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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农夫

从前,有个村庄里只有一户穷困的农民,其余的都是较富裕的农民。人们称这位穷困的农民为小农夫。小农夫连一头母牛都没有,也没有钱去买。可是,他和他的妻子非常想要有一头母牛。

有一天,小农夫对妻子说:“喂,我有个好主意。我们的干爹是木匠师傅。我们让他给做一头木头小牛,再刷上像牛毛那样的棕色。等小牛长大了,就是一头母牛了。”

妻子听了,非常高兴。接着他们干爹——木匠师傅把木头刨了刨,做了一头小牛,刷上和真牛一样的颜色,又让它低着头,像在吃草似的。

第二天早晨,快到放牧牛群的时候,小农夫把牛倌叫过来,说:

“喂,我家也有一头小牛。它太小了,你得抱着它走。”牛倌对他说:

“好吧!”因此,牛倌把小牛抱起来,带到牧场去,把它放在草地上。小木牛像小牛吃草似的站在那里。

牛倌对它说:“小牛啊,不久你自己就能走路了,好好在那吃草吧!”

日落了,牛倌要赶牛回家了。他对小木牛说:“小牛啊,你站在那里,等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就用腿走回家去吧。还想让我抱着你,那可不行!”他哪里知道,小农夫正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等着小木牛回来呢。牛倌回到村庄的时候,小农夫见不着小木牛,就问他。牛倌回答道:

“小木牛总站在那里吃草,一刻也不停,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来。”

小农夫说:“嗯?为什么?我一定要带回我的牛!”接着,他们一起来到牧场。可是,那只木头小牛不见了,怎么找也没有。牛倌说:“也许小牛迷路了吧?”小农夫说:“我可不那么想!”

小农夫把牛倌领到村长那里去告状。村长责怪牛倌不多加小心,让他赔偿小农夫一头母牛。

因此,小农夫和他的妻子有了一头盼望已久的母牛。他们特别高兴。可是,他们没有饲草喂牲口,不久,他们不得不把这头母牛杀了,腌上了牛肉。小农夫到城里去,打算把牛皮卖了,用这笔钱再重新买一头小牛。小农夫走在半道上,路过磨坊,看见那里有一只折断了翅膀的乌鸦。他觉得这只乌鸦很可怜,就把它包在那张牛皮里了。天,说变就变,又刮大风,又下大雨。小农夫无法再往前走了,只好走进磨坊里投宿一晚。这里只有磨坊老板娘一个人在家。她对小农夫说:

“你睡在那堆麦秸上吧!”她又给小农夫一些奶酪面包。小农夫吃完面包,把牛皮放在身旁,就躺下了。磨坊老板娘想:“这个人啊,走累了睡着了!”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牧师。磨坊老板娘兴兴冲地去接待这个牧师,说:“我的丈夫出门了。我要给你做点好饭菜!”小农夫竖起耳朵偷听。他一听见就生气了,心想,你们吃好饭菜,只给我奶酪面包。磨坊老板娘端来了许多好东西:有烤肉、凉拌菜、糕点、葡萄酒。他们两人坐下来,开始吃喝,突然,外边有人敲门。

磨坊老板娘说:“哎呀呀,是我丈夫回来了!”

她匆忙把烤肉藏在火炉旁边的瓷砖柜橱里,把葡萄酒藏在枕头底下,把凉拌菜糕点藏在床下,把牧师藏在靠近门口的柜橱里。然后,磨坊老板娘才去给丈夫开门。

她说:

“哎哟哟!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这暴风雨呀,吓死人了!”

磨坊老板看见小农夫躺在麦秸上,就问道:“那个男人是干什么的?”

老板娘回答:“他是个穷人,怪可怜的,在这狂风暴雨中跑来了,央求留住一宿。我呀,给他吃了奶酪面包,让他躺在那里。”

磨坊老板说:“这没关系!你马上给我弄点儿什么吃的吧!”“只有奶酪面包了!”妻子说。“那也成!那就吃点奶酪面包吧!”磨坊老板说着,定定地看了看小农夫,对他说,“来吧!来!再一起吃一点儿!”

小农夫马上站起来,不用他说第二遍,就过来一起吃上了。这时候,磨坊老板看见地上放着的牛皮里包着的乌鸦,就问小农夫:

“那是什么?”小农夫回答说:

“那里面包的是乌鸦。乌鸦能算命!”磨坊老板问:

“它能给我算命吗?”

“当然能了!”小农夫说,“可是,它只能算四件事,再让它算第五件事就不好说了。”

磨坊老板好奇地说:“那就给我算一算吧!”

因此,小农夫按了按乌鸦的脑袋。乌鸦就“呱!呱”地叫起来。磨坊老板问:

“乌鸦说什么?”小农夫对他说:

“乌鸦说的第一件事儿是:枕头底下有葡萄酒。”

“这可是件不幸的事儿!”磨坊老板大声喊起来。他走过去一翻,果然找到了一瓶葡萄酒。他又说:“那么,再算算第二件事儿吧!”

小农夫又按了按乌鸦的脑袋,乌鸦叫完后,他接着说:

“乌鸦说的第二件事儿是:火炉旁边的瓷砖柜橱里还有烤肉呢!”

“这又是件不幸的事儿!”磨坊老板又大声地喊起来。他过去一找,果然找到了烤肉。

小农夫又按了按乌鸦的脑袋,乌鸦叫过以后,他说:“乌鸦说的第三件事是:在床上有个凉拌菜!”

