已经整衣出来了,便道:“司马姑娘,高兄弟是来接你的,你……你和他去吧。”
司马婉儿一惊,拉着王诜的衣服道:“督尉大人,你……你为什么赶我走?”
“非是老王要赶你走,是……是皇上要你去……”
“皇上……婉儿从来没见过皇上,他怎么知道我?”
“皇上就是端王,现在的徽宗,你去吧,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婉儿不离开你,大人,婉儿并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求求你,去和皇上说,让婉儿留在你身边吧。”
“唉,圣命难违啊。”王诜何尝希望司马婉儿离开自己呢。
司马婉儿向高俅施了一礼,说:“求求你和皇上说,小女子没有福气……”
高俅淡淡地说:“司马姑娘,这样的话,还是你亲自和万岁爷去说吧,本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司马婉儿看看王诜,又看看高俅,突然抽出王诜腰间的刀,横在颈间,说道:“姓高的,你真要带小女子走,就带我的尸体去吧。”高俅朝两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只见其中一个侍卫手一抬,一缕指气击在刀上,司马婉儿手腕一麻,宝刀把持不住,咣地一声,掉落在地。在她一愣神间,两侍卫早已扑过来,一左一右将她挟持住。
高俅对王诜抱抱拳,道:“督尉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本人将司马姑娘带走了。”说着,也不等王诜发话,挥挥手带着人走了。司马婉儿还想叫喊,喉咙刚一动,就被点了哑穴。宫廷的侍卫,多怀有高深的武功,跟随高俅来的这两个,都是李宪的徒弟,一个叫崔风,一个叫陆火。
王干及王二、王大等人早就摩拳擦掌在旁边等候了,见状奔到王诜身边,低声问:“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要不要把司马姑娘抢回来?”王诜摇摇头,苦笑道:“怎么,你们敢和万岁对抗吗?”王干小声说:“大人,您真的忍心吞下这口气吗?”王诜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大厅。
王诜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他处心积虑想得到司马婉儿,一道丰盛的菜已经上了桌,眼看就要享受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高俅。这小子,为什么不晚来片刻。想到这,王诜忍不住甩了自己一巴掌,妈的,如果我那天不让高俅去送箅子,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受宠。
高俅将司马婉儿软禁在端王别院,然后命那两个侍卫好好看守,自己连夜进宫。
高俅来到宣和殿时,已近四更时分,徽宗已经在卧榻之上休息了。内侍杨戬拦住高俅道:“高兄,万岁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高俅想了想,既然司马婉儿已经被“软禁”了起来,也不怕她跑掉,明天就明天吧。高俅不敢打搅徽宗,便自行退下了。
第二天,徽宗五更起来早朝,百官参见了后,徽宗问了一些朝政事务后,见群臣中有一人白发苍苍,站立不稳,便问:“这位爱卿是谁?”那老者颤抖着身子,出班叩头道:“老臣王觌,现任司谏一职。”徽宗看看章惇:“章大人,王大人在司谏任上几载了?”章惇道:“回万岁,自哲宗继位起,功绩平凡,至今十年有余了。”徽宗低声问身边的杨戬:“你可曾听过王大人的事情?”杨戬俯耳说:“王大人为官清廉,严格执法,曾先后向哲宗上表十几次,弹劾韩缜、蔡确、章惇、张璪四人狼狈为奸,败坏朝政的事,因此,这几个权臣相继被罢免……”徽宗明白了,他对章惇成见颇深,于是说:“王大人年岁一大把了,还为我大宋江山兢兢业业,太不容易了,王爱卿听封。”
“臣在。”王觌本来就站立不稳,再一激动,身子抖得更像筛糠一样。
“即日起,卿可到工部……朕记得工部似有空缺,那就任工部侍郎吧。”徽宗瞥一眼章惇,那意思是说,姓章的,朕这么做,你心里可否明白?
