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木讷相公别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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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悔不当初

就算云镜不介意,华氏有交待,可这口气,秦氏如何咽得下去?

姚婧从前便跟着华氏与秦氏不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还事关萧煜,秦氏岂肯忍气吞声。

不将姚婧名声搞臭,自不肯擅罢干休。

是而,姚婧不知廉耻、一心想嫁给萧煌做妾却不被接纳,竟心思恶毒地于神圣之地设计陷害自己四哥与二嫂遭人非议,以期萧煌不明真相下一怒休妻、险些害死清白无辜的二夫人这事,很快便传遍了萧家上下,渐渐又流传至了外面。

自古女子名声极其重要,尤其是作为未嫁女子。

姚婧这一桩事占足了不知廉耻与恶毒二个大忌,想要嫁得一个好人家自此是无望了。便是寻常的人家,这正室之位也休想沾得。

如此的妒妇与毒妇,便是命好有人肯要收了做人家妾室,这正妻也得日夜防范,夫婿也要担着戴绿帽的风险。

这未阁时都能设计得出那等淫邪之事,一旦嫁为人妇,还有什么样的事做不出来?

如此一来,姚婧在萧家继续住下去便显得华氏为人不公,有一味坦护侄女而让媳妇遭受委屈之嫌。

这种话可轻可重。

若云镜还是从前那个傻子也罢,出了这种事云郡王虽心中不快,到底女儿傻着不便过多过问,顶多私下派人让萧家收敛收敛、不要太过份便好。

如今云镜傻病已除,又甚得云郡王喜爱,云镜自己不介意是一回事;华氏不处理,便又另当别论。

所以听到外面有流言传回来,华氏这心里真是又恨又气。

无奈这事确是自己种下的因,若是自己之前铁了心不许姚婧生出歪心思,便也不至会结出这样的果。

可眼下,最难办的却是姚婧的去留问题。

表弟早年丧妻,念女儿年幼便有心将姚婧托于自己照养,谁知待到出嫁之年,却生出这么大的事来。

此事不仅对姚婧名声有损,对姚家的名声都损害极大。

虽说姚家远在外地,可难保这坏事传千里,如今便是将姚婧安顿回昌州姚家,就怕表弟近年新续的二房知晓风声后,自此家中怕是难宁。

唉,真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早知今日,当初她无论如何也要掐了姚婧的心思,断不至生出这样大的波折来。

如此不过两日,华氏便为此事愁得消瘦了两斤。

姚婧又三不五时地在她眼前哭求,说其如今已知道过错,今后断不敢再做出这样的混帐事,只求姑妈念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做主让二哥收了她。

哪怕没个名份,她也认了。

这话听得华氏满心里不是滋味。,

先不说萧煌收不收她,根本由不得自己说了算。

单说如今二媳妇这样的为人,自己没赶走姚婧已叫她受了极大的委屈,岂能再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再给老二塞一房小,这就算姚婧想得出,她也断做不出。

这个消息,自然有人前来透露给云镜知道。

而她听后也未生气,只是冷笑一声,道姚婧这是嫌自己动作慢了,没趁热打铁将她修理痛快!

不过不妨事。

她要的便是姚婧提心吊、上窜下跳的样子,等其撮跳得差不多时,便是自己给她“惊喜”之时。

就在华氏万分为难之际,萧家木行的生意却开始起死回生,蒸蒸日上起来。

云镜为替华氏分忧,主动宽慰其这事她已与爹有了交待,一切都是自己的主张,要华氏不必自责。

有了她的开解,华氏显然轻松不少,越发感叹二媳妇贴心,比起自己疼爱无数的姚婧要让人省心多了。

自此,华氏便对云镜敞开心怀,对姚婧怒其不争的想法也开始说与云镜听。而每回得云镜开解,她便感觉心情上升不少。

如此又过了些日子,华氏对云镜渐渐依赖,凡事不知不觉都先与云镜商量,直令萧煌都难以置信。

之后不久,近时与华氏走得很近的郑家媳妇便带给华氏一个好消息。

其亲自上门来替她远房侄子林某跟姚婧说亲,说愿意娶姚婧回去做填房。

那林某年刚三十出头,相貌适中,经营瓷器生意。早年丧妻,有一个十岁大的儿子,一个偏房。

这样的条件若在从前,自是入不得华氏的眼。

可今非昔比,姚婧若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连嫁给人家做填房都是奢望,自不敢轻易推掉。

而姚婧那边不消说,直嚷着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人家做填房,说这是云镜暗使的绊子,借机报复她来了。

华氏给气得不轻。

姚婧有错在先已是众所周知,而郑家媳妇与云镜并无私交,上门提亲也是当着自己与云镜的面才提出,姚婧却不识好歹一口污水泼在云镜身上,当真是不思悔改、冥顽不灵。

云镜却对姚婧的恶语相向不介意,面对华氏的气恼,她只是跟华氏提议,这事既已到如此地步,不如写信通知姚父,听听一他的打算也好!