“这又是件不幸的事儿!”磨坊老板大声喊起来。他走过去一找,果然又找到了凉拌菜。最后,小农夫又按了按乌鸦的脑袋,乌鸦叫过以后,小农夫说:

“乌鸦说的第四件事儿是:糕点藏在床铺底下。”“这又是件不幸的事!”磨坊老板大声喊起来。他走过去一看,果然又找到了糕点。因此,他们两个人一起在饭桌前边坐下来。老板娘怕得要命,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抱着家里所有的钥匙。磨坊老板还想听听第五件事儿。小农夫说:

“咱们先慢慢地把这几样东西吃完再说。至于第五件事儿嘛,太不好说了!”

他们吃完饭了。两个人商量着算第五件事。磨坊老板要花一些钱才能算,他们谈起交易来了。最后,谈妥了,老板要拿出三百元钱。

因此,小农夫又按了按乌鸦的脑袋。乌鸦大声地叫起来。

“乌鸦说什么?”磨坊老板急忙问。“乌鸦说,靠近门口的那个柜橱里,有魔鬼!”小农夫说。

“有魔鬼,咱们赶快把它赶出去!”磨坊老板说着就把房门打开了。

老板娘只好把钥匙拿出来。小农夫把柜橱门一打开,那牧师就飞快地逃命了。磨坊老板说:

“是啊!我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了!”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呢,小农夫拿着三百元钱偷偷地走了。

小农夫回家以后,日子一点点好起来,又盖了一座漂亮的大房子。村里的那些农民都猜测说:

“那小农夫呀,一定到了个藏金子的地方,用大口袋把金子扛回家来了!”

因此,村长把小农夫找去,问他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钱。小农夫回答说:

“我在城里把牛皮卖了,得了三百元钱!”那些农民听了,也都想发大财,就赶紧跑回家去,把牛全杀了,剥下牛皮,要到城里去卖。村长命令说:“让我家的女佣人先走!”女佣人拿着牛皮,赶到城里商人那里去卖。每张牛皮商人只付三元钱。后来卖的,商人连三元钱都给不上。商人说:

“我要这么多牛皮,有什么用呢?”村里的农民都上了小农夫的当,气得要死,想要报复他,就到村长那里告状,说小农夫欺骗了他们。这没有罪的小农夫呀,竟被他们判了个死刑。要把小农夫装在一个有窟窿眼儿的木桶里,扔到河里淹死。小农夫被带出去了,村长还请来一个牧师,为他祈祷,送他上西天。所有的人,都被打发走了。小农夫定睛一看那牧师,原来认识他,是那个到磨坊老板娘那里去的牧师。小农夫对他说:

“那天是我把你从柜橱里放出去的,请你也把我从木桶里放出去吧!”碰巧,这时候有个羊倌赶着一群羊走过来。小农夫也认识他,知道他早就想当上村长,就使劲儿地大声喊起来:

“不!我不干!天下的人都让我干,我也不干!就是不干!”

羊倌听到喊声,就走过来问他:“你要干什么啊?你又不干什么啊?”小农夫回答说:“他们都推举我当村长,只要我到木桶里坐一坐就行。可是,我不想干!”“不就是当村长这件事儿嘛!我可愿意进到木桶里去!”羊倌说。“如果你进去,你就是村长了!”小农夫说。羊倌非常高兴地进到木桶里去。小农夫赶忙把本桶的盖儿盖上。羊倌的那群羊属于小农夫了,他赶着羊走了。

牧师回到村里,说已经给死人祈祷完了。因此,村里人都走过来,把木桶往河边推去。木桶一滚,羊倌就喊起来:

“我要当村长!”村里人还以为是小农夫在喊叫呢,就说:“我们也想让你当村长。可是,你得先下到河里去看看!”

他们把木桶滚到河里去了。然后,农民们都往自家走去。他们刚进村庄,就看见了小农夫。小农夫不紧不慢地赶着羊群,非常高兴地走着。农民们大吃一惊,就问他道:

“小农夫,你从哪里来的?是从河里来吗?”小农夫回答说:“对呀!我沉得很深很深,最后,沉到河底了。我把木桶底儿打开就逃了出来。那里呀,有一个漂亮的牧场。有特别多的小羊在那里吃草呢。我嘛,就从那里带回来了这么多的羊。”

农民们又问:“那里还有羊吗?”小农夫说:

“哎呀,有!还有很多呢,不信你们去看看。”农民们互相一商量,最后决定也去赶羊,每人能赶一群羊回来,那有多走运。村长又说:“我要先去!”农民们一起搭着伴儿,往河边走去。真凑巧,就在这时候,在那蓝蓝的天空中,飘过来一片片像小棉花团似的云彩。人们都称这样的云彩为绵羊云。绵羊云映射在水面上。因此,农民们大喊起来:

“看见了!水底下真有羊!”

村长拨开人群,走到前边来,说:“我先下去看看,要是属实,我就来喊你们!”

村长说着就跳进河水里去。“噗噔!”一声,河水发出了声响。那些农民们都以为这是村长叫他们下去呢。

因此,农民们一齐争先恐后地跳进河水里去。就这样,全村的农民都淹死了,只剩下小农夫一个人。

小农夫是这个村庄财产的唯一继承人,他成了大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