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管子》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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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轻重丁(1)

题解

本篇是轻重专论的第三篇论文,也是《轻重篇》中的第十四篇。

全篇突显了“号令”的威力,作者认为这是国家解决问题、摆脱困境的最佳办法。正如篇中所述,当时的齐国恰恰是利用号令的手段来聚积财富、控制诸侯、独霸天下的:比如,利用号令平准各地物价,平衡供求,东西补充,从而增强了国家抵御灾害和战乱的能力;比如,利用号令彰显天威和鬼神之力,从而撼动了天下的敬仰之心;比如,利用号令通告天灾之象,调动全民的忧患意识,从而借助天灾巧妙获得了民间财用;比如,利用号令巧妙地剥夺富入财产,赈济穷困百姓,从而缩小了贫富差距,使全国丰衣足食;比如,利用号令树立榜样、彰显功绩,促使百姓争相效仿,从而形成了君主所倡导的世风民俗。

此外,篇中着重提出,要注重四季变化对农产品价格的影响,掌握规律,及时调控,防止商人谋取暴利,稳定农民的收入,确保农业的发展。

篇章最后,是全篇的总结和升华。先是提出“动之以言,溃之以辞”的治国主张,强调这是齐国的立国根本,指出要把握商品生产和流通,就要善于发号施令;然后提出“财源不竭”的解决办法,即只有掌握了商品生产和流通的整个过程,国家才能财源滚滚永无止息。

原文

桓公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贺献不足,为此有数乎?”管子对曰:“请以令城阴里,使其墙三重而门九袭,因使玉人刻石而为璧。尺者万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数已具,管子西见天子曰:“弊邑之君欲率诸侯而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请以令使天下诸侯朝先王之庙观于周室者,不得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许之曰:“诺。”号令于天下,天下诸侯载黄金珠玉五谷文采布泉输齐,以收石璧。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财物流而之齐,故国八岁而无籍,阴里之谋也。

右《石璧谋》。

注释

阴里:齐国地名,又称阴阳里。文采布泉:据文意,“泉”应为“帛”字之误。

原文

桓公曰:“天子之养不足,号令赋于天下则不信诸侯,为此有道乎?”管子对曰:“江淮之间有一茅而三脊毋至其本,名之曰菁茅,请使天子之吏环封而守之。夫天子则封于太山,禅于梁父,号令天下诸侯曰:‘诸从天子封于太山,禅于梁父者,必抱菁茅一束以为禅籍,不如令者不得从。’”天子下诸侯载其黄金争秩而走,江淮之菁茅坐长而十倍,其贾一束而百金。故天子三日即位,天下之金四流而归周若流水。故周天子七年不求贺献者,菁茅之谋也。

右《菁茅谋》。

注释

毋至其本:据文意,“毋”字为“毌,”字之误,即古“贯”字。太山、梁父:太山即泰山,位于今山东泰安境内;梁父,即梁父山,为泰山的边山,位于今泰安东南部。天子下诸侯:据文意,“下”字衍。

原文

桓公曰:“寡人多务,令衡籍吾国之富商蓄贾称贷家,以利吾贫萌、农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管子对曰:“惟反之以号令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对曰:“请使宾胥无驰而南,隰朋驰而北,宁戚驰而东,鲍叔驰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请号令谓四子曰:‘子皆为我君视四方称贷之间,其受息之氓几何干家,以报吾。’”鲍叔驰而西,反报曰:“西方之氓者,带济负河,菹泽之萌也,渔猎取薪蒸而为食。其称贷之家多者千钟,少者六七百钟。其出之,钟也一钟,其受息之萌九百余家。”宾胥无驰而南,反报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处,登降之萌也,上斫轮轴,下采杼栗,田猎而为食。其称贷之家多者千万,少者六七百万。其出之,中伯伍也,其受息之萌八百余家。”宁戚驰而东,反报曰:“东方之萌,带山负海,若处,上断福,渔猎之萌也,治葛缕而为食。其称贷之家,丁、惠、高、国,多者五千钟,少者三千钟。其出之,中钟五釜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隰朋驰而北,反报曰:“北方之萌者,衍处负海,煮沸为盐,梁济取鱼之萌也,薪食。其称货之家,多者千万,少者六七百万。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萌九百余家。”凡称贷之家出泉参千万,出粟参数千万钟,受子息之民参万家。四子已报,管子曰:“不弃我君之有萌中一国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国之无贫,兵之无弱,安可得哉?”桓公曰:“为此有道乎?”管子曰:“反之以号令为可。请以令贺献者皆以锯枝兰鼓,则必坐长什倍其本矣,君之栈台之职亦坐长什倍。”请以令召称贷之家,君因酌之酒,太宰行觞。桓公举衣而问曰:“寡人多务,令衡籍吾国,闻子之假贷吾贫萌,使有以终其上令。寡人有锯枝兰鼓,其贾中纯万泉也,愿以为吾贫萌决子息之数,使无券契之责。”称贷之家皆齐首而稽颡曰:“君之忧萌至于此,请再以拜献堂下。”桓公曰:“不可。子使吾萌春有以傅耜,夏有以决芸,寡人之德子无所宠,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于心。”故称贷之家皆再受拜。所出栈台之职未能参千纯也,而决四方子息之数,使无券契之责。四方之萌闻之,父教其子,兄教其弟,曰:“夫垦田发务,上之所急,可以无庶乎?君之忧我至于此!”此之谓反准。