华氏想想有理,自己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姚婧在自己身边出的事,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留在萧家,表弟总有知道的一天。

何况眼下之事迫在眉睫,行是不行,须给说亲的人家一个交待。

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事!

许是与女儿长年分离的原因,姚父对姚婧的感情自续弦替他又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已经越发淡疏。

早年还会逢年过节都接姚婧回家小住、每回经商路过俱给姚婧带些礼品,近年则只剩了姚婧生辰才派人送来几样礼物,比之华氏这个做姑妈的都要不如。

是矣收到华氏的信件,姚父虽表示震惊,却也没有想象中的烦恼。

其派人送来的回信中,一度跟华氏提起如今生意难做、家中开支大,近年是一年不如一年之事;对姚婧的关心却平淡至极,只说此事只凭华氏做主,他如今心力有限,一切便拜托华氏云云。

华氏自收到回信,再见姚婧,便时常露出感叹之色来。

都说世事无常一点也不假。

姚婧自幼等于自己看着长大,无论相貌、品性本也皆数上乘,却一朝失足,便落到如此下场。

倘若未曾发生这样一桩事,姚婧要嫁得一个好人家,定不是难事。

届时表弟面上有光,对这个女儿出嫁之事自会体体面面、风风光光,断不会这般敷衍。

然感叹归感叹,该做的决定还是要做。

事已至此,姚婧想嫁给老二铁定没了可能,要留在萧家一辈子不嫁,也不现实。

与其等成了个老姑娘无人问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嫁进林家。

好歹是正室,家境也还可观,嫁过去若肯好好过日子,幸许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如此一想,她便有了答应郑家媳妇的决定。

本着照养了姚婧一场的情份,她又跟郑家媳妇仔细询问了那林某的家境情况,并悄悄派人前往泉州打听对方实况,待回来的人告知一切与郑家媳妇所说无差方安了一颗心。

如此这婚事,便算定下了。

姚婧哭闹不止,直嚷着要回家去,却被华氏丢给她的一纸其父亲笔信,当场哽得发不出声来。

如今她声名尽毁,若是再与华氏闹翻而回,家中肯定也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从前爹未续弦还好,如今继母给爹生了儿子,爹对她的感情明显一落千丈,估计便是回去,继母也会撮窜爹把她给随便嫁出去。

到时候只怕比如今的境况会更糟,那可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这样几番一犹豫,那边华氏已经开始跟林家商议起婚事来。

姚婧就要嫁去泉州给人家做填房的事实,已经是铁板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

林家分别给萧、姚两家两头送了聘礼,也算得出手大方,甚得华氏满意。

这婚期便定在端阳之日,急是急促了点,却于如今的华氏与林家看来皆有心早办早安心。

置办嫁妆之事经云镜与华氏商议后,便交给了凌锦如来打理。

按说这样的事本该姚家派人接了姚婧回去置办,然姚家仅派人送来五百两银子与一个帮忙的婆子,田地、店铺一样没有,显然将姚婧的终生大事完全托付了华氏。

作为林家的嫡长女,这五百两原本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全给姚婧作了嫁妆,也算待她不薄。

可难就难在姚婧在萧家是个尴尬的存在。

众所周知,婚姻大事何其烦琐,区区五百两若在寻常人家,可以置办不少东西。

然萧家这样的人家,办一场婚事其开销不谈其他,光酒席最少也得花个小几百两;所以这些银子若置买上一两处合适的田地或店铺、宅子,再买适量的嫁妆,便显得大为寒酸了。

来人婉转交待华氏,这五百两全凭华氏做主,该开销的开销,嫁妆上大体看得过去便成,无须过度张扬。

显然,姚家有心不替姚婧大办。

自然华氏这酒席与宾客之上,便因此取消。

到底这事不算光彩,加上有姚家的意思,华氏只消帮着把人嫁过去,便算尽了这一场养育之恩。

置办嫁妆十分繁琐,尤其还得紧着银子用,又要经得起外人看,便不那么容易置办。

尤其林家来的聘礼尚可,若过度寒酸了去,于萧、姚两家也是跌了面子的事。

原本云镜主动担承置办之事,华氏却没脸面要她在受了姚婧这样大的伤害后,还一力应承姚婧的婚嫁琐事。

可云镜却坚持华氏年岁大了,不宜再操劳这等费心费力之事,万一累病了,便是她的过错。

于是二人一商量,便将这事交了闲置无事的凌锦如去办。

而凌锦如因上次之事正一心想与云镜冰释前嫌,如今难得有此机会,还是个能够名利双收好差事,她岂会推脱。

是以欢欢喜喜地跟着云镜与华氏应承:此事便包在她身上,定替表妹办得风风光光,不落了萧、姚两家的面子!

这样一来,云镜也没因姚婧之事多费心力,华氏亦落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