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这件事没过几天,我和胖子就坐上了飞往拉萨贡嘎机场的航班。因为突然加进了一个胖子,三叔只好改了我的行程,让我和胖子迟一天入藏。也不知道胖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怏怏的,精神不太好,早饭也没吃几口,上了飞机就呼呼大睡。等吃午饭的时候,他才缓过劲。
我拿纸巾擦了擦嘴,用胳膊碰了碰胖子:“哎,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我看小黄片儿了?”
胖子装听不懂,在那里胡吃海喝着,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咖喱鸡肉饭他一眨眼就这么吃下去了:“什么小黄片儿?天真你这小面包还要不要了,浪费可耻啊。”
看他那饿的熊样,我不禁失笑,拿了面包递给他:“那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不会是一个月没见灵雀,裤裆里的东西管不住了吧。”
“去!”胖子把包装袋往我脸上扔,胸脯一挺道:“你胖爷我是那样的人嘛?为了你胖嫂,我可是守身如玉!不要说女人了,就是见着母蚂蚁我都绕道走。”
“那你刚才还和送饭的空姐眉来眼去?”我打趣道。
“我这不是饿晕了双眼失去焦距嘛!”
闹了半天,我还是没从胖子口里套出话来。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没在意。
飞了六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西藏。一下飞机,我就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天真够蓝的,空气也不错。
取了行李,出口处就有一个穿得极其正式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你们就是吴先生和王先生吧?”
我和他握了一下手:“你是谁?我三叔呢?”
“我姓顾。三爷已经在拉萨等了,你们跟我来吧。”男人挥了一下手,身后两个黑衣黑裤的保镖就训练有素地上来帮我们提箱子。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色,把行李箱交给了他们,重要的东西还是自己背着。
从贡嘎机场到拉萨市区大概一个多小时,公路两边是连绵不绝的雪山。送到拉萨酒店,姓古的一行人就十分客气地道别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小三爷,我带您去房间。”带路的人是三叔的伙计钳子,听说入行前是个扒手,一双手又灵活又稳,闭着眼半个小时能开三百三十七道锁,而且锁型不一。三叔看重他这门手艺,就把他带在身边,半是徒弟半是伙计得教养着。不过他一年前就不在杭州了,原来是被三叔派到了这儿。
“钳子,你这一年还好吗?一开始我都没认出你。”
钳子笑了一笑,严肃的脸上露出一分少有的羞赧:“是吗?小三爷倒是一点没变。托三爷的福,钳子在这里过得很好,劳小三爷挂心了。小三爷,这是你们的房间。你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不合心的,我帮你们换。”
我看了一下房间,很干净,很宽敞,拉开帘子还能看到不远处的雪山,是个好地方。我放下背包,问道:“我三叔人呢?来酒店也没看见他。”
钳子道:“哦,三爷在木如宁巴与喇嘛论佛呢,估计要天黑了才能回来。小三爷要是着急,一会儿我先带您去见见三爷?”
“好。”
钳子一走,胖子就说开了:“嘿,吴邪,我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家三叔什么时候信佛了?”
“我怎么知道?”我道,“三叔那脾气我也说不好,说不准他明天就出家了。”
“哎,那你可要劝劝你三叔,怎么也得让胖爷干完这票再入,不然老子岂不是白跑一趟了,这也当你三叔遁入空门前做件好人好事了。”
“去,听第一句我还以为你关心我三叔呢,没想到还是为你自己个儿。一会儿我可得给我三叔好好汇报汇报,就说某王胖同志啊,思想作风非常不可取……哎哟!胖子你竟敢偷我桃!”
酒店位于拉萨市的八廓街,又名“八角街”,据说是因为这条街有八个拐角什么的。西藏的节日非常多,三月又刚好是藏历里的神变月,即新年后的第二个月。好巧不巧,我们来的这一天就是阿弥陀佛节,也是十斋日,不少藏民就站在街边默默地念诵经文,手上拿着佛珠或者转经轮。
木如宁巴和酒店也不算太远,同在八廓街上。出门的时候钳子特别叮嘱我和胖子,不要和藏民离得太近。我问为什么,钳子吞吞吐吐地也不愿意说,就来了一句“自己体验”。我心思在三叔还有那些照片上,胖子却是个不安分的,一出门就往藏民们身边凑。还没来个亲密接触呢,刚近身三米,胖子就虎着脸回来了。
我看胖子吃瘪了,顿时一乐:“怎么回事?”
胖子:“老子才想起来藏民是不洗澡的。”
我:“然后呢?”
胖子龇了龇牙:“这酸爽,难以置信!”当即就表示一定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再也不乱来了。什么叫做听人劝吃饱饭?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木如寺就在大昭寺正东边,与大昭寺仅一墙之隔。拉萨还有句老话,叫做“先有木如寺,后有大昭寺”。远远的,就看到寺庙黄墙红瓦的标准样式,还有一座系着彩旗的金顶白佛塔。焚香炉里的白烟袅袅而起,一股浓郁的檀香味儿扑面而来。钳子带我们绕过大厅,直接上了二楼。三叔就在里面,旁边还立着一个喇嘛在那里不断的一叹三唱地念着什么,音调非常特别,应该是一种咒。
我正要说话,钳子捂着我的嘴小声道:“别出声,三爷正在做保平安的法事呢。”