注释

若处:据文意,“若”为“苦”字之误。上断福:“福”应作“辐”,即车轮的辐条。不弃我君之有萌:据文意,“弃”为“意”字之误。栈台之职:据许维道之说,“职”应作“织”字,即文锦,下同。其贾中纯万泉:纯,是古带织物的计量单位,布帛方二尺四寸、长一丈五尺为一纯。可以无庶乎:据马非百之说,“庶”应作“度”字,即考虑。

原文

管子曰:“昔者癸度居人之国,必四面望于天下,天下高亦高。天下高我独下,必失其国于天下。”桓公曰:“若此言曷谓也?”管子对曰:“昔莱人善染,练茈之于莱纯锱,緺缓之于莱亦纯锱也,其周中十金。莱人知之,闻纂茈空。周且敛马作见于莱人操之,莱有推马,是莱自失綦茈而反准于马也。故可因者因之,可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此之谓国准。”

注释

闻纂茈空:据文意,“闻”为“间”字之误,即很快。

原文

桓公曰:“齐西水潦而民饥,齐东丰庸而粜贱。欲以东之贱被西之贵,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今齐西之粟釜百泉,则鏂二十也;齐东之粟釜十泉,则锺二钱也。请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谷菽粟决其籍。若此,则齐西出三斗而决其籍,齐东出三釜而决其籍,然则釜十之粟皆实于仓廪。西之民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无本者予之陈,无种者予之新。若此,则东西之相被,远近之准平矣。”

注释

鏂:古代的容量单位,二斗为一鏂,一说一斗二升八为一鏂。

原文

桓公曰:“衡数吾已得闻之矣,请问国准?”管子对曰:“孟春且至,沟渎阮而不遂,溪谷报上之水不安于藏,内毁室屋,坏墙垣,外伤田野,残禾稼。故君谨守泉金之谢物,且为之举。大夏,帷盖衣幕之奉不给,谨守泉布之谢,物且为之举。大秋,甲兵求缮,弓弩求弦,谨丝麻之谢物,且为之举。大冬,任甲兵,粮食不给,黄金之赏不足,谨守五谷黄金之谢物,且为之举。已守其谢,富商蓄贾不得如故,此之谓国准。”

注释

沟渎阮:据猪饲彦博之说,“阮”为“阮”字之误,意为阻塞。溪谷报上:据文意,“报”为“障”字之误,即堤坝。泉布之谢:据戴望之说,“泉”为“帛”字之误。

原文

龙斗于马谓之阳,牛山之阴,管子人复于桓公曰:“天使使者临君之郊,请使大夫初饬左右玄服天之使者乎。”天下下闻之曰:“神哉齐桓公!天使使者临其郊!”不待举兵而朝者八诸侯。此乘天威而动天下之道也,故智者役使鬼神,而愚者信之。

注释

使大夫初饬左右玄服天之使者:“初”为“袀”字之误,“饬”应作“饰”,“枸饰”指黑色服饰;另据猪饲彦博之说,“天”字前脱一“迎”字。

原文

桓公终神,管子入复桓公曰:“地重投之哉兆,国有恸;风重投之哉兆。国有枪星,其君必辱;国有彗星,必有流血。浮丘之战,彗之所出,必服天下之仇。今彗星见于齐之分,请以令朝功臣世家,号令于国中曰:‘彗星出,寡人恐服天下之仇,请有五谷菽粟布帛文采者,皆勿敢左右。国且有大事,请以平贾取之。’功臣之家,人民百姓皆献其谷菽粟泉金,归其财物,以佐君之大事。此谓乘天灾而求民邻财之道也。”

