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百合粥
疗效:改善失眠状况
原料:大米50克、糯米50克、百合15克、冰糖
制法:大米、糯米、洗净,百合洗净,同放入锅中,煮成粥,再加适量冰糖。
“项东。”女人咬着粉红的唇瓣纠缠着站在一旁的男人。“你一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对不对?”
“冬晴,我现在在工作,不要任性。快回家去,念晴需要人照顾。”项东不耐烦地开口。
“真的在工作吗?为什么你的采访对象都是女人?”女人眨眨娃娃般的大眼,眼瞳里尽是无辜。
“没有的事儿,你想太多了,冬晴,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项东无可奈何地敷衍着。
“回家?回家后你根本就不会理我。你有好久没回家吃饭了。”女人的神情忽地幽怨了许多。
“我最近工作忙。”
“我知道你嫌弃我,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要我和孩子。是不是?”女人步步紧逼。
“冬晴,你想太多了。”项东闪烁着回避问题。
“项东,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设计你,但我只是想嫁给你啊,我爱你,你知道的。”女人反复蹂躏着自己的红唇,那抹粉红顷刻已满是了血色。
“武冬晴,你够了没有。这些事回家再说不行吗?让我先把工作做完,OK?”项东试图说服又陷入了自怨自怜的妻子。
突然,女人从身后举出了一大捧玫瑰。“项东,玫瑰很漂亮,是不是?”
项东皱着眉,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我呢?今天的我漂亮吗?”女人又笑着伸展了手臂原地优雅地转了360度。
“冬晴,我们非要站在街边说这些有的没的?”
“那你先告诉我,漂亮吗?”女人撒娇着。
“漂亮,非常漂亮,象个天使。可以了吗?”
“那你一定要记住我最美的样子哦。”女人绽出一个骄阳般的笑。没等项东再说什么,女人忽地贴近项东,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又猛地推开项东,瞬间往身后的车流倒去。
血,混合了四散的花瓣在半空中扬起,还有那纯白的身影,应和着鲜红的花瓣,一同陨落。
时间未曾停滞。
血腥的美震撼了每个过往的路人,路中央,人,一层叠过一层。
只有项东,化石样的呆愣在原地,不能动。他的脑中,只剩了冬晴最后挂在嘴边的那一抹绝望而幸福的笑。
——“项东,你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嘭地一声,原本正睡着的项东突地坐了起来。
眼睛里没有焦距。
神情,是刀刻般的冷峻。象个活化石。
就这么呆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屋子里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响。
嘭地,又是一声。
项东僵着的身体又撞回床垫。
睁着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神情却是未变的冷。看不出情绪。
就这么呆躺着。
任钟表的指针跳过一格又一格。
不能计算究竟过了多久,阳光终于慢慢地穿透淡色的窗帘。
床上僵硬的“化石”动了动,一只手臂伸向床边,现在时刻,5点48分。
项东紧闭的双唇终于溢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不再放任自己沉于梦境,他快速地起身,走进浴室。一个热水澡,终于唤回了项东的三魂七魄。
站在穿衣镜前,摆出一个职业的微笑,现在的项东,又是那个无所畏惧的报社总编了。
一杯咖啡。一个综合三明治。
项东从容地吃掉自己的早餐。然后抬手看向腕上的名表。据说这一块表就要一万多,是个求他做宣传的老总送的。6点30分,是念晴的起床时间了。项东收拾起杯子,推开女儿的房门。
女儿小小的身子仍然蜷缩在被子里,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丑娃娃。
项东走到女儿的小床边,轻轻地推了推女儿。“念晴,该起床了。”
念晴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却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睡。项东无奈地笑笑,不知道向来早起的自己怎么会有个喜欢赖床的女儿。
又唤了几声。不见效果。
项东不再说话,而是轻轻地伸出手抓向念晴怀里的丑娃娃。女儿这才慢悠悠地坐起来,揉揉眼,看向爸爸,然后伸出手。“想要回丑丑?”项东故意举起手里的娃娃在女儿眼前晃晃。
念晴用力地点点头。
“那要先起床整理好自己才可以继续和丑丑玩哦。爸爸先替你保管。”项东每次都用这招叫女儿起床,屡试不爽。
念晴再次点点头,听话地起床、穿衣、洗漱。
时间又溜过了半小时。
该送念晴上幼儿园了。幼儿园离家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幼儿园会给小朋友统一安排营养早餐。
背起小书包,系好自己的鞋带,念晴又向爸爸伸出手。
把娃娃递回念晴的怀里。项东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在念晴的心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取代丑娃娃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那家可可幼儿园的原因,如果不是他和院长熟识,谁会收个整天抱个娃娃不放手又不爱说话的怪小孩呢?
