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断那些菌丝,拿起石刀开始敲击裂缝。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这一次我没有进去,那么我大概再也见不到胡钟了。
我实在不愿意,让他留在这里,不明不白的和这个地下迷宫的“女神”呆在一起,我要把他从里面带回来。
我对着裂缝猛敲了几十下,终于弄出来一个能勉强让我侧身钻进去的豁口。我拿矿石往里面一照,就看到一条只能勉强让一人通过的小道。我提了提裤子,侧身往里面跨了进去。谁知我刚踏进去,就觉得脚下不对。那感觉,好像自己踩在了一块软绵绵的肥肉上一样。我往自己脚下一照,才发现脚底全是那种黄色的油状物。
我用脚碾了碾,这东西,有点像尸油。
我继续往前,这种油状物一直都在,就像是有人故意淅淅沥沥地洒了一路。
前面的道路渐渐宽敞了起来,植物也渐渐变得稀疏。整个裂隙慢慢变成我之前所走过的甬道的样子,只是这里的土都带上了一点不自然的暗黄色,像是有什么东西掺在了土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的尸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分岔的甬道。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碰碰运气,走左边的那条通道。
没走几步,我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正准备回头,一个东西就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大跳,连气都不敢出。我微微侧过头、快速地瞥了一眼肩上的东西,发现那是一只雪白的女人的小手。
我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个虎齿女人的样子,背后那人却开口了,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熟:“吴邪?”
我回过头,顿时大喜:“那库玛利!”
那库玛利依然像以前一样,身穿长裙,面戴红纱。我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问道:“胖子呢?胖子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她拂开我的手,微微点了点头:“走吧,去铁索泉,我们找了你很久。”
“等等,胡钟还在这里。”我拉住那库玛利,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本来我还以为那库玛利不会同意我去找胡钟,没想到她很爽快得就点头了。我让那库玛利先去找胖子,她却执意要跟着我一起去,说铁索湖离这里太远,我一个人去,她不放心。我还有些犹豫,她道:“当时,我和胖子没有拉住他。”
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胡钟一直心心念念着这位尼泊尔女神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胖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连他都拉不住,那个怪物的力气有这么大?”
那库玛利点点头:“而且速度奇快,我不知道抓走胡钟的和你看见的是不是同一个怪物。当时,我们谁都没有看清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甬道的四周布满了黄褐色的像是蜘蛛网一样的粘膜。越深入,这种东西就越多。我估计再往前不远就是那个怪物的老窝了,就和那库玛利说道:“到时候你去救胡钟,我去吸引那个怪物。”
“不,”我转过头,刚好对上那库玛利那双淡得如水的眼睛,“你去救,我吸引。”
我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像……但是我又觉得不太可能。
接下来一路无话,我提着矿石继续往前,正奇怪前面怎么这么黑,脚一空就整个人掉了下去。
十几颗荧光矿石在我脚下二十几米的地方炸开,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库玛利及时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体在半空中荡了一下,重重地撞在满是黄色粘液的岩石上。我捂着胸抬起头,那库玛利的脸正在我的上方。
这里,好像是一座断掉的悬空石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库玛利提了一口气,就单手把我提了上来。我正惊讶她一个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就听那库玛利小声说道:“胡钟在下面。”
我朝下望去,只见胡钟赤身裸体的侧躺在一块断掉的巨大岩石上面,瘦弱的身体上浮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色。这时,我才注意到洞穴中回荡着一种轻轻的、特别怪异的喘息声,听上去就像是发情的母猫在**一样。然后,我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女人爬到了胡钟的身上,把胡钟翻了过来。
那个女人的手脚奇长,长得像蜘蛛一样。她伸出灰绿色的舌头,十分旖旎地舔了舔胡钟的脸颊和脖子,然后骑上去忘情地扭动起来。除了女人的喘息,洞穴中又响起了胡钟急促的呻吟。隐隐约约的,我好像听到了那库玛利的名字。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胡钟的脸则已经胀成了不太正常的猪肝色。女人渐渐兴奋的仰起头,那库玛利像是发现了什么,身子往前探了探,又迅速地退后,连带着把我的脑袋也按了下去。
再抬起头,那库玛利望着我,认真地说道:“吴邪,我们得走了,我们救不了胡钟。”
我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
“因为太迟了,”那库玛利转过头,看向下面的青灰色岩石。又有几个长手长脚的女人来到了胡钟的周围,开始****胡钟的身体,“骑在他身上的女人是班丹拉姆之子,胡钟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
“难道你没有看见他们在做什么吗?”那库玛利没有感情地说道:“与神交合的人,只能永远留在神的身边。我们不能带走胡钟,让他留在这里,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吴邪,放弃吧。”
“不行,我不能把他丢下不管。”我摇了摇头,对那库玛利道:“我知道你是尼泊尔的圣女,有文化信仰。你先回去叫胖子吧,我留在这——”
“胡钟已经死了。”
我楞在那儿。
那库玛利看着我,继续道:“仔细看看胡钟的胸口吧,如果你认为他这样还算活着的话,那么我和你一起下去救他。”
【火澍银埖不夜天】
星期三更新下一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