注释

地重投之哉兆:“重”通“动”,“投”应作“疫”字,下句“风重投之哉兆”同此。

原文

桓公曰:“大夫多并其财而不出,腐朽五谷而不散。”管子对曰:“请以令召城阳大夫而请之。”桓公曰:“何哉?”管子对曰:“‘城阳大夫嬖宠被絺纭,鹅鹜含余粖,齐钟鼓之声,吹笙篪,同姓不入,伯叔父母远近兄弟皆寒而不得衣,饥而不得食。子欲尽忠于寡人,能乎?故子毋复见寡人。’灭其位,杜其门而不出。”功臣之家皆争发其积藏,出其资财,以予其远近兄弟。以为未足,又收国中之贫病孤独老不能自食之萌,皆与得焉。故桓公推仁立义,功臣之家兄弟相戚,骨肉相亲,国无饥民。此之谓缪数。

注释

召城阳大夫而请之:城阳,齐地名,位于今山东省临沂市莒县一带;“请”为“谪”字之误,即谴责。

原文

桓公曰:“峥丘之战,民多称贷负子息,以给上之急,度上之求,寡人欲复业产,此何以洽?”管子对曰:“惟缪数为可耳。”桓公曰:“诺。”令左右州曰:表称贷之家,皆垩白其门而高其闾。州通之师执折箓曰:“君且使使者。”桓公使八使者式璧而聘之,以给盐菜之用。称贷之家皆齐首稽颡而问曰:“何以得此也。”使者曰:“君令曰:寡人闻之诗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也。’寡人有峥丘之战,吾闻子假贷吾贫萌,使有以给寡人之急,度寡人之求,使吾萌春有以倳耜,夏有以决芸,而给上事,子之力也。是以式璧而聘子,以给盐菜之用。故子中民之父母也。”贷称之家皆折其券而削其书,发其积藏,出其财物,以赈贫病,分其故赀。故国中大给,峥丘之谋也。此之谓缪数。

桓公曰:“四郊之民贫,商贾之民富。寡人欲杀商贾之民以益四郊之民,为之奈何?”管子对曰:“请以令决瑾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间。”桓公曰:“诺。”行令未能一岁,四郊之民殷然益富,商贾之民廓然益贫。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故何也?”管子对曰:“决瓁洛之水,通之杭庄之间,则屠酤之汁肥流水,则虻巨雄,翡燕小鸟皆归之,宜昏饮,此水上之乐也。贾人蓄物而卖为雠,买为取,市未央毕,而委舍其守列,投最她巨雄。新冠五尺,请挟弹怀丸游水上,弹翡燕小鸟,被于暮。故贱卖而贵买,四郊之民卖贱,何为不富哉?商贾之人,何为不贫乎?”桓公曰:“善。”

注释

虻巨雄:据张佩纶之说,“虻”应作“母”,“母”,大鸟名,形大如鸡,体色灰白,嘴小深裂,张大成口,蚊虫为食。四郊之民卖贱:据文意,“卖贱”两字中间脱了“贵而买”,应作“卖贵而买贱”。

原文

桓公曰:“五衢之民,衰然多衣弊而屦穿,寡人欲使帛布、丝纩之贾贱,为之有道乎?”管子曰:“请以令沐途旁之树枝,使无尺寸之阴。”桓公曰:“诺。”行令未能一岁,五衢之民皆多衣帛完屦。桓公召管子而问曰:“此其何故也?”管子对曰:“途旁之树未沐之时,五衢之民男女相好往来之市者,罢市相睹树下,谈语终日不归;男女当壮,扶辇推舆,相睹树下,戏笑超距,终日不归;父兄相睹树下,论议玄语,终日不归。是以田不发,五谷不播,麻桑不种,玺缕不治。内严一家而三不归,则帛布丝纩之贾安得不贵?”桓公曰:“善。”

桓公曰:“粜贱,寡人恐五谷之归于诸侯,寡人欲为百姓万民藏之,为此有道乎?”管子曰:“今者夷吾过市,有新成困京者二家。君请式璧而聘之。”桓公曰:“诺。”行令半岁,万民闻之,舍其作业而为困京以藏菽粟五谷者过半。桓公问管子曰:“其何故也?”管子曰:“成困京者二家,君式璧而聘之。名显于国中,国中莫不闻。是民上则无功显名于百姓也,功立而名成;下则实其困京,上以给上为君,一举而名实俱在也,民何为也?”