走出地下停车场。
项东竟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
眼睛不自觉地望向前方那高耸入云的建筑物,有点眼晕。那栋大厦,自己已经出入了两年多,为什么还是无法习惯呢?
不再多想,项东收拾起多余的思绪,走向大门。迎宾小姐微笑着和他打招呼:“项先生,早上好。”
项东回了一个温和而疏离的笑容。早上好。然后径直走向电梯。
他不回头也知道,在他的身后,前台的服务生们又在望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了。那些女人,就是这楼里的广播电台,搜集八卦比专业记者还要专业许多。
“晨晨,你们知道吗?晨报才来没多久的那个小女孩好象和项总编走的很近啊。”
“真的吗?难得哦,项总很少有绯闻的。”旁边的女孩瞪大了眼睛问。
“不过走的近又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工作关系啊。”另一个女孩插话说。
“呦……有人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喽!”
“说谁呀你,干扁晨。自己还不是一样的心思,不过是我替你说出来罢了。”
“哎……男人是祸水呀。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挑起女人的战争。”旁边又插进来一个声音。
“尤其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可惜是个鳏夫,还带着个孩子。”
“那有什么关系,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做后娘也值得。”叫晨晨的女孩眼里晶晶亮。
“只不过他对谁都一视同仁。”又是一个打击的声音。
“究竟谁会是那个幸运者呢?”
“哎……”
电梯停在了18层。
这里便是项东工作的地方,《新经济时报》的大本营。
这是一份经济类周报。
时间尚早,虽然今天是签版的日子,但人烟还是一样的稀少。走进自己专用的工作室,打开电脑,上网看看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没?
刚点击了要看的网页。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你好。”项东一边继续看着网页信息,一边接起电话。
“是我,卓琳。项大总编今晚有没有空啊,赏光一起吃个饭如何?”电话那端的女声端庄而优雅,一听就是标准的白领。
“有什么事吗?”项东简洁地发问。没有特别的需要一般他是不会接受晚餐邀约,尤其是女人的邀约。
“难道没事就不能一起坐下来聊聊天?”电话那头的女人轻笑着反问。
“当然可以,但今天不行,快出报了,忙着呢。”
“看来我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了?”
“改天吧。我做东。”
“好吧。不勉强你,改天再约。再见。”
“再见。”
搜索着需要的信息,项东忽地想起来几天没看邮件了,他鼠标一斜,点开新的网页。
邮件不少,还有一封署名是项南,发件日期竟是今天凌晨。项东好奇地点进去。是张贺卡,很搞笑,留言竟是祝他七夕情人节快乐。七夕情人节?不过又是商家的炒作罢了。项东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被童欢称为“移动标本”的项南也会注意这个。项东一直以为他只对那些人体器官感兴趣。
滴答,滴答。
又有新的短信息进来。
项东在仔细看过的版样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才拿起一旁的手机。
又是邀约?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了?项东实在不明白,带着小孩的鳏夫什么时候也这么受欢迎了?
再次委婉地拒绝。
这又让他想起卓琳,那是他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新经济》的广告都由她的公司代理,他们一直合作得非常愉快。只除了卓琳过分执着的热情。想到这些,项东更加确定自己拒绝卓琳的邀约是非常明智的决定工作一旦与感情混为一谈,很多事情就不好放开手脚做了。卓琳是个好女人。只是不适合他。
“那究竟怎样的女人才适合呢?”很多人曾这样问过项东。
只有天知道吧。
晚上6点,所有的工作都告于段落。
今天大家的工作效率都出奇得高,人也跑得快。
是因为过节吗?