章惇低下头来,大气不敢出。他知道,徽宗是在暗示他,起用王觌,是因为王觌曾经弹劾过他。章惇好生后悔,为什么向太后征求自己意见时,自己不能收敛一些呢。可见,自己在首相位上放得太开了,不知不觉形自高自大起来。想到这,章惇有些心灰意懒。
“万岁圣明,圣明啊。”王觌匍匐在地,连连给徽宗叩了三个响头。看来,老王实在太激动了。
宋仁宗皇佑三年(1051年),十五岁的王觌从泰州老家来到开封,进入太学馆,随太常博士胡瑗学习。胡瑗是当时的大教育家、学者,精通儒家经术,认为儒家的纲常名教是万世不变的“体”,而儒家的诗书典籍是垂法后世的“文”。他的“明体达用之学”,对宋代理学有较大影响,把体、文付诸实际,可以“润泽斯民,归于皇极”,达到民安国治、维护封建统治的目的,这就是“用”。胡瑗讲学分经义、治事二斋,治事包括讲武、水利、算术、历法等,表现了重视经世治用的特点。当时,王觌很崇拜自己的老师胡瑗,随其专心研读仁义礼乐经典,养成了一身浩然正气和廉洁之风。八年后,二十三岁的王觌考中进士。他不愿久居京职,神宗熙宁元年(1068年),王觌到润州任推官。不久,两浙发生大旱。王觌见灾情非常严重,提出免除灾民全部赋税,并向钦差大臣诉说民间疾苦,钦差大臣采纳了王觌的意见,回京都以后,推荐王觌进京任司农一职。不久,王觌自愿任了颍昌府签书判官。
哲宗继位后,吕公著、范纯仁联名推荐王觌,王觌被任命为右正言,进司谏。王觌不畏权贵,严格履行职责,发现朝廷中的问题,即向皇帝上疏。由于宰相韩缜、副宰相蔡确及章惇、张璪等人狼狈为奸,败坏朝政,王觌先后上疏数十次,义正严词,遍数奸臣罪状,将一干奸臣系数弹劾下台。后来王觌把副宰相吕惠卿弹劾了下来。当时,朝中不少大臣惶惶不安,都怕王觌哪一天弹劾到自己头上,建议哲宗下诏,缓和一下严肃的气氛。哲宗也觉得今天贬这个,明天罢这个,大臣们胆战心惊,不敢放开手脚做事,而且这样助长谏官之风,显得大宋快没一个好官了,当皇帝的也极没面子。因此,有几次,对于王觌的奏状哲宗看也不看,就扔在了龙案上,道:“王爱卿,以后像类似的小事就不要奏了,如果朕每天被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纠缠,还怎么办理其他事务?”
王觌却正色道:“万岁,这怎么是小事呢?《韩非子·喻老》云,知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是说蝼蚁的洞穴虽小,也可以造成大堤崩溃啊。皇帝统治天下,靠的是赏罚严明,升降有依,提升一位优秀人才可使天下人自强奋勉,而惩治一个违法乱纪者可使天下奸人感到畏惧,难道奸人害怕,皇帝也感到害怕吗?”王觌的话让哲宗无言以对。虽然王觌的话句句在理,但是哲宗不喜欢他的性格,尤其他连自己的话也敢顶撞,因此,哲宗对王觌大是不满。
蔡确、章惇等人被弹劾下台,心中自然怀怨。
蔡确本是王安石提拔上来的,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王安石当政时,推荐蔡确为三班主簿。熙宁六年(1073年),王韶与西夏在熙河展开决斗。当时,西夏利用藏族首领内部的战争,乘机控制了湟水和洮河流域,并以此作为进军宋朝的通道。宋将王韶向神宗上书《平戎策》,指出熙河地区的战略意义。熙宁五年(1072年),王安石派大将王韶领兵出征,与西夏交战,收复失陷土地两千多里。但是后来,王韶被诬告挪用军费,蔡确负责此案,秉公办理,为王韶申了冤。因此,蔡确也受到王安石的器重。元丰五年(1082年),蔡确官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哲宗即位初,蔡确由右相升为左相。其时,哲宗年幼,高太后垂帘听政,封韩缜为尚书右仆射,与蔡确相抗衡,并逐渐提拔司马光、吕公著等人。蔡确力孤,再加上王觌的弹劾,元祐二年(1087年),蔡确被罢相出知陈州。
蔡确自王安石后,掌控朝廷大权多年,自然不甘心出京,他知道司马光等旧派是高太后的宠臣,自己难以扳倒,便将矛头对准了王觌。于是,蔡确与遭受过王觌弹劾的章惇等人暗中设了一条“苦肉计”,蔡确去王觌处,谎称掌握了章惇的贪污证据,王觌大喜,于是上奏哲宗和高太后。高太后命王觌彻查,谁知,当查到章惇时,却毫无所获。哲宗大怒,将其贬到苏州去了。当然,蔡确也因此又被迁徙安州、邓州等地,不得安宁。
王觌离开了谏官的位,朝中大臣都松了口气,尽管谁都知道蔡确、章惇是故意陷害王觌,却无人肯为其求情。后来,王觌又去了成都。在知苏州和成都任上,王觌秉公处事,依法办案,受到了百姓的爱戴。成都城中有两道渠,年久淤塞,每逢大雨,便泛水灾,百姓苦不堪言。王觌在调查了两渠后,亲自联系水利官员,招募民工,并派兵协助,对渠道进行了疏治,使百姓免遭水灾之难。为此,民间多有为王觌请愿者,哲宗只好将其召回,重任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