注释

民何为也:据文意,“何”字下脱一“不”字,即“何不为”。

原文

桓公问管子曰:“请问王数之守终始,可得闻乎?”管子曰:“正月之朝,谷始也;日至百日,黍秫之始也;九月敛实,平麦之始也。”

管子问于桓公曰:“敢问齐方于几何里?”桓公曰:“方五百里。”管子曰:“阴雍长城之地,其于齐国三分之一,非谷之所生也;龙夏,其于齐国四分之一也,朝夕外之,所埽齐地者五分之一,非谷之所生也。然则吾非托食之主耶?”桓公遽然起曰:“然则为之奈何?”管子对曰:“动之以言,溃之以辞,可以为国基。且君币籍而务,则贾人独操国趣;君谷籍而务,则农人独操国固。君动言操辞,左右之流君独因之,物之始吾已见之矣,物之终吾已见之矣,物之贾吾已见之矣。”管子曰:“长城之阳,鲁也;长城之阴,齐也。三败杀君二重臣定社稷者,吾此皆以孤突之地封者也。故山地者山也,水地者泽也,薪刍之所生者斥也。”公曰:“托食之主及吾地,亦有道乎?”管子对曰:“守其三原。”公曰:“何谓三原?”管子对曰:“君守布则籍于麻,十倍其贾,布五十倍其贾,此数也。君以织籍,籍于系,未为系籍系,抚织,再十倍其贾。如此则云五谷之籍。是故籍于布则抚之系,籍于谷则抚之山,籍于六畜则抚之术,籍于物之终始而善御以言。”公曰:“善。”

注释

平麦之始:据何如璋之说,“平”应作“牟”字,“牟麦”即大麦。:据洪颐煊之说,此字为“海庄”二字的误合。籍于系:据安井衡之说,“系”为“糸”字之误,指细丝,下同。云五谷之籍:据赵用贤之说,“云”为“去”字之误。籍于布则抚之系:据上下文,“系”应作“麻”字。

原文

管子曰:“以国一籍臣,右守布万两,而右麻籍四十倍其贾术,布五十倍其贾。公以重布决诸侯贾,如此而有二十齐之故。是故轻轶于贾谷制畜者,则物轶于四时之辅。善为国者守其国之财,汤之以高下,注之以徐疾,一可以为百,未尝籍求于民,而使用若河海,终则有始,此谓守物而御天下也。”公曰:“然则无可以为有乎?贫可以为富乎?”管子对曰:“物之生未有刑,而王霸立其功焉。是故以人求人,则人重矣;以数求物,则物重矣。”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举国而一则无赀,举国而十则有百。然则吾将以徐疾御之,若左之授右,若右之授左,是以外内为不蜷,终身无咎。王霸之不求于人而求之终始,四时之高下,令之徐疾而已矣。源泉有竭,鬼神有歇。守物之终始,身不竭。此谓源究。”

注释

以国一籍臣,右守布万两,而右麻籍四十倍其贾术,布五十倍其贾:据丁士涵、张佩纶之说,“臣”为“五”字之误;前一“右”字为“君”字之误,后一“右”字为“后”字之误;“两”为古时布帛的计量单位,四丈为一两;“术”应作“街”字,为“衍”字之误,疑是古注窜入正文。

译文

桓公问:“我想西去朝拜天子,可是献礼不够,有什么办法吗?”管子回答说:“请下令在阴里筑城,设三道城墙和九道城门,利用这个机会派制玉器的工匠雕刻石璧。直径一尺的售价一万钱,八寸的售价八千钱,七寸的售价七千钱,长条形的琏售价四千钱,环形的瑗售价五百钱。”各种石璧都已经制成后,管子西去朝见天子说:“我们的君主想率领诸侯朝拜先王宗庙,学习周室礼仪,请您号令天下:凡是要来朝拜先王宗庙而学习周室礼仪的诸侯,务必要用彤弓和石璧,不用彤弓和石璧的不能人朝。”天子答应说:“好吧。”于是向天下发布号令。天下诸侯纷纷把黄金、珠玉、粮食、彩锦和布帛运送到齐国,以购买石璧。这样,石璧遍布天下,而天下的财物不断流入齐国,齐国八年没有征收赋税。这都是阴里计策的功效。

以上是《石璧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