街上,过节的气氛并不浓烈。路上塞车,磨蹭了一个小时才接到女儿。项东决定带着女儿去逛街。孩子长得快,又该添些新衣服了。
这是个难得的清爽夏夜。
在灯火灿烂的步行街漫步,本该是种难得的享受。不过此时,项东却丝毫没有闲适的心情。怀里抱着有些疲惫的女儿,小孩子体力着实有限,没走几步就累了。
怀里的小人儿还是一样的沉默,这使得项东的手臂又沉重了几分。女儿有些自闭,他很清楚,甚至常常自责。如果不是他太过沉溺于自己的伤痛,如果他不曾自我放逐,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女儿的异状,或许,今天被抱在怀里的念晴也会象其他孩子一样,是个活泼、快乐、无忧的小天使。
只是时间不会为了他的愿望而倒退。
紧了紧环抱女儿的手臂,这可能便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尽量陪着女儿,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有时候项东甚至希望念晴能像他死去的老婆,懂得无所不用其极地去争取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念晴却出奇得无欲无求,实在不象个只有6岁的孩童。
念晴摇了摇爸爸的肩膀,她知道爸爸又在想事情了。可是……看着前面闪烁的霓虹,她真的很想去——吃冰。“爸爸,爸爸……”
女儿的声音终于唤回了项东渐渐飘远的思绪。“念晴,什么事啊?”
“吃冰。”念晴看着前方的招牌,稚嫩的声音透着难得的兴奋。
“念晴想吃冰吗?好,咱们现在就去,不过不可以吃很多哦,就一份好了,念晴想吃什么口味的……”
这是家很有名的冰店,招牌冰品便是女儿现在享用的水果刨冰,因为都是用鲜果做配料,项东也就安心地让女儿食用。想到这儿,项东心里闪过些许无奈,为人父就是不一样了,人不但变得婆妈,而且总会有些莫名的担心。或许自己真的老了吧。
念晴吃掉最后一口刨冰。一抬头就又看到爸爸沉思的表情。这次她没有说话,而是抱着丑娃娃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吃完了。”项东收起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念晴把丑娃娃拥在怀里点点头。小小的脸蛋却不知为何皱了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项东忙问着。
念晴摇摇头,指指丑娃娃的小脚丫。“丑丑受伤了。”
“那——爸爸买个新的娃娃给念晴好不好?”
念晴急忙抱紧了怀里的娃娃。“丑丑是我的!”
“好好好。丑丑是念晴的好朋友。那现在咱们回家,然后爸爸帮你治好丑丑的伤好不好?”
念晴娃娃似的小脸依旧紧绷绷,她点点头,算是同意。
项东抱起女儿走出冰店,女儿的脸一直背对着他,以致于他没能看到:当一个年轻的女孩闪进冰店的时候,念晴的小脸瞬间亮了一下。“安老师!”
“什么?”项东不太明白女儿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新老师,陪念晴和丑丑说话。”
“是吗?念晴喜欢?”
念晴重重地点点头。
项东忽然很想见一见安老师,是作为新闻人的敏感性吗?他就是有种预感,或许这位安老师将在念晴的世界里占据重要的位置。毕竟念晴从不曾在意身边的人,尤其是幼儿园的老师,从没被她提起过。
做个新闻人,最不固定的就是作息时间。闲起来,闷得人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忙起来,三天四夜不睡觉也是极正常的。总的来说,一年365天,对于一个新闻人是没有节假日可言的。
就象现在,为了配合市里的“国际经贸交流周”的系列活动,《新经济》要加版出特刊,这也就意味着,没日没夜的赶工又开始了。
项东想把念晴托给项南照顾,虽然这个弟弟和念晴一样都是闷葫芦,但总还是个选择。难道要托给奶奶照顾?她照顾自己就够吃力的了。再说念晴还要上幼儿园,缺课总是不好的。
项东考虑着所有,下意识地从沙发桌上拿起香烟,抽出一根,在手上把玩着,却最终没有拿起火机点燃它。
钥匙在门锁上转动的声音细微,却依旧没有逃过项东的耳朵。
是项南来“接班”了。
只有项南和自己,拥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兄弟见面,仅仅是互相点个头。然后各自在沙发两侧,安坐。
“这几天念晴和奶奶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会的。”
“我会抽时间打电话给念晴。”
“嗯。”
“哎……”项东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根烟。
“没想过再娶?”项南突然发问。
“再娶?”项东的语气复杂而讽刺。
“小孩子总是渴望母爱。”
“是吗?